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籃球
許沛白手上拎着夜宵走到寝室門口,勉強騰出手來敲了敲門,裏頭那群畜生一聽,就揚聲問:“帶夜宵了嗎?”
許沛白說:“沒帶不開門?”
“不開!”
“女朋友也沒有,夜宵也沒有,我們這麽苦,為什麽要給你開門?”
“要麽這樣吧小白,你現在去買,買回來我們給你開門。”
“……”
許沛白從口袋裏掏出鑰匙,開鎖進門,面對着三張詫異而傻乎乎的臉,他很平靜地道:“那你們別吃了吧。”
“……”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一群窩在寝室一整天,連外賣都懶得出門去拿的宅男要是沒有夜宵,能生吃了這剛進門的小白臉兒。
許沛白放下夜宵,看他們嗷嗚嗷嗚地往上撲,無奈地搖了搖頭,把外套脫了放在凳子上。
他想了想,又彎下腰,把口袋裏的鑰匙和發圈一起拿出來擺到桌子上,這才進衛生間洗臉去了。
洗完臉出來,就聽外頭又在瞎熱鬧,許沛白把手上的水甩幹,解開襯衣問:“吃完了?來不來開黑?”
三張臉湊在他的位置上,同時露出了惋惜、心痛而擔憂,仿佛老父親(?)一般的表情。
許沛白:“怎麽了,吃錯藥了?”
“來來來來來,”寝室長拉着他,讓他坐下,語重心長地說,“小白啊,你是不是談戀愛了?談戀愛就不要玩游戲了嘛,和女朋友聊聊天,視視頻,吃吃雞……哦,吃雞不行。”
許沛白用一根手指頭把他的臉推開,以免唾液星子濺到自己的臉上,另一只手勾起那根他們注目了很久的發圈,“你們誤會了,這是我……”
一向能言善辯的學霸在這裏卡詞了。
怎麽說呢?撿來的?搶來的?偷來的?
……都不是啊。
好在他的漢語表達能力十級,很順溜地接下去,“拿來的。”
衆人轟然一聲,炸開鍋了。
“我們小白不得了了不得了了,會拿女生的東西了!”
“哪個班的?好不好看?你暗戀她還是她暗戀你?”
“……”許沛白受不了了,從櫃子裏拿出眼鏡戴上,然後開電腦,熟練地打開excel做表格,順便給他們解釋清楚了白天的事情。
衆人這才作散。
“不過那女孩子好奇怪,”寝室長身為老父親,還是很不忿,“怎麽這麽冷漠地拒絕你呢?按理說不是眼瞎的都不會這麽幹啊!”
許沛白想了想,很善良地道:“我覺得她可能是剛剛分手,沒人要的女人一般怨氣會比較多。”
“……”老父親竟然無言以對。
末了回頭他悄悄和另兩個咬耳朵,“我知道小白為什麽長這麽好看還單身了,嘴實在是太毒,太毒了。”
許沛白眼鏡光芒一閃,微微一笑。
“……”衆人作鳥獸散。
第二天是周末,也是新生籃球賽的時間。
化院這一屆的應化很奇葩,男女比例一比七,男生妥妥的五個人全部上場,連個替補都沒有。結果控衛那個受傷了,比賽都打不下去。
他們班助想了想,幹脆從上一屆的應化班裏頭找了個人來替打,這倒黴鬼就是許沛白。
沒有一支隊伍是不需要磨合的,應化班那原來幾個自然是磨合過的,空降的許沛白自然處處尴尬。何況控衛是攻防兩端的組織者,差不多在球場上就是個教練的位置,不理解這支隊伍的,再厲害的人也無法勝任。
為此,許沛白之前也和他們稍微練了幾場,周日也提早到了球場和衆人熱身。
他個子高,皮膚白,又染了一頭就怕別人看不到的頭發,球場裏到了的人基本上都不自覺地在看他。
陸依然站在場外打電話,“喂喂,小筠啊,你到了嗎?”
她自打知道了歐青筠和孟嘗分手之後,就絞盡腦汁地想要勸她出去玩,今天也是她非要拉歐青筠來看的,原話是:“去看看球場上那些躍動的荷爾蒙,你就知道前男友是多麽的微不足道。”
歐青筠對此嗤之以鼻,不過在寝室裏待着無聊,最後還是出門了。
“是室內還是室外的籃球場?”歐青筠問。
“室外室外,你快點兒來哦。”
電話挂了沒多久,歐青筠就走到了籃球場外。
雖然夏天已經接近尾聲,但是太陽卻照樣熱烈,她從生活區出來,等走到這兒的時候已經後悔為什麽不帶上一把遮陽傘了。
她的步子突然一頓,看向了球場裏面。
孟嘗正在低頭和一個女生說話,從他的臉色看起來,他半點沒有自己在分手短信裏說的 “雖然我很喜歡你,我也知道和你分手之後我會很難過,但是我覺得我們不合适” 的模樣。
她皺皺眉,一臉嫌棄地打了個電話,“依然,孟嘗在裏面,我就不過去了。”
陸依然愣了愣,擡頭看了一眼,果然如此。
她恨恨地說:“……狗男女!”
歐青筠頓時笑了,說,“我到圖書館的奶茶店等——”
“你”字還沒有說出口,那頭搶籃板的人彼此打到了手,籃球居然越過了極高的護欄,不偏不倚,沖着還沒挂電話的歐青筠砸下來。
……正中門面。
歐青筠往後一個踉跄,坐到在地,手機摔出了幾米遠。她捂着鼻子,生理淚水不受控制地嘩嘩留下來,與此同時,鼻腔一熱,她擡手一抹,抹了一手的血。
作者有話要說:
籃球砸臉是真人真事,我看的時候覺得腦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