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輸者,賠一輛坦克

第一操場的籃球比賽經過三五回合,剩下溪河村和鄧氏村對峙,忱守煜聽着身邊的幾個流氓又在三心二意的說起初中時的追求,他聽不進去,直接走到第一球場觀戰。

忱芍虹走到弟弟身邊,她說,“我們會贏嗎?”

忱守煜認得出鄧氏村裏球技比較出色的人是誰,那是鄧國易的表弟。

忱軒宥的球技好,忱軒禾肯定也不輸親哥哥,更何況,他還是學生,平時打籃球的時間雖然不能有一大把,但一個周至少有三次是兩個小時的熱身運動。

忱軒禾跟鄧國瀛扛上了,兩人在場中的争奪十分激烈,場外的人一個勁喊加油,時不時一聲可惜尖叫和歡呼,忱守煜有種恍惚的感覺,就好像回到了學生時代。

忱芍虹抓緊弟弟的胳膊,她說,“軒禾比鄧氏村的高個子,他在身高上,明顯處于弱勢。”

忱守煜無話可說,身高不是決定輸贏的關鍵,關鍵是技術,還有就是耐心。

溪河村的籃球隊長站在外圍,他走到了忱守煜身邊問,“你說我們會贏嗎?”

忱守煜雙手環胸,說實話,他不想說。

忱芍虹把弟弟給抓疼了,忱守煜蹙起眉頭,他說,“我們會贏,但很危險。”

場中的鄧國瀛和忱軒禾就是在互相挑釁,這兩個人,即是對手相遇,難免戰争。

忱軒宥來到身邊,他努力的把小姑的纖纖玉手掰出來,他說,“你弄疼守煜了。”

忱芍虹擡頭看一眼自家老弟,還真是,忱守煜确實蹙眉頭了,當然,他蹙眉頭可不只因為被姐姐虐待了,另外是因為場中兩青年個人主義對陣,他怕忱軒禾又耍性子。

要是忱軒禾耍脾氣,村裏的某些人肯定會責怪說比賽是比賽,誰允許你跟對手單打獨鬥了?

忱軒宥隔開了姐弟倆,他說,“我怕小姑一激動就把你捏碎了。”

忱守煜瞥一眼,他說,“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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忱軒宥看着聚精會神的人,他油然一笑說,“好。”

忱守煜再轉頭看一眼,身邊的男人竟然就這麽低頭看着自己,到底是看球賽還是在看人,你弟在場中生死一線呢。

忱軒宥問,“你希望哪一方贏?”

忱守煜直接說,“我希望軒禾贏。”

本來後面還有一句,雖然我不希望溪河村贏,但考慮到身邊站着溪河村的籃球大隊長,他聰明的閉嘴。

忱軒宥說,“我弟不一定能贏鄧國瀛。”

忱守煜不以為然,“他是你親弟弟。”

“我是以客觀方面表态。”

“那你的主觀呢?”

忱軒宥想了想說,“我贏得了鄧國易,但我弟不一定能贏鄧國瀛。”

忱守煜哼了一聲,他說,“我們打賭。”

忱軒宥挑眉,他說,“确定?”

忱守煜點點頭,忱軒宥說,“好,如果你輸了,就答應我一件事。”

忱守煜防備心起,“什麽事?”

忱軒宥笑了笑說,“現在不能告訴你。”

“你!”

忱守煜不想賭了,忱軒宥問,“怕了?”

忱守煜哪會承認,他說,“賭就賭。”

忱軒宥壓了鄧國瀛那一方贏,而忱守煜護着忱軒禾,他說,“你弟一定會贏。”

忱軒宥笑,“我也希望。”

兩個人定了賭約,忱守煜轉身去到鄧國易的身邊,他說,“你認為鄧國瀛勝算有多大?”

鄧國易擡頭喝水,他喝了半瓶水才說,“忱軒禾是忱軒宥的弟弟?”

忱守煜坐下旁邊,他說,“忱軒禾是我侄子。”

“哈!”鄧國易啧啧稱奇,“你都當人家叔叔了?”

“滾,那是按照輩分排輩。”

“哦,我以為你實際年齡很老呢,唉,忱守煜,你到現在還沒結婚?為什麽?”

忱守煜想離開天生就愛八卦的愛國大爺,鄧國易不想讓人家走,他把人按住說,“喂,說說吧,這些年在外面混,過得好嗎?”

忱守煜不習慣老同學的關心,說實在,想起以前混得不好,心裏還是會酸,那是辛酸的酸。

誰一路走來沒有經歷過一段可歌可泣的血淚史,只不過在慢慢穩住腳跟以後就忘了,很快的輕松的自然而然的輕易的把過去的一切痛苦忘記,只想記得甘甜之味,沒有人願意去自讨苦吃。

忱守煜說,“你呢?聽說開了一家小公司?”

鄧國易趕緊擺手,“別聽人家胡說八道,那是跟他們合夥幹,完全沒有一點成就感,還不如找份穩穩當當的工作靠譜。”

“是嗎?可能創業初期都很困難。”

“本來就很困難,以前沒有開始,熱血沸騰,激情澎湃,信心備足,可是等真正的動手單幹了,才知道其中殘酷,唉,不說我了,你呢?聽說你在一家外企當領導,行啊,上學那會兒一直是班裏的學習委員,沒想到出社會混了,也混得風生水起,說說看,如今生活都達到哪種高級水準了?”

忱守煜推開還要靠近來的人,他說,“你遠開點,說得好像我過得好你心裏嫉妒似的。”

鄧國易就想聽聽人家精英的前進事跡,他說,“我就是嫉妒了怎麽着,所以你趕快說,你是怎麽爬到那麽高的位置,也不怕摔下來。”

“啧,聽你這話,是見不得我過得好是不是?”

“哪能啊,你過得好,我就能沾光了,要是你過得不好,我就光可沾了。”

“行了吧,你鄧家大少爺還羨慕我,你有自家大哥老爸撐腰,不論走到哪裏,都有人幫你開路,還不知足,別太貪了。”

鄧國易說,“我就知道忱軒宥在一家老牌企業裏當一把手,至于你,我只聽說其他同學說你在外企工作,說真的,當年軒宥還跟我提你過得不好,可你不願回來。”

忱守煜眯起眼,鄧國易說,“忱軒宥當年想通過我給你在內省找一份外企工作,可我那時幫不上忙,我也不知道你這些年在外怎麽混,還好,熬出頭就好。”

忱守煜沉默着不說話,他一無所知當年拒絕跟那個人回來,他是抱着怎般心情回到內省?其實當年又何嘗不想灰溜溜的回頭,就想尋找一點點依靠,那怕一點點也好啊。

可是強烈的自尊心硬生生讓人熬了下來,竟寧願在陌生人面前低聲下氣,也不願回到可以幫襯扶住的人身邊尋找一點點依賴。

鄧國易還想說什麽,這時,球場上暴起一陣歡呼,那是球賽結束輸贏分曉的歡呼。

忱守煜驚了一息,他站起來。

球賽結束了,而輸贏……

鄧氏一村的人贏了。

即使忱軒禾球技厲害,他終究也抵擋不住人家整個強大的隊伍。

這就是團隊的厲害之處。

忱軒宥沒有說出這一點致命性。

忱守煜不以為然,雖然他也明白團隊很重要,但他更傾向于團隊再強,還要有一位強有力的領導者。

兩人面對面站着一會兒,鄧國易走過來說,“兩位,我們去吃午餐,下午再酣暢淋漓的血戰一場,如何?”

忱守煜沒有異議,反正他不入場。

忱軒宥說,“可以。”

幾人跟随崆排村的老同學,就去對方的家裏開酒桌。

大過年,一大幫男人掃蕩聚會,肯定熱鬧非凡。

忱芍虹特別交代不許喝酒,她說,“我回去了。”

忱守煜嗯了一聲,他拍住汗流浃背的忱軒禾問,“感覺如何?”

忱軒禾喝了大半瓶水,他說,“肯定是酣暢淋漓,我又不在乎輸贏。”

“那就好。”忱守煜原本擔心年輕人過不了自己這一關,忱軒宥說,“你還是不了解軒禾。”

忱軒禾沾了兩位哥哥的光,他跟随去蹭吃蹭喝。

鄧國易說,“忱家人還真不容小觑,你們兩個就難對付了,如今還多出一個忱軒禾。”

忱軒禾坐在對面只顧吃喝,他正在長身體階段,而且剛才在籃球場上奔跑那麽久,肯定是餓壞了,此刻狼吞虎咽的吃起來,也不管桌邊那大自己幾年的幾位兄長如何讨論。

忱軒宥說,“鄧國易,別喝啤酒啊,要喝白酒。”

忱守煜把白酒奪過來,他說,“你們下午不比賽了。”

鄧國易嘿嘿的笑,“所以說嗎,還是喝啤酒吧,這就是男人的飲料。”

幾人拿了啤酒瓶當杯子,一起碰個頭,仰頭暢飲。

忱守煜不喜歡喝啤酒,他不喜歡那酒的味道,他喜歡喝紅酒,可惜在這裏沒有他想喝的紅酒,為了陪他們盡興,他勉強接過忱軒宥喝過的啤酒,就着人家喝掉的半瓶啤酒,多喝了兩口,味道果然不上心。

忱軒宥說,“不能喝就別喝。”

忱守煜趕緊夾一把菜放進嘴裏,他說,“你也別喝了。”

忱軒宥聽話照做,忱軒禾把一盆野菜搬到自個面前,他說,“我好久沒有吃野菜了。”

忱軒宥看着只顧吃喝的弟弟,正想說什麽,忱守煜說,“慢點,別噎着了。”

忱守煜把面前的蕨菜也推過去,這些苦菜蕨菜都是小時候常吃到的精致美味,可惜,長大後就很少見到,更別說吃上一頓,前兩年,忱守煜媽媽到城市裏照顧一段時間,她帶去一些,但那很快就吃完,然後,慢慢的他就把這些菜的味道忘記,只記得吃過,卻不願再回味。

忱軒宥說,“你也吃點東西吧。”

忱守煜搖頭,“我可不餓,倒是你,早上起來吃早餐了嗎,以前就不習慣吃早餐。”

兩人坐在一起,低聲說了幾句,鄧國易跟龍歷鐘猜拳,兩人情緒高漲,整個客廳裏,就屬他們的聲音最響亮。

忱守煜說,“你們兩個真幹上了?”

龍歷鐘喝了一口酒說,“守煜,你酒量怎麽樣?”

忱守煜笑得溫文爾雅,他說,“一般般。”開玩笑,他在酒桌前幹掉多少客戶?這去問那些被他灌倒的客戶就知道了。

幾人吃飽喝足,再去旁邊玩了一會兒桌球,在下午四點鐘,又回到小學校裏,進入操場,忱守煜才發現當年那兩顆小小榕樹,居然長成了遮天蔽日的大樹。

他擡頭看一眼郁郁蔥蔥的樹木,忱軒宥站在身邊說,“沒想到兩棵樹都長這麽大了。”

忱守煜摘了一片葉子,他試着吹了吹,已經吹不出調子,忱軒宥看着笨拙的人,他拿過葉片,就着人家咬過的地方,他含住葉子,最後吹了幾聲悅耳的調調,那是beyond的光輝歲月,那是忱軒宥很喜歡的樂隊。

鄧國易走去的腳步驀然停住,他回頭問,“唉,這首歌好熟悉,叫什麽來着?”

忱守煜說,“光輝歲月。”

“對啊,差點忘了,難怪聽着熟悉,看我這記性,現在被那些流行歌曲沖擊得沒有一點音樂感覺了。”

忱守煜心裏有些感懷,那是對過去的感懷,似乎在一些歌曲裏面,總是很容易找到曾經的共鳴,那是一個時代的烙印之聲。

鄧國易掏了鑰匙打開廣播室的門,他說,“幸好我問了潘老師要鑰匙。”

忱守煜說,“別開了,都是些街頭巷尾的歌。”

“這你就不懂了,我這有手機,咱們放放以前的老歌,打籃球更有感覺。”

忱守煜無話可說,他回到操場,換了球服出來,他避開忱軒宥看過來的目光。

兩人站在操場的邊沿,鄧隴聰在籃球架下拿籃球當凳子坐着,他說,“忱守煜忱軒宥,我看着你們倆特般配。”

“鄧隴聰。”忱守煜踢一塊石頭過去,鄧隴聰抱着籃球跑了。

幾個人又是追逐打鬧一陣,之後慢慢進入正題。

操場又圍了一群人,他們聽說這幾個大青年要比賽,都不肯錯過,忱芍虹回家便讓忱家的一位小弟拿了忱守煜的球服送出來。

忱守煜吹了一聲口哨,鄧國易從廁所裏跑過來,他說,“對不住,剛才喝啤酒太多了,冬天喝啤酒唯一的不好處。”

幾人又是流氓亂吹一通,忱守煜旋着籃球走到球場中央,他說,“說好了,輸的那一方賠一輛奔馳或者寶馬。”

胡鳴貢酒意才退下一點點,他說,“行啊,我賠你一輛坦克。”

忱軒禾成為裁判發了球,他說,“小叔煜,加油。”

忱守煜躍然而起,他拍球給忱軒宥說,“這次,把他們踩死在零線上。”

鄧國易剛才喝酒太多,他頭暈,眼裏正一晃一晃的聽到老同學這麽說,當即回了一句,“做夢吧你。”他搶走了溜到忱軒宥手上的球。

忱軒宥指了指使詐的人,鄧國易在搶球的時候說,守煜,小心你腳下的石子,結果,忱軒宥轉頭看了一眼,忱守煜閃過去,他奪走了本該下個三分球的籃球,最後扣籃。

第一次比分2:0,沒有如願開始三起頭,這就算失利了,但還好,今天絕對能讓鄧氏村和洪口村的人賠一輛坦克。

外圍站着的一大幫溪河村和崆排村的人,他們齊齊歡呼吶喊,忱守煜加油!

鄧國易不能淡定了,他說,“說好的我是主角呢?”

忱軒宥笑了一聲,他說,“你也做夢去吧。”說着,他輕輕一起,一個完美三分球拿下。

鄧隴聰額汗滾滾,他說,“鄧愛國,我們輸定了。”

“那也心甘情願。”

漸漸的進入狀态,慢慢地所有人都迷失在那過去張揚歲月裏,那時,也是這般,只是當時年少如火,而今,各已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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