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4-1

李白比他發言在先,而且聲音平靜,“你可能搞錯了。”李白平靜的說,“我報的是R大,R大國際關系專業,和你成不了同學了。恭喜你,肖天明同學。再見。”

肖天明傻了眼。

這一頭,李白進了卧室,鎖上房門,嗚嗚痛哭,任誰敲門也不開。無奈,她父母只好向她奶奶搬救兵。

李白奶奶電話裏倒也沒勸她什麽,就讓她哭完了洗洗臉,說女孩子不能太不像樣了。再怎麽樣,走出家門,就得光彩照人,頭發要一絲不亂,眼睛不能腫、臉更不能花。其他的,愛哭就使勁哭吧,哭透了了事。李白爸爸沒說什麽,倒是李白媽媽小聲說,“老太太這心大,這要是擱過去,真是教大家閨秀的風範。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風度重要。也不知這麽教出來的孩子,最後會怎麽樣?可這孩子這麽任性可怎麽好?”

李白爸爸倒也安之若素,“随她怎麽任性,只要不失了大分寸,怎樣都好。”

錄取結果出來,肖天明和付穎都如願以償的上了A大醫學院。郝延華也上了A大的國際關系專業,以全班最後一名的成績。付穎告訴她這個結果時,兩人都無語。最後付穎嘆了口氣,“小白,你說說。”

李白心知自己有可能是上當了,但也不确定,加上好面子,就說,“沒事,權當我施舍給她的。她要我的什麽?我全都施舍給她。有什麽啊?小爺我富的很,不屑她一個窮人惦記着。”

付穎無可奈何的嘆口氣。“小白,你呀,真是何必,就是太驕傲。其實有什麽必要?就算肖天明真的和郝延華在一起了,你又有什麽必要拿自己的前途這樣賭氣?”

李白還嘴硬,“R大沒什麽不好。”

“R大是沒什麽不好,但那不是你的夢想。R大是沒什麽不好,但肖天明在A大。你就算放棄,至于放棄的這麽剛烈嗎?”

李白只草草地說,“你放心,在R大,我也一樣出彩。”

事過境遷,其實,當時的她也不明白,為什麽為了這一點事反應那麽大。甚至,都不想去和肖天明求證。

當時她總結性的認為,也許,是在肖天明的事情上,自己的承受力太弱了。換句話來說,就是太在乎了。因為在乎,所以承受不了一點點的瑕疵和波動。

年輕時,愛的太純粹。希望即便在最強烈的光線下,也不會看到雜質。

現在則對萬事都沒有那樣的苛求。回頭看,原因只有一個:只因當時太年輕。

只因當時太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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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願事件的真相肖天明是從付穎那兒得知的。

肖天明當時就回了自己家,叫郝延華出來對質。

郝延華說,“就是你說的呀。”

“我什麽時候告訴你的?”

“你忘了那次全家吃飯,你爸爸問你要報哪裏,你說是A大醫學院。”郝延華現在很聰明,在他面前提到他父親時,從來都是“你爸爸”,而非她慣常稱呼的“大哥”。

肖天明的态度瞬間變的極為惡劣,“那是我告訴你的?你自己聽別人說話,那是我告訴你的?”

郝延華很委屈,“也不是什麽秘密的事。我以為我們都很熟了,也就是随便一說,這也不行?怎麽了?不就個志願嗎?不保密吧?”

郝延秋端着一盤西瓜進來,“就是,就這麽點兒事,惹出什麽事情來了,還至于回來這麽質問郝華?你忘了,你心情不好的時候,延華可是幫你送飯到卧室,有你愛吃的,也都給你留着。一轉眼,就這樣對她啦。”

“姐,你別說了。”

郝延秋呵呵的,“害羞了?好,我不說了。”

肖天明說,“我的權當是我說的,李白的呢?誰告訴你的?”

郝延秋皺眉,“怎麽了?同學之間打聽個志願又有什麽要緊?這還是秘密不能說了?”

郝延華說,“就是呀。我知道她和你很要好,畢竟是同學,我和她聊聊天,也沒有什麽的吧?她總不會為了這個生氣了吧?”

“你別打岔,我問你,誰告訴你她要考A大國際關系專業的?”

郝延華的語氣十分無辜,“是她自己呀。”

“她自己?”

“是啊,我去問她報什麽,她自己說的呀。”

肖天明氣得咬牙,“你——”

“她是不是誤會了什麽?哎呀,我當時只是說,你報的是A大,我也想報A大,她也報了A大,大家未來還是同學,這有什麽不對嗎?我也不知道她的反應為什麽那麽大,直接改了志願卡,像是很不願意和我們同學似的。天明,你什麽時候惹得她了嗎?我真的就只說了那幾句話啊。”

肖天明說不出來話。他隐隐的覺得這件事似乎是郝延華搞的鬼,但他聽來聽去,似乎李白也就是聽說郝延華也要報A大國際關系專業就憤而不報了。十八歲的男孩子,哪裏懂得女孩子心裏想的什麽。肖天明能想到的,就是李白誤會他把她的志願告訴郝延華,是生他的氣,再多的,他就想不到了。因此,郝延華說原因在他他也不敢肯定。一時,只好氣乎乎地說,“我的事,以後請你們少摻和。”

郝延秋似笑非笑,“喲,這話說的,誰讓我們是一家人呢。”

“誰和你們是一家人?”

“呀,天明,你不能翻臉不認人啊。別說我就是和你一家人,天宇還是你弟弟。就說延華吧,這麽大的姑娘,平日裏你們倆的事情我們也不是沒看見。”

“我們什麽事情?”

郝延秋暧昧的笑,“得啦得啦,延華害羞了。我們延華是小地方來的,比不上大城市的姑娘開放。這事兒我已經跟你爸說了,雖然說起來不是很好聽,但畢竟都是年輕人,他也能理解。”

“你亂說什麽?我和郝延華……怎麽了?”

郝延秋擺着手,“沒什麽沒什麽。你們年輕人的事,自己看着吧。只要不是特別不上道,早一天晚一天的,我都随你們去。”

肖天明還想再說什麽,又覺得這種事再纏下去也無顏說的很明白,他性子軟,又向來沒有和別人吵架的習慣,便索性回到自己房間。

開學前,李白回來了。雖然上次她大哭時,李白奶奶在電話裏聽了李白爸媽說過幾句,但因為李白就沒和他們說多少,自然也沒告訴李白奶奶多少。

李白回來後,肖天明來了幾次電話,李白都不接,就讓奶奶說她不在。李白奶奶說,“這是肖家小子惹你了?”

李白不吭聲。

“你爸說那志願的事,也和肖家小子有關?”

李白還是不吭聲。

“那肖家小子知不知道呢?”

“知道什麽?”

“知道這件事?”

李白有點氣嘟嘟的,“愛知道不知道,和我有什麽關系?和他有什麽關系?”

“你這是也和我賭上氣了?”

李白憋了憋,還是把事情說了出來。“也沒有什麽。就是他那個後媽的妹妹,說肖天明告訴她我報什麽專業,她也就要報,說我們三個還是同學。”

李白奶奶說,“聽起來,這确實是挺小的事。你就為這改了志願?”

李白不吱聲。

“志願不志願,我也不懂,什麽這個學校那個學校的,是你選的,你就去上。只是和你說了好多次,做人呢,要像鴨子凫水,腳下再努力,表面也要沉穩,不能咬牙切齒的壞了風度。你沉穩,你的朋友看了舒心,你的敵人看了鬧心。你看你,人家不過是使了點計策,你就弄成這樣。即便是真是他告訴她的又有什麽要緊?誰和誰不說點話?”

李白執拗,“不,奶奶,我和他之間的事,就是我和他之間的。他不能告訴別人。他是我一個人的,我絕對不和人分享。他要是不能這樣,我寧可不要他。”

“倒也不是不行,橫豎不過是小事一樁。”奶奶說,“事情是小事一樁,不值得太計較。但你對他、對自己都這麽苛刻,将來怕是要在這件事上吃虧。到時候你自己記得別太後悔就行。橫豎都是小事。”

李白奶奶沒說錯,三年之後,她果然為此吃了大虧。

志願的事,肖天明後來也向李白做了解釋。他說,他絕對沒有向郝延華透露過她要報什麽志願;他臨時讓老師叫走了,而她剛好在附近,他讓她領過志願卡,但填好後是他自己交的。

李白不冷不熱的聽着。那時候她已經覺得自己好像确實有點過于沖動了,也不算占理。嚴格來說,即便肖天明真的和郝延華說了,又怎麽樣?就像奶奶說的,誰和誰不說點話?她不也一樣和付穎說過肖天明的志願嗎?

根源不在這裏。但根源卻不是少女之口能說得出來的。

所以,在肖天明解釋的時候,李白卻并不想細追。得理不饒人是李白的性格,但這件事自己說不出來能明說的理,她也不好意思說什麽,就強辯地說,“誰因為她啊?我是A大呆夠了,要是一輩子在A大,有什麽勁?A大附小、A大附中,如果連大學都是A大的,未來碩士博士怎麽辦?一輩子的A大的?膩不膩啊。”

“真的?付穎說,你是和郝延華賭氣。”

李白心裏說,你真傻假傻。嘴上說的卻是,“是有那麽點讨厭她,但我不至于傻到拿自己志願賭氣的程度。”

“可是——”

“可是什麽?”

“沒什麽,”肖天明說,“以後這種事和我商量商量,別那麽快做決定。”

李白嘴上非不服輸,“我的事,我不能做決定嗎?”她想起郝延華代接的那個電話,還有付穎聽來的傳言,心裏就有氣。她就說,“你和她說了也正常。同一個屋檐下嘛,都是同齡人,聊些知心話,也正常。”

肖天明沒有聽不出來這正常話背後的酸溜溜的勁兒,只說,“其實也很少說這些。”

在肖天明的語境裏,“很少說這些”的意思是,我們不常深聊。但在李白的語境裏,“很少說這些”的意思是,我們常聊別的、只是不說這些。

于是李白更冷地說,“是啊。我看你現在狀态不錯,看來她功勞不小。”

如果放在現在的肖天明的身上,他會解釋說,“沒有的事,和她沒什麽關系。”但十八歲的肖天明說的卻是,“她也有可憐的地方。”

李白就舉起可樂說,“那祝你們以後同學愉快。”

這一些,在現在的李白,全明白了。李白只是不明白的是,像這種對話,究竟只是因為當時兩個人太年輕,還是因為當時兩個人沒有挑明,還是男人與女人的對話模式,本來就是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

不少親在問《只許我愛你》。這文目前有重要問題沒有解決,比如,男女主為什麽分開、男主怎麽把女主霸道回來等等。

再說了,總看霸道總裁你們不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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