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安身
作者有話要說: 從今天開始日更
第二天早上9點,先起來退了房,然後坐公共汽車去市裏的通訊市場買了個山寨手機和手機卡,一共280,能打能接能上網,能當手表看時間,足夠了。
他來這裏買手機的原因還有一個,過些日子他想來這裏賣盒飯。
這裏是個綜合市場,有幾個大的手機大樓裏面都是各種櫃臺,賣手機的,賣手機配件和飾品的小店多的很。
外面還有各種小門臉也是買這些東西的,熱鬧的不得了。
還有個地下大超市,卻是賣生活用品的。
通訊城北面有條胡同直通東西的主路,胡同兩邊全是賣各種吃的,也有門面,也都是小飯店。
不算來逛街的顧客,就這裏的櫃臺賣家和小店店主們每天也都是在這裏吃飯,關鍵是價錢便宜,還省時間,沒人能天天吃的起大餐,大部分人也就是吃個十幾塊,少的甚至吃幾塊錢的炒面而已。
葉寧找出那張報紙,照着昨天晚上看好的那個房子號碼打過去,問了地址,跟對方約好了時間。
現在是上午10點,他11點半過去看房子,所以還要回到小區附近等着。
坐公車回到永新苑小區門口,在報亭買了兩瓶水,一瓶自己喝,一瓶給豆瓣兒,他可不想跟鳥分享一瓶水,但是讓豆瓣兒自己找水喝又有點過意不去。
豆瓣兒好像也比較累了,鑽在他懷裏取暖不肯出來。
只是葉寧覺得作為一個男人,胸前鼓鼓囊囊的有點奇怪,所以就把他弄出來放在冒兜裏。
豆瓣兒嫌帽兜冷,不一會又鑽了回來,葉寧沒辦法,只好随他去了。
小區門口有一帶綠地,旁邊有幾個長椅,他就坐在長椅上靠着想心事。
這麽多天,其實一直心裏沒着落,等再看見他母親趙安萍,雖然憔悴的比先前老了好多,但是好在身體還算健康,他這顆心才算是放下了。
不管她認不認他,他總要跟她相依為命生活下去的。
坐着坐着忽然覺得有什麽刺眼的光線在眼前晃了一下。
他趕忙用手遮住眼睛,然後朝光線的來源看過去。
馬路對面的人行道上停着一輛黑色的轎車,車窗放下,剛才晃眼的光線就是從那裏照過來的。
奇怪,好像有人跟蹤他?
葉寧不動聲色地仔細看那輛車,要是他真的是葉寧,而不是張覃,他是不會認識那輛車的。
但是巧合的是,他正好是張覃,而那輛車,正是他原老板,秦瑞峰的車。
他連車牌都看的清楚,葉寧這眼睛比他原來是好多了,起碼2.0以上。
這真是讓人不可理解,就算秦瑞峰是個好心的不得了的老板,員工去世他很悲痛,可他又不是去張家打家劫舍,難道秦瑞峰還防着他不成?
這人反正也是有很多怪癖,葉寧決定不理他。
休息了一會,看時間快到了,立刻起身穿過小區到西門去,那個村子就在小區西門外,隔着一條馬路。
更奇怪的是,他起身之後發現,秦瑞峰的車也開走了。
葉寧只皺了下鼻子也就沒再理會。
房東姓吳,就是這村裏的,只是他自己買了房子搬到市裏去了。
這房子分成了幾個單獨的房間出租。
幸運的是,這院子一間都沒租出去呢,現在只有他一個人,可以獨占這院子和廁所、廚房。
葉寧看中的這一間不大,有10平米,但是他只有一個人,也足夠容身了。
房裏有一張鐵架子床,床上一個破床墊。
電視櫃上有個很破的老式電視,據說還有有線電視。
廚房和廁所都很小,還好有上下水和沖水馬桶。
葉寧看了很滿意,唯一不好的是,沒有暖氣,得自己生爐子。
但是他現在手頭緊張,也只能湊合了。
他對這附近的房價和房租都知道,連房東他都認出來了,是個熟人。
他好多同學是這個村子的,這個姓吳的跟他一個同學是本家。
看他說的本地口音,據說從小在附近住,還說出了熟人名字,房東還少收了一個月的租金。甚至把前房客留下的以前的蜂窩煤和爐子都送他,廚房裏還剩半罐液化氣他就不多收錢了。
5300塊錢,除了來這裏的路費和吃喝、昨晚的住宿,加上租金和押金,還去了1600多,他得趕緊掙錢,不然就要喝西北風了。
房子定好了,拿了鑰匙他就去附近的綜合市場,買了一床被子、褥子,還有枕頭、毛巾牙刷香皂和臉盆。
還買了一雙塑料拖鞋和一雙棉拖鞋,再加上一包內褲和幾雙襪子。
還有燒水的水壺、盛熱水的暖壺、暖水袋、喝水的杯子,吃飯的碗。
筷子他偷了個懶,把在快餐店吃飯的一次性筷子拿回來了。
反正就他一個人,一雙筷子也夠了。
順便買了擀面杖和面板,要在這裏生活一段時間,還是在家做飯的好。
擀面杖和面板不但是自己做飯,将來也會用到。
這附近租村房的不少,都是外地來打工的或者做小生意的。
因為雖然條件不算好,比住小區的樓房是便宜多了。
當然有個壞處就是,住的人雜,又沒有人管理,所以難免亂一些。
葉寧想着這裏還是不安全,等掙點錢還是住到小區裏面去。
房間還沒收拾,先要生火,再打掃房間,等安置好了,明天再去東郊的舊貨市場看看,找找能不能買到二手的做餅的爐子。
他小時候在姥爺家住,農村,就是生的這種爐子,他覺得好玩,就跟着一起生爐子,所以這時候倒是用上了這門手藝。
生完了爐子他才感嘆,所謂藝不壓身就是這樣了。
豆瓣兒被嗆的一個勁咳嗽,在院子裏亂飛。外面就有小孩子在嚷:“看哪!一只大鹦鹉!快逮住它——”
豆瓣兒吓的“嗖”地一下鑽進屋子裏面去了。
葉寧只顧着忙,也沒管他,等爐子生好旺起來了,就把拎到屋裏,安置好煙囪,又把窗戶開一個縫隙,他怕一氧化碳中毒,那就慘了。
先把水壺坐在爐子上,然後就開始收拾屋子。
塵土太多,他用房東留下的拖把擦了好幾遍才像點樣子。
床也擦幹淨了才把被子放上去。
窗簾拉好之後,他就拿了房間裏前房客留下的一個小板凳,坐在爐火前,一面烤火,一面等水開。
期間還打了個電話給趙安萍,問她今天好不好,先前來搗亂的人有沒有再來。
趙安萍說沒有再來,興許是秦老板起了作用。
葉寧這才有點放心。
趙安萍問他在哪裏安身,葉寧就撒謊說他在比較遠的地方租了房子住。
他不想讓她知道在附近,怕她心裏害怕,因為畢竟是陌生人,這麽找上門,還是讓人生疑的。
水壺開始嗚嗚吹口哨,水開了,先把暖瓶涮幹淨,把水灌到暖瓶裏,剩下的灌了暖水袋塞到被窩裏。
又灌了一壺在火上坐着,待會兒洗漱。
豆瓣兒有點沒精打采,葉寧就用一條幹淨毛巾蘸着溫水給他擦了擦毛和爪子,然後塞到被窩裏。
被窩裏用暖水袋窩的很暖和,豆瓣兒的精神才回來一點。
這個寒冷的夜晚,有個伴兒總比一個人凄凄慘慘地好,雖然也只是只鹦鹉。
爐火燒了一個小時,房子裏暖和多了,屋裏雖然光線暗淡,但是因為暖和就顯得很安心。
窗簾是那種舊的藍底帶白色小花的一塊布做的,遮住了外面的寒風,好像這裏就是一個家了。
快5點了,他得出去一趟,買點吃的回來。
街上寒風凜冽,吹的人耳朵都疼了,可是夜市擺攤的人們早就占好了位置。
下班的人群騎着自行車電動車在人行道中間穿梭。
大家都很辛苦,但是也很熱鬧很市井。
買了一屜包子,用塑料袋拎着回到那個溫暖的小屋,跟豆瓣兒一起吃包子。
這家夥越來越饞,吃着還挑三揀四,說什麽味道不香,形狀不好。
葉寧就不給他掰了,都塞到自己嘴裏,豆瓣兒急的什麽似的趕緊搶了過去。
吃完了,洗漱完了,窩在被窩裏抱着鹦鹉想事情。
他想擺攤賣早餐雞蛋灌餅,這個對他最簡單,一個人就能做,這還是他以前買餅的時候看會的,自己在家也做過,還加了肉醬,很香。
對一個廚師來說,這太簡單了。
更複雜的小吃他也會,但是他只有一個人,忙不過來,請人是請不起的。
小區每天早上上班的人非常多,在路邊買早點的人也多,不用跑到很遠的地方去了,正合适。這樣辛苦一些至少有收入,不至于喝西北風。慢慢攢點錢再想別的出路。
其實他想過去飯店當廚師,但是就他現在這身板和身份,沒人信他是個廚師。
與其費力給別人解釋,到處求人,不如自己做點小吃去賣。
反正買小吃的人不會挑他的年紀,只要能做出來就行了。
決定了就不再瞎想,閑下來跟豆瓣兒聊天,問他以前有沒有親人,認不認識其他的神仙,他們都在什麽地方,會不會也在人間。
豆瓣兒沉默了一下才回答,他活了好幾百年了,但是一直跟師兄在天外之山,沒有見過其他人。
師兄很多年前渡劫失敗入了輪回,他想的不得了就下山找。
找了10年也沒找到,沒想到他也趕上渡劫,還連累了人,反正陰差陽錯事情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至于這世上還有沒有其他神仙,他不知道,他只認識自己的師兄,所有人間的東西也是師兄告訴他的。
不過幸運的是,他除了沒了身體,法力還是可以恢複的,将來再找個合适的身體就是了。
葉寧又問:“那你知道原來的葉寧去了哪裏嗎?他比我可憐多了。”
豆瓣兒搖頭:“找到的時候,葉寧已經沒氣了,天地茫茫,誰知道他是消失了還是也活下來了呢?”
葉寧也感慨,生死禍福,難道真的是命中注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