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重修番外(二)

文章在齊慕然死去的時候突兀地完結,自然引起了評論區的各種不滿,這情況簡而言之就是爛尾。只不過他這評論區與其他的倒也不同,別人爛尾都會招來無數怒斥,而這篇文因為簡師妹的關系,讀者群比別的溫和些,只是抱怨和淚奔。

【樓主:這都算是什麽?反派死了就算完結了?怎麽也得說說男主的後續吧?】

【1樓:到結尾了,想要不能描述的內容啊!】

【2樓:作者你出來,真的這樣不叫完結,這就是把幕後兇手交代了一下,叫做糊弄。你把我們想看的吐出來,否則我們要挂你。】

【3樓:到了結尾也沒個準數,到底藍藍是女的還是男的?】

【4樓:至少把這個說清楚啊!喂!】

【5樓:就算是女扮男裝,最後也會有個真相大白的情節。這都算什麽,難道我們追文是為了看你劇情的麽?】

【6樓:看不到确認藍藍是女生,總覺得心裏不太踏實。】

【7樓:強迫症不能忍!】

作為一個讀者,藍止也明白自己的結尾是多麽讓人不能接受,尤其是藍止的性別,宛如開放式結局随君想象,在某些人的标準下是可以判極刑的。

藍止決定給大家們一個交代。

于是停更兩個月後,文章終于更新了一篇番外。

藍止許久沒有寫文,遣詞用句生疏了許多,因此開啓了系統自動寫文的功能。現在的好處是,自動寫文已經不會自動發布,而是出現在存稿箱裏,由藍止最後修改之後才發出去。這比他悶着頭寫三萬字要簡單許多,于是藍止找了個晴空萬裏的好日子,準備開始這番外的一天。

說真的,在一起之後遠遠不如當初談戀愛時刺激,每日就是跟簡锵為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打嘴仗,然後和好,然後再小打小鬧。但是你遷就我一下,我忍讓你一下,日子也就這麽溫馨和順地過下去了。

但是這種淡如白開水的日子寫在文章裏自然是無趣,藍止思慮之下,于是準備了一些特別的活動。這就相當于領導視察他的感情生活,無論如何也得做出點樣子,把最好的一面呈現出來。

早上10點左右,藍止端着粥和幾盤小菜來到了卧室,放在桌上:“起來了?吃早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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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锵早已經醒了,看到那幾道菜時卻是愣了片刻。他們兩人早已經辟谷,這都多久沒吃飯了,今天是什麽日子,怎麽突然間要吃早飯?

不過想到這是藍師兄親手下廚,心裏卻是一陣感動,他趕緊披上衣服下了床,坐在桌前吃了幾口。藍止坐在他身邊摸他的頭,簡锵心裏高興之極,撒嬌似的抱住藍止的腰:“師兄喂我。”

藍止抿了抿嘴唇,心道喂他吃也沒什麽,用勺子舀着粥往簡锵口裏送。簡锵的心跳加速,望着他的目光也有些微動,張開嘴巴喝了一口,又小聲道:“師兄用嘴巴喂我。”

藍止半眯眼睛看着他。

這小子也太容易進入狀況了,簡直就是蹬鼻子上臉。藍止轉念一想,今天不就是為了秀恩愛來的麽,用嘴巴喂他又有何不可?

藍止低頭含了一枚酸梅,臉慢慢貼近,閉上眼睛吻上他的嘴唇。簡锵順手抱着他坐在自己腿上,舌尖緩緩頂入,一時間唇舌相纏,酸甜之味散開,溫柔纏綿,已分不清酸梅是在藍止的口中,還是在簡锵的口中。

許久之後兩人才不舍地分開,簡锵吐出一顆幹淨的小核,輕聲笑着說:“去床上繼續?”

藍止被他吻得有了些反應,心中忽然間警鈴大作,心道今天還有別的事做,不能被他勾得現在就上床,站起來說道:“把早飯吃了,今天我們出谷去逛逛。”

“何不直接去床上,比去外面可有意思多了。”

“白日宣淫,成何體統?快些把早飯吃了,否則我一個人出去了。”

“我們沒白沒黑地做過多少次了……”

藍止趕緊打斷他:“再說廢話我不理你了。”

他要的就是簡锵這句話,說明兩個人的房事很頻繁很和諧,宅男們看到這句話就會自動腦補幾千幾萬字,也就不會繼續找麻煩了。

簡锵自然是不會就此罷休,把藍止攬在腿上繼續要他喂,軟硬兼施地要來真的。這頓飯足足吃了一個多時辰,藍止頑強抵抗之下功虧一篑,衣服被他脫下來一半,終究還是讓他做了一次。

這次簡锵總算吃飽,撫着藍止白皙的大腿輕聲道:“師兄,我每次進來這裏,就感覺像是回了家似的不想出來,你說奇也不奇怪?我自小無家,想不到回家竟是這種感覺……”

藍止冷着臉從他身上下來,提上褲子穿衣服,一聲不吭。胡說八道,回家這麽溫馨的字眼用在這種事上面,也只有他能想得出。

“穿上衣服跟我出谷,否則你今天留在這裏給我照顧靈草。”

“是……”

出谷時已經是下午兩點多,幸好太陽不算太毒,兼之天氣秋高氣爽,景色正好,漫山紅葉美不勝收,正是游玩的好日子。藍止本來就打算與他踏青,故意牽着他的手滿山亂轉,簡锵自然是不管藍止帶他去哪裏,只是時不時偏頭看着他,面上忍不住露出笑容。

無人谷附近三十裏遠的地方有個瀑布,飛流直下,水霧濛濛,在漫山紅葉裏更是別有一番神韻。藍止帶着他找尋許久方才尋到,浸在落下的水霧當中,微笑問道:“之前沒來過這裏,倒不知道景色竟然如此之好。”

這就是他準備的約會,踏青賞景。

簡锵輕輕點頭,卻突然間腳底一滑,撲通一聲失足跌落水中,倉皇中抓住藍止的褲腳,順勢也把他拉了下去。

藍止猝不及防地落入水中,如同落湯雞一般露出頭來,頭發已經濕透。他看着一臉複雜的簡锵,不禁有些氣急敗壞:“你怎麽回事?” 簡锵一個聖階的道修,怎麽可能連站都站不穩,還會腳底打滑掉落下來?

簡锵渾身是水,推着他抵在石壁之上,輕聲說道:“師兄,既然已經下來了,不如在這裏做一次吧。今早你故意勾我,一旦勾起火來難以壓制,我有點忍不住,不能就這麽算了。”

藍止咬牙切齒:“你給我等等,今天不是為了這個來的……喂!讓你等等聽到沒有!” 他還有大把安排好的節目,要是整天只做這種事,他明天的更新還能剩下什麽?怎麽到哪裏都會出錯!

可惜這裏的水較深,怎麽站也站不穩,簡锵也使不上什麽力,只得悻悻停了下來。藍止飛身上了岸,忍着氣說道:“想做什麽回家再做,在荒山野嶺做這種事算什麽?”

簡锵不高興地在他懷裏亂蹭,藍止也生不了他什麽氣,随口哄了幾句,低下頭來專心把衣服弄幹。簡锵又摟着他在岸邊溫存,半是撒嬌半是讨好,藍止倒是不厭煩他這樣,溫溫柔柔地坐在草地上說了大半天的情話,簡锵又趴在他腿上睡了一會兒。不多時天色漸沉,藍止看看時間也不早了,拍着他的腦袋道:“已經是傍晚了,你我浪費了一天的時間,去臨近小鎮的市集走走吧。”

風景沒看成,反倒曬了大半天的衣服,藍止心裏到底有些不高興,又不好說些什麽,只是在心裏生悶氣。計劃不如變化,跟這小子看什麽風景約什麽會,他心裏也就只有這些事吧!

藍止低着頭一聲不吭地在前面帶路,簡锵看出來他有些不對勁,隐約覺得自己得罪他了,不敢再說什麽,無聲無息地跟在後面。

兩人自從在一起之後極少真的吵架,也很少有冷戰的時候,不由得都覺得氣氛沉悶。兩人來到附近小鎮的市集,簡锵剛要小心拉着藍止的袖子說話,突然間頭頂一道猝不及防的閃電,緊接着轟隆一聲,磅礴大雨澆了下來。

頃刻間,小販們卷着東西推着小車四處逃散,剛才熱鬧的集市一眨眼就沒了。藍止站在雨中,心裏也有些低落下來。

“師兄,都是我不好。” 簡锵趕緊上前攬着他的肩膀,小聲道,“你好心計劃帶我出來玩,早上還給我做飯吃,花了不少心思,我卻完全沒體會到。”

藍止瞄他一眼,心中微動,略微有些心虛。其實他應該經常帶着簡锵出來走走,非得等到要寫番外的時候才做,也算不上有多誠心。

“師兄,咱們回去吧?” 簡锵拉着他的手,“我學會了吹簫,等下回去之後我吹給你聽。”

藍止點了點頭。上天都不佑他了,果然今天不該出門,就該在谷裏好好呆着,種花什麽的也比這有趣。

夜裏藍止在床上半躺,簡锵坐在他的身邊,果然悠悠蕩蕩地吹了一曲。簫聲本就有些凄婉,簡锵吹得又是不錯,藍止閉上眼睛聽着,禁不住被那簫聲勾得心情起伏。一曲終了,藍止抱着簡锵的腰躺下來,愧疚道:“今天我倒也不是生你的氣。”

“是麽?我真以為你生氣了。”

藍止把他抱緊,聲音還是帶些歉意:“有矛盾也不是大不了的事,就算有時候生氣,心裏還是愛你的。”

“是麽?我卻是從來沒生過你的氣呢。”

“你有,你經常吃醋。”

“那個不算。”

兩人躺在床上擁着,不自禁地又親密起來。簡锵輕手輕腳地把他的衣服脫下來,頭也低了下去。

“……你又要做什麽?” 藍止摸着他的頭。

“吹簫。”

藍止:“……”

整天做這種事,他明天的更新還會剩下什麽?

荒唐一夜,藍止翌日11點才從披頭散發地床上爬起來,昨天的那一章早已經在存稿箱裏躺着了。他粗粗一看,入眼的都是不堪入目不可描述的內容,心中有股難以言語的沮喪,趕緊把新章節裏違反規定的部分剔除。

三萬字的更新立刻縮水成了三千字。

藍止搖着頭,又不緊不慢地添加了一千多字,打補丁似的把殘破不堪的段落勉強連接起來,順便借着藍止之口說出了自己是女子的事,算是給了宅男們一個交代,點擊“發送”。

計劃裏既有看風景、逛市集、下酒樓,又有月下飲酒、談心舞劍,最後卻幾乎什麽都沒做成。到底是什麽地方出了錯呢?

只不過他兩個多月沒有更新,讀者們自然不會時時盯着,等了四五分鐘,竟然一個評論也沒有。藍止百無聊賴地翻到最新更新的那章,自己閱讀起來。

這一看不打緊,他的目光突然在一段描寫上定住,眼睛瞪圓,身體冒出冷汗。這下糟糕了,簡锵低下頭為他吹簫那一段,他竟然看漏了,沒有删除!

都怪這模棱兩可的描寫,簡锵一共吹了兩次蕭,第一次是雅致脫俗之事,第二次卻是恰恰相反。他剛才混亂時沒看清,竟然把第二次的部分描寫留了下來。

他不過才發文幾分鐘,現在還能夠進行修改,藍止趕緊去後臺調出章節進行修改。正在急三火四地處理時,評論區裏卻已經有了一個評論。

【樓主:怎麽回事?為什麽簡師妹給藍藍吹簫?作者你出來說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藍止緊閉着嘴唇把出問題的段落删了,在評論區留下一個留言。

【1樓:哪裏有?樓主看錯了吧?】

【2樓:诶?怎麽又沒有了?剛才我明明看到了!】

【3樓:我也沒看到,樓主看錯了吧?】

【4樓:我沒看錯!你們不要污蔑我,這個的确是剛剛修改了的!你們注意時間,我的評論是在文章最後的更新時間之前!】

【5樓:樓主冷靜,你看到的吹簫是真的吹簫,不是你想的那種吹簫。】

【6樓:不是!文章裏本來有兩次吹簫的!第二次吹簫是那種不道德的吹!】

【7樓:樓主別害怕,文章裏藍藍自己不都說了麽,她是個女的。】

【8樓:是啊!好不容易等到藍藍親口承認,我都感動得熱淚盈眶了,樓主你別得妄想症。】

【9樓:淚目,終于可以放心地睡覺了,藍藍是個女孩子,看到這個真想哭。】

【10樓:我才沒得妄想症!一開始真的是吹了兩次簫!】

【11樓:樓主你唯恐天下不亂麽,藍藍是女的你不高興?你自己是不是喜歡男的啊?】

【12樓:我才沒有喜歡男的,也不是得了妄想症,真的只有我一個人看見了麽!】

【13樓:樓主你歇會兒吧,我看你蹦噠,我也累了。你讓大家高興一下不行麽?】

【14樓:藍藍萬歲!好高興啊,至少把事情說清楚了,這才算是有交代啊。】

【15樓:不是,我真的看到了!我好委屈,你們怎麽都不信我……】

藍止默默地把玉牌關了起來,想起很久之前讀過的一句話,莫名對這樓主有了點憐憫。

“真相永遠掌握在少數人的手裏。” ——索倫·齊克果。

他以前真沒想過這句話的可靠性,讀過就算了,今天心中不禁有了些感慨。這句話所言非虛,當初自己被人陷害之時,有多少人能看清楚真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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