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事件吓住了,幾個姑娘更是失聲尖叫起來,改裝廠瞬間陷入了混亂。那個板寸頭估計也沒想到半路殺出個張曉波,愣了一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啊”的一聲怒吼,握着鋼管朝着張曉波的面門再次揮了過來。

就在此時,譚小飛眼中寒氣暴漲,他一把抓住張曉波的衣領猛然往後一扯,張曉波整個人都被扯的向後倒了兩步,鋼管擦着他的鼻尖揮了過去,板寸男再次撲了個空。可沒等他再次攻擊,站在張曉波身後的譚小飛擡起長腿,一腳狠狠地踹在了那男人的腹部!

男人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整個人被踹的飛起,飛出去三四米直到撞到了工作臺才停住。巨大的沖擊力造成的疼痛讓男人的表情都扭曲了,他躺倒在地,還想爬起來,可掙紮了兩下,頹然的摔倒在地,阿彪他們幾個立馬撲了過去将他按住。

可就在所有人的注意都在這個板寸頭身上的時候,只有張曉波知道,後面還有一個!他回轉頭,一瞬間瞳孔驟縮,大吼出聲:“小心!”

趴在古董車的男人握着鋼管從車頂跳了下來,鋼管夾着破空聲直直的朝着譚小飛的腦後砸來!譚小飛濃眉一挑,狠戾自他眼中一閃而過。只見他一個旋身,一個漂亮的掃堂腿,精準無誤的踹在那男人的腰上。男人慘叫一聲,整個人像個沙包似的在空中翻轉了好幾圈,嘩啦一聲撞翻了一個工具架還摔飛出去好一段路,然後雙眼一翻,昏死了過去。

“說!誰派你們來的?”譚小飛一腳踩在板寸男的胸口,冷冷的問道。他語氣沒有任何起伏,聽不出任何感情,但掃過去的眼神讓人如堕冰窟。此刻的譚小飛猶如地獄來的惡鬼,連張曉波也沒來由的打了個寒顫。

“小……不……飛爺,您饒了我吧!我也只是聽八爺的吩咐做事啊!”板寸男這時候才知道害怕,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如果不是因為他現在爬不起,估計讓他跪在地上給譚小飛磕頭他都願意!

“老八?”譚小飛眸色漸沉,瞟了一眼旁邊的阿彪。昨天晚上老八被阿彪踩在地上,哀嚎着叫譚小飛爺爺的畫面還歷歷在目,沒想到這麽快就找人來報複了。

“飛爺,真的不關我們的事啊!是八爺說的,誰能傷你,他就給誰二十萬!”板寸男繼續解釋,“我們兩個也是被錢迷了眼睛,如果知道……如果知道……”

“如果知道是現在這個下場,就不敢來了是吧?”阿彪一巴掌呼在板寸男的臉上,板寸男的右臉瞬間充血腫了起來。

板寸男捂着臉不敢再說話,阿彪又狠狠踹了他一腳才解氣,擡頭對着譚小飛說到:“小飛,你一句話,我現在就帶人去教訓老八這個孫子!”

譚小飛将腳從板寸男的胸口拿了下來,沒有說話。

阿彪以為他默認了,撿起剛剛板寸男掉在地上的鋼管,轉身說到:“兄弟們,老八既然敢欺負到我們頭上,那我們現在就去找他算賬!”

譚小飛身邊這群朋友本來就都是些混世魔王,都被人騎到腦袋上了,哪裏肯善罷甘休,一時間群情激奮,抄着家夥就要往外沖。

“阿彪!”譚小飛厲喝一聲,“別沖動!”

“沖動?”阿彪雙目圓睜,手中的鋼管舞的虎虎生風,“小飛,就算這口氣你忍得下去,我也忍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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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這麽去,老八是不會承認的。”譚小飛兩道濃眉擰在一塊,這悶虧他當然不能吃,但是單憑着這兩個混混,根本證明不了什麽。

可阿彪卻沒有這麽想,他冷笑一聲:“我管他丫的承認不承認,找到人套上麻袋打到他求饒為止!”

說完不等譚小飛反對,一把楸起地上的板寸男,推搡着朝外走去。

老龔這時正好從外面進來,他與阿彪擦肩而過。見這幫年輕人氣勢洶洶的往外沖,就好奇的多看了兩眼。沒想到一個不小心一腳踢到昏死在地上的竹竿男,踉跄了兩下差點摔倒。老龔低頭發現是個男人,吃驚的問道:“小飛,這是怎麽了啊?”

“這兩個是老八派來的人。”譚小飛簡單的闡述了下事情經過,接着說到,“龔叔,你跟着阿彪他們,別讓他鬧出事來!”

老龔冷哼了一聲,面露不耐的說到:“阿彪這孩子,這幾年仗着和你的關系,真是越來越嚣張了!行了,我跟着他,你就別去了。”老龔雖說看不上阿彪,但還是一揮手,帶着身後兩個黑衣男人,扭頭跟了出去。

改裝廠的人這一下都走光了,裏面只剩下譚小飛、張曉波和還昏迷不醒着的竹竿男了,偌大的廠子裏再一次陷入了死寂。

譚小飛擡腳走到了張曉波面前,一雙鷹眼眯起,用打量獵物的眼光打量着他。

張曉波的臉頰剛剛被鋼管掃到,白淨的面皮上破了一道口子,鮮紅的傷口綻開,像是畫布上綻開的一朵鮮紅的花,譚小飛忍不住伸過手去,一把托起張曉波的下巴。

“幹嘛呢,放手!”作為一個大男人,張曉波的下巴忽然被譚小飛箍住,他下意識的反抗起來,可掙了兩下愣是沒能掙開。

譚小飛輕笑了一聲,沒有放手,反而用力一擡,強迫張曉波擡頭看着自己。譚小飛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就近在眼前,黑寶石一般的眼睛倒映着屋頂的燈光,張曉波的鼻間彌漫着他身上的煙草香味,一時也愣住了。

譚小飛伸出拇指大力的揉擦着張曉波的臉頰,将他臉上的血珠抹去,然後輕笑起來,用他那略帶魅惑的低沉嗓音低聲調笑道:“就你這樣,還想着救人呢?”

張曉波一時大窘,甩開譚小飛的手,別扭的轉過頭去:“如果不是我,說不定剛剛你就腦袋都開花了!你丫這是欠了我一命!”

譚小飛走到旁邊的工作臺前,瘦長的食指挑開披薩盒,朝着裏面看了一眼:“如果不是我,說不定你都餓死了!”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張曉波瞬間就炸了毛:“你還敢說,這都快兩天了,一頓飯都沒給我吃!你們就這麽對待人質的?我要是餓死了,誰還錢給你!”

“你活着我也沒看到你還錢啊!”譚小飛一句話就把張曉波給噎死了。張曉波臉漲的通紅,索性不和他鬥嘴了。別看譚小飛平時話不多,真要說起來,那可真能把人氣死!

譚小飛饒有興趣的欣賞了一會某人又氣又窘的樣子,才将披薩盒往他身邊推了推,“還吃嘛?不吃我可扔了啊!”

張曉波這才想起來,自己剛剛就吃了一塊披薩,這點量壓根都不夠給他填牙縫的!反正他也無所顧忌了,直接掀開盒蓋,從裏面又扯下一塊披薩,自顧自的大快朵頤起來。一邊吃還一邊發表感言:“這兩個孫子來的真不是時候,害的我披薩都涼了!”

譚小飛沒說話,而是轉頭擺弄起那臺全自動咖啡機來。張曉波也是餓的狠了,狼吞虎咽的不一會就将半盒子的披薩全塞進了肚,但也因為吃的太急打起嗝來。張曉波胃裏一道氣牽着,又是憋氣又是捶胸的也不管用,這時旁邊遞過來一杯熱騰騰的咖啡。

張曉波轉過頭去,看到譚小飛端着咖啡杯望着自己,他原本那張雕塑一般硬朗的面孔在熱氣氤氲下顯得分外柔和。

“謝……謝謝。”張曉波接過咖啡杯,低頭抿了一口,咖啡的醇香自口腔彌漫出去,這一刻他居然覺得譚小飛這人……還挺好的……

張曉波被自己心裏這個一閃而過的想法吓了一大跳,這難道就是所謂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他又擡頭看了一眼譚小飛,發現譚小飛也在看着自己,兩個人的眼神就這麽不期而遇,在空中噼裏啪啦點燃一堆的火星子,改裝廠的氣氛一下怪異了起來。

自覺氣氛尴尬的曉波,調轉腦袋不敢再看,低着腦袋搜腸刮肚半天才好不容易想出來一個話題,擡頭問到:“阿彪他們就這麽去了,不會出什麽事吧?”

“有龔叔跟着,不會出事的。”譚小飛雙腿交疊,舒服的靠在沙發上,一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張曉波,回答的雲淡風輕。

“哦……”張曉波被他盯的渾身發毛,卻又不知道說什麽好,兩個人又默默無言了好一會。張曉波忽然将咖啡杯往工作臺上一放,坐到了譚小飛的身邊,湊過來小聲問道,“我今天為你挨了一鋼管,是不是能抵修車費了?”這時候的張曉波臉上簡直刻着大寫加粗的厚顏無恥四個字!

“原來你是為了抵修車費才要救我的?”譚小飛看着靠過來的張曉波,眸色漸沉。

“也不是。”張曉波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既然都挨了,不要點什麽好像太虧了。再說,你這麽關着我也沒用啊。”張曉波已經三天沒洗澡了,他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發酵的酸臭味。

“說起來,今天我看見你爸爸了。”譚小飛忽然說到。

張曉波瞳孔驟裂,從沙發上一躍而起,厲聲問道:“你說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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