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 02
作者有話要說:上章說放音樂結果忘貼了……天太熱智商已下線………………小夥伴兒們務必做好防曬工作QAQ
沒去過日本,也不知道自己當初為啥打了這樣的大綱。全是BUG歡迎指正- -
以及!接着推這個文!
那個姑娘接下來要情節轉折了QAQ歡迎去跳坑> 「3月20日,舞鶴。」
通過路上的交談,我才知道不二周助是個自由攝影師,他出現在京都就是為了攝影取材。
“可是,京都的滿開已經結束了,你為什麽沒有離開呢?”我有點好奇地問。
“誰知道那時為什麽就不想走呢。”他笑眯眯地回答。
我分辨不出他話裏的真假,莫名因自己的被敷衍而感到失望。我素來是個情緒外露的人,我的低落很快讓對話難以繼續,好在這時我有電話打進來,雖然對方并不是什麽能讓我愉快起來的人。
“您好。”對不二周助作了個抱歉的手勢之後,我側過頭接起電話。
“你覺得我會好嗎?”藤澤編輯的怒吼傳過來,我看了一眼不二周助,他開始擺弄相機,沒有留意到我這邊,于是我松了一口氣,悄悄把手機拿到離耳朵稍遠的地方,聽藤澤編輯繼續發洩他的怒火。“我當初千叮咛萬囑咐的對象是誰啊?我那麽擔心你,你倒好呀。是啊你是沒有捅婁子,可你人呢?”
“對不起嘛藤澤前輩,可是舞鶴的櫻花還在滿開,都已經錯過京都的滿開了,今年不賞一次櫻花我這一整年都會靈感枯竭寫不出來東西呀。”
“你還敢說這種話!”藤澤編輯氣呼呼地說,“哪裏的櫻花還不都那樣。可你知道那個交流會多難得嗎!”
我咬着唇不作聲。
藤澤編輯繼續說道:“打電話是想告訴你,你,從此以後你自由了,咱們可以一拍兩散了!”他說完就挂了電話,我傻乎乎地将接聽的動作保持了一會兒,才慢慢放下手,把手機擱在腿上。碰到我這麽個任性的人,藤澤編輯沒少犯頭疼。他現在一定覺得松了口氣吧。他是個好人,盡管偶爾會說出過分的話,也值得更好的對待。
我擡起頭來,發現不二周助有些擔憂地看着我,于是對他勉強笑笑:“你都聽到了吧?真、真是太過分了啊,說什麽‘哪裏的櫻花都一樣’,才不是呢,不是那樣啊混蛋……”我語無倫次地說着,最後卻帶上了哭腔。我捂住臉,想起小時候人見人誇我乖巧文靜,頓時覺得我是要把我二十三年來攢下的臉面在今天之內丢光了。
出乎我的意料,不二周助竟附和了我的話。“是啊,這麽說真是太過分了,”他說,“今天看時櫻花與昨天的不同,舞鶴的櫻花也會跟開在京都的不同,不信的話我們就去看看吧。”
我驚訝地看着他,他卻朝我伸出手,就在這一刻,車廂內的燈亮了起來,把他的表情照得通透。如果之前我還有什麽顧慮,可對上他漂亮的藍色眼眸時,我毫不猶豫地将手放在他掌心。人們總是對熟人百般挑剔,我也不例外。心裏越是親近某個人,就越期盼那個人對我好,越怕被欺騙被讨厭被丢下。相反,對待陌生人時我的容忍度就高了許多。前一秒鐘與不二周助一拍即合,哪怕下一秒就一拍兩散也沒什麽好可惜的。
“都說那裏的櫻花就該在夜裏去看。”一團團路燈光在車窗外飛速退去,我盯着看了半天,對坐在我身邊的不二周助說。
“那裏,是指瑠璃寺嗎?”
“嗯。”
“看來我們來對了呀。”拾階而上時不二周助側頭對我說。綴滿花朵的櫻枝垂落,幾乎要掃到他臉頰,我看着他,怔了一下,随後将目光放遠。
“嗯,很漂亮。”我輕聲說。
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該說什麽,無論是燈火映照下剔透的櫻花,還是不二周助溫柔的輪廓,都讓我覺察到不可抗的吸引力,讓我一面沖動地拼命想要用文字描繪出來,一面又悲哀地發覺,我在漂亮事物面前會詞窮的病還沒治愈。
我們在“松きち”吃了晚飯。不二周助問我要不要到居酒屋去,考慮到自己的酒品我搖了搖頭。
“別擔心,”不二周助笑眯眯地說,“那家店就在附近,有小章魚和蟹料理喲。”
如果我再不松口,他大概要仔細為我講料理的品相和美味度了吧。我朝他舉起手表示自己認輸,又想起下午他拍了我照片的事,越發肯定當時我的直覺:這個人決定好的事就不會再被輕易動搖。說起來,剛才在瑠璃寺他也拍了照片,我于是碰了碰他的手臂:“請問,我可以看你剛才拍過的照片嗎?”
他似乎對我的提議感到驚訝,但很快他輕笑出聲:“當然可以,那是與你分享過的景色,對你而言那不是秘密。”
「3月23日,岡山。」
走出岡山站時,我接到了白鳥未緒打來的電話。至于不二周助,好吧他的确就在我身旁。
我跟白鳥未緒都是從立海大高中畢業的。我低了她三屆,但這不妨礙我堅定不移地崇拜她。我高三,她寫的書出版,我熬夜到四點鐘一口氣看完,并因為那本書徹底愛上京都與京大。高三餘下的日子裏我把那本書放在枕頭底下,時刻提醒自己要以京大為目标不斷努力。結果嘛,哈哈,世界上的事哪裏會盡如人意呢,我考到了大阪市立大學。我大一時白鳥未緒已經大四,出版了三部作品,我還以為她會繼續寫書可她沒有,而是追随一位京大的前輩去當編輯。後來她成了《京都味》的雜志主編,我激動地投了好多稿子給她,被采用了許多,被退回更多,我跟她就是在那時熟起來的。
“我是白鳥未緒,”她說,聲音一如既往地冷靜,“你在哪裏?”
“我啊……”我捏着手機看了一圈兒周遭來往的人,小聲說,“我在岡山。”
白鳥未緒并未表現出很驚訝的樣子。“岡山嗎?”她重複了一遍,淡淡地說,“昨天藤澤君說你在舞鶴,今天你告訴我你在岡山,你是要一直厮混到全日/本的櫻花都變成葉櫻嗎?”
我有點心虛,因為我跟不二周助的确是這麽打算的。他本來就是自由職業,而我,跟藤澤編輯談崩之後也想要換換心情,因此在舞鶴的居酒屋時我們差不多讨論了一整晚的路線,打算從這裏一路追着櫻花到北海道去。
就在我費力地想說辭時,白鳥未緒卻停止了追問。“總之,五月末你就要回神奈川了吧?到那時你的編輯就是我了,希望那時你能交出點稿子來。”
“放心放心啦。”見白鳥未緒态度緩和,我立刻拍着胸脯作出保證,“我保證,等我回到神奈川的第二天就交給你兩百頁的旅行手劄,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那就好。”白鳥未緒說,“以及,你的男朋友找我問起你的事,你覺得該如何處理?”
和森山和彥吵架之後我沒有刻意把他的號碼拉進黑名單,可再得到他的消息是通過旁人而非他,一瞬間我覺得失望又可笑,“我男朋友?”我冷笑着說,“我可沒有那種東西。”
白鳥未緒沉默了兩秒鐘,然後說:“我明白了。那麽你好好玩,就這樣,再見。”
所以說,她明白了什麽啊?可是她已經挂斷了電話,我對着手機發了一會兒呆,朝從我接聽電話起就自覺站到一米外的不二周助歉意地笑了笑:“抱歉,等久了吧?”
“沒關系,”他溫和地說,頓了頓他卻又問,“打電話來的,是吉澤很喜歡的人吧?”我有些吃驚他的敏銳,忍不住追問他是怎麽知道的,“這麽說我猜對了嗎?”他笑得有些小得意,“也沒什麽,只是覺得吉澤你接電話時側臉很溫柔。”他說着指了指胸前挂着的相機,“要看嗎?”
語氣這麽自然,其實根本就是偷拍了嘛。不過我這次終于沒忍住好奇,點頭表示想看。我對攝影一竅不通,三角構圖和對角構圖到底哪種好,我也說不上來,可我很喜歡不二周助拍下來的照片,無論是夜櫻,還是石燈籠,抑或是普通的一條長椅,他的取景框仿佛有魔力,裁出的每個畫面都那麽溫暖。所以,我想要知道在他眼裏我的樣子。
看到那張照片時我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我拼命回想跟白鳥未緒打電話時說的每一句話,卻怎麽都想不出不二周助到底是在什麽時候按下的快門。不過那時我大概在盯着某個燈牌,因為照片裏的我眼睛格外明亮。我從沒意識到原來我竟然還有……這樣一種表情。就在這時,不二周助卻忽然從我手中取回相機,擺弄幾下,然後又對我按了快門。他把新照片給我看,可是他剛才的舉動出乎我意料,因此被拍下時我微微張着嘴,樣子傻呆呆的。
我愣了幾秒鐘,對他明目張膽的抓拍表示抗議:“這樣也太過分了吧?”他一味笑,卻擺明了不想删掉那張照片,我不甘心地繞着他轉來轉去,怎麽都沒辦法改變他的主意。
“不然我們到神社去看看吧。”賞櫻之後不二周助提議,“來都來了,不去吉備津神社不是很可惜嗎?”
聽他這麽說我笑出聲來。“無論什麽提議,只要把‘來都來了’搬出來就一定會奏效。”
千方百計歷數好處,到頭來都不如一句釜底抽薪的“來都來了”。這句話勝在能讓人心底一軟而後無限制放寬底線。
“不覺得這裏會讓人心頭平靜嗎。”走在參道上時,不二周助側頭跟我說。
我沒回答,而是微仰起頭,環顧參道兩旁高大的樹木。不遠處是鳥居,春日裏陽光如蜜糖一樣,從樹葉的縫隙裏一點點漏下來,鳥居一側泡在這光裏,變成是明媚的金色。我深吸一口氣,松木的淡淡清香湧入鼻腔時我感到莫名輕松了起來。再看一旁的不二周助,他舉起相機前後調整距離,應該想要拍下鳥居。我好奇地湊到他身後,不料他忽然後退了一步,我的鼻尖狠狠撞在他後背上。
我捏起酸疼的鼻子,眼睛裏迅速蒙上一層淚水。不二周助轉身看到我這副樣子頓時笑起來,我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對了,要去許願嗎?正好不久之後就是春季大祭,那時寫下來的願望就會被實現喲。”
我看了一眼懸挂繪馬的木架子,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想不出什麽願望來。我現在很健康,沒有挨餓受凍,家人也一切都好,生活繼續這樣下去也沒什麽不好的。”我老實地說。
“這樣嗎……”不二周助似乎有點失望,不過很快他彎起眼睛,拉了我一把,“那,吉澤就當是陪我好了。”
他很快拿到木牌開始寫寫畫畫,我則趁這時間挨個翻看別人許過的願望。有“希望接下來的一個月順利”,有“希望他和那個女孩子快點分手”,還有“希望瘦十斤”。我一邊看一邊笑,回頭時卻發現,不二周助已經把他的繪馬挂了起來。“寫好了嗎?”我走過去想要看一眼,不二周助卻拉住我的手腕,将我帶離那裏。
“聽到你笑了,”他說,“怕你看過我的願望之後也要笑,所以還是算了吧。”
“我才不是那樣的人啊!”
可就算這麽說,不二周助也沒有讓我看他到底許了什麽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