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在遇到顧梓城之前,鐘清河一度曾經懷疑過自己的審美。

按照常理而言,她不應當是這樣的一個笨蛋,會被一個詐騙犯一而再再而三地玩弄感情,可是确确實實,陸興元和她打了一場持久戰。時至今日其他事情都不遑多論,只有一點讓鐘清河有些無奈……

當年的陸興元,或許當真是動過感情的。

被這樣一個蛇精病喜歡過,鐘清河不知道自己該做何表情。

“你将要拜訪的第一個人在這裏,”顧梓城道:“已經結婚了,她和陸興元有關聯是在四年前,現在有一個和睦的家庭。”

鐘清河一聽就有些猶豫了,她翻了翻顧梓城拿來的信息,然後搖了搖頭:“算了,這個PASS。”

如果說幸福能夠消磨人們對曾經的恐懼,那麽她不想親手來打破這一切。

顧梓城深深看了鐘清河一眼,然後微微笑了,将一摞資料遞過來:“這些人,是至今未婚的,陸興元曾經的甜蜜騙局讓她們失去了對愛情的信心,而這些與陸興元則是初戀。”

鐘清河有些訝然:“後面的人都沒結婚?”

“自然,”顧梓城揉揉眼睛:“我想到了你可能有的顧慮,提前将她們排除了。”

騙婚高手,或者說陸興元從來都沒打算過騙婚,他最常用的手段就是玩弄女人的感情,然後詐取錢財。

或許是因着陸興元拿到了她們的把柄,又或許很少有女人願意把私生活暴露于人前,因此沒有太多人被起訴,甚至于即使有,也只是匆匆立案,因着證據不足沒了下文。

這樣的訴訟,最好的辦法就是将受害人糾集起來,以群體性來補充證據鏈的不足。

鐘清河翻看着那一摞材料,眉心微微蹙起,輕輕揚了揚問道:“這是……怎麽拿到的?”

顧梓城微微一笑:“有的是警方之前的筆錄,還有的是找人調取的。”

果不其然,裏面的資料有的極為詳細,還有的不過是一個名字或者是一個電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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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清河翻了半天,最後确認了五個當事人,她想了想便歉然道:“我知道這個案子沒有什麽經濟效益。”

啓明律師事務所除了能夠賺錢的案子,同時也會每年接不少公益性的訴訟委托,可是眼下自己這個官司,擺明了沒什麽收益同時也沒有什麽社會意義。

顧梓城深深看着眼前的小女人,伸手輕輕松松地一攬:“你對于我而言,就是最大的意義。”

一向不怎麽說甜言蜜語的人一旦開口就是讓人驚呆了。

鐘清河輕輕嘆了口氣,然後伸手回報過去。

懷抱之間傳遞的溫度往往令人心曠神怡,她默然閉上了眼,微微笑了出來。

不管到了什麽時候,雖說不能有情飲水飽,卻也足夠讓心肺都跟着暖融起來。

“喏,”伸手将資料放回去,鐘清河抽出五份來:“如果沒有別的案子的話,我今天就去。”

“遵命。”顧梓城一邊說着,一邊将車門鎖好,帶着鐘清河往第一家的地址拐。

鐘清河無奈:“我自己去就是了,不要耽誤你的事情。”

“最近沒什麽案子,我和你一起。”顧梓城淡淡道,似乎是看出了清河的焦慮,忍不住補充了一句:“我不進去,就在外面看着,有什麽事情你也好找我。”

鐘清河這才舒展開眉心。

畢竟自己要去的時候,也沒和人打一聲招呼,搞的就是突襲的法子,如若是再對人家精神上造成什麽刺激就不好了。

到了第一家門口,顧梓城将車停住,伸手将鐘清河往回拉了拉:“這是哪位?”

鐘清河将資料示意過來:“是一個獨居的女士,自己帶着一個三歲的孩子。”

顧梓城蹙起眉心:“離婚?”

“不,”鐘清河搖頭:“是單身,從來沒有結過婚,也正是因此,她不堪家人的懷疑自己住在了這裏。”

這地方相較于外面更為僻靜,看起來就很是适合一個隐居的人住下。

顧梓城微微颔首:“一切小心。”

鐘清河失笑:“我明白。”

顧梓城看着鐘清河拉開車門,伸手将人拉了一把,對上鐘清河有些訝然的眼神便補充了一句:“我在這兒……等你。”

回應他的是鐘清河輕輕拍了拍他的手,唇角笑意微微。

那位女士姓王,打開門的時候,她看着西裝革履的鐘清河極為訝異:“您是……”

“您好,我是鐘清河,是一名律師,請問我可以與您談談嗎?”鐘清河款款微笑,看起來體貼而無害。

王女士狐疑地看了鐘清河一眼,然後回手将跟出來的小孩往裏送了送,到了院裏問道:“您是什麽意思?”

“我想問問關于陸興元的事情。”鐘清河開門見山。

這一個詞出去,王女士的神情立時就變了:“你是說誰?”

“陸興元,您應當是認識這位先生的,”鐘清河沉下神情,一字一頓道:“我想代您一起起訴他……”

“不好意思我不認識。”王女士微微一笑,笑容有些僵硬:“他和我什麽關系都沒有,還請您去找別人吧。”

她說完這句話便匆匆忙忙地颔首:“我還有事情要做,請您自便。”

然後回身将門關上了。

鐘清河無奈地攤開手,回到車裏看着顧梓城嘆了口氣:“這位應當是沒什麽可能了。”

顧梓城眉心微蹙,修長的食指重新翻開那份資料:“不對勁。”

鐘清河湊過去,被人拉在懷裏淺淺一吻,就聽顧梓城說了下去:“當時第一個提起訴訟的就是這位王女士,沒道理時間過了這麽久忽然這麽抵觸。”

“她的心理并不算是抵觸,”鐘清河也跟着回憶:“應該算是……漠然。”

不想要理會,不想要與這件事情有任何瓜葛。

這樣的情緒,如果說不是時間消磨了所有的鬥志,就只剩下唯一一種可能——

“她們被陸興元威脅了。”

一個男人,一個詐騙犯,能夠用什麽來威脅之前有過關系的女性?

顧梓城蹙起眉心和鐘清河相對,半晌方才篤定道:“他有她們的把柄,很可能就是照片。”

“如果是照片的話,他一定需要存儲空間,但是這種東西要如何才能讓他暴露?”鐘清河疑惑問道。

非法侵入自然不成,他們不過是公民而已,為了查明他人的違法事實,自己用違法手段,這決計是不被允許的。

那麽……

顧梓城微微一笑:“有一個辦法。”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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