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 難忍 相思男朋友

陸相思的目光游移。

窗簾緊閉的房間, 黑暗吸附視線,她看不到任何。

只能感覺到,被子底下蓋着的,除了她以外, 還有梁裕白。

但他睡相像是經過嚴格教育似的。

就連呼吸都微不可聞。

大概十分鐘。

他都沒翻身。

她睜眼對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冷不防他聲音響起, “睡不着?”

陸相思詫異:“你不是睡着了嗎?”

梁裕白:“沒。”

她轉到他那側, 漆黑一筆勾勒出他的輪廓,如山巒般:“你不是很困嗎?”

他也側過身,山巒連綿起伏,“或許吧。”

為什麽要加個吧。

是因為他也處于兩難境地。

一面,是原則與理智。

另一面, 是否定與淪陷。

他否定了自己曾說的話, 淪陷在溫香軟玉中,哪怕他根本沒感受到她的溫軟。

但她存在的本身,就已令他神魂颠倒。

陸相思在暗室裏伸手,依靠直覺向他靠近。

再一點。

再近一點。

快要抓到他的時候, 被他先一步抓住。

他抓住了。

他的心猿意馬。

所以比起白晝,他更喜歡黑暗。

阒寂漆黑的環境裏,貪婪的欲念也變得涼薄,不需要刻意隐藏,也不需要竭力收斂。夜晚, 本就應該用來放縱歡愉。

伸手一拉。

陸相思被拖入他懷裏。

鼻尖相抵, 極近的距離,她看清他眼裏薄薄的欲色。

他呼吸減重:“你未免,太相信我了。”

陸相思有些慌張,“相信你, 不好嗎?”

玫瑰握在手心。

是痛苦帶來的快感,亦或者是,擁有的滿足。

嗜血的快樂,永遠都是她帶給他的。

玫瑰吻過愛情。

梁裕白舔過她的唇,“很好。”

陸相思小聲嗚咽地叫他的名字,“梁裕白。”

嗓音裏有着微末鼻音。

像是在哭。

梁裕白分神的想。

她哭起來,真的勾起了他無盡的貪欲。

她的喘息渡入他的口腔裏。

掌控着他的呼吸。

玫瑰的刺,伸入骨髓。

他整個人都被掌控着。

不久,陸相思的聲音支離破碎,“哥哥……”

是求饒。

也是警告。

是水泥糊住他的喉嚨。

唯一的活下去的辦法,就是短暫地,放過她。

梁裕白确實也放過她了。

他松開她的嘴,她倒在他的懷裏,眼神帶着沉迷的媚色。眼波蕩漾着其他色彩,而後,喉嚨裏發出壓抑的、難忍的呻.吟聲。

退讓,永遠都是為了更好的進攻。

梁老爺子曾告訴過他。

要想成為一名成功的商人,你必須要學會的,就是無情和刻薄。

他學以致用。

而她是最倒黴的那一個。

接受他的好,也一并承受了他的壞。

他的手代替她身上的衣服,包裹着她。

她化成一灘水。

眼裏終于有眼淚。

聲音破碎,“不要……”

他用最後的一點溫柔,停住動作。

清晨第一滴朝露。

落在玫瑰上。

她嬌豔欲滴,楚楚動人,一颦一眸間,潋滟妩媚。

他想成為折枝的人。

可玫瑰周身的刺令他蘇醒。

梁裕白艱難地從她身上抽回手,連幫她整理的時間都沒有,掀被下床,打開門,白晝亮光逼他不得不冷靜。

洗手間裏。

他伸手想要打開水淋浴。

手伸出,指尖沾着黏膩液體。

提醒着他剛才發生了什麽。

那些浮浪的,绮糜的,拷問人心的畫面。

他沒有自制力。

尤其是面對着從她身上帶來的東西。

冷水澆灌着他的身體。

他伸舌。

舔過指尖。

是水還是其他,他已經分不清了。

多可怕。

他連自己叫什麽也忘了。

水聲淅瀝作響。

空氣裏的涼意随着掀開的被子灌進床上,給她滾燙的皮膚降溫。

陸相思盯着空間中不知名某處,許久才眨眼。

體內的異樣,以及房間裏的異味。

掠奪她呼吸,掠奪她感官。

她沒法裝做無事發生。

所以他的手。

剛剛是。

伸進去了嗎……

她一把扯過被子蓋過頭,整個人都包裹進被子裏,無聲地嘶鳴。

瘋狂。

太瘋狂了。

等梁裕白從洗手間出來,卻發現她躺在床上睡了過去。

如果有睡姿這節課。

她的睡姿只能打三十分。

還是她父親做考官的那種。

梁裕白幫她把垂到地上的被子拉回床上,掖了掖被角,離開前,他把空調調到舒适的溫度,方便她睡去。

他下午還有課。

要不然……

也沒什麽要不然。

他答應過她的,暫時不碰她。

這個暫時,指的是在得到她父親,也就是陸宴遲的承認後。

梁裕白不是個傳統的人,只是面對的是陸相思,讓他不得不謹慎。

陸相思背後有陸斯珩,也有陸宴遲。

比起忌憚,更多的是害怕。

害怕陸宴遲和陸斯珩會阻撓他們。

害怕陸宴遲否定他對陸相思的感情。

最害怕的,

是陸宴遲把陸相思從他身邊抽離。

陸家對陸相思的重視程度可見一斑,她出身在最幸福的原生家庭,所有家人都疼愛她,所以她不需要考慮後路,有撞南牆的勇氣,也有絕山河的魄力。

她身邊多的是為她保駕護航的人。

陸斯珩也曾說過,“相思男朋友?”

他思考片刻,忽地臉上有着從未出現過的冷然笑意。

“相思當然可以有男朋友,但前提是那個男的足夠配得上她,家世相當,身家幹淨,性格脾氣總歸得比我好,我家這位可是小公主,驕縱金貴得很。脾氣不好的——就像你,小白。”

冷不丁提到他名字,而且還是這個名字,梁裕白一個眼風掃向他。

陸斯珩笑着,“這不是舉例子嘛。”

梁裕白面無表情:“別拿我舉例。”

“行,”陸斯珩上一秒應了,下一秒又忘,“你這樣的,我是絕對不能接受的,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如果是你這樣的,我會先揍你一頓,然後再拆散你倆。”

梁裕白冷臉,“我這樣的?”

陸斯珩:“是,就你這樣的。”

他聲音逼近零度,“我是什麽樣的?”

陸斯珩向來一針見血:“女人和愛情是男人人性裏最薄弱的部分,而你——你不能有弱點,你也不想有弱點。”

梁裕白當時,也是這麽認為的。

他不能有弱點。

他也不想有弱點。

他曾以為最不屑一顧是“相思”,卻沒想到既見相思,便系相思。

他用了十九年的時間給自己造了個無孔不入的堡壘,她一出現。

他的堡壘自動舉白旗投降。

可是不論他有多喜歡陸相思,但他梁裕白,不是陸斯珩,也不是陸宴遲,更不是世人眼裏,陸相思的良配。

梁裕白深知這一點。

所以他不敢放肆。

所以在瘾欲難忍的時分,他也只能咬牙挺過。

他不能得寸進尺。

因為得寸進尺的背後,或許是永失所愛。

陸相思這一覺睡的極沉。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着的,但醒來,她很清楚。

是被熱醒的。

空調似乎沒用了,調制冷模式也吹着熱風。

給梁裕白打電話前,她看了眼時間。

下午三點四十。

按照宜寧大學的時間表,現在是休息時間。

陸相思以為,南城大學的作息時間表和宜寧大學是一樣的。

于是,她就給梁裕白打了個電話。

電話鈴聲響起時。

是三點四十一。

教學樓裏的上課鈴聲剛響完沒多久。

梁裕白正在上課。

教室安靜無聲,所有人都認真地聽着陳教授講課。

打破這一畫面的,是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

于是,衆人将目光聚焦在了聲源地。

梁裕白面色未改,不見一絲尴尬,開口:“抱歉。”

他低下頭,掐斷電話,和陸相思解釋自己在上課。

解釋完,重新看向講臺。

講臺上陳教授別有深意地朝他笑了下。

梁裕白直接忽視。

下課後。

梁裕白出去準備給陸相思打個電話,卻被陳教授叫住。

陳向奇是他表舅的好友,他私底下也叫他一句叔叔。

陳向奇問他:“上課怎麽忘關手機聲音了?”

梁裕白語氣漠然:“沒有忘關。”

陳向奇卡殼,“啊?”

他解釋:“不想錯過消息。”

陳向奇更愣了,明白過來後,梁裕白已經轉身往洗手間走去。

迎面過來的,是陸宴遲。

梁裕白低眉斂目,“陸叔叔。”

陸宴遲:“裕白,來這兒上課?”

他不卑不亢:“嗯,陳教授的課。”

陸宴遲笑着應了聲,二人肩部齊平,在空中某個結點掠過,背對背,離開。

陸宴遲準備回教室,半路卻被陳向奇攔了下來。

陳向奇說:“梁裕白好像有女朋友了。”

陸宴遲沒覺得奇怪,“這個年紀有女朋友,不是挺正常的?”

陳向奇失望不已,“我之前一直打算把他介紹給你家相思的,結果沒想到,竟然有女的捷足先登了?”

陸宴遲不動聲色地收起笑意,“挺好。”

陳向奇:“什麽?”

他随意地理了理袖口,說:“他和相思,不适合。”

“為什麽?”

“因為他不适合。”

陸宴遲反複就這一句。

雖然他認為一衆小輩裏梁裕白最為出色,但他不适合陸相思。

因為不合适。

所以不合适。

在他作為父親的眼裏,梁裕白就是不合适。

上課鈴響。

陸宴遲和陳向奇回到教室。

後一秒,梁裕白也回到教室。

課堂上,陳向奇接着講課。

梁裕白仍舊是平時的淡漠神色。

但直到下課。

他的課本仍舊翻在上課時的那一頁。

沒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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