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日之計在于晨

雖然顧城劣跡斑斑,但也許正應了那句俗話,“夫妻沒有隔夜仇”,涼宮竟然已經不再怪他,那股煩躁也在昨晚朦胧的雨聲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涼宮一步步向自己走近,潔白的褶皺襯衣,齊膝的黑色A字裙,米色的長款風衣,配上一雙白色的高跟鞋。如此平民化的上班裝也能在她的身上現出清麗出塵的韻味來。

不待她走近,顧城上前,輕輕将她擁進懷裏,在她鬓角輕吻,“我來接你”。

至于他是怎麽知道的,涼宮不感興趣,也沒有探究的yu望,可能是沒有希望的守株待兔,或者瞎貓碰死耗子。被他握着手,一步一步踩在厚厚的落葉上,內心平靜。

“說說你的打算吧”。涼宮沒有反抗他的親近,也沒有顯出高興的神色,只是語氣肯定地詢問。以他果斷的性格推斷,如果愛自己,不會再和任何人牽扯,那麽秦素素的事情,就有待考究。

顧城也不肯定她究竟知道多少,這句話問出來是試探還是關懷。不過也不重要了,她在自己身邊就好,“将秦氏弄到手,勢在必得,不僅能控制碼頭和運輸,也可以為組織裏的人提供條件……”

他的邏輯很清楚,将事情的始末都告訴了涼宮。幹淨的聲音一直在耳邊回蕩,十分鐘的路兩人走了半個小時,将事情的大概說清楚,半路還屈尊降貴給涼宮買了一杯酸奶。

涼宮的手很涼,在自己寬大的手裏乖巧地蜷着,自己心裏竟然釀出了一些滿足的情緒。

“你按自己的想法辦吧,要是顧慮我,就給我放個大假,我帶涼霙去長江玩兒”。

“你這是走後門兒?不留下來和我同生共死”?

“有我們在你死的更快”……

起初,顧城就将涼宮放在了和自己一樣的位置,可以交托,可以分享,也可以一起讨論生死,而不是一個自己護在懷裏的小寵物。

“我有自己的責任,我的身後還有世界黑幫,幾萬的兄弟,我不能任性”,顧城看着不遠處的公司大樓,鄭重的說。

涼宮沒有撤出自己的手,将口裏的酸奶咽幹淨,“嗯,阿文說過”。這一句話,表示她能理解。

他比世強幸福很多,因為涼宮願意給彼此一個機會,重新來過。因為他們的孩子有機會到這個世上,沒有在最刻骨的年齡留下最深的遺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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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音樂震耳欲聾,紅(chi)果(luo)上身的女服務員在人群之中穿梭,不時地被客人吸一口“奶水”,拍一下pi股,發出嗲嗲的嬌chen。臺上金發碧眼的美女,扭動着性感的fengtunqiaoru,搔首弄姿,跳着撩人的鋼管舞,內內的邊緣被塞滿了百元大鈔。

世強知道這個社會一定是在某一個環節出了問題,才有了如此沒有自尊的地方——紅燈區。這裏有錢就有一切,du品,武器,雞女,鴨子……這裏,有錢人可以享受皇帝般的待遇。

包房裏除了世強,還有幾個或腦滿腸肥,或衣冠楚楚的男人,來到這裏之後也是原形畢露,摟着小姐上下其手,一雙眼睛裏閃出饑渴的紅光。

他們是管理碼頭案子的政府官員,世強要做的就是讓世界貿易拿下碼頭的進駐權,最好是全部。

燈光很暗,而且是那種閃閃爍爍地霓虹燈,黑暗的角落裏已經有人忍不住提槍上馬,在音樂的掩飾下發出“啪”“啪”的交he之聲,聽在耳裏有些抑制不住的惡心。

文觀止對銀亂、奢靡的地方并不陌生,自己出任務的時候連監獄都進過,這也不過是小意思,不過是聲色犬馬,yu望暴露的地方,倒是簡單、單純地很。

不過,她也不屑這裏的男男女女,有一種坐享其成、不負責任的感覺。也許,自己在心裏還隐隐留存一絲良知,因為涼宮。

走過回廊,隐形耳機裏傳來好聽的女聲,“進門最後一間,靠右,之後從窗戶跳下來,我在底下等你,注意安全”。

“嗯,你也是”。文觀止以常人看不清的速度掏槍,按上消音器,邁着貓步,輕聲快速前進。

“哦,你那把槍是德國的?為什麽不用國貨”?林霏坐在保姆車裏,盯着屏幕上窈窕性感的美女,忍不住吐槽。

文觀止“切”了一聲,“不是我不支持國貨,只是我怕死。你給我閉嘴”。

這裏的設計很高明,隔了一道回廊,竟然将外面震天的喧鬧聲隔絕開來,一片寂靜。這裏鋪着紅底白花的厚厚地毯,一間一間的包房都是為那些來尋花問柳的高級人物準備的,隔音效果很好,可以在裏面胡作非為。

來到指定的房門前,文觀止将一個巴掌大的黑色盒子放在電子鎖上,幾個阿拉伯數字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識別密碼,十秒後,發出一陣綠色的閃光。

文觀止将東西收了,還在贊嘆,“你這技術,不當黑客真是浪費資源了”。

“別那麽說,哀家從良了,相夫教子”。林霏黑進了夜總會的攝像頭,全程監視,之後篡改數據,天衣無縫。

文觀止貓着腰進門,一閃而逝,再将房門關上,藏在了酒櫃的後面。

包房的結構很簡單,但是很大。一張足夠十個人玩10p的大床,後面隔了道簾子是浴室,房間裏充滿了yu望和奢靡的聲音。

一個妙齡女子,一個身材壯碩的男子正在那張大床上翻雲覆雨,女子在男子的身下像是起伏不定的小船,嬌小的身材淹沒在男人給予的快樂和痛苦裏。

文觀止拿出手槍瞄準,那男子竟然背後長了眼睛一般,一個翻身要滾下床去,氣勢如虹,速度如電。

可是文觀止嘴角一挑,一道低沉的聲音從槍管劃出.“噗”,子彈穿過皮肉的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男子的躲閃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她已經長大了,九年前,她不成熟,她是舜華,世界排名第五。今天,她叫斯塔,二十八歲,世界殺手排名第一。

她有身手,善于隐藏,改頭換面,混跡社會,最重要的是,她們有兩個人。

床上的女人被突然噴射的鮮血吓呆了,剛要以突破人類極限的嗓子尖叫,腦後一頓,被文觀止一個手刀打昏了過去。

文觀止拿出匕首,在男人的脖頸位置準确地取下一片皮膚,少量的血跡裏粘着一粒米粒大小的芯片。

将芯片收好,文觀止輕手輕腳地打開窗戶,想要一躍而下。

突變驚起,一只有力的大手拽住了她的肩膀,向後一扯,文觀止順勢一滾,到了床的另一側,持槍對峙。

同時,一架A4紙大小的電子直升機在窗戶的位置顯現,沒有任何預兆地開始射擊,“噗噗噗”的子彈穿過虛空,将玻璃打碎,“嘩啦”一聲,碎了滿地。這東西別看袖珍,威力正經不小。

世強也趕緊躲開,隐藏在窗簾的後面,他再快,也肯定快不過這東西,和屋裏五官陌生的女子大眼瞪小眼。

文觀止帶了一張仿真面具,是個四十左右,風韻猶存的女人。見機會大好,一躍而出,像只靈活的貍貓。

這裏是四樓,文觀止在半空的地方伸手拽住一根隐形的繩索,身體一個緩沖,已經安安穩穩地落地,林霏開車,絕塵而去。

世強看着那輛黑色的保姆車,和車頂盤旋的小飛機,心下有些計較,身手靈活,後援強大,只是不知道究竟是敵是友。

好歹這裏是他的場子,包房裏都按着感應器,即使是消音槍,也無濟于事。這裏的客人是個軍人,身手功夫不錯,沒想到一招就被秒殺了。揭開枕頭,下面是一把袖珍的手槍。世強臉色鐵青,連槍都沒有機會拔出來麽?!!

而且,那個人的身形怎麽看都和文觀止很像,如果真的是她,自己又該怎麽辦?

文觀止扯下黏黏糊糊的面具,臉色也有些蒼白。

林霏專心的開車,沒有回頭,語氣深沉,“要不是我剛才及時趕到,你要怎麽辦?就地和他來一段,還是你死我活”?

文觀止手裏把玩着那小小的芯片,

腦袋靠着車窗,若無其事,“能怎麽樣。殺了他總不太現實,那樣世界黑幫會追咱倆到天涯海角。傷了他我也不可能全身而退,非死即殘。你想要我怎麽辦”?

“靠”,林霏罵了句髒話,“我就一句話,怎麽你這麽磨叽,做賊心虛吧”。

文觀止活動了一下脖子,“尾巴跟上來了,你這個車手趕緊帶着我這個磨叽撤吧”。

林霏高興地吹了聲口哨,将保姆車的油門踩到底,在車水馬龍中飛馳。文觀止心裏祈禱,“希望今天的交警不要這麽負責任,早早回家抱媳婦,要不就悲催了”。

再見到世強,她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麽心情面對他。他還是他,自己還是自己,只是他們再也不是當年的他們。

文觀止作為殺手舜華,已經是一個死去的人,和世界黑幫再也沒有任何牽連。而且她不願意在和那幫子人扯上任何關系,尤其是世強,這個曾經的愛人。

當時年少,容易将崇拜當成愛情,也容易将過客與摯愛混在一起,傻傻分不清。其實,到現在,文觀止也沒能心平氣和地面對他,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世強讓手下收拾好現場,僞裝成黑幫暗殺的樣子,打電話給顧城,“已經有人下手了,當年的事情,估計瞞不了多久”。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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