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

“我下午有課。”趙明庭說,“打給你舍友吧,讓他們來。”

何知許嘴角抽了抽,“也對”,他右手伸向床頭櫃去拿手機,“也不知道老蘇他們在幹啥?我住院這麽久,就來了一次。”

電話先是嘟嘟嘟了幾聲,然後就傳過一個慵懶的聲音,“誰啊?”

“您這是還在睡?”

“哦,”電話那頭傳來其他舍友的憤慨聲,抱怨着蘇鶴楊手機怎麽不靜音之類的,“何哥電話,敢不接嗎?”蘇鶴楊在那邊說,抱怨聲立馬小了下來。

“你們這也太不夠意思了吧,我這都快出院了,都沒人來慰問慰問。”

“這不是怕打擾到你們嗎?我們在的話,談情說愛什麽的多不方便。”

“滾蛋。”何知許笑了下,“老子下午出院,這事有沒有人來啊?”

“趙……”蘇鶴楊遲疑了下。

“上課呢。”

“哦哦,我就說您怎麽想得起來我們這些人呢?”

“怎麽着,皇上現在指名翻你們牌子,你們是來不來?”何知許笑着說。

“那當然來啊。”

何知許又跟蘇鶴楊吐槽了幾句醫院的夥食不好啊,護士太冷淡了之類的。趙明庭就坐在病床上靜靜地聽着,他發現何知許說話時眉毛總會一擡一擡的。如果有什麽好笑的,他就會連着眼睛眯成一條縫,脖子上仰着笑。

他喜歡看他笑,趙明庭想。

何知許挂了電話,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臉真誠地看着趙明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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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護工是徹底不來了嗎?”趙明庭問。

“現在不是有你了嗎?不需要了就退了。”何知許笑着說。

“……想吃什麽?”趙明庭站起來拍了拍褲子口袋。

“秋林的冒菜。”

“醫生說你不能吃辣的。”趙明庭說。

“……可是,冒菜如果都要三鮮的,那人生還有什麽意思?”何知許躺了下來,盯着天花板,嘆了口氣,“唉。”

“……”趙明庭沒說話,轉身直接出去了。

秋林公司就在醫院後面,按理說挺近的,就是要繞過一個醫院。但是,省一院是這個地方最大的醫院了,繞過它的路程簡直能抵上幾站路。

省一院也是他們醫學院的附屬醫院,大二下學期暑假他們就要來這裏實習了。所謂實習生,也就是免費勞動力。

趙明庭突然想到像何知許那樣的話唠,估計到時候得是哪個科室的一枝花。

他心裏突然有點不舒服。

說實話,他跟何知許并不是一個臨床大班的學生,所以他還從未見過何知許穿白大褂的樣子。

像那家夥愛裝逼的樣子,白大褂裏估計是要配上襯衫的。

領帶一定是不會系的。

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何知許吊兒郎當的當醫生的樣子,趙明庭不禁笑了出來。

誰會當他的病人啊?

完了,以後要是醫藥改革了,醫生只能賺門診費了,這家夥得餓死自己。

易三兒從床上跳下來,“不等了,我去吃午飯啊。”

“诶诶,這裏還有一個活人需要。”胡楊在床上擺了擺手。

“你是豬嗎?”易三兒踢了一腳胡楊的凳子。

“就這一次,下次我去買。”胡楊笑了笑,“煲仔飯,香辣雞丁的。”

宿舍門摔了一下,啪的一聲。

易三兒走到食堂門口,看見門口站了個女生十分眼熟,女生正在和保安說些什麽,拽拽的樣子。

“讓你同學出來,外校學生不能進去。”保安說。

“不是外校學生能進去嗎?”秦思立取下耳機。

易三兒走到保安後面,拍了一下,“這我同學來找我的,我們出去聊。”

“這樣不就行了嗎?”保安讓了一步讓易三兒出來。

“……”秦思立皺着眉頭,“你是?”

“來找何知許的吧?”易三兒說,“你不知道嗎?他住院了。”

“什麽?為什麽住院啊?”

“小腿骨折了。”易三兒心虛地摸了摸脖子後面。

“這是自己摔的還是被人打的啊?”秦思立繼續追問。

“被人打的吧,”易三兒低着頭說,“噢,就在隔壁醫院12樓還是14樓,我帶你去吧。”易三兒趕緊走在了前面,“不遠。”

“啊?噢!謝謝你啊。”秦思立跟在易三兒後面走着。

易三兒推門而進的時候,趙明庭正要拉門出去。

“你怎麽來了?”趙明庭問。

“接我家長工回去。”易三兒笑着說。

“……”趙明庭看見易三兒背後的女孩,愣了一下。

易三兒讓開了一步,一個穿着黑色皮衣的女孩站了出來。何知許往門口瞥了一眼,立馬拉過被子蓋着自己的頭。

“怎麽着啊?”秦思立往病床旁走了幾步,“被人打到臉了?”

被子下的人瘋狂地搖着頭。

“我剛給阿姨打電話了,阿姨說她最近就抽時間回來。”秦思立拿起床頭櫃上的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坐在病床前的凳子上喝。

何知許猛然掀開被子,“不會吧?已經打了?”

“嗯,打過了。”秦思立雙手托着杯子點了點頭。“阿姨出國前再三叮囑我,你有事情我要向她彙報的。”

趙明庭站在門口不知所措着,前女友探望,他是應該離開的,而且他本來也是要走的。可是……想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為什麽何知許還會和前女友關系這麽好?為什麽前女友會認識他媽媽?

這是……已經被家長認定的嗎?

趙明庭舉了舉手示意了一下自己先走了,就帶着易三兒出了門。

“造孽啊!”易三兒突然嘆了口氣。

“你怎麽會和他前女友一起來?”

易三兒突然拉住了趙明庭的手,趙明庭下意識地甩開了,“有話直說。”

“我要說我對剛才那姑娘一見鐘情,你會不會覺得我瘋了?”易三兒本來就比趙明庭矮點,這麽一擡頭看人總讓人覺得可憐而真誠。

“……你給她說了何知許是你打的?”趙明庭疑問地看着易三兒。

“那哪能夠啊?”易三兒摸了摸後腦勺,“我就只說他被打了,沒說是誰。”易三兒跟着趙明庭又走了幾步,突然愣在原地,“你說會不會有種可能何知許是個渣男,我這麽一打剛好替她出氣。”

趙明庭回頭望了一眼走火入魔的易三兒,還沒等說話,易三兒又悲傷地說,“是哦,你看剛才她心急的樣子……”

……一見鐘情這麽厲害?趙明庭心裏想。“我讓你查的事查出來了嗎?”

“啊?啥事?”

趙明庭給了易三兒一肘子,“你丫不會忘了吧?”

易三兒恍然,“哦哦,那個事,查出來了,你猜誰?”

趙明庭瞪着易三兒。

“就那個跟何知許斜對門的,宿舍在廁所旁邊的闵羽。”

趙明庭還是不知道是誰,迷惑地看着易三兒,自然而然地皺起眉頭。

“就那個啊,呀,咋跟你說呢?”易三兒記得都快抓耳撓腮了,“趙明庭我給你說,你這臉盲的病該治了。”易三兒又愣了一會,突然鼓起腮幫子,“就那個胖胖的,然後考試前老說,‘趙明庭你字寫大點我好抄’,要麽就喊‘趙明庭你離我太遠了,我抄不了你了。’”

“結果還第一個交卷的那個欠揍的?”趙明庭挑起了眉毛。

“沒錯,就是他,交卷前還要站起來審視一圈。”易三兒惡狠狠地說,“你說他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啊?”

“沒準是被九年義務教育逼瘋的。”趙明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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