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鳳情的目光,第一時間落在了病床上的白蘇禦，和旁邊的方景黎身上。

他慌忙道歉：“抱歉，我不知道裏面有人。”

白蘇禦只是看他一眼,沒說話。

鳳時坐在角落處的沙發，從門口那邊幾乎是很難發現他的存在,鳳情甚至都沒往這邊看上一眼。

鳳時懶得開口，把自己完完全全當一個吃瓜群衆。

從眼前這一幕看來,劇情又亂了。

按照正常的劇情線來說，方景黎和鳳情的見面，是在練習生計劃開始之後。

鳳情在公司武道室訓練的時候，被從那路過的方景黎遇見。

方景黎覺得一遍又一遍被打倒卻又爬起來繼續的鳳情,那股子堅忍小白花味特別像他的白月光,從那以後就對這個新人多看一眼。

看着看着就動心了,免不了關懷備至,給些資源上的傾斜,自此,開始了感情糾葛，為最終白蘇禦和鳳情走到一起做出了卓越不可磨滅的貢獻。

這一段劇情，和鳳時基本上都沒什麽關系。

鳳時仔細回想了一下，方景黎和鳳情開始糾纏的時候,他好像因為身體原因在愈境養傷。至于身體狀況為什麽突然惡化，當然是解除婚約的緣故。

整理完劇情，鳳時愉快地發現，他推了一手練習生計劃劇情後,接下來應該可以鹹魚挺長一段時間。

嗯,連方景黎和鳳情的初見劇情,都提前發生了。

鳳時覺得很滿意。

他等着方景黎再次上演一眼蕩魂一見鐘情的一幕,指不定還能直接邀請鳳情加入練習生計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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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好。

鹹魚吃瓜。

方景黎果然愣了一下，然後問：“你是？”

按照情理來說，應當由認識兩人的白蘇禦來介紹。可白蘇禦坐在病床上，仿佛一尊雕塑，對鳳情和方景黎的交流漠不關心。

沉默蔓延了片刻，鳳情有些尴尬，只得自我介紹道：“我叫鳳情……”

方景離的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回頭就說：“白蘇禦，你這是眼睛被屎糊了吧。”

鳳情：？？？

鳳時：……

這又是什麽情況，說好的一見鐘情呢？

他正在疑惑，忽然感覺到身邊的雪豹輕輕一動。

鳳時低頭，對上雪豹金色的雙眼，他下意識去揉雪豹的背，卻只抓到了尾巴尖。

雪豹的身影，只在瞬間就出現在了鳳情身旁。

一陣古怪的聲音傳來，和之前在白蘇禦身上曾經聽過的一樣。

【……滋……使用成功，好感度20】

“……”

鳳時聽着莫名其妙響起的聲音，看着方景黎的表情變化，覺得事情有點意思。

上一次，他被鳳時用了一張所謂的劇情強制卡，身體被控制。

鳳時就在想，鳳情的金手指到底是什麽東西。

他回想起和白蘇禦退婚糾纏時，有好幾次，白蘇禦似乎是不願意退婚的，後來卻又不知道怎麽峰回路轉，再次一心陷入愛情不可自拔，堅持退婚。

現在看來，估計和鳳情的金手指還是有關系的，除了那個讀劇本洗腦功能外，他應該還有其他的手段。

再加上如今白蘇禦這個态度，鳳情卻依舊沒有使用什麽卡片，可以推斷出，鳳情的這些手段，肯定是要付出些代價的。

不然，以鳳情對白蘇禦的癡狂，絕對不可能有加好感的卡片不用在白蘇禦身上，而是給第一次見的方景黎用。

鳳時眯了眯眼睛，看着方景黎的臉色緩和，雖然沒和鳳情說話，到也沒冷嘲熱諷了。

這卡的效果，似乎很不錯。

只是，鳳情用的卡片，和對他用的，似乎有些不一樣。

鳳時摸了摸下巴，能從方景黎的表現看出來，他并沒有被一操控身體，而是從心底減輕了對鳳情的厭惡。

他有些疑惑，為什麽鳳情對他就用威力那麽大的強制劇情卡……

不對，鳳時想了起來，他似乎也是曾經被鳳情用過所謂的好感度卡的。

大概在他受傷後，進入愈境一年後，有一次鳳情曾經和鳳樂一起來看他。

那時，鳳時突然覺得鳳情順眼不少，只是這感覺只在瞬間，那兩人走了之後，鳳時便恢複了理智，覺得自己仿佛是被下了降頭。

令人惡心。

那之後，又有過幾次這樣的經歷，只是每次鳳時都能及時清醒過來。再往後，鳳情似乎放棄了，估計是得不償失，付出的代價太大卻始終無法攻破鳳時的防線。

那麽，這代價究竟是什麽東西呢？鳳時有些好奇。

他看了一眼再次回到身邊的雪豹，看着對方金色的瞳孔，在心裏默默問了一句。

【你知道的，對嗎？】

雪豹看着他，甩了甩長長的尾巴，然後……

張嘴叼住了那條毛茸茸的大尾巴。

鳳時：？

這是什麽意思，他好像記得，雪豹這種生物，在緊張的時候就會叼着自己的尾巴。所以，為什麽突然緊張？

他試圖和雪豹在意識中溝通，然而沒有回應。

“鳳時，我們走吧。”

方景黎的聲音讓鳳時回過神來，他站起身，對上鳳情驚訝的雙眼。

鳳情：“啊，大，大少爺，你怎麽在這，抱歉，我剛剛沒發現你。”

鳳時瞥他一眼，說：“跟朋友一起來的。”

說完，他也沒再搭理對方，和方景黎一起離開。

一路上，沒有再發生什麽異常，或許是鳳情的強制劇情卡限制太大，或許是因為方景黎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總之，一切順利。

鳳時和方景離自醫院出來。

他見方景黎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便開門見山問：“你剛才說企劃案的事情要跟我談？”

方景黎沒有回應。

鳳時也不生氣，加重聲音喊了一句：“方景黎！”

“啊，抱歉，我剛剛給走神了。”方景黎看向鳳時，溫柔地笑了笑，“你剛才說什麽？”

“企劃案怎麽了？”

方景黎：“我們找個地方，一邊吃飯一邊談好了。”

鳳時還沒說話，忽然覺得手腕一痛。

他低頭，看見雪豹叼住了他的手，力道還挺大。

旁人看不見雪豹，鳳時不想被別人認為自己有毛病，即使有點痛，他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

鳳時很冷靜很淡定，甚至能從雪豹冷漠的瞳孔中讀出對方的意思。

不準去，去了咬死你。

行吧，大貓咪能有什麽壞心眼呢。

鳳時看向方景黎，說：“算了，你送我回去，在路上說吧。”

他并不是屈服于雪豹的威脅或是什麽，只是不想和方景黎吃飯，僅此而已。

方景黎微微一愣，似乎不明白鳳時為什麽拒絕。

“怎麽了？”

鳳時随口找了個理由，說：“不太舒服，想回去休息。”

方景黎這人多疑，鳳時之後還有把企劃案的事情甩手讓對方去幹，此時也不願意節外生枝。

他做戲做全套，捂着嘴咳了幾下。

方景黎一看有些慌，在愈境的時候，他是親眼見過鳳時咳血的，頓時也顧不上太多，連聲說道：“你不要緊吧，要不要回一趟愈境，公司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可以搞定。”

鳳時擺手：“沒事，回家休息兩天就行，對了，你說那個企劃案有什麽問題？”

方景黎見鳳時臉色有些發白，哪裏還敢多說什麽，直接說：“沒事，我送你回去，企劃案的事情，我能搞定。”

一路上，鳳時都閉目養神，方景黎也很是識趣，沒再說話打擾。

到鳳家之後，鳳時拉開車門下車，又想起剛才方景黎的表現。

他猶豫一下，彎腰敲了敲車窗。

車窗玻璃降下，方景黎傾身過來，問：“怎麽了？是不是身體還不舒服。”

鳳時看他一眼，問：“方景黎，你覺得鳳情這人怎麽樣？”

方景黎很明顯的愣了一下：“不怎麽樣？怎麽突然這麽問。”

鳳情笑了笑：“這麽多年的朋友，提醒你一句，鳳情這個人不簡單，小心點。”

說完，他轉身進門。

***

一多個月過後。

或許是鳳時的表演吓到了方景黎，這段時間練習生計劃的事，全部都由方景黎在處理。

鳳時繼續在家當鹹魚，唯一做的事情就是按時囑咐胡南舒，讓她去公司裏多盯着點，不要到處瞎跑。

胡南舒、顧之俞和鳳情這條路線特別的狗血，從鳳時在軒霄一那掃到的參考資料總結看來，應該屬于渣男、白月光和金主的類型。

渣男是顧子俞，白月光是鳳情，金主是胡南舒。

大概劇情就是在胡南舒在一處秘境救了顧子俞，對重傷昏迷的病美男一見鐘情。

把顧之俞送到安全的地方後，胡南舒想着要給鳳時找東西，就返回去找藥材了。

昏迷中的顧子俞被鳳情撿到，以為鳳情是他的救命恩人。在之後，顧之俞又在公司遇到被為難排擠的鳳情，自此放在了欣賞。

胡南舒回來之後，在公司裏再見顧之俞，便開始了各種追求。

胡南舒是公司的大董事，顧子俞的腦回路不知道怎麽轉的，反正是同意了胡南舒的追求。

再之後，便是各種狗血糾纏。

真相大白之後，驕傲的胡南舒被傷得不輕，放棄了公司的股份，遠走他鄉。

那個時候，鳳時也是自顧不暇，對于胡南舒也幫不上什麽忙。

重生之後，每一次他都想把最好的朋友帶出那個感情糾葛，卻沒有一次成功。

鳳時算準了時間，胡南舒救人的事情差不多就發生在這幾天，只要胡南舒不離開A市就好。

沒了那段狗血的救命恩情，其他都好解決。

在那本小說中，胡南舒的戲份雖然多，但和鳳情沒有太多直接的沖突，顧子俞也不過是鳳情幾個愛慕者中戲份最少，排在很末的一個。

如此的話，胡南舒或許能有不一樣的結局。

一切似乎都向着鳳時預料的那樣發展。

鳳情在白蘇禦那受了刺激，決定要自力更生，表示不會再用鳳家的一分錢。

因為現在理論上來說，鳳銘華重傷進入愈境之內，這兩年估計都不會離開。

整個鳳家都在鳳時的掌控下，鳳情要錢，就算是從鳳時手裏要錢。他自覺自尊受不了，便跑去奶茶店打工。

打工的時候，有人拍了鳳情的照片。

鳳情智商不怎麽樣，外表還是很可以的，畢竟是以華麗著稱的鳳凰血脈。

路人拍的照片，放上微博後，很快爆火。

此時恰逢招英公司的練習生計劃剛開始宣傳，自然就有工作人員

找上了鳳情。

之後便是簽約，配合宣傳，營銷走一波。

這段時間，鳳情都挺安份的，似乎在全心全意開拓他的劇情線。白蘇禦去了愈境，暫時退場。胡南舒安安分分在公司裏上班，方景黎一心在推練習生計劃。

總之，沒有人來煩鳳時。

到時候他只需要再走幾場必須出場的戲份，就能把方景黎的劇情走完。等方景黎和鳳情的感情糾葛深了，便可以安心鹹魚。

忙了這一陣子，鳳時覺得好累，還是當鹹魚的日子比較惬意。

這日，鳳時睡到九點多才起來。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趴在床上同樣懶洋洋的雪豹，很滿意的撸了一把。

“我們今天就在家裏宅一天吧，有沒有意見？”

雪豹的回答是動了動尾巴，鳳時很滿意：“好的，那就當你答應了。”

鳳時愈發喜歡呆在身邊的是雪豹了，安靜不多事，手感好，沒事就能埋在脖子處蹭，宛如吸大貓的感覺。

或許是不知名的力量看不過去鳳時這極度無所事事的狀态，就在他慢悠悠起床再到花園裏曬太陽的時候，接到了一個電話。

來電人：胡南舒。

鳳時才接起來，就聽胡南舒在那邊罵人。

從嘈雜的背景聲音聽起來，她人應該在招英公司。胡南舒脾氣不好，沒什麽心機，但不會仗勢欺人也不會跑到公司去鬧事。

這是怎麽了？

鳳時問：“南舒？怎麽了？”

那邊胡南舒過來會才有回應，說話的語氣聽起來像是被氣得不輕。

“鳳時，你來一趟公司，氣死我了，方景離這個傻哔——”

鳳時準備再問，卻聽那邊胡南舒似乎又投入了新的戰鬥，連手機都沒來得及挂斷。

算了，還是過去看一眼好了。

鳳時坐起來，對雪豹說：“走吧，今天帶你去個新地方。”

一個多小時後，鳳時到了招英公司樓下。

招英公司在A市的中心商業區有一棟寫字樓，頗有氣勢。

鳳時自樓下停車場，坐了專屬電梯直奔中間層的方景黎辦公室。才從電梯出來，他就見胡南舒怒氣沖沖地迎了上來。

胡南舒開口就是：“你知不知道鳳情參加了練習生計劃？”

鳳時也不騙她，點頭：“知道，怎麽了？”

“你居然不管？”

鳳時看她一眼，似笑非笑：“他要幹什麽，和我有什麽關系？”

、“你好歹是公司的大股東，那麽個惡心人的玩意兒進你公司，蹭你資源，你居然不管不顧的”

鳳時笑了笑，說：“我看鳳情流量不錯，給公司省了挺多宣發費用的。”

“……”

胡南舒無奈，本來被怒火燒得失去理智的大腦冷靜下來。也是，鳳時什麽不知道啊，他沒做什麽，就代表事情無足輕重。

“不對！你跟我來。”胡南舒拉着鳳時往方景黎辦公室走，一邊問，“那你知不知道今天的事情？”

“什麽事？我才起來就被你叫過來了。”

胡南舒不說話，直接把手機塞了過來。

鳳時接過來一看，挺熟悉的帖子，還是吳昊同學發的那個。

原來随着鳳情的走紅，他曾經做過的事情自然又被人翻了出來。

白蘇禦受傷之後，白家還是出手把這個帖子删除了，又使了些手段把熱度壓了下來。

網絡上每天都有新的八卦，加上鳳時這個當事人對于此事從來沒公開發表過任何看法，吃瓜群衆的熱情自然慢慢消失。

表面上看起來，關于白蘇禦和鳳情的負面輿論已經過去了。只是互聯網是有記憶的，鳳情火起來後，曾經的記憶也再度被喚起。

總之，就是鳳情由紅變成了黑紅。

鳳時皺眉，在想這事該怎麽處理。

之前經歷的幾次可沒出現過這個意外，鳳情在加入練習生計劃之後，在方景黎的保駕護航之下，很快就成為耀眼的新星。

加上已經覺醒的鳳凰血脈，他很快就開啓了事業線就此起飛。

這一次，不太一樣。

鳳情不能順利開啓事業線的，對于鳳時來說，反而是個麻煩事。

人在失意的時候，總是會尋求感情上的慰藉，鳳情這種性格更甚。一旦鳳情又想起白蘇禦的事情來，倒黴的是他鳳情。

鳳時的态度，自然是什麽都不管，讓方景黎去想辦法。

胡南舒不知道鳳時的想法，越說越生氣，直接一把推開了方景黎的辦公室門。

方景黎本來對着落地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一聽這麽大的動靜就知道是胡南舒。

他沒回頭，語氣冰冷：“話我已經說過了，具體運營的事情，你不要多問。”

胡南舒氣得臉色鐵青，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鳳時即便想讓方景黎繼續去和鳳情糾纏，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寒胡南舒的心。

他冷笑一聲：“哦？我倒是沒想到。我短短兩年沒過問公司的事，你變得這麽獨斷專行？”

“鳳時？你怎麽來了。”方景黎轉身，站了起來。

他表情有些奇怪，少見的慌亂。

鳳時也懶得跟他廢話，開門見山：“我聽說鳳情的事了，半小時後一號會議室談吧。”

方景黎、鳳時和胡南舒三個人的股份，占了招英公司大半。只要他們三人到場，就能決定公司所有的事情。

鳳時的意思，便是正式讨論一下鳳情的事情，直接定下來。

半小時後，鳳時推開一號會議室的門，其他兩人已經到了。

鳳時坐下，見胡南舒坐在那翻白眼，方景黎也是表情陰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直接開口問：“說吧，怎麽回事。”

胡南舒早已經準備好材料，拿出一份合同摔在了桌子上：“我看他是失心瘋了。”

鳳時拿過來一看，倒沒有太意外。

合同是拟給鳳情的，問題在于合約的等級，S級。一般只有地位穩固，功成名就的明星，才能在招英公司拿到這個級別的合同。

上面列出來的條件，一條一條，都是按照最高資源最優待遇配置的。

鳳時随便翻了翻，挑眉問：“這合同準備給鳳情簽？”

胡南舒冷笑，說：“不然呢，我看他是被下降頭了，就鳳情的資質，簽這麽個合同簡直是血虧。除了一張臉外，那玩意兒還有什麽，就算是臉，也算不上頂級。”

說完，她還補充一句：“外面都說你方景黎看人準，我看是這段時間是被屎糊了心眼了。”

鳳時擡手，拍了拍胡南舒，示意她冷靜一點。

“不如，說說你的理由？”鳳時的語氣很平和，一點也不生氣。

方景黎聽到這裏，總算是有了動靜。

他說道：“鳳時，我知道你和鳳情有些龃龉，只是在商言商，鳳情現在的商業價值确實不錯，而且，利用他來賺錢，你并沒有什麽損失，對嗎？”

鳳時并不生氣，反而輕輕壓了一下正欲發難的胡南舒。

這番論調他并不是第一次聽見了，聽多幾次，還覺得挺有道理的。

他在家裏當鹹魚，鳳情在外面賺錢，挺好。

鳳時看了方景黎一眼，卻發現他有些回避自己眼神。他把合同推到桌子中間，點了幾個地方。

“這裏，分成比例是六四？公司四，鳳情六？我覺得不太合适，既然你說是壓榨鳳情的利用價值，那換一下。八二分成。”

方景黎眉頭微皺，說：“這不太合适，我們公司沒簽過這麽苛刻的合同。”

鳳時一點也沒有剝削鳳情的愧疚感，說道：“鳳情現在身上黑點一堆，如果他和白蘇禦這個事情不洗白，後續即使出道，麻煩只會接踵而來對吧？”

“不……”

方景黎話沒說完，又聽鳳時問了一句：“你記不記得，上次我跟你說的那句話？”

他一愣，這段時間始終迷蒙一片的腦中，仿佛晴天霹靂劃破一切。

【鳳情這個人不簡單，小心點。】

鳳時見他表情微變，繼續說道：“你現在再想想，這份合同，合理嗎？”

方景黎是個很重利益的人，年幼的經歷讓他覺得只有握在手中的金錢才是最可靠的。

他回過神來，目光落在桌上的合同。

他沉默許久，腦中仿佛有兩個聲音在争吵。

在商言商的角度來說，投資鳳情的确是有些成本過高。鳳情資質不算太好，重金打造的回報并不高，六四分成，公司幾乎是只能勉強收回成本。

他很清楚，可是……

方景黎在見到鳳情的時候，想到了在人生中至暗時刻，給他溫暖慰藉的那個小男孩。他試探過，知道鳳情不是那個小男孩。

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對他好。

鳳時見狀，大概猜到了對方心中所想，又補上最後一擊：“我可以發一條微博，表示和白蘇禦沒有感情。”

方景黎看了過來，表情有些奇怪，像是吃驚，又像是高興，還帶了些掙紮。

鳳時不關心方景黎怎麽想，把最終目的抛了出來：“我做事，是要收錢的。分成改成九一，公司九，鳳情一。”

方景黎下意識說道：“這太苛刻了。”

“他可以不簽，我并不介意。”鳳時說，“我和南舒不同意的話，你也沒法和鳳情簽這個合同。”

胡南舒拍桌大笑，說：“我同意鳳時的看法，方景黎，你手上的股份，可是比不過我們倆加起來的。”

方景黎臉色不太好看，卻也只能妥協。他心想，這合同才三年，到時候再換便是，鳳情也不是在意金錢的人。

更何況，鳳情也不是那個小男孩，不過是個用來懷念的仿制品而已，不值得他放下唾手可得的利益和金錢。

“好。我會去和他談。”

塵埃落定，胡南舒滿意離去。

鳳時落後幾步，他走到門口的時候，轉身看着坐在那不知在想些什麽的方景黎。

他想了想，還是開口：“方景黎。作為朋友，我想提醒你一件事。”

方景黎擡頭，問：“還是關于鳳情？我知道他是什麽個玩意，只是……”

鳳時打斷他，說：“我不關心你對鳳情的看法，只是希望你不要過于被回憶困住，人畢竟是活在當下的。”

方景黎不解，又想起什麽來，笑了笑：“我沒事。”

鳳時不置可否，拉開門走了出去。

這句話在每一次重生的之後，鳳時都曾經跟方景黎說過。可惜，沒有一次方景黎聽進去了。

他永遠都被當年的那一點溫暖困住，看不到前方，看不到身邊，最後陷入瘋魔。

鳳時對于方景黎的朋友情誼，也僅僅到這裏了，被傷害過三次，他并沒有偉大到還能拼盡全力想把對方拉回來。

即便是，他知道方景黎或許是被鳳情的金手指蠱惑。

這句話是鳳時最後的提示，再之後，方景黎和鳳情之間的糾葛，他不會再問上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