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說完了明陽學院的事情，傅念雪突然想起一事來:“我記得這明陽學院都是三月開始選人的，現在也不過八月，我想着還是先請個先生來教幾個月好了。”
蕭別情聽着有理，撫手稱是，又道:“我看不如讓兩個孩子一起學，一來讓她們一起玩着不顯得無聊，也可培養培養感情;二來我家靜初在家定是呆不住，不若讓她跟着容兒一起學習，好歹也能消了她亂跑的心思。”
傅念雪倒是比較擔心秋容想往外跑，聽得蕭別情這麽說也知她不是說笑，于是笑着說道:“我正是這個打算呢！若是蕭姐姐不嫌棄便只管把靜初送來，你們還有許多事情需得去做，其他的事便由我來安排就是。”
蕭別情倒是爽快，并沒有多加考慮便答應了，又道:“我家老爺下月上任，需得我跟去打理，到時只怕要麻煩雪兒照顧靜初了。”
傅念雪真誠回道:“靜初也算我侄女了，我自然會照顧她，蕭姐姐只管放心。”
蕭別情自是又一番道謝，兩個小人兒的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後院渝水亭裏兩個人休息夠了便要繼續往裏走，忽而一陣微風拂過，兩人竟齊齊打了個冷顫，不由得納悶:這是怎麽了？
【翌日，聞人府中】
日頭漸高，灑下一室的光輝，為屋子鋪上一層暖暖的晨光。
蕭別情才剛用罷早飯便見丫環荷晴從門外進來，行了一禮:“夫人，李叔來報門外有個姓花的牙婆求見，稱是黃府夫人讓她來的，不知是否讓她進來？”
簫別情聽得這話便知是傅念雪介紹的那位牙婆，連忙讓荷晴請人進來，自己則是回到主位上坐下。
不多時荷晴便領了一人進來，蕭別情一看這人便頓感驚訝，她以為這牙婆應當是個嬌笑連連的半老徐娘，卻不想竟是優雅端莊的年輕少婦。
姓花的牙婆子看着似是二十七八的樣子，梳着別致的婦人髻，除了一根碧綠的翡翠玉釵外再無其它頭飾。從進得門來她便一直保持着得體的微笑，讓人看來端莊而優雅卻讓人感覺不到清高，只覺得親切溫柔，就連開口說話也是輕柔柔的:“聞人夫人好，小婦人姓花，大家都稱我花娘。黃夫人說您府上需得添人，特讓小婦人來聽您吩咐。”不急不徐、不卑不亢，恍若是與舊時好友寒暄一般，端的是無盡優雅風情。
蕭別情不由得想起昨日說起這牙婆時傅念雪對其的介紹:“花娘舊時曾是意情樓的當家，後來不知什麽原因意情樓一夜消失，之後便有家倏然而起的花滿樓名揚崇陽城，其當家老板便是花娘。之後府裏需得添增吓人我便找上了花娘，卻是想不到花娘不急着應下差事，卻是與我說了她之前的身份，讓我考慮清楚再談。那時我很詫異，不僅僅是因為她的身份，更多的是她這種勇氣，要知道很可能她一說出她之前的身份便會讓她失去這一次甚至是更多的生意，我問過她理由，她卻擲地有聲地說，‘與其以後大家知道我以前的身份而質疑我以及我店裏的衆人，還不如自己先說出來，若是還讓我們做事那便是真正信任我們，這樣的生意才做得。’我本也不覺得她之前的身份怎麽樣不堪，不過也是迫不得已罷了，卻不想她說了這樣一番話，委實不易，自此家中添減下人之事便都找花娘來辦，一來二去便成了熟識，也算半個朋友。”
意情樓曾是崇陽城生意最好的一家青樓，而蕭別情更是清楚地記得傅念雪說這位花娘已年近四十，可是看着自己面前不過二十七八的嬌美婦人，不由得暗自感慨不愧是青樓老板，這保養之術真是精到。
收下內心的感嘆，面上不顯訝異，以一種恰到好處的語調應答:“吩咐不敢說，只是來崇陽城不久，家中需得添增些下人，煩勞花娘費些心思幫幫忙。”不刻意做出高貴的樣子卻自有貴氣，卻又不讓花娘感覺自己被輕看。
“想必黃夫人已經同您說過小婦人之前的身份了。”花娘微微一笑，如同嬌豔的花朵半開半合，還是那般輕柔柔的話語，卻又多了幾分不同的味道，見得蕭別情笑着點頭，眼裏無半絲不好的神情流露才接着說道，“我們這一行靠的是看人的本事，別的不敢說，但是這靠着吃飯的本事自今還未走眼過。夫人若是信得過小婦人便将您需要什麽樣的人告訴我，我便幫您選好帶來任您挑選，若是您想慎重些，自己慢慢挑也無妨，只是需得勞煩您移駕花滿樓，夫人意下如何？”
Advertisement
蕭別情聽了她這番話更是知道傅念雪所說不差，不由得爽朗一笑，不甚在意地說:“不過是選些粗使丫環和家丁，只要勤快安分便可，倒不必費太多心思。”
蕭別情的性情花娘也自傅念雪處了解了一點，因此對于她說出這樣的話一點也不意外，只是微一揚唇:“夫人既是如此決定，花娘這便回去為夫人挑選人選，待到選完再帶人登門由夫人挑選，只不知夫人需得男女幾人？”
蕭別情略微想了一想，千渡城帶來的人裏多是近身服侍的，大抵是不需再添人了，只是這粗活雜活還少了人做，還有老爺上任必然也是要帶許多人的，兩處府邸略略算來也是需得不少人，不過若是一次便要找齊這許多人只怕不能盡是好的，便只先說了必需的人數:“各自二十人。”
花娘聽了揚眉輕笑着行了一禮：“如此請夫人靜候了。”說完便微笑着面向一旁候着的荷晴，等着她帶路。
荷晴恭敬地向蕭比情行了一禮，然後才笑着引花娘出去。
蕭別情以為她要的人那麽多，花娘該是會忙個幾天，卻沒想到不過日暮初初降臨之時花娘便領着人來了。
殊不知花娘自從不做意情樓當家之後便一直做着這人口買賣的生意，這幾年鍛煉出來的功夫簡直可以說是快準狠，再加上青樓那種地方相人的功夫必然是得準的，不然若是不小心看走眼得罪哪個權貴只怕就再見不到升起的太陽了，是以花娘辦事從來都是快得很，而且也靠譜得很，所以花滿樓才能在短短幾年內成為崇陽城的新貴，也所以傅念雪才會把她介紹給蕭別情。
花娘雖然來得快，蕭別情除卻一開始的驚訝情緒之外再沒別的，她并不知道花娘的本事，但是既然是傅念雪介紹的人她便相信她能很好地完成自己的事情，不得不說這真是來得奇怪的信任，不過也是不難理解，畢竟在千渡城那樣勾心鬥角多了的地方呆過，識人的功夫還是有的，更何況她是真心喜歡和信任傅念雪的。
因着這人太多了所以不便在花廳，于是衆人便移到院子中央。
花娘雖然相信自己挑人的能力，但是卻還是多挑了十個人，以便蕭別情也能多點選擇。蕭別情看着更是滿意，讓五十個人站成五排，然後從第一排開始看過去。在這過程中花娘并不多說別的，只是安靜地立于一旁，含笑看着蕭別情挑人。
蕭別情挑得很快，畢竟只是挑不要的，比花娘要挑這麽多人出來可簡單多了，所以也不過是一刻鐘的時間便已經做好了決定。既然是傅念雪介紹給蕭別情的，花娘自當是會給蕭別情點優惠，蕭別情也是心知肚明的，不過卻是欣然接受的，很多時候總要互相幫來幫去的才好。
天兒晚了蕭別情也不虛留花娘，讓賬房将賬與她結了，還是讓荷晴領着她連同剩下的人出府，而她這邊則是安排買來的人去了，這邊不提。
作者有話要說：
☆、10 - 夫子宋仲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