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 難忍 親昵
深如墨色的天空, 不見一絲星光。
等到她洗完澡出來後,隔壁卧室的燈光濺到陽臺上。
午夜阒寂,依稀能聽到隔壁的對話聲。
陸斯珩:“還沒睡?”
梁裕白:“嗯。”
陸斯珩:“明天有事沒?”
他阖着眼:“怎麽?”
陸斯珩從衣櫃裏拿出換洗衣服,漫不經心地說:“明天天氣挺好, 他們一群人說要去打球, 你要是沒事, 也一起?”
梁裕白神情倦怠:“明天再說吧。”
過了兩分鐘, 陸斯珩去洗漱。
安靜下來的房間裏。
十分鐘前的畫面侵蝕他的大腦,蠶食着他的呼吸。
求而未得的滋味。
像是成千上百只螞蟻在心口爬。
梁裕白心裏一陣躁郁,他邊拿起煙,邊走到陽臺處。
晚風拂過,他伸手擋火, 眼皮冷淡掀起。
火苗搖曳, 陸相思直勾勾地盯着他。
梁裕白的手一頓,收起打火機,把嘴裏的煙給掐了,往地上一甩。
他走過來, “不困?”
陸相思也向他靠近:“還好。”
梁裕白忽然道:“很香。”
她表情茫然。
梁裕白伸過手,撥弄着她的頭發,“你身上,很香。”
陸相思怔愣了半秒,解釋, “應該是沐浴乳的味道。”
他說:“是你身上的味道。”
陸相思:“怎麽會?”
梁裕白想了下:“一股奶香。”
陸相思睜大眼睛, 不解。
他臉上的神情分明是漠然的,不帶一絲色彩的,就連聲線都四平八穩,可說出來的話卻帶着禁忌色澤, “親那裏的時候,嘗到的。”
陽臺的燈在他背後亮起。
他是背光的,五官隐匿在晦暗中。
眼神卻萬分清晰,筆直地落在她的心口。
也因為他這話。
陸相思想起剛才,他低頭啃噬的畫面。
以及在被打斷後,他似不滿地咬了一口。
洗澡時,她脫下衣服,透過鏡子看到身上的明顯牙印。
陸相思不禁惱怒:“我還疼。”
梁裕白的眼神癡纏,“我看看。”
她當然拒絕,“不行。”
梁裕白的手卻已放在她的衣襟,“我看看。”
風帶着涼意彌散在她裸露的皮膚上,他指尖也是涼的,和風一起蔓延在她的皮膚上,冰山的刺骨與溫涼,卻令她感受到火燒時的熱感。
他總是有種魔力,讓她在冰與火中煎熬。
陸相思想拒絕。
可又沒伸手阻止他的舉止。
她聲線微顫,“我哥哥還在。”
梁裕白卻不管不顧。
他湊了過來,眸間沉冷。
陸相思氣若游絲,“別看了……”
“……嗯。”
他不看。
于是他低下頭,細細地舔舐着。
在這個角度,她只能看到他的頭發。
她無法抗拒他,也無法推開他,這無關軟弱,因為在她的內心深處,她對他是渴望的。
渴望他靈魂。
也渴望他肉.體。
她雙手搭在他肩上,忍不住往他身邊靠。
直到最後,他意猶未盡地松口,往後退了半寸。
梁裕白盯着她,嗓音沙啞:“很漂亮。”
陸相思低下頭,和他四目相對。
她下意識別過頭:“別說了。”
梁裕白不理解,“為什麽不能說?”
陸相思小聲:“不要說。”
梁裕白擡了下眉,“這是事實,它确實很漂亮,有了我的牙印,更漂亮。”
陸相思愕然。
誰知他又開口:“而且很大。”
她以為他說的是牙印,“有嗎?怪不得我說怎麽這麽疼。”
“不是牙印,是這裏,”他直起身,手覆蓋過,聲音從上方落下,“很大。”
陸相思聽不下去了。
她拍開他的手,“閉嘴!”
正好此時,陸斯珩洗完澡出來。
他聽到陸相思怒不可遏的聲音,不知緣由,忙走向陽臺。
“怎麽突然吵起來了?”
梁裕白轉過來,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陽臺隔欄另一邊,陸相思面紅耳赤。
一眼了然。
梁裕白的錯。
陸斯珩揉眉:“你沒事做欺負我妹妹?”
梁裕白神情冷淡。
或許在另一個層面而言,他确實是在欺負她。
陸相思提高聲音:“哥哥,他欺負我。”
陸斯珩深吸一口氣,“你是不是把我妹妹當做你妹妹了?當我不存在是吧?”
梁裕白非常希望他不存在。
這樣他就可以更得寸進尺。
陸斯珩為了陸老爺子的壽宴前後忙了半個多月,好不容易結束了,原本以為能好好睡一覺,結果沒想到他倆還能吵起來。
他累的不行,也沒了勸架的心思。
直接敲了下陸相思的額頭,“回去睡覺。”
陸相思委屈:“他欺負我。”
陸斯珩:“明天再說,我現在就想睡覺。”
他這一晚上都在忙,眉宇間的疲憊在深夜盡顯,陸相思抿了抿唇,輕聲道:“哥哥,你快去睡覺吧。”
陸斯珩揉了揉她的頭:“你也早點睡。”
“好。”
三人各自回房。
陸斯珩躺在床上,“你睡沙發。”
梁裕白也沒打算和他睡一張床。
燈熄滅後。
安靜地似乎都睡了。
陸斯珩翻了個身,問:“是不是我經常讓你幫忙照顧相思,你不開心了?還是說,她惹你不開心了?”
梁裕白聲音略低:“沒。”
陸斯珩:“那怎麽吵起來了?”
他淡聲道:“她騙你的。”
陸斯珩:“你覺得我會信?”
梁裕白輕啧了聲:“還睡不睡?”
陸斯珩氣笑:“你欺負我妹妹,你還有理了是吧?”
梁裕白語氣不耐:“睡了。”
陸斯珩:“她要是真惹你不痛快了,你就忍忍。”
梁裕白置若罔聞。
陸斯珩又說:“畢竟是我妹妹。”
換來他一聲冷哼:“我連我妹妹都沒忍過。”
陸斯珩:“那不一樣。”
梁裕白覺得他煩:“閉嘴,睡了。”
陸斯珩仍說:“聽到沒!”
梁裕白聲音低到零度,“再說,你就睡沙發,我睡床。”
陸斯珩喉嚨裏有着細碎笑意。
他知道,梁裕白這是同意了。
十一月的第一天。
天氣陰轉晴。
氣溫也随着太陽的出現,升高幾度。
陸相思剛從冰箱裏拿出酸奶,就看到陸斯珩和梁裕白進屋。
他們都換上了運動服。
她疑惑:“你們去幹嘛了?”
陸斯珩走過來,倒了兩杯水。
一杯遞給梁裕白,一杯自己喝。
他說:“剛去球場看了下。”
陸相思順着他的話,“你們要去打球嗎?”
“嗯,”陸斯珩催她,“上去換套衣服,待會你也跟我們一塊兒過去。”
陸相思愣了,“我為什麽也要換衣服?”
陸斯珩:“跟我過去運動運動。”
她強烈抗議:“哥哥,你知道我不喜歡運動的。”
陸斯珩笑意溫潤,“我知道。”
陸相思以為有轉機。
陸斯珩又說:“十分鐘的時間夠了吧?”
她無語:“哥哥,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
“聽到了。”
“那你為什麽還讓我換衣服?”
“因為我想讓你去運動。”
“可我不想。”
他還是那副溫潤斯文的模樣,就連語氣都讓人無法生氣,“乖,哥哥在樓下等你,你快點上去換衣服。”
“……你好煩。”
“還行。”
陸相思拖着身子疲憊地上樓。
換好衣服下樓,看到客廳裏只有梁裕白一個人在。
她走過去,“我哥呢?”
梁裕白:“洗手間。”
她有氣無力,“他能在洗手間待一天嗎?”
梁裕白:“不能。”
陸相思嘆氣,“為什麽要去運動?我最讨厭運動了。”
梁裕白清冷聲線:“床上運動也不喜歡?”
陸相思愣了下。
她條件反射地往四周看,确定沒人後,她才壓低了聲音,“你不要在外面說這些話,萬一有人聽到呢?”
他低頭看手機,“我确定了沒人,才說的。”
陸相思:“那也不行。”
梁裕白想了下:“我盡量。”
她奪過他的手機。
他總算擡眼看她。
“你得保證。”
“這很難保證。”
“哪裏難了?”
二人視線在空中交織,最後,梁裕白敗下陣來,“我真的只能,盡量。”
陸相思仍不解:“這個要求很過分嗎?”
梁裕白:“不過分,只是,不合理。”
她歪了歪頭。
他說:“合理的我都會答應,不合理的,我只能盡量做到。”
“這有什麽不合理的?”
“我不能不想那些事,你懂嗎?”
“……”
“我可以不想,但前提是,你得滿足我。”
“……”
“比如說,和我直接做。”
陸相思瞪他:“你說了盡量。”
梁裕白攤了攤手,“抱歉,但我只是在表達我的想法,這是盡量以外的。”
餘光瞥到陸斯珩。
陸相思小聲道:“反正,你答應我了。”
梁裕白眉眼微動,還想再說什麽。
“——哥哥。”
陸斯珩來了,他噤聲。
陸斯珩很滿意她的着裝,“過去吧,他們都已經在球場了。”
陸相思垂死掙紮般:“哥哥,外面太陽好大。”
陸斯珩:“我們在室內球場。”
“……”
最後一絲希冀被打碎。
陸相思徹底放棄,她慢吞吞地起身,發現手裏拿着兩只手機,一直是她的,另一只是梁裕白的。
她叫住剛站起身的梁裕白:“梁……裕白哥哥。”
梁裕白面色如常般冷淡。
她把手機遞過去,“你的手機。”
頓了頓,又蹩腳地找借口,“我在位置上撿的。”
梁裕白伸手。
距離太遠。
她往前走了一步。
手機遞過去,突然,像是有股力氣拉着她,讓她往他那邊倒。
她忍不住閉上眼。
預想中的痛感并未來襲。
入目的,是梁裕白的下颚。
對上他冷淡又有薄怒的視線。
陸相思反應過來。
她此刻,正趴在他的身上。
親昵又暧昧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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