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胖了

天色暗淡,百鳥歸巢,山林重歸寂靜。

石頭和烏瀝并肩躺在草窩裏,黑暗将樹洞襯得越發安靜。

石頭不敢亂摸烏瀝了,沒事找事地道:“我看見對面有小鳥。”

“嗯。”烏瀝沉聲應道。

石頭:“那個樹洞有幾只大鳥啊?”

烏瀝道:“一只。”

“哦。那它挺幸苦的,天天孵蛋,怎麽吃東西啊。”石頭嘆息着道:“早知道我們吃不完時就送他一些。”

烏瀝臉色冷了下來,冷哼一聲道:“你就那麽喜歡給鳥食物嗎?”

“不是啊,只是順便幫助一下而已。”石頭小聲道,躺在窩裏也低下了頭。他又說錯了什麽嗎?為什麽怪他喜歡給鳥食物?他就給過紅燒一點食物啊,然後就是給他了,難道送食物對烏猛鳥來說意義非凡?看來以後得注意這點。

烏瀝臉色稍緩,緊緊握住了石頭放在他身側的手。

石頭動了動手,手心開始發熱。握住他的手暖烘烘的,就像他變成鳥形布滿柔軟絨毛的腹部,直将他整條手臂都暖和了起來。

氣氛奇奇怪怪的,石頭有些不自在,于是繼續剛才的話題:“那只大鳥是公的母的啊?是母的吧,我見雞鴨牛羊都是母的帶崽。”

烏瀝道:“公的。烏猛鳥如果産蛋後分開過,一般都是公的孵蛋育鳥。”烏瀝說着看了眼石頭,眼睛眯了眯。

“唉?”石頭奇道:“還有這樣的啊!那你們怎麽知道母鳥有沒有蛋?”石頭完全看不見烏瀝的臉,只看見烏瀝發着幽幽光亮的眼睛,有些吓人,便轉開了頭。

烏瀝道:“有的會在一起生活一年,等産了蛋再離開。如果是交配後就分開,雌性産蛋後會找到雄性,把蛋交給他們,很少會自己孵蛋。”

“哦,這樣好孤獨啊。”石頭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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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瀝聽着石頭的話卻微微笑了笑,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帶着笑意道:“也有和我們一樣,永遠生活在一起,共同撫養後代。”

“啊!哦。”石頭吃了一驚,接着心髒一陣亂跳,止不住的暗喜。

石頭往被子裏縮了縮,鼻子一下的部位都埋在了被子裏,聲音悶悶的從薄被中傳出:“我們……永遠生活在一起啊。”

烏瀝猛地捏緊石頭的手,壓低了嗓音道:“難道你不想?”烏瀝的聲音突然變得陰戾,眼神透着危險。

難道這顆又弱又笨的石頭還打算産了蛋後就離開?要去找對面的鳥嗎?還說送那只鳥食物,早知道就選那棵細一些的樹建巢了。

石頭臉很快熱乎乎的了,埋在被子裏的嘴巴嗫嚅了幾下,在手腕被捏得越來越緊的壓迫下才小聲道:“不是啊,我也想……一直在一起。”

烏瀝頓時轉陰為情,手松了些,把石頭的手放在胸口握着。

石頭把臉埋在被子裏蒸包子,緊張之下就想翻身,可拉了幾次手也拉不出。

烏瀝突然道:“你今天累嗎?”

石頭在烏瀝吐出第一個音節的瞬間心就跳動加速了,聽見他的全話,偷偷籲了口氣,故作自然地回道:“不累啊。”

好一會兒,烏瀝才輕輕“哦”了一聲。不知為何,石頭感覺烏瀝的語氣透着些許失落,或許是不滿足他的回答。這是他的錯覺吧。

翌日,石頭燒了鍋熱水,将獸皮全都泡發,然後用石灰蟲果等東西浸泡,花了一整天的時間鞣質好了獸皮,然後拴在樹枝上風幹。

現在是仲秋時節,晚上冷冷清清,白天就是豔陽高照。采回來的棉花曬了兩天就幹蓬蓬的,棉籽一咬就發出清脆的響聲。

石頭前一天就摘出了一些棉籽,用去了棉籽的棉花開始彈被子。

彈被子的工具是一張特制大弓,以鹿筋為弦,韌勁十足,是石頭早就備好的工具。

他擅長木工,但彈棉花有些不上道。村裏最好的師傅一天能彈兩床,他就能彈一床。

接下來的幾天石頭天天彈棉花,烏瀝有時候會下來幫忙拉掉棉花中的籽,等石頭棉花夠用了就飛到枝頭靜立。

石頭有時候擡頭看一眼,就見樹上的黑點如靜止了一般不動絲毫,大概是在睡覺吧。

石頭天天彈棉花,漸漸的領悟了些竅門,功夫居然還有所進步。原本一天一床棉被還有些幸苦,彈了三床就輕輕松松了,下午可以早早的收工。

石頭一共彈了四床棉被,棉花還剩下整整一麻袋,這是石頭打算用來做棉衣的棉花。

他以前是冷怕了,家裏太窮,為了省錢,家裏都是用舊棉絮重新彈一遍,用來用去都是李婆婆家用了幾十年的棉被,自然不怎麽保暖。現在有了棉花,他自然得将被子彈得厚厚的。

彈好的棉絮蓋上紗布,然後一針一線地将将紗布縫在棉絮上,一床棉絮就做好了。

精細點的人家還會用密實的布料再縫一層,有錢點的用棉布,節約點的就用細麻布。雖然單單只是一層布,但比沒有縫布的保暖很多。

石頭也打算這麽做,只是家裏只有棉布,縫在被絮上太浪費,他就把兩床用來縫套子的棉被收了起來,等下次買了細麻布再縫。

剩下的兩床一床墊在窩裏,一床裝進被套裏,窩變得更加暖和了。

天越來越冷,石頭給自己做了兩套獸皮衣服,給烏瀝用三塊黑熊皮毛做了件披風,黑色的熊毛也能稍微掩飾一下烏瀝的羽毛。

石頭又開始做棉衣,沒有做棉襖用的粗棉線紡織的布料,他只好先做棉衣內膽,把彈好的棉花細細的縫在已經成型的內膽布料上,等有了冬季棉衣布料就能完成棉衣了。

時間在石頭忙碌中一晃又過了一月有餘。

現在是深秋九月,山裏的果子完全成熟,開始掉落,林子裏的鳥兒、松鼠等動物頻繁出現在果樹邊。

近幾日石頭憂心忡忡。他下面半年沒流過血了,就算把和烏瀝做的時候出的血算上,也有四個月沒消息了。

真後悔,他就不該沖動去河裏洗澡的,一定是那次受涼太嚴重了。李婆婆說過的,受涼了身體會不舒服。

還有一件讓石頭憂心的事,他最近胃口太好,好像胖了很多,一個月前做的獸皮衣服都快穿不下了。做衣服時為了能多穿一年,他還專門做大了一號,沒想到這麽快就要穿不了了。

中午,烏瀝捕獵回來,帶了幾個成熟了的松果。石頭無聊地吃了一顆,頓時眼前一亮。

松子一點都不苦了,有着淡淡的植物清香,味道非常好。原來夏天苦,是因為沒有成熟。

石頭頓時興致勃勃,吃了午餐就拉着烏瀝去果林,帶着一個大布兜。

烏瀝下意識地看向石頭衣服緊繃的腹部,猶豫了片刻才道:“好,你去找找喜歡的果實。”

“嗯,謝謝。”石頭笑着摟住烏瀝的脖子,胖乎乎的肚子就抵在了烏瀝下腹。

啊,真的胖了好多啊,烏瀝肯定都能感覺到他的肚子了。烏瀝好像也高了一些呢,掂起腳都差點勾不到他的脖子了。他怎麽就不長高呢?光橫長了。

“你就不能小心點嗎?”烏瀝無奈地看了眼自己的小伴侶,飛到樹洞外就用手臂托住了他的屁股。

都有蛋了還這麽大大咧咧,果然還是小孩子。

石頭只當烏瀝覺得自己抱他不夠緊,耳邊呼呼的風聲讓他不得不大聲喊道:“我很小心的!”說着将烏瀝抱得更緊。

耳邊呼嘯的冷風刮得他臉頰生疼,于是石頭将身體的重量放在了烏瀝手臂上,騰出一手把帽子戴上。

烏瀝也沒多說,見石頭怕風,就放慢了速度,平穩地往果林裏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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