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 難忍 快點洗好
熒光綠的球在空中滑過, 出線。
許梁頌吹哨——
“梁裕白贏。”
梁裕白和陸斯珩下場,回到休息區休息。
陸相思坐在位置上,隐匿在人群中的目光,變得大膽, 盯着他, 看着他走向自己, 看到他在自己身邊坐下。
運動服被汗水浸透, 隐約可見他的胸肌。
喘息壓抑,胸腔起伏明顯。
他仰頭喝水,汗液沿着下颚線條往下,沒入衣領,消失不見。
她腦海裏萌生出一個念頭, 想幫他脫下衣服, 看他壓抑隐忍的模樣。
“梁裕白贏,所以讓我送你們回去?”陸斯珩的聲音喚回她的理智,“我這輸了游戲,你們不安慰我也就算了, 還要拿我當苦力。”
“這不是好玩兒嗎?”
“就沒有別的賭注?”
“有,”許梁頌頗為遺憾,“我說贏的人終身離婚官司我包了,可他們都不願意。”
陸斯珩眉心一跳:“你……”
許梁頌:“反正你輸了,你送我們回去。”
陸斯珩為難:“我車只能坐四個人。”
許梁頌:“他們都開自己車來的, 就我和桑鯉沒車。”
陸斯珩笑意松散地應:“行。”
這場球賽打了将近四個小時, 結束後,衆人去洗漱間洗澡。
陸相思走了幾步,沒聽到身後的動靜,她轉過身。
梁裕白坐在位置上, 臉上神情令她害怕。
她不知道他怎麽情緒驟變,小心翼翼地叫着他的名字:“梁裕白?”
梁裕白一聲不吭地盯着她。
幾秒後。
他一句話也沒說,起身往洗漱間走。
她跟在他身後,試探性地又叫了聲他的名字。
依然沒有回應。
陸相思咬了咬唇。
洗漱間分男女,他們分開兩側。
她洗澡速度不快,洗到中途,其他隔間的人都走了。
臨走前,不忘和她說:“相思,我們先回家了。”
陸相思應着:“好,路上小心。”
空蕩安靜的洗漱間裏,只有她所在隔間有淅瀝水聲,熱水蒸騰出霧氣,她閉着眼,突然聽到有人進來的腳步聲。
她問:“是有東西落在這裏了嗎?”
回答她的,是一個男聲。
“有。”
陸相思猛地睜開眼,不太确信:“梁裕白?”
梁裕白:“是我。”
關上水龍頭,她扯過浴巾想要裹上。
眼前的布簾被人拉起。
梁裕白看到她白皙的肩頸線條,流淌着水跡。
因為驚慌,她來不及裹好浴巾,只堪堪蓋住身前一片。
陸相思手足無措,“你怎麽進來了?”
身後的布簾随着他的進入,而緩緩合上。
這裏,是只有他們兩個存在的世界。
她壓低聲音:“你出去啊。”
梁裕白卻邁步,向她靠近。
她往後退,直到肩胛貼牆,退無可退。
她想要推他,手又緊攥着浴巾壓着身子,只有聲音:“梁裕白。”
帶着鼻音的求饒,配上她此刻被水霧浸染的眼神。
勾人心弦的,蠱惑人心的。
梁裕白很難保持理智。
更何況,他在她面前,從來都是被欲望支配的。
梁裕白伸手,将她騰空抱起,壓在牆上。
陸相思吓得手心不穩,圍在身前的浴巾掉落。
她慌忙中還記得伸手蓋住他的眼睛,惱羞成怒地喊:“梁裕白!”
梁裕白低下頭,看不見,也無所謂。
反正他懷裏的是她。
他低頭,吻去她肌膚上淌過的水跡。
心髒像是被成千上萬只螞蟻啃噬,她連腳趾都蜷縮着,更遑論聲線,顫抖的可怖,“外面……還有人。”
他仰頭。
喉結緊貼在她心口,上下滾動,她感知明顯。
頭皮發麻的觸感。
他嗓音喑啞:“放心,他們都走了。”
她咬唇,“你為什麽過來?”
梁裕白笑了下,“你說呢?”
陸相思強撐着:“我怎麽知道?”
他咬了她一口。
陸相思輕嘶了聲,“別咬我!”
梁裕白:“這是懲罰。”
她顫顫巍巍地收回手,對上他沉冷視線。
他眼睑處是藏不住的陰鸷:“原來你壓我贏,是為了不讓我送你回家。”
陸相思微微愣了下,“就算沒有這個賭注,也不會是你送我回家。”
原本以為要哄的那個是陸斯珩,沒想到,是他。
梁裕白皺眉:“你是真的希望我贏,還是陸斯珩?”
她一秒猶豫都沒有:“當然是你。”
梁裕白:“他是你哥哥。”
她眨眨眼:“你也是我哥哥。”
梁裕白的目光往下,宛若一把刀,在她的身上反複剮蹭,卻遲遲不給最致命的一擊,淩遲着她的心智。
最後,他終于大發善心。
仁慈地将視線定格在她臉上。
或許是他不得不仁慈。
因為他的呼吸很重,“哥哥會在這裏,對你做這種事?”
陸相思迎着喉嚨裏的幹涸:“你不只是哥哥,也是男朋友。”
梁裕白輕輕呵笑一聲。
她忽地擡起頭,問他:“你準備就地正法我,是嗎?”
梁裕白搖頭。
他把她放回平地。
陸相思看着他拿過那條浴巾,蓋住她的身子,包裹的連鎖骨都封閉在水汽裏。
全程,面容冷淡,仿佛是正人君子。
可是喘息卻出賣了他,以及他沙啞的嗓音:“我是人,不是發.情就要就地解決的動物。”
即便這裏,刺激,銷魂。
但他并不想把第一次選在這裏。
太小,影響他發揮。
陸相思有些失神。
梁裕白壓着她肩的手力度有些重,“快點洗好,我在外面等你。”
說完,他掀開簾子就走。
陸相思呆呆地站在那裏,直到許久後才回神。
她沒再像之前那麽磨磨蹭蹭,快速地沖了個澡。
場館外停着一輛黑色越野。
三個人站在車外聊天。
許梁頌說:“最近接到個大案子。”
陸斯珩語調閑适地問:“什麽案子?”
許梁頌:“離婚案。”
沒等其他人問,他壓抑不住激動情緒,說:“那人你們昨晚也見過,華恒實業的何總,他太太正和他鬧離婚。”
梁裕白斂眸,捕捉到陸相思的身影。
他冷聲打斷:“別說了。”
許梁頌愣了下。
陸斯珩看向陸相思,話卻是對許梁頌說的:“私下再說這事。”
陸相思走近了,他問:“我送你回學校還是回家?”
陸相思:“我回學校。”
四人上車。
許梁頌坐上副駕駛。
陸相思和梁裕白坐在後座。
上車後,她想起來:“鯉魚呢?”
陸斯珩說:“她有事先走了。”
陸家宅院在郊區,離陸相思的學校有半個多小時的車程。剛開始許梁頌還在說話,沒多久他拿着手機查看郵件辦公,車廂裏陷入安靜。
陸相思昨晚沒睡好,加上剛剛又運動了下,倦意襲來。
沒多久,她就睡了過去。
她仰着頭,脖頸雪白。
陸斯珩低頭翻找東西的空檔。
梁裕白擡臂,托着她的後腦勺,靠在他肩上。
沒過多久。
陸斯珩透過後視鏡看到這幕。
他眉眼微動,有異樣情緒翻湧。
許梁頌也注意到了他的異樣,往後一瞥,愣了。
他壓低了聲音:“這什麽情況?”
梁裕白竟然能容忍女生和他靠得這麽近?
陸斯珩移回視線,平靜道:“睡覺。”
許梁頌:“不是,梁裕白……”
陸斯珩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怎麽?有意見?”
許梁頌默了下,“你确定等梁裕白醒來,看到這幕,不會生氣?”
陸斯珩肯定:“會。”
許梁頌:“要不我把相思叫醒?”
他制止了:“不用。”
許梁頌困惑。
陸斯珩說:“她昨晚都沒怎麽睡過,現在好不容易睡了,就別叫醒。”
“可是……梁裕白要是生氣了怎麽辦?”
“他生氣的次數還少嗎?”
“……說的也是。”
“而且是我妹妹,他就算生氣也得忍着。”
陸斯珩了解梁裕白,縱使再不滿,也不會朝陸相思發火,只會在陸相思離開後,對他冷言冷語。
果然。
不到十分鐘。
梁裕白醒來。
右肩處的重感令他不适地皺眉,他偏頭,如冰棱般的神情,冷又燥。
陸斯珩輕聲:“小白。”
這稱呼令他更煩,狠狠地剜他一眼。
陸斯珩說:“你就讓讓她。”
梁裕白寒聲:“閉嘴。”
市中心車流如織。
車鳴聲并未吵醒她。
許梁頌建議:“要不先送我去律所?”
陸斯珩于是改道,把他送到律所後,往宜寧大學方向開去。
回程路上。他看了眼後視鏡。
梁裕白右肩傾斜,坐姿別扭。
始作俑者卻睡的格外安逸。
陸斯珩咳了下,“我沒想到她會睡這麽久。”
梁裕白:“嗯。”
陸斯珩:“你別生氣。”
他閉上眼,“嗯。”
陸斯珩挑眉:“真不生氣?”
梁裕白:“能閉嘴?”
陸斯珩失笑。
快到宜寧大學,陸相思終于醒來。
她直起身,視線放空。
轉過頭,看着梁裕白,靜了片刻。
梁裕白語氣冷淡:“睡得舒服嗎?”
她說:“不舒服。”
陸斯珩總覺得梁裕白話裏有話,連忙打斷:“相思。”
她溫吞地應了聲。
陸斯珩:“怎麽睡了這麽久?”
她拿皮筋綁頭發,“睡了很久嗎?”
陸斯珩嘆氣:“半個多小時。”
她吸了吸鼻子:“可我還想睡。”
陸斯珩看路,“就到你宿舍了,待會兒回宿舍睡。”
陸相思靠着車門。
她回答:“好。”
殊不知。
後視鏡死角位置。
她看向梁裕白,用口型和他說——我不想回宿舍。
梁裕白面色如常地看着她。
她接着說——我能去你家嗎?
他挑眉,似乎猜到她下一句是什麽。
果不其然。
下一句是——我想去你家睡覺。
他搖頭。
她以為是拒絕。
見他拿出手機,在上面打字。
她手機震動,是他發來的消息。
梁裕白:「和我睡一張床,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