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B線

婚禮不出意料地選在市中心的聖騎士大教堂,正統而保守的選址。這座開放的教堂幾天前就進入了封禁狀态,有安保的因素,也因為凱文迪許要求婚禮的過程完全保密。

凱文迪許的婚禮本應公開,但他沒有邀請任何媒體,有人猜測這是他對公衆的報複,因為輿論攻擊了他的結婚對象。

人們自發聚集在從克裏姆宮到大教堂的沿途,希望能見證這一歷史事件。然而結果令人失望,道路兩旁早就拉好了警戒線,車隊快速駛過攢擠的人潮,尾氣的味道很快就散了。

等在教堂外的人要聰明得多。衆多媒體早早在此處占好了位置,他們不被允許進入教堂,卻必然要報道執政官結婚。教堂外是最佳位置,畢竟執政官總要從車裏出來再走進教堂。

紅毯從道路一直延伸到莊嚴恢宏的聖殿,受邀參加婚禮的賓客陸陸續續都已到達,他們在鏡頭的追蹤下進入教堂,有的低調地步上階梯,有的會停下來朝圍觀群衆招手。終于,紅毯盡頭停穩一輛車,凱文迪許出現在人們眼前。他穿着鑲緞邊的黑色晨禮服,戗駁領、一粒扣、大圓擺,灰色條紋褲,白襯衫和煙灰色背心,胸前別着一簇淺紅色的野薔薇。

另一側車門被現場人員打開,蘭波在咔咔的拍照聲中踩到地面,他穿的是跟凱文迪許配對的禮服,大體看來一致,只在細微處有差別。

單從外表來講,這位第一夫人真的很難讓人挑出錯來。禮服勾勒出他高挑的身形,一頭卷曲的黑發抹上香脂,打理得柔順而妥帖,他有白皙的皮膚和黑色的眼睛,笑的時候眼睛彎彎的,給人的感覺很有親和力。

凱文迪許繞過車頭,他靠過來,擁擠的人群在他身後發出意味不同的呼聲,他單手禮節性地攬住蘭波的腰,微微低頭,觸碰到的唇有點涼。

這一年已接近尾聲,亞瑟堡被冰雪覆蓋,冷氣一個勁兒地往人骨頭縫裏鑽。婚禮上穿的禮服以美觀為第一要義,幾層薄衣料如何設計也不可能做到保暖。

蘭波臉頰發紅,雖然天氣寒冷,但他身體裏仿佛燃燒着一座火爐,他熱切地回應凱文迪許的吻,閉着眼睛,雙臂緊緊地環抱凱文迪許。凱文迪許被蘭波的熱情觸動,另一只手不自覺地摁住蘭波的後腦勺。

兩人在車邊給媒體留足了時間拍照,然後他們牽着手,一步一步走進聖騎士大教堂。

他們換上香槟色的平口式禮服參加婚宴派對,宴會就開在初次見面的宴會廳。

“這太神奇了……”蘭波頭靠着凱文迪許的肩膀小聲說道。

婚禮的主角在場中領舞,不斷有人相攜着邁入舞池,與他們的身影交錯。香水、珠寶、美人……一場金色的宴會,燈火輝煌。

凱文迪許嘴唇貼着他的耳朵,他溫柔地問他:“什麽神奇?”

“兩年前那個歡迎宴會,你領着一群人進來,那高傲的樣子,一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架勢,我根本想不到今天能跟你在這種情況下跳舞,簡直就像在做夢。”蘭波笑了兩聲,勾住凱文迪許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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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沒想到,這确實很神奇。”凱文迪許說,“你感受這一切,所有的都是真實的,你和我,所有人。”他握住蘭波的手,引領他結束這支舞曲。

凱文迪許被其他人纏住了,蘭波與他隔着人對視了一眼,他示意蘭波可以自己去玩。蘭波不想在這裏打擾凱文迪許,他接受蓋爾的邀請,跟他一起去二樓。蓋爾在他耳朵邊興奮地絮叨二樓才是年輕人的世界,一樓就是無聊的會議現場。

“他們挑這個時間點跟執政官談事情,估計更容易達成目的吧。”任誰都能看出凱文迪許心情愉悅。

蘭波撫着樓梯扶手慢悠悠地上樓,他對這種情況表示理解,轉頭看着蓋爾說:“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在想見凱文迪許的時候見到他。”

“秀恩愛了哦!”蓋爾調侃他。

“我也不能。”蘭波告訴他,“我也不能在想見他的時候就見到他,他太忙了。”

兩扇厚重的玫瑰金色大門一推開,震耳的歡呼聲和紅酒一同沖着面門而來。蘭波徒勞地把手擋在臉前,他眯着眼,酒液順着頭發往下滴。

“驚喜!”他們圍成圈,把蘭波圈在中央,撒亮晶晶的碎紙片。“夫人,您好!”

蘭波并不認識這裏的多數人,他習慣性地戴着假面,掩藏起煩躁和惱怒,彰顯大度。他感覺出他的到來讓氣氛變得有幾分拘謹,于是開了一個小玩笑,“其實我更希望你們稱我為先生,說不定執政官是我夫人呢?”

“這也有可能唉!”他們睜大眼睛,“那我們可以稱執政官為葛林若夫人嗎?”

蘭波沒改姓。

“理論上是可以的,你們可以試試,凱文過會兒就會上樓。”他用手帕擦掉臉上的紅酒。

“你們過分了啊!我全濕了!”蓋爾脫下濕透的外衣,他對蘭波說:“葛林若先生,您要不要去換身衣服?”

“好。”蘭波迫不及待,渾身沾滿酒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蘭波在一間更衣室簡單地清理了一下,他請執事拿幹淨的衣服給他,打開盒子裏面卻是件白裙子,他愣了,問執事是不是搞混了衣服。

更衣室的外間傳來笑鬧聲,蘭波被困在小隔間裏,他原來的衣服已經被執事收走。

“蘭波,你換好了沒有?執政官到處找你呢!”蓋爾夾在外面的那群人中。

蘭波聽出蓋爾語氣裏的嬉鬧之意,他跟外面那群人是一夥的,他們一起戲弄蘭波。

“是裙子,我怎麽穿?”蘭波提起那件白裙子,準确來說是一件婚紗。厚緞材質,垂墜感很好,一字肩,上半部分緊身窄小,裙擺順勢拉寬。

蓋爾只告訴他:執政官在找你呢。

蘭波曾以為自己再也不會穿裙子,他在更衣室隔間裏抱着婚紗糾結,直到又有人跑進外間,呼喊着宣布執政官來了。

他們繼續催促蘭波。

蘭波沒辦法,扭扭捏捏地從隔間裏出來,人們看見他,紛紛發出驚呼。

他膚色幾乎和婚紗一樣白,黑發散在肩頭,露出來的鎖骨很是誘人。

蓋爾圍着蘭波轉了幾圈,真誠地評價道:“可以啊,蘭波,你穿裙子還挺漂亮的,你身材真不錯。”

“給,手套,還有頭上戴的。”

在蘭波的掙紮之下,衆人只給他套上了白錦緞的半臂手套。

凱文迪許看見蘭波的時候顯然也被驚到了,蘭波提着寬大的裙擺站在一道側門外,遠遠地望着他,表情很是尴尬。他走過去把蘭波帶離大廳,在單獨的房間裏問他:“你怎麽打扮成這樣?”

“怎麽了?”蘭波抱臂站在牆邊,氣鼓鼓地說:“難道不好看嗎?”

“有點奇怪,你把衣服換了,我帶你去見。”

蘭波稍微踮腳咬住了凱文迪許的嘴唇,蘭波是真生氣,他為凱文迪許換的裙子,卻還要被凱文迪許嫌棄。但他沒忍心狠狠咬下去,咬了一會兒就心疼地舔了舔。

凱文迪許攬住他的腰,兩個人身體貼緊,靠牆激烈地擁吻。他們清楚地感覺到彼此勃發的欲望,一吻結束,蘭波喘了幾口粗氣平複心率,他一手拽住凱文迪許的領帶,一手撩起裙擺露出大腿,對凱文迪許命令道:“在這裏,做!”

蘭波如此主動,凱文迪許很難裝作不解風情。他引以為傲的制止力分崩離析,現在只想進入他,狠狠地要他,讓他哭。

随着兩人糾纏的動作,白皙的長腿在裙擺裏時隐時現。凱文迪許架起蘭波的一條腿,手伸進裙子底下。

蘭波仰起頭,後腦頂着牆壁,喉嚨裏發出難耐的悶哼,就像一只被捋毛的貓。休息室裏溫度适宜,這會兒蘭波只感覺悶,他半張着嘴呼吸,汗水從他鬓邊緩慢地往下流。

凱文迪許褪下他裙底的那一層隔膜,拉高繁複的裙擺,挺身埋入他體內。蘭波攀着凱文迪許的肩膀皺起眉頭,他短促而尖銳地叫了一聲,換來凱文迪許安撫的吻。

他吻他的耳朵後邊的敏感地帶,吻他鎖骨上薄薄的汗,扯低婚紗的一字肩去吻他扁平的胸膛。

蘭波咯咯地笑起來,他今晚沒喝多少酒,整個人卻有醉态,皮膚下透着紅,眼睛濕潤而迷離。他只有一只腳的腳尖着地,另一條腿搭在凱文迪許臂彎裏,他夾在凱文迪許和牆壁之間,被頂得一聳一聳的。

聖潔莊重的厚緞婚紗一側垂在地上,一側堆在腰間,蘭波大片肌膚裸露,蒼白的皮膚因為運動變得愈加紅潤,他着迷地追着凱文迪許的嘴唇索吻,凱文迪許做得狠了,他才顧不上親,咬着唇吐出嗯嗯啊啊的聲音。

“聲音小一點。”凱文迪許放慢速度,扳着他的腿往深處擠。

“哦……哼嗯你沒鎖門吧……”蘭波眼淚快要被逼出來了。

凱文迪許扶着蘭波的腰,過了許久才懊惱地嘟囔一句:“沒鎖門。”

“那我……哈就該叫得大聲……讓外面的人知……幹幹什麽……”不至于闖進來。

凱文迪許理解他的意思,但不認同他的做法,“聽到聲音的人依然很尴尬,不是嗎?”

“別人愛怎麽想就怎麽想,”蘭波纏緊凱文迪許,黏膩膩地挂在他身上,“我……爽到不就好了嘛……”

凱文迪許停下來,摁住蘭波靜靜地端詳他的面容,看得蘭波頭皮發麻,他讨好似的夾緊雙腿,努力取悅體內那根硬玩意兒。

“我錯了,親愛的,我不叫了。”他小心翼翼地親親凱文迪許的下巴。

“不,你說得實在是太對了,”凱文迪許退出來,把他翻了個身,将過長的裙擺往上卷好塞到蘭波手裏,擡着他的屁股從後面猛地闖入,“叫吧,讓我聽見……”他在他耳邊說,熱氣噴在後頸使人心癢。

蘭波手指猙獰地攥着裙子,額頭蹭着牆壁,他臉上的表情說不準是愉悅還是痛苦,嘴角是彎的,眉頭卻皺起,雙眼緊閉。他被推得站不穩,不自覺用手撐住牆壁,指甲在牆上胡亂地抓,裙擺墜落到地面,白色錦緞随人一起晃動摩擦。

他停在深處,滾燙的液體噴湧而出,這期間他繼續往裏塞,蘭波哼哼唧唧地亂晃,凱文迪許鉗制住他的腰,吻他後頸凸起的骨頭。

緩過片刻,蘭波突然開始笑,他說:“凱文,我聯想到看過的一部影片,你看過嗎?一個貴族夫人跟她女兒的鋼琴教師偷情。”

“沒看過。”凱文迪許很快又硬了,他待在他裏面,沒有動彈。

“情形幾乎一模一樣。”蘭波汗津津地趴在牆上回想影片裏場景,“宴會、曳地的織錦長裙、前戲、後入……”

“完全不一樣。”凱文迪許從背後抱緊蘭波,“我們不是偷情。”

第二天中午,剛從床上爬起來的蘭波打開自己的通訊器,赫然發現淩晨三點收到一封郵件,他預感到不妙,因為計算時差,S國正好早A國三個小時。

誰會在新一天的開始給他發郵件呢?

他點開匿名郵件裏附帶的視頻,面色慘白地看完那短短十分鐘的錄像,接着就跑到洗手間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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