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面相之術

“東方兄何出此言?”莊歡道,“難道我在東方兄心中,是那種搶功勞的人?”

青岩看着他不說話。

莊歡讨了個沒趣,便坦誠道:“我觀東方兄無門無派,卻以金丹之身救下了那赤霞宗的小少爺,如此天資,斷無埋沒的道理。”

青岩輕嗤一聲,坐在桌邊繼續吃菜,道:“無門無派,無拘無束,莊兄管的寬了些罷?”

莊歡一怔,無奈道:“我就這麽不招你待見麽?”

青岩掃他一眼,挑挑眉,不做聲。

這姿态做足了,是個正常人都改知難而退。

可惜莊歡就不是那種正常人,他比較喜歡迎難而上。

“我并非想将東方兄推入赤霞宗,只是赤霞宗籠絡了不少醫者,若是能與之交流一番,定能有所裨益。”莊歡是真想不通自己到底哪裏不對。

“莊兄擡舉。”青岩不鹹不淡,“可惜,我還夠不上與那些前輩交流的資格。”

這是實話,之前閱讀過的醫書,在這個不科學的世界裏都成了廢紙,現在只能從養心訣裏谷主留下來的一些手記來慢慢摸索。

微怔之後,莊歡似乎終于明白了什麽,他嘆道:“東方兄想必不常出世,事實遠非如此,近期,這醫聖留下的萬花試煉便要開始了,到時候南陸群雄齊聚,四陸各大宗派盡皆來我南陸,招攬醫者。”

青岩聽到醫聖這稱謂還未反應過來,一聽萬花二字便頓時坐直了身子。

莊歡看了青岩一眼,暗嘆終于掐到了青岩喜歡的點子上。

“萬花試煉百年一開,若是成功通過了試煉,便能成為醫聖門下的萬花弟子。”

“這些年來,可有人通過了?”青岩連忙問,若是師門之中還能找到幾個師兄弟自是再好不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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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歡看他一眼,搖頭。

青岩有些遺憾的收回興奮之意。

“若是有宗門,宗門醫者一起進入試煉便要方便安全得多,散修醫者……”莊歡頓了頓,“進去了多半是無法出來的。”

至于是為什麽無法出來,心裏知道便好,言明了便不美了。

簡直胡鬧!

青岩放下筷子,眉頭緊皺着,曾經萬花谷中也是有試煉之地的,是以給弟子鍛煉身手與實戰能力之用,當然,成功晉級一層,也會獲得藏在試煉之地之中的獎勵。

即便運氣不好找到的東西并不是多麽珍貴,但在其中收獲的技巧與經驗确是無法複制一二的。

試煉之地中多是天工造物,被傷着了也能及時退回來。

如果他沒猜錯,谷主大概是将之搬到了這裏。

其中藏着的獎勵大約也換成了适宜修者使用的法寶,以谷主的性格而言,大概與從前一樣,優劣皆備。

若是這群人懂得知足,不一味的想要求得法寶,及時後退,根本不至于弄丢性命。

至于莊歡所說的,青岩猜測,散修要麽是被殺之奪寶了,要麽被宗派醫者抱團扔下抵命或是探路。

不了解天工之術的人去了試煉之地,一步踏錯便是傷,而之後還面臨着諸多惡戰,散修無法對抗宗派,死在裏邊也不無可能。

莊歡見青岩這副模樣,頓了頓,還是繼續說了下去,“出來的散修大多帶着傷,要麽接受宗派的招攬,而那些圖自在的……”

“難道那些宗派還能逼了不成?!”青岩提聲道。

莊歡卻是攤手,似是有些感慨:“人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青岩聞言,倒酒的動作一頓,抿着唇沉默了下來。

“怎了?”莊歡問道。

“無甚。”青岩搖了搖頭,繼續倒酒,“這萬花試煉在何處?”

莊歡聞言,眼一眯,笑得頗為輕佻,道:“若是想知道,便與我做個朋友如何?”

“……”青岩含着酒杯,看着他。

“如何?”莊歡不甘寂寞的湊過來,笑道。

“莊兄與我說這些,是為了什麽?”青岩不笨,自然知道莊歡有所圖。

“為了你啊!”莊歡笑吟吟,“那丹藥我送予你,卻給別人做了嫁衣,便也算了罷。我消息靈通,你卻不通這大洲之上大小事宜,這朋友交了,于你也無甚壞處不是?”

青岩頓了半晌,搖頭道:“交友并非交易,至少當坦誠相待才是。”

莊歡被說得一噎,他梗着脖子看了青岩好一陣,半晌朗笑出聲,道:“也罷,也罷,便告知你也好。”

青岩洗耳恭聽。

莊歡思忖了一陣,道:“我莊家善相術,可觀面而窺天機,蔔卦之術也略有涉及。”

莊歡是這一代莊家子弟中的佼佼者,年紀輕輕修為便達到了出竅期,族術的修煉自然也是有一番小成就的。

他瞅見青岩之時,便覺此人周身靈氣氤氲,隐有祥瑞的大氣運,登時便起了心思,背後觀其柔和,長發及腰松散束之,又有金丹期的修為。

當下就掏出家譜上去了。

結果是個男人,莊歡無不遺憾,看過正面之後更加遺憾了。

這果真是大氣運之人,光是靠近便能沾上不少光。可惜的是本該是傲氣不屈之魂,卻被一身皮囊困住,不得脫身。

以這氣運之相說來,青岩大約是為什麽事情所困。

莊歡看着詫異的望着他的青岩讪笑,說到底他還是想再多呆在青岩身邊一陣,沾沾氣運,也好結交一個醫術精湛的醫者,本以為能讨好人的手段卻弄巧成拙。

若是青岩對這川彌大洲的大事歷了解一些,恐怕便不會如此了,反而會對莊歡心存感激。

可惜莊歡做了這麽多,都是對牛彈琴。

“你方才說甚?”青岩将酒杯放在桌面上,手有些不穩,玉杯杯底磕在桌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莊歡被青岩的反應弄得十分詫異。

青岩卻沒管他的情緒,一字一頓道:“為皮囊所困,不得脫身?”

莊歡眨了眨眼,點頭,又補充道:“魂不似身形,終是一禁制之約。”

青岩沉默半晌,轉頭倒了杯酒,遞予莊歡。

“這是何意?”莊歡接過酒水。

“自是結交酒。”青岩看了他一眼,“多謝莊兄為我解惑。”

香醇的酒液一飲而盡,青岩低頭摩挲着手裏的白玉杯子。

魂不似身形……為皮囊所困,不得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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