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喪心病狂

其實廖曉嘯他不是人。

青岩想,卻是向老者搖了搖頭,道:“他是我的朋友,為了我逃脫而留在那宮殿之中犯險。不管他是何人,這份恩情都是無可更改的。”

老者聽罷一樂,撫掌長笑道:“好一個兒郎!可惜啊……”

青岩眉頭輕擰,“老先生……”

“先聽我說完罷。”老者擺擺手,“我們從未想過傷廖曉嘯,可你是否知道,廖曉嘯縱橫在各大古跡中多少年了?”

青岩一頓,其實他對這個興趣并不大,與其在這裏被動的了解廖曉嘯的事情,還不如關上門去試一試養心訣中煉制丹藥的入門法訣。

那老者卻不等青岩回答,開口便道:“整整五百年了,五百年前,他就已經達到了合體巅峰,常在幾界的秘境與古跡中出沒。”

青岩聞言,知道這老者這會兒是不願意放他安寧了,索性便擺出了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老者見了似乎十分滿意,他捋了捋白髯,又道:“他掌握着不少秘密,那些個讓川彌各大宗派派遣的弟子都全軍覆沒的秘境與古跡,只他一人安然得以逃脫。”

青岩越發佩服廖曉嘯牛逼得突破天際的逃跑能力了。

“你說,這樣的人,哪個宗門得了,都不會傷他殺他的罷?”老者道。

青岩卻不以為然,只不過從擊殺變為了捕捉,相比起前者,後者要更加令人忌諱憂心一些。

不管是哪個世界,手中掌握的秘密多的人,最終總是沒有好下場的。

“自然,我赤霞宗也是想到得到此人的。但,廖曉嘯在百年前卻與這上界之人結了不該有的仇怨。”老者十分坦誠,“他唯一一次在古跡裏栽了跟頭,成功跑出來之後就投進了那魔頭巫邢麾下。”

青岩擡頭,聽着巫邢的名字,便頓時來了興趣,剛好小二送來了幾道精致的菜式,他便幹脆邀請了那老人進屋,吩咐小二去打壺酒上來。

老者笑眯眯的走進了房間,毫不見外的坐在了桌邊,倒了杯冷茶,道:“若是廖曉嘯沒有投進這巫邢的麾下,他便是諸宗派争搶的香饽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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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說這些,是為了什麽?”青岩抛出話題,手指尖敲了敲桌面。

“自然是為了讓赤霞宗的恩人不至于陷于不利之地。”老者一嘆:“那巫邢本也是仙帝座下頗有天賦的弟子,卻是走了歧路入了魔道,弑兄叛師。”

青岩夾菜的手頓了頓,看向老者,覺得他口中的巫邢跟自己認識的絕不是同一個人。

“廖曉嘯也不知為何,投了這等大逆不道之人麾下,還成了左膀右臂!”老者痛心疾首,“那魔頭麾下的人都是被上頭盯着的,唯獨廖曉嘯狡猾,盯不住,上界人放下話要絞殺巫邢和他手下的勢力,你若是跟廖曉嘯扯上關系,到時候可是洗不脫了。”

青岩卻是不信,他知道但凡是個人,除非聖人君子,大多是無利不早起的,而這位老者告訴他這些,怕是不止是報恩而已,還有其他的意思在裏邊。

他思忖了一陣,試探的問道:“逮住了廖曉嘯,上界人有賞?”

老者卻沒有扭捏,大大方方的颔首道:“有。”

青岩恍然。

這老者大約是想與他聯手,将廖曉嘯逮着了送到上界人手裏去。

他也說過了,廖曉嘯算是巫邢手裏一員大将,若是不去救廖曉嘯,手下人只怕要寒心,有了廖曉嘯,自然不怕巫邢不出現。

倒真是應了他說的原諒廖曉嘯傷了他們長老。

還了恩情又想得到上界的恩寵,打的好一個雙贏的主意!

“為什麽不去找巫邢手下其他人?”

“巫邢與他的勢力常年龜縮在魔界,那地方處處都是瘴氣魔物,兇險得很。”

意思就是只有廖曉嘯在外頭亂蹦跶刷存在感了。

青岩啜了口谷酒,感慨:果真是熊孩子,盡調皮。

“多謝老先生告知。”青岩放下筷子站起身來,拱了拱手,淡然道:“耳聽為虛,我斷不是賣友求榮之人,廖曉嘯為我犯險,此等恩情沒齒難忘,更惘論恩将仇報。”

至于巫邢,雖算不上好友,也夠不上廖曉嘯要還恩的地位,卻也是頗有好感的。

作為在這裏遇到的第一個本土人,巫邢在青岩心中占着比較特殊的一個位置。

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弑兄叛師這說法,青岩私下覺得是有待商榷的,至少從巫邢幾日相處來看,這人本性該是較為良善。

怎麽說,巫邢也在危機的時刻助他塑了金丹。

若是真有不妥,恐怕也是那魔身所為。

老者看着青岩這幅模樣,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他拍了拍自己的頭,覺得真是老糊塗了,竟在恩人面前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尚且還不知名諱的男子,會要将他赤霞宗視作恩将仇報的小人了罷?

實在是這廖曉嘯不厚道,前不久掘了赤霞宗的祖墳,雖未動那些屍骨,卻将陪葬掃了個一幹二淨。

掘人墳墓,這是要遭天譴的啊!

能夠答應青岩原諒廖曉嘯傷人,這已然是老者的極限了。

更何況除此之外,還有上界下來的命文壓着,時日眼見着就要到限。

這一來二去,腦子便昏了。

“也罷……該是我赤霞宗沒那等氣運。”老者起身,嘆道:“我宗并非忘恩負義之人,若恩人還願信我,便收下這枚戒指。”

青岩頓了頓,卻是搖頭拒絕了。

老者嘴裏有些發苦,他清明一生,哪裏犯過這種糊塗?

“敢問恩人名諱?”

“東方青岩。”

老者這便佝偻下.身子,向青岩做了個揖,道:“罷了,恩人若是他日有甚難處,便來赤霞宗,報上我鄒運興的名諱,了了因果罷!”

“老先生,我救的人是下面那個少爺,而不是你,無需為他承擔什麽。”青岩雖對着老者感官稱不上如何,卻不忍心看到一個老人對他如此禮遇,擺手道:“我也不求什麽恩報,以後貴宗不與我為難便好。”

事關整個宗派的态度,這老者也說不準,只道回去跟宗主商量一番,便滿面羞愧的離開了。

青岩目送着老人離開,回頭坐下繼續吃着桌上還熱着的菜。

莊歡在下面瞧見老人下來,瞅着老人臉上的神色,便知道大約是不太順遂。

将手裏呼吸已然平穩了的少爺交予老者,硬是忍住了好奇沒問,便同樣駐足原地目送着老者離開。

莊歡猶豫了一下,還是擡步上了樓,在青岩門前停下,擡手敲了敲。

“東方兄?”

青岩擡頭看着門口,覺得這群總是打擾人吃飯的人真是神煩!

不過他還是好脾氣的打開了門,至于臉色怎麽樣,實在是不在他的控制範圍內了。

莊歡看着青岩不善的模樣,摸着鼻子讪笑。

“莊兄可還有事?”青岩低頭揉了揉臉,擺出面無表情的模樣,“我已收下那顆丹藥,了了莊兄的歉意。”

莊歡咧開嘴,看着青岩笑而不語。

半晌,青岩嘆了口氣,将人讓進門來。

合上門,擡頭道:“說吧,特意把那老先生支使上來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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