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臣妾做不到啊!

“當然是……”

陸寒一激動,正在收走面碗的手一抖,整個兒湯碗都扣在了地上。

“小心!”

他伸出手臂擋在了張庶的小腿前面,碗裏的熱湯潑了出來,全都灑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哎!”

張庶下意識地捉住了陸寒的手腕,看了看被湯汁潑過的地方,青煙散去之後,什麽痕跡都沒有留下。

“哎嘿,沒事兒,不疼。”

陸寒笑眯眯地說着,反手握住了張庶的手腕。

他摘下眼鏡兒,深深看着他。

“是認真的。”

陸寒看見張庶狹長的丹鳳眼一下子睜得渾圓,讓他的臉看起來多了一些可愛的成份,他看着他大約一兩秒鐘的時間,就垂下了眼簾,試探着從他的手中抽出了手臂。

“知道了。”

知道了?陸寒有點兒不知道該怎麽接茬兒,又哆哆嗦嗦地把眼鏡兒扣在了臉上,接着拾掇地上的碗碴子,一面囑咐張庶先別動,自己去拿簸箕清理幹淨,免得割傷了。

就在他轉過身去到門口頭取簸箕的時候,身後傳來張庶的聲音。

“我考慮看看,晚安。”

再回過頭去,他已經鑽進了被窩裏,把頭都埋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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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寒蹑手蹑腳地收拾完了一地的狼藉,拎着簸箕出去倒垃圾,在破舊了樓道裏走了沒幾步,忽然蹦跶了起來。

“唱的是紅日滾滾,墜落西坡呀;

小兩口坐在炕上來把十八摸呀;

摸了摸頭上青絲如墨染……”

“誰啊?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哦哦,對不起、對不起。”

……

由于昨兒晚上的折騰,一行四人基本上都是睡到了日上三竿才算是起床,劉半仙兒過來彙報了一下自己從霍家子弟的團隊裏搞來的東西,非常深刻地貫徹了我軍“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的宗旨,基本上給那幫假洋鬼子來了一個三光政策一鍋兒端。

“帝國主義夾着尾巴、抱着腦袋、拄着拐棍、端着尿盆兒、拿着飯盒逃走了!”

劉半仙兒一副勝利者的姿态摟着胡瓜,得意洋洋的對陸寒等人說道。

“起開!”

胡瓜一爪子就把他扒拉到了一邊兒,蹿到陸寒身邊接着彙報。

“霍家人今天一早就撤了,說是這東西不好隔夜的,趁着熱乎兒都運走了,看樣子沒少拿。”

胡瓜也挺得意的,昨兒跟劉半仙兒在那裏清點戰利品的時候,霍家人圍前圍後,“仙童仙童”叫得熱乎着呢。

霍家是舊社會土夫子行會裏頭叫得上名頭的大家族,這些大買賣家兒講個前店後廠,後院兒倒不是做舊,卻是供奉着世代庇佑家族運數的鬼狐仙怪,而霍家世世代代供奉的就是陸判官——陸寒。

當年陸寒下崗到了陽間,也曾經知會過他們家的當家老太太,所以三房裏核心的子弟也算是知道道上有他這麽一號人物,敬鬼神而遠之,原本是隔着國截着教,老死不相往來的。

誰知道霍少爺好死不死得罪了張庶,聽說他是陸判的對象,吓得一夜沒有合眼,在胡瓜跟前求爺爺告奶奶,希望“仙童”能幫襯着美言幾句,又摸出自己團隊帶着的好幾個腎六+,一股腦兒塞在了胡瓜懷裏。

“老板,帝子廟附近撿漏兒和擺攤兒的都散了,扇子基本上也都出貨了,今天晚上那裏應該又會變得杳無人跡啦。”

陸寒點了點頭,讓他們回屋歇着,準備晚上行動,回頭又問張庶想什麽吃的,自己還去小廚房單做。

“不急。”

張庶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餓,回身坐在單人沙發上面,又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

陸寒有點兒受寵若驚,搭讪着蹭了過去,坐在張庶身邊的椅子上。

“內個……”

陸寒憋了半天,還是率先開了腔。

“你想了沒,那事?”

“嗯。”

張庶答應了一聲,又沉默起來。

就在陸寒的手心裏都滲出了汗水的時候,終于聽見張庶說道:“為什麽我是外子?”

陸寒有些尴尬地砸吧砸吧嘴兒。

那總不能說你是內子吧,不被打死才怪呢。

“我想,同着外人面前,這麽說比較合适,對你也不失了禮數。”

“嗯。”

張庶點了點頭,伸出手去越過了兩人之間的茶幾,按在了陸寒的手腕上。

“你肯嗎?”

甚?!

陸寒有點兒沒有get到他的點上,擡頭一眼,就瞧見張庶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神裏是他很熟悉的男性在即将發起攻勢之前那種躍躍欲試的眼神。

納尼?多系喲……臣妾做不到啊!

……

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

一行四人白天吃飽喝足休息好了,晚上帶着裝備,雄赳赳氣昂昂地朝着帝子廟進發,當然,除了陸寒。

他白天補眠的時候可是完全沒有睡着,翻過來調過去地在床上烙餅,對面的張庶撩撥完了自己,倒是睡得很香甜。

他在問完了那句話之後,見陸寒呆頭呆腦的不知道怎麽回答,也沒有逼迫他,徑直去睡。陸寒沒法子也上了旁邊的單人床,可是心裏一直合計着這事兒,趴了好幾個小時,一點兒睡意也沒有,直到劉半仙兒來敲門,才頂着一對熊貓眼扛着裝備出了門。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愛過方知情重,做過方知誰攻。

陸寒心裏安慰着自己,跟着大部隊朝着帝子廟的方向進發。

果然就好像劉半仙兒和胡瓜報告的那樣,充帝子廟後牆的山洞裏漂出來的湘妃扇都已經脫手了,這個光景此地再沒有半個人影,跟昨天的人聲鼎沸熱鬧喧嚣的鬼市判若兩地。

“喏,就是這裏啦。”

胡瓜帶路,工作組來到了帝子廟後身兒的那個已經被積水淹沒得只剩下一半入口的小岩洞外面。

“聽霍家的人說,這個山洞本來是旱洞,只不過每次遇到山洪積水,裏面沖出東西的時候,就會變成這種半水路,這樣的話想要進去,就只能游泳了。”

“游……游泳!有沒有搞錯啊?”

劉半仙兒昨天忙着清點從霍少爺那裏A來的財物,根本沒有細聽他們的團隊介紹這裏的情況,就連跟着來帝子廟後身兒勘察,都只是派了胡瓜跟着,壓根兒不知道這事兒。

“這小洞口,你劉哥這個是身材,腰圍和洞口圓周誰大還是個未知數啊……”

劉半仙兒一見這個情況就慫了,有點兒不樂意下鬥兒。

“沒卵用的殺才!”

胡瓜急了,罵了句古代白話,也不管他聽不聽得懂,揪住了耳朵就要往身上套潛水衣,劉半仙兒晃悠着圓滾滾的肚子掙紮着,看樣子是抵死不從的節奏。

“哈哈……”

陸寒看着倆人互動挺樂呵,回頭一瞧,就看見張庶臉色煞白地站在那裏。

對了,他有潔癖。

陸寒忽然意識到。

這裏面的水泡過了多少屍油子可就別提了,張庶跟着聽了那麽多關于帝子廟山洞的傳說,不可能不會聯想的。

可是如果他不進去,當着面替他解煞的話,就算是除掉了正主兒,也還是不能根除糾纏在他身上的邪魔之氣,只怕天長日久邪氣侵正,對張庶的身體會造成不良的影響。

“不行的話,先不要勉強了。”

陸寒不敢說重話,走到了張庶的身邊,按了按他的肩膀。

“你不是說過,我不親自來解煞的話,那股怨氣就會纏綿在我體內嗎?那樣的話,對蠶豆會不會不好?”

張庶很認真地看着他,陸寒知道自己瞞不住,只好點了點頭。

“我進去。”

張庶只是微微地抿了一下唇,二話不說就開始拿起地上已經碼好的潛水裝備往身上套。

“張庶!”

陸寒喊了他一聲,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沒關系的,隔着潛水服不是嗎。”

張庶沉聲說道,既像是在安慰陸寒,又像是在安慰他自己。

就在這個時候,張庶的腹部忽然向前一挺,一個小東西就直接滾了出來。

“哈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氣寒冷的緣故,蠶豆一出來就打了一個噴嚏。

“小少爺!”

“大侄子!”

剛才打鬧成一團兒的胡瓜和劉半仙兒都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直勾勾地看着這只陰胎。

劉半仙兒是第一次見到活體的蠶豆,不動聲色地就往胡瓜身後躲。

“躲什麽你?我們小少爺這麽可愛,還能吃了你不成?”

都是鬼狐仙怪,胡瓜對自家少爺被人嫌棄感到忿忿不平,哼,平時都是說的好聽,蜜裏調油的,等小爺現出本相來,看你這死胖子還想不想摸!

“不是不是,你想到哪兒去了。”

劉半仙兒躲在胡瓜身後,暗暗地扯了扯他的衣襟兒。

“我這不是替你攢錢呢嘛,這頭一回見面兒,不得表示表示?好歹是我發小兒的孩子。”

胡瓜聽了稍微消氣,表示小少爺的見面禮是不能少的,至于攢錢,可以周末多出去跑跑外活。

“啊嗚?”

蠶豆看了看這兩個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CP,竟然咯咯地笑了兩聲。

它圍着張庶的身體轉悠了一兩個圈子,朝着他發出“啊嗚,啊嗚”的叫聲,伸出胖乎乎小手指着自己的嘟嘟唇。

“蠶豆,你想說什麽?”

張庶有點兒不明白它的意思,俯下身去想要與它交流。

“啊嗚!”

只見蠶豆忽然毫無預警地裂開了血盆大口,朝着張庶毫不猶豫地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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