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晃眼三日過去了,這三日來秋容與靜初的表現一如既往的好,甚至更加乖巧懂事。秋容與靜初早就謀劃好了,先想法子讓兩位先生給她們二人休假,然後各自去求傅念雪和蕭別情放自己出門去玩。
宋夫子倒是很好搞定,他見秋容與靜初幽黑的眼眸裏滿是請求,又覺得讀書不是一定時時刻刻都要的,适當的放松也許會又更好的效果,所以只是略略提了點要求便點頭同意了,這要求嘛便是将出行所見的覺得富有詩意的店鋪名稱以及對子記下來,寫好交給他看,秋容二人自是滿口答應。不得不說宋夫子真是腹黑,他給的這個條件她們都能辦到,而他本就是要答應的,現在卻是既讓她們高興了也沒落下學習。
接下來便是馬夫子,馬夫子有點迂腐但是還不算嚴重,看她們一直認認真真的是很滿意的,而現在看她們那麽想休息也不由得覺得該讓她們休息一天,于是也點頭答應了,不過雖是答應了。上課卻是一點不馬虎,甚至因為明日要休假的緣故而更加認真,講的內容也便多了些,一直到日斜西山比平常多出半個時辰才算罷了。
秋容與靜初早在平時下課的點一到的時候就忍不住想喊停了,但是卻是不敢先說要停的,不然若是夫子一氣之下不同意的話那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于是心中不禁暗恨為什麽說得這麽早,為什麽不等夫子今日的課上完再和他說呢!只是可惜再怎麽怨也沒機會了,只得乖乖地坐着聽着夫子滔滔不絕地講着。
馬夫子一說完“下課”便只聽得兩聲匆忙的“夫子慢走,學生先走了”就見秋容二人如風一般奔走,沒得一會兒便已然出了自己的視線之外,不由得捋着胡子無奈地搖頭,臉上卻明顯是滿滿的笑意。
本來傅念雪覺得秋容兩個人今日上的晚了些便想留靜初用晚膳,怎知靜初一心惦記着回去說服蕭別情和聞人青衫讓她與秋容一同出去玩的事,連連推辭惹得傅念雪不禁暗自嘀咕這孩子怎麽突然這般客氣起來了?不過倒也沒有再想,叮囑了一番便送她上了來接她的馬車。
送走了聞人靜初傅念雪便命人擺飯,之前不知道馬夫子會多上這麽久的課,飯菜早早地上桌卻都涼了,于是傅念雪便讓人撤下重新熱了一遍這才又擺了上來。
秋容自一上桌便忙個不停,又是幫傅念雪和黃粟盛湯又是幫着盛飯、夾菜,如此一番忙活黃粟和傅念雪便知道她必定又是有事要說了,這次倒是不等她開口就先問道:“容兒又想做什麽?”
秋容頂着一張讨好的臉湊上去,在黃粟身上蹭啊蹭的,就像是一只在讨好主人的小狗,不過這只“小狗兒”卻是看着傅念雪開口說:“明日先生給我們放了假,我想和靜初姐姐出去逛一逛,行不行?”明明是秋容與靜初向夫子求的假期,她卻是避而不談只說了結果,雖然傅念雪和黃粟最後必定會知道的,但是也不會為了這個責備她的。
黃粟對于女兒的撒嬌行為很是受用,輕輕撫摸着秋容的腦袋,正要開口問問娘子的意見,傅念雪倒是先開了口:“我看着你們這幾天挺乖巧的,既是你們先生給你們放假,出去倒也是可以的,只是有三點:一是須得帶上下人同去;二是要乖乖聽話,不可惹事生非;三嘛,不可去不該去的地方,且要早點回來。”
秋容聽了高興得直接就蹦起來,歡呼道:“好耶。”怎料到還沒落地就又聽到傅念雪悠悠然說:“別高興得太早,我說了需得帶人去,旁人我是不管的,不過梅竹和劉瑞是必定要帶去的,而且你要聽梅竹的話,不可仗着自己的身份胡來。”于是秋容落地的時候稍稍踉跄了一下,傅念雪一副早已料到的無奈笑容,黃粟是看着秋容一臉寵溺的笑,旁邊的丫頭則是掩嘴偷偷地笑。
梅竹自八歲便跟着傅念雪,之後又跟着傅念雪嫁到黃家,這地位自是不必說的,除了是傅念雪的心腹之外更加是傅念雪重視的人。而今梅竹已然十九歲了,但是她卻一直都以要陪在傅念雪身邊為由而不肯操心自己的終身大事,傅念雪不想讓她再耽擱下去,見劉瑞對梅竹有意便想撮合他們二人,是以總是以各種理由使他們在一起做事。
而這劉瑞則是黃府一年前招的護衛,他本是镖局的镖師卻不知是什麽理由而不做镖師,見黃府招護衛便自薦進府,如今已是在府中待了有一年了,某次偶見梅竹教訓犯了錯的小丫頭竟是一見鐘情,此後便密切注意梅竹的動向,時不時地幫個小忙,也因此傅念雪才知道他對梅竹有意,看他人是不錯的,對梅竹也是好的便也任他對梅竹獻殷勤,甚至還時不時推上一把。
秋容很是無奈地走回自己的位子,梅竹姐姐自己是不敢小看的,更何況娘親下了“懿旨”更加不敢不聽她的話,而劉瑞似乎是喜歡梅竹姐姐的,他那人有些固執,娘親若是就此吩咐下去只怕他會緊緊地看着自己,果然出去玩也不是那麽容易的!明明計劃好了的事就這樣被傅念雪指派的“異數”給熄了一點點喜悅之情,不由得有氣無力地回了一句“知道了,娘親”,然後開始埋頭努力吃飯。
衆人皆是看着她那可愛的模樣發笑,一時愉悅的氣氛籠罩着這小小的飯廳,當然了,秋容是除外的。
許是惦記着出去玩的事,第二天天還未亮秋容就自己醒了,醒來後也不喚人便自己下了床,拿過屏風上挂着的衣服悉悉索索地一件件穿上,外間屋子值夜的書琴聽得裏面的響動開門走了進來,見到這架勢不由得疑惑地問道:“小姐怎麽這麽早起?如今也不過是卯時剛過,離天亮還有好一會兒,至于吃早飯和出門更是還晚着呢!”一邊說着一邊走過去為秋容把衣服整好,柔聲勸道,“小姐還是再睡會兒吧,待會兒書琴再叫你起床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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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容一看天色也覺得起得早了,只怕靜初姐姐還沒醒呢,于是便由着書琴把自己的衣服重新挂回去,又在書琴溫柔的伺候中回到床上繼續睡覺。
許是之前醒得太早,所以秋容這一睡便有些沉,直到書琴進來喊人她才頂着睡眼惺忪的雙眼,打着秀氣的呵欠問道:“幾時了?”這時自己也使不出力自己穿衣服了,只好乖乖坐着由着書琴擺弄。
書琴一邊幫她仔細地穿上衣服一邊答道:“我進來的時候申時剛過,現在估摸着快要申初一刻了吧。”
這時就聽得“咚咚”的敲門聲,然後一人推門而入,秋容與書琴聞聲望去,卻是畫棋。
畫棋是“容華院”的大丫環,也是“容華院”的主事丫頭。但見她一身紫色羅裙,腰間系一根藍色絲帶,亮黑的發絲卷起一半梳了個別致的發髻,以一根玉簪固定住,随着她的走動未縛住的發絲輕揚飄逸。
饒是見慣了畫棋優雅飄逸模樣的書琴還是又一次看得呆了一呆才笑着打招呼:“畫棋姐姐來了啊。”倒是秋容淡定得多,她只是稍微撇了一眼,含笑叫人:“畫棋姐姐。”殊不知這是因為秋容還小,還不重視妝扮的緣故。
畫棋回以兩人溫柔一笑,将手中的浣洗盆輕輕放下,然後走過來極自然地接過書琴手上的事,書琴便輕輕地退到旁邊做別的事情了。
待秋容一切都準備好也已到了用早膳的時候,所以也沒再耽擱什麽便帶着書琴和畫棋往飯廳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12 - 西貨街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