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毒蛇

“蛇!!”

女孩子們的驚叫聲此起彼伏,歐青筠聽見什麽東西呲溜一聲鑽進草叢,她忍着疼痛用手機照了照自己的腳踝,不出意料的,看見兩個血洞。

在場的都是一群嬌滴滴的女孩子,專業是化學,哪怕真被濃硫酸潑了指不定還能鎮定些呢,但是誰也沒有野外求生的經驗,這會兒當真是不知所措了。

還是歐青筠先反應過來,她蹲下身,原本試圖用手去擠出傷口處的毒血,忽然又反應過來應該先将傷口捆住,便抖着手去解頭頂的發帶。

忽然,頭發上的系帶被人一把扯下,漆黑微卷的長發披了一身,她一怔擡頭,看見有許沛白抿着嘴唇蹲在自己的身前。

那一瞬間,她還以為眼前的他是蛇毒引發的幻覺。

許沛白抽緊了那根發帶,指尖雖然微微顫抖,但是手上的動作卻堅定而娴熟。邊上的顧嘉言傻眼了半晌,忽然聽見他問:“有沒有刀?”

他便翻出鑰匙上那開快遞的小刀遞過去,許沛白又說:“打火機。”

顧嘉言偶爾抽煙,身上居然還真帶了打火機,便在許沛白的指揮下用打火機給那小刀消毒。

幾個女生跑回去呼救了,好不容易帶着農莊裏頭一個醫務人員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許沛白半跪在地上,歐青筠的腳踝處已經血淋淋的一片——那是他剛剛劃開放血的小口子裏頭擠出來的毒血。

她疼到渾身都在發抖,咬着嘴唇,卻一步也沒有往後縮。她有點想要低下頭問問許沛白為什麽會在這裏,想到那可能的答案,又覺得荒謬,便索性閉嘴不提了。

許沛白反而奇怪她怎麽這麽冷靜,便擡頭看了她一眼,看見她隐忍的表情,心裏的焦灼和不安再一次翻騰上來,卻還是等到給她簡單地包紮了傷口之後,才騰出手去,用還算幹淨的手指很輕地拂了一下她的嘴唇。

“笨蛋。”他低聲說。

醫生問:“有沒有看清楚咬你的是什麽蛇?”

歐青筠怔了怔,回不上話,反倒是一邊的陸依然插話說:“我看見了,是翠綠色的。”

醫生點點頭,道:“應該是竹葉青。”

他看了看歐青筠被粗略包紮好的傷口,皺眉說:“這附近最近的醫院開過去大概要一個小時左右,你們趕緊去醫院,最近被蛇咬傷的人不少,醫院一般配有血清。”

許沛白反問:“你們這裏沒有?”

醫生尴尬了一下,才說:“呃,那種藥比較稀少……”

顧嘉言怼回去,說:“我看是因為太貴吧!”

許沛白沒有再多廢話,把歐青筠打橫抱起來就往外跑。她縮着一動不動,許沛白知道是蛇毒開始蔓延了,更加不敢松懈。他一邊催促着前頭的顧嘉言再開快些,一邊又低下頭去低聲告訴她:“沒事的,很快就到醫院了。”

她張了張嘴,低聲說了什麽。

許沛白湊近了去聽,才聽到她聲音微弱地說:“疼……”

不只是傷口和被劃開放血的口子,而是全身都酸痛,身上也冷一陣熱一陣,只想整個人縮到角落裏去。

聽見她喊疼的時候,許沛白幾乎控制不住自己,勉強壓下了微微顫抖的雙手,他給她解開傷口處的發帶确保血液能夠流通,又親親她的額頭,說:“我在呢,我親親你,會不會好一點?”

她在昏沉之中微微笑了,“你又不是血清。”

許沛白啞然,只好把她抱得更緊了些。歐青筠忽然又問他:“小白……”

“嗯。”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呢?”

許沛白貼着她的臉,幾乎是從鼻腔哼笑出聲,也不知道是嘲笑歐青筠還是嘲笑自己,“我?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很慶幸自己這麽擔心你。”

這道閱讀理解的答案他已經說了出來,懵懵懂懂的歐青筠卻沒能準确地get到,“哦”了一聲,然後說:“那可真巧啊。”

許沛白:“……”

醫院裏的确是配着抗蛇毒血清,只是醫生還吩咐了說要留下再觀察半個小時,以免出現過敏反應。于是歐青筠便縮在了注射大廳的椅子上,她這會兒倒是不好意思起來了,沒好意思再和剛才那樣扒着許沛白不放。

許沛白坐在一邊緊張地盯着她有沒有不舒服的神情,邊上寝室長看不下去了,翻着白眼過去和注射大廳的護士搭讪:“最近被毒蛇咬傷的人很多嗎?”

護士一直盯着許沛白看,擡頭一看也勉強算是個帥哥,便還算熱心地回答:“是啊,這附近毒蛇還挺多的,而且出來秋游的人多嘛,很容易就出事。不過這小姑娘夠淡定的啊,那傷口是她自己處理的?”

顧嘉言回頭看一眼,說:“不是,是她邊上那個看起來很不淡定的人處理的。”

護士噗嗤一聲笑了,有幾分羨慕地說:“小姑娘這男朋友對她也真好。不過你們這些學生啊,倒也是學以致用了,學校給上的急救課學得很好嘛。”

顧嘉言撓撓頭,忽然那邊給歐青筠拿了藥回來的陸依然過來了,聞言就說:“我也覺得诶。”

顧嘉言吐槽說:“這倒真和學校無關呢,這家夥先頭被咬過來着,也是我們大一出去露營的某次,不過附近就有醫院。他那會兒明明什麽都不會來着,沒想到被醫生處理了一回就這麽溜了。”

陸依然也笑了:“久病成良醫啊。小筠也是,據她說,她從小到大流鼻血的次數不少,要不然上回哪能這麽淡定。”

護士姐姐笑嘻嘻地說:“換她男朋友流,她就不淡定了。”

這邊衆人默默地取笑。那邊歐青筠好不容易捱到了半小時,過敏反應倒是沒有出現,只是傷口疼,針眼疼。許沛白要抱她,她卻有些抗拒,往後縮了縮:“要不我自己走吧。”

當然,抗拒無果,被鎮壓了。

清醒的時候在衆目睽睽之下被公主抱實在太羞恥,歐青筠略顯蒼白的臉上的紅暈從臉頰蔓延到了耳根,許沛白想了想,告訴她:“你可以把臉埋起來。但是我是不會松手的。”

歐青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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