第22章 枉費心機

宣平侯在路上聽完此事,他覺得特別憤怒。

他相信三娘,三娘絕對不會說謊,那麽說謊的只有元君。元君為什麽要陷害自己的妹妹?還誣蔑三娘偷拿玉佩。

當他黑着臉進屋時,裴元惜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爹,我沒有偷東西,我不是壞孩子。”她哭得太厲害,額前的劉海都被汗濕。小臉上全是淚痕,看上去好不可憐。

反觀沈氏面色不虞,還有看上去自責實則一臉大義的裴元君。宣平侯只覺得一把火在胸腔間燃燒,火苗越燒越旺。

每個孩子都有生母相護,元君有嫡妻、元若有趙氏、元華有秋氏。唯有他的三娘,攤上李氏那麽個生母。

滿屋子的人,就任由他的三娘哭得這麽傷心。

“父親,這事怪不得三妹妹,都是女兒不小心。要不是女兒沒把東西收好,三妹妹也不會起意拿走。”裴元君嘴裏說着是自己的錯,一字一句卻是指定裴元惜偷了她的玉佩。且不說有沒有證據,單說這種不顧姐妹情分的推責便令宣平侯不喜。

“證據呢,誰看到了?”他問。

沈氏先前還有些不忍,三娘再是有毛病卻是個可憐的孩子。但是夫君這問話一出,她立馬替自己的女兒委屈。

元君是他的嫡女啊,就這麽不堪嗎?

“侯爺,東西原本是在的,三娘離開之後就不見了。元君還怕誤會三娘,派人仔仔細細的找過,屋子裏的下人也是一個個地問過。她屋子裏的含霜看見三娘離開的時候手籠在袖子裏,好像是攥着什麽東西。那雙魚玉佩是我母親送元君的生辰禮,她平日裏寶貝得緊。”

既然是昌其侯夫人送的生辰禮,按理說裴元君不可能轉送他人。

宣平侯抿着唇,眼神無比淩厲。

“爹,真是二姐姐送我的。”裴元惜巴巴地辯解,可憐兮兮。

沈氏很生氣,三娘莫不是以為有侯爺撐腰,還想把這污水潑到元君的身上。當着侯爺的面,竟然還一口咬定是元君送的,簡直是枉費她的一片憐憫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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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元君的親娘,絕不能允許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三娘,你再好好想想。就算是做錯了事,母親也不會怪你,你以後改正還是好孩子。”

裴元惜搖頭,淚珠子成串串地滾落,“爹,母親,三娘不撒謊。”

沈氏氣得難受,睜着眼睛說瞎話,還說不撒謊。

宣平侯從懷裏摸出玉佩,“是不是這塊玉佩?”

雙魚形的玉佩,瑩潤通透,不正是昌其侯老夫人送給自己外孫女的十歲生辰禮。沈氏大驚,裴元君死死捏着帕子。

“侯爺,東西怎麽會在你那裏?”沈氏驚問。

宣平侯冷笑,“是三娘給我的。三娘說這玉佩是元君送她的,她怕摔了所以放在我這裏保管。三娘根本不知道這東西值不值錢,還是我告訴她這東西能換幾百碗冰酪。元君,你說這東西是三娘偷拿的,可有确實的證據?”

“侯爺,元君不會說謊,她的人品你還不知道嗎?三娘是不知道這玉佩值錢,她定是喜歡這玉佩的形狀,覺得好玩一時興起拿走的。”沈氏白了臉,捂着發疼的心口。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難過,心慌得像要失去什麽東西。

宣平侯淩厲地看着裴元君,“元君不會說謊,難道三娘就會嗎?”

滿屋子靜得可怕,裴元惜輕輕的抽泣聲斷斷續續。沈氏臉白得吓人,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侯爺是什麽意思?難道是懷疑元君在撒謊?

元君可是嫡女,是侯府正正經經的二姑娘。難道在侯爺的心中,嫡女還比不上一個庶出的傻女。他寧願偏聽三娘的話也不相信元君,怎麽可以?

沒有任何一個母親願意看到自己的孩子受委屈,也沒有一個母親會眼睜睜由着自己的女兒被別人栽贓污蔑。

這時裴元君捂着臉哭起來,“父親,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你只喜歡三妹妹。可是我也是你的女兒,你為什麽就只相信三妹妹,而不相信我?”

是啊,同是女兒,為什麽會有區別對待?

沈氏心疼得要死,元君是她的命,她豈能容人如此誣陷。

“侯爺,你的意思是三娘不會說謊,那說謊的人是誰?”

宣平侯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嫡女會誣陷自己的妹妹,他嚴厲的目上光審視着裴元君,眼神中是說不出來的失望。

他這樣的表情無疑說明他相信裴元惜,而懷疑裴元君。

如果換成任何一件事情,沈氏都會妥協。事關自己的親生女兒,沈氏無論如何也不會讓步。她凜正臉色,道:“既然如此,那就查個水落石出。”

這要怎麽查?

裴元惜去裴元君的屋子時,裏面全是裴元君的人。她們所有的說辭都是站在裴元君那邊,沒有一個人會替裴元惜說話。

甚至在審問的過程中,還有人站出來指證說是親眼看到裴元惜把玉佩拿走。

宣平侯不信,他的三娘不可能會做這樣的事。

沈氏大恨,事實擺在眼前侯爺都不信,非要偏聽三娘的話懷疑元君的品性。既然如此她這個嫡妻還有什麽好争的,左不過是她們母女微不足道不被人信任。

“侯爺相信三娘,妾身無話可說。可憐我的元君身為侯府嫡女,卻要背負如此的污名。身為主母我辯無可辯,亦覺得侯爺看輕我們母女。今日元惜不承認自己偷拿玉佩的事,侯爺就能懷疑元君撒謊。明日再有人污蔑妾身虧待庶女,恐怕侯爺就會休了妾身。既然如此,這侯府已容不下我們母女,我們走便是。”

“母親,我們為什麽要走?”裴元君哭得傷心,恨得肝痛。她的及笄禮眼看着就要到來,屆時東都城裏許多的夫人們會來觀禮,她不能離開。“母親,要走的不是我們。”

勞媽媽小聲勸道:“夫人,你得為二姑娘想想,這及笄禮就要到了,帖子都已發出去。若是中途生變,怕是會引來不必要的揣測。”

沈氏一顆心撕扯得難受,她很想怨恨那個癡傻的庶女,可是她在一看到對方的臉時,她心頭立馬湧起無限的酸楚。

這個孩子…為什麽這麽讓她失望。

元君說得沒錯,她不能走。她逞一時之氣回娘家,她的元君怎麽辦?及笄之禮那般重要,她怎麽能誤了女兒的大事。

更讓她難受的是,鬧成這樣侯爺也不服個軟。

還有三娘,竟然比元君還委屈。

裴元惜滿臉無措,小聲中帶着口腔,“爹,母親和二姐姐都不喜歡我,我還是搬回去住好了。”

那個院子被火熏過,還沒修葺過,如何能住人?看此情形,三娘再住在軒庭院顯然已經不合适。

宣平侯想了想,“也好,爹記得水榭那邊有個院子,你暫時住到那裏去。”

一聽水榭那邊的院子,沈氏是震驚,裴元君是嫉恨。誰不知道那個院子是阖府中最好的一處,嫡女尚且不能住,為什麽一個庶女可以?

沈氏滿腹委屈不甘,她都說出要回娘家的話,侯爺不攔她安撫她,反倒是忙着給一個庶女找新院子。侯爺到底把她這個嫡妻擱在哪裏?

父女二人将出了軒庭院,她頹然跌坐下來。

裴元君哭得傷心,“母親,父親為什麽要這麽對我?他寵着三妹妹也就罷了,為什麽半點臉面都不給我?”

勞媽媽亦是一臉不平,“夫人,侯爺擺明要護着三姑娘。這事一旦傳出去,不明就裏的會說我們二姑娘不睦姐妹。還有水榭那邊的院子,老夫人那裏可是發過話的,侯爺就這麽給了三姑娘是不是不太妥當?”

沈氏捂着心口,她再是可憐三娘,也由不得自己的女兒被人輕視。

為了元君,她有什麽豁不出去的。

她理理鬓發,眼神堅定,“走,扶我去見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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