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間氣氛壓抑,兩人的氣焰只高不低,竟似過招一般火光四射。

寧致遠只覺得費解,又懶得去想這其中緣由,他打了一個哈欠,一臉昏昏欲睡。

兩個人的氣焰瞬間被這一個哈欠給滅了。

“還是快些歇着吧。”奕仙河站起身,走到寧致遠面前,“你臉色差了些,突然到這種地方來,想必很辛苦吧。”

寧致遠迷迷糊糊地點着頭,看着奕仙河靠近的臉,突然覺得好生熟悉。

“呆子,怎麽倦成這樣。”阿南摟過寧致遠的肩,不由分說地将寧致遠一把抱起,接着對奕仙河說道,“那我先帶他回去歇着了。”

奕仙河訝異地看了阿南一眼,愣愣點了點頭。

阿南抱着寧致遠走出房門,那柳兒正在樓梯間咬着手帕,看到了阿南出來,便低着頭一溜煙竄進了奕仙河的屋子裏。

阿南斜了斜眼,只覺得那柳兒的眉眼間居然像極了自己懷裏的這位。

“哼。”阿南抽了抽鼻子,抱着寧致遠回到了屋子。

(十七)

睡得正香甜,寧致遠突然察覺到有人正在給自己換衣服,猛地驚醒了,睜開眼睛一看,阿南的臉龐赫然出現在自己面前。

“呆子,睡醒啦?”看到寧致遠睜眼,阿南眼睛也不擡,為寧致遠整理好腰帶,便将他一把拉起,“這人你也見過了,也不是你要尋的那人,既如此,還是趁早回去好。”

寧致遠向窗外一看:這天剛蒙蒙亮,就連公雞都沒起來打鳴呢。

“怎麽這麽早?”寧致遠一邊用阿南端來的熱水洗臉,一邊問道。

“早嗎?”阿南淡淡地反問了一句。

“額……不早嗎?”

“早走些省心。”阿南頭也不擡,“早膳你先随便吃些果子吧,我去備馬,你收拾好了就趕緊下來。”

“哦。”寧致遠拿過桌子上一個綠豆糕嚼着,只覺得太過甜膩,又灌了壺綠茶下去,解了甜膩,卻也喝了個悶飽,再也吃不下了,便想了想,翻看一下沒有落下的物件,接着慢悠悠地走下去,站在門口等着阿南。

這清晨的風還有些涼意,寧致遠不禁打了個顫,腦子也清醒了些。

“致遠。”

寧致遠一愣,回過頭去,只見奕仙河正搖着扇子,微笑地看着自己。

寧致遠瞪大了眼睛:“唔……你……早……”

“這樣着急,是趕去哪裏?”奕仙河一合扇,笑着靠近了些。

寧致遠盯着奕仙河那随風飄逸着的長發:“倒不着急,只是沒尋到人,便想着回去了。”

“回哪兒去?易筆堂嗎?”

“嗯。”

“昨天不是聽阿南說你們準備另作打算嗎?怎麽還要回去?”

“我還沒想好。”寧致遠吸了吸鼻子,“另作打算也是等回到了易筆堂再說。”

聽到了這樣的回答,奕仙河突然笑了起來。

“唔……你笑什麽?”

“沒什麽,沒什麽。”奕仙河張開扇,放到胸前扇了扇,“致遠,我雖不是你要尋的那人,但你我同為天外人,能于此相見,也算是有緣,奕某有一物相贈。”

“啊?”

奕仙河拿出一根紅繩,紅繩上綁着一塊拇指大小的玉石。

那玉石和昨日奕仙河拿出來給寧致遠看的材質別無二致,就連上面的花紋都讓寧致遠感覺到了眼熟,寧致遠不禁懷疑這該不會就是從昨晚那塊玉石上挖下來的吧。

“這玉石在我原本呆的地方,是有着祈求平安,去除邪祟的功效的。”奕仙河牽過寧致遠的手,小心翼翼地将紅繩綁在了寧致遠的脖頸上,他輕撫着寧致遠胸前的玉石,眼裏是深深的眷戀和無法說清的情愫,“今日起,我便視你為兄弟,他日如若有難,奕某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啊?”

寧致遠一愣:這見面還沒24小時,這奕仙河就這樣護着自己?難不成就是這麽講義氣?

“我這……我這……”寧致遠摸遍渾身上下,也不知道該拿什麽回禮,掏了半天,幹脆一跺腳,從脖子上解下了自小帶在身上的玉觀音遞出去,“給……”

奕仙河瞪大了眼:“致遠這是……”

“你送了我東西,我可不能白拿。”寧致遠焦急地說道,“雖然不知道我這玉有沒有你給我的值錢,不過……”

奕仙河的眼睛動了動,接過玉石,笑了起來:“奕某謝過了。”

“什麽謝不謝。”寧致遠搖頭,“我不能白拿你的東西。”

“呆子。”阿南牽着一匹棗紅馬走了過來,他看了一眼奕仙河,又重新看向寧致遠,只覺得兩人這親密的模樣讓人甚是不爽,語氣也不耐煩起來,“時候不早了,還不抓緊上路?”

寧致遠點頭:“嗯。”乖乖地被阿南抱到了馬上。

阿南翻身上去,将寧致遠護在身前,對着奕仙河抱了抱拳:“就此別過。”

奕仙河沒說話,看着二人駕馬而去,将那塊帶有寧致遠體溫的玉石輕輕地貼在唇上,眼神裏流露出眷戀而又悲切的神色。

“蹇謙,這便是第三世了。”

那陣輕喃随風而去,卻還是沒能飄進寧致遠的耳中。

阿南帶着寧致遠急急地跑了一段,就像賭氣似的,一口氣跑出了好遠,直到再也看不到那座泰安城,身下的棗紅馬開始止不住地喘的時候,阿南這才慢下來,翻身下馬,又将寧致遠抱下來:“下來走一段,讓馬歇一歇。”

寧致遠倒是無所謂,背着包乖乖地跟着阿南并肩走着。

兩個人沉默地走了一程,阿南有點沉不住氣了:“剛才那風流兒與你說了些什麽?”

“啊?”寧致遠眨眨眼,“也沒什麽特別重要的……就是問我今後打算什麽的。”

阿南笑了笑:“你可得防着那風流兒點,指不定哪日便風流到你頭上來了。”

“咦?”寧致遠一本正經道,“應該不能吧,他不是很喜歡那個……那個……綠兒嗎?”

“……你是想說柳兒?”

“哦,叫這個名字啊。”寧致遠點點頭。

阿南笑起來:“呆子,我就知道你不懂。”

“……”寧致遠是真心不想和阿南計較,便偏過腦袋,繼續趕路,也不管阿南在身旁唠叨什麽,都是有一搭沒一搭地應着。

兩人走走停停,當做是遠游一般,沿途游山玩水侃大山,原本只需兩天的路程,竟也走了三天,臨近萬竹山時,天色已晚,快要宵禁了,兩人于是準備尋個客棧住下,準備休息一晚,明日再上山去。

但兩人尋了好幾家客棧,不是關門就是拒絕接客,那街上更是顯得格外冷清,除了一些小門面外,大多數店家都緊緊關着門,街上的行人更是稀稀落落,即使有,也都是行色匆匆,搬着行李,拖家帶口地往城外跑。

兩人好生奇怪,牽着棗紅馬走了半天,這才發現街邊一家茶鋪還在開張,兩人實在是累了,便坐下來要了兩碗茶和些茶點。

一個夥計走出來,為兩人倒上茶:“真是對不住了,二位客官,小鋪馬上就準備關張,所以只剩下了這些粗茶,二位不嫌棄便解解渴吧,錢我也不收了。”

阿南和寧致遠對視一眼,都察覺出來了這其中的不對勁。

阿南問:“怎麽連生意都不做了?”

夥計愁眉苦臉的:“客官你有所不知,前日金朱府上的那位被歹人害了,聽說連屍首都找不到了,易筆堂的堂主也瘋癫了,這已經好幾天沒見人影了。萬竹山上現在是一團亂,昨日又看見有不少來路不明的人往山上去,唉,怕是一場惡戰在即,我們這些尋常人家只好背井離鄉,免得被波及啊。”

這萬竹山下均是易筆堂的勢力,百姓們平日都多多少少仰仗着易筆堂的。如今這易筆堂一倒,山下少不了一次劫蕩,可不是逼得百姓們只能背井離鄉,趕緊另謀出路!

寧致遠驚訝地挑了挑眉:阿南和他提過醒,他心下也知道易筆堂面臨着一劫,可沒想到那麽快。

阿南沉吟了一下,賞了點散影子給夥計,讓他趕緊離開是非之地,省得門派鬥争波及到無辜百姓。

夥計謝過,也不再管喝茶的兩人,匆匆就走了。

阿南端起茶碗,看向一臉呆滞的寧致遠:“如何?”

“唉,金朱先生不過不惑之年,真是可惜……”寧致遠嘆了口氣,“當真是人各有命……”

“誰問你這個了?”阿南一挑眉頭,“如今回來了,你也知道了易筆堂已經難保,你準備作何打算?”

寧致遠想了想:“上山……回易筆堂。”

阿南愣,手中的茶碗差點摔在地上:“這易筆堂已經被不知哪裏來的門派包圍住,你以為你上山能全身而退?你該不會真以為那金主老兒的死是偶然?”

寧致遠搖頭:“當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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