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同房

彭小洛亡她!

白莘莘眼前一黑, 仿佛看見了一百只邪惡小精靈在她頭頂跳舞。

手裏的情|趣內|衣,就像是打開黑暗殿堂的鑰匙, 這把鑰匙的背後,寫滿了絕望。

此時此刻,她終于明白為什麽昨天彭小洛非要來找她玩和她一起睡,還主動幫她收拾行李。

原來都在這裏等着她呢!

怎麽就把情|趣內|衣給塞進來了!

這也就罷了!

為什麽!

她讓司韶幫她拿衣服!為什麽!

人生的悲哀就在于,一切不能重來。

哪怕白莘莘腦海中已經飄過十幾個退回到十分鐘之前的選擇,但是現在,她只能抱着情|趣內|衣無聲哀嚎。

為什麽衛生間沒有安裝的有床?她願意睡在衛生間不出去!

但是,衛生間真的沒有床,白莘莘也不能抱着馬桶睡一晚上。

磨蹭了二十幾分鐘, 她還是悄悄拉開門, 伸出頭去左右看。

走廊的路燈都明亮着, 窗外是下雨聲淅淅瀝瀝, 處處安靜,三樓沒有什麽聲音動靜。

司韶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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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莘莘松了口氣。

她沒脫睡衣, 利用吹風機,直接對着睡衣吹, 情|趣內|衣她揉成一團, 塞進睡衣下面藏在肚子位置, 抱着不撒手。

小樓是三層,但是從樓梯那兒隔音并不算很好,白莘莘試着喊了聲:“司韶?”

一樓客廳傳來回應。

“嗯。”

白莘莘松口氣,提高聲音:“我是住你房間吧?那我先去睡啦?”

司韶又回了一字真言。

“嗯。”

然後慢騰騰加上了兩字。

“晚安。”

白莘莘捏着門把手, 回頭對着樓梯間低聲回複:“……晚安。”

她一個快步沖進司韶少年時房間,一眼認到床在什麽位置,撲上去就把內|衣塞進被子裏。

呼。

白莘莘趴在床上, 緩和了一下狂跳的心髒,翻過身,攤開手,才發現這張床只有一米寬,名副其實單人床。

啪嗒,按開燈,狹小而整齊的卧室,完整呈現在她眼前。

大概只有十個平方,一張一米的床,鋪着藍色的,還帶有洗衣液氣息的床單。衣櫃比女孩子房間的衣櫃明顯小一些,一看就放不下很多衣服。

牆角與窗戶銜接的地方,是一張轉角書桌。牆壁上整整齊齊打着書架,堆滿了他學生時代的課本。

男孩子的房間,難得的整齊幹淨,少有雜物。

白莘莘摸摸自己的胸口。

居然又狂跳了起來。

難道是因為另一種角度圓夢,睡在司韶的房間了?

白莘莘裹上被子打了個滾,一時不慎滾到床邊,手忙腳亂強力翻身貼着牆,才沒有落地。

呼。

差點忘了,司韶這張床窄得驚心動魄。

想當初,她還幻想過,如果有一天,她跟着司韶在卧室學習太晚,她會不會睡在司韶的床上。

為了達到目的,對學習從來都沒有熱情的她,天天抱着暑假作業往司韶家跑。

司韶學習好,又是年紀第一,身為她的同桌,讓她賴上,太順理成章。

單人的書桌,單人的座椅,少女莘莘坐在他的椅子,趴在他的書桌,捏着他的筆,聽他講題。

手托腮,全程眼睛裏都是垂眸認真講題時,帥氣的他。

司韶講題講着講着沒聲兒了,半響,在她腦門敲了一下。

“你來到底是補課,還是看我?”

白莘莘想要司韶,就不要臉地厚着臉皮說:“當然是來看你了!”

然後被司韶險些推出門關在門外。

她嗚嗚嗚撒嬌了好半天,才被準許放進去。約法三章,不許盯着他看,全程聽講,早點回去。

白莘莘就耍賴了,偷偷摸摸看人家,補課全程左耳進右耳出,到了晚上八點,抱着椅子不肯走,嗚嗚嗚撒嬌說困。

“就讓我在你床上躺一會兒,躺一會兒就好了嘛。”

白莘莘委屈兮兮牽着司韶衣角:“我困了,不想走回去,就一會兒,我剛洗了澡很幹淨的。”

下一刻,直接讓司韶連人帶椅子擡出門外。

高中時期,白莘莘惦記司韶的那張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可惜她有賊心沒賊膽,司韶不在的時候,她也沒好意思真的去躺一躺,只是坐在椅子上,滿腦子在想,這麽窄的床,她躺上去的話,司韶睡哪?

後來白莘莘才知道,是她想太多。

交往那麽久,司韶也沒有讓她碰他的床一下。

守門守得就像守他的貞操似的,防她防得像防着采花賊一樣。

她是有色|心的嗎?

對,她是。

但是她沒有色|膽呀!

在交往期間讓她念念不忘的小床,在分手五年後的今天,被她壓在|身|下睡。

人生真是奇妙。

白莘莘側身貼着牆,也不關燈,閉上眼入睡。

夜半雨聲淅淅瀝瀝始終不停,吵得她眯着眼爬起來,只覺嗓子幹得難受,環視一圈,司韶房間內沒有飲水機。

大約還是要下樓去廚房。

她打了個哈欠,穿上鞋噠噠下樓。

走廊裏的燈留着壁燈。

樓梯上下都有一盞小燈,處處亮着光。

走到客廳,客廳的落地燈也沒關,亮着一抹淺淺的暖色。

白莘莘走近兩步看見沙發時,腳一頓。

她目光落在沙發上。

高大的男人合衣躺在沙發上,似乎是被驚醒,睜開眼。

“莘莘?”

他低啞的聲音還帶有睡意,手一撐坐起身,喊了她的名字。

白莘莘忘了自己下來是來喝水的,她愣了愣,心中忽地一動。

“你不是睡司阿姨房間嗎?怎麽……怎麽睡在這裏?”

她腦袋有點亂。

司韶平靜地捋了一把頭發,淡定說:“樓上熱,我下來睡。”

白莘莘不信。

下雨天,怎麽可能因為熱離開房間睡客廳沙發!

更何況,司韶給家裏是安裝了空調的。

他一米八幾的個子,蜷縮在沙發上這個樣子,一看就是不舒服的。

白莘莘就這麽看着他。

司韶無法,這才說實話。

“門鎖了,沒鑰匙。”

司媽媽和司外婆外出旅游,房間門都是反鎖的。

司韶能有大門鑰匙和自己房間的鑰匙,從來卻不會去拿媽媽外婆房間的鑰匙。

他開不了門。

這種情況他直接把自己的房間讓給她,在客廳睡沙發。

白莘莘一下子心口泛起澀意,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麽。

司韶,好像還是司韶。

發生什麽事情,都不會把問題留給她面對的司韶。

“你回去睡,”白莘莘腦袋一片混亂,勉強想到了一個最可行的辦法,“我去彭姐姐家借宿。”

“下雨天,不行。”

司韶直接反駁了她的提議。

“那你回房間睡,我睡沙發。”

白莘莘又想到一個方案。

司韶看着她,微微嘆氣。

“在你眼裏,我是會讓你睡沙發的人?”

男人的聲音低啞,沒有指責之意,卻讓白莘莘莫名有點心虛。

“那在你眼裏,我是會讓你睡沙發的人?”

白莘莘立即用他的原話反駁了回去。

兩人一站一坐,四目相對。

她眼神也訴說着不罷休。

司韶靜靜看着她,做出退讓。

“你說怎麽辦?”

白莘莘驟然想到,五六年前,她趴在書桌上,悄悄戳了一下司韶的胳膊。

“司韶,你的床結實嗎?”她做賊似的,聲音氣息,“我和你兩個人睡得下嗎?”

司韶的反應是,淡定拿起卷子糊了她一臉。

掀開卷子,白莘莘對上司韶的視線。

他沒有說話,單憑眼神實力嘲諷她。

醒醒,別做夢。

“你房間……”

白莘莘猶豫了下。

五六年前,十六七的時候,年紀小臉皮厚,什麽都懵懵懂懂,反而什麽都敢說。

現在都是二十幾的成年人了,她還真說不出來。

司韶直接接話。

“單人床,睡不下。”

白莘莘與司韶四目相對。

不知道為什麽,她有種和司韶隔了幾年的對話。他回答了當年她提出的問題。

白莘莘移開視線,心虛地說:“我又沒說一起睡,我怎麽可能跟你一起睡!你在瞎想什麽!”

司韶也跟着移開視線,垂眸看着地板。

嗯,他想太多了。

到底是忍不住想到,曾經一心想蹭他床的莘莘,第一反應就是同床。

白莘莘也想不出招了,她和司韶大眼瞪小眼。

司韶嘆氣,直接起身,手插兜随手關了落地燈。

“走吧。”

“走走走走去哪?”

白莘莘一愣,卻見司韶主動上樓梯。

“還有被子,我打地鋪。”

打地鋪?

白莘莘噠噠噠跟了上去。

司韶的衣櫃裏的确放着額外的兩床被褥,單人床尺寸,往木地板上一鋪,也算可以。

白莘莘眼睜睜看着地上鋪了地鋪,司韶已經解開襯衣紐扣,準備睡下。

這好像是最後的解決辦法了。

白莘莘悄悄踩着地鋪邊緣,麻溜縮上床,被子直接裹到下巴,側着身,透過被角悄悄往外看。

司韶和她睡在一個房間。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好近。

這是司韶的房間,他少年時期一直住着的房間,處處都是他的生活痕跡,他的氣息。

現在,他也在。

“我關一下燈,一分鐘。”

司韶通知了白莘莘一聲,啪嗒按掉了燈。

黑暗,但是白莘莘一點都不怕。

司韶就在她身邊。

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後,是衣服布料摩擦聲,他似乎又打開了衣櫃,又是布料摩擦的聲音,片刻後,他重新打開壁燈。

暖光色的燈下,他已經換了一身運動睡衣,拉開被褥坐進去。

白莘莘匆匆一瞥,然後拉高被角,蓋着嘴。

“晚安。”

白莘莘也跟着小聲說:“晚安。”

躺下幾分鐘後,白莘莘又翻了個身。

她剛剛忘了喝水,嗓子好幹。

糟糕,這一覺怕是難睡了。

司韶翻了個身。

側過身後,他睜開眼,無聲輕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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