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修仙第七十六天

◎帶薪翹班◎

“什麽東西?”

令梨聽到有獎勵, 忍不住踮起腳問道:“食堂一個月的免費豆漿券嗎?我要!”

口頭表揚就算了,請給她更實惠的獎勵,飯票和餐券就很好!

宗主:“汝能不能再敢想一點?”

堂堂正道第一宗, 發給門下弟子的獎勵竟然是餐券,他不要面子的嗎?

宗主承認自己平日的作風是略微黑心了那麽一點點, 壓榨弟子的剩餘價值壓榨得過頭了那麽一點點, 但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 他一向拎得很清。

你看, 剛才師叔祖一言不合征用他的山峰過招, 他不是一聲都沒吭嗎?并不是他懼怕師叔祖,他只是展現了一種名為尊老愛幼的美好品德。

宗主把手伸進袖口,拿出随身攜帶在身邊一只玉匣。

玉匣莫約半個巴掌大, 圍繞着絲絲縷縷的寒氣,一看就不是會裝食堂免費豆漿券的匣子。

令梨期待踮起的腳尖又悄悄耷拉回去。

宿回雲看她仿佛在看一只蹲在樹下期待天上掉下一顆橡子,橡子沒有來, 只砸下一塊啃不動的金子的失望松鼠。

師妹還是這麽重口腹之欲, 他無奈地想。

“吾事先說好。”宗主捏着玉匣, 對令梨嚴肅說道,“匣中之物乃我宗飛升上界的前輩留下的一縷劍魂, 是進出南疆蜈城附近一處仙人府邸唯一的信物, 無價之寶。”

“劍魂之主不再此世,可擇認它主。”

“目前已有三位元嬰劍修意圖收服劍魂, 皆被其反噬, 至今還在醫藥堂搶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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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警告道:“若不是劍尊要我把它交給你, 我不會讓你一試, 風險太大。”

“南疆蜈城的仙人府邸?”令梨問, “是與秘境一樣的地方麽?”

“是也不是。”宿回雲解釋道, “秘境是由人構建空間法則演化而成的一片小天地,進出修士需要滿足令牌和修為限制兩個要求。”

“秘境內外隔絕,時間流速不一。時常有修士自言進入某個秘境不足十日,離開時外界卻滄海桑田輪過半年。也有人進入秘境僅僅一日,離開時已然白發蒼蒼壽元無幾。”

“我明白了。”令梨一聽就懂,“秘境自成規則,而且秘境內外網絡不互通,全靠修士們自己搭建臨時論壇臨時群聊過活。”

“仙人府邸則坐落于現世,只是屋子鎖着,非要拿着信物的人開門才能進去,裏頭的時間流速和WiFi信號與外界無甚差別,對不對?”

“對,師妹說得沒錯。”宿回雲颔首,“仙人府邸信物唯一,不必擔心外敵殺人奪寶。”

令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挑了些不懂的問題問,宿回雲一一耐心地答了。

宗主臉色微秒地站在旁邊,目光在兩個人身上來回挪移。

他,一宗之主,今天被人無視多少回了?

負責解說工作的不是他嗎?宗主打一開始壓根沒考慮這對冰山師徒能勝任任何需要開口的工作。

在他的預想中,沈無和宿回雲只會面無表情站在旁邊,等宗主耐着性子給無知令梨講完,中途說不定還因為不耐煩而提前離開。

面前這個不厭其煩一遍又一遍解釋細節的人真的是他的首席弟子嗎?宿回雲平時對他這位宗主的耐心有今天十分之一多?

不能細想,再細想宗主又回想起過往無數次他字字喋血親筆寄出的書信,和聊天框裏一眼就是軒曉寫好後請宿回雲複制粘貼發回來的回信。

他這被敷衍的、被區別對待的一生。

“可仙人府邸與魔域通緝有何關聯?”令梨不解道,“劍尊的意思是,讓我在府邸裏躲着,一直躲到魔尊飛升?”

方法确實可行,令梨一開始也是打算在秘境躲個天荒地老,順便尋找結丹機緣。

“我不讨厭躲避,避禍是聰明人的做法,以卵擊石不可取。”令梨為難道,“可避禍永遠只是權宜之策,重要的難道不是自身修為嗎?”

她的計劃是一邊逃一邊躲,一邊悄悄修煉卷死所有人。

“那裏有你的機緣。”沈無無意解釋,“我不是命修,看不太清楚,是否要去你自己決定。”

渡劫期修士飛升在即,與天道的聯系前所未有的緊密,他們即将超脫命運,臨架于命運之上,自然可以窺探命運的一角。

無心劍尊莫約是聽到令梨與薄念慈結怨時,冥冥之中靈感被觸動,迷霧中的線頭指向了宗主手中的玉匣。

至于仙人洞府是能讓令梨躲過魔域搜捕隊的捉拿,還是讓她命喪黃泉成為她的長眠之地,那就不知道了。

解決不了問題,解決提出問題的人也是辦法的一種,天道的指引怎麽會有錯呢?

“确實。”令梨仔細思量,“萬一我死在仙人府邸,轉世成鬼修在陰間修行,不也是逃過魔域通緝令的一種辦法嗎?”

格局打開了。

令梨決定上路。

此上路非彼上路,但日後也可以是彼上路。

她伸出手,從宗主手中接過寒氣萦繞的玉匣。

“為汝之性命着想,吾再強調一次。”宗主加重語氣。

“南疆蜈城的仙人府邸塵封許久,其中布置無人知曉,汝可能遭遇開門殺、迷宮殺、回頭殺、地洞殺等無法預測的險境,絕沒有拿着信物進門可保平安的好事。”

“再者,這縷劍魂震懾了三位元嬰劍修的魂魄,他們至今還在醫藥堂休養生息,如今床位緊缺,吾不會給汝開後門搶號。”

令梨聽懂了宗主的告誡,但她的格局已經打開了。

住院未嘗不是一種避禍的手段,一個連轉世重修都做好心理準備的人,有什麽好怕?

“我明白,我願意承擔一切後果。”令梨一本正經地回答道,“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還請宗主解惑。”

喲,居然記得問他而不是扭頭問宿回雲,這位小弟子還算上道。宗主矜持道:“何事,你問罷。”

“劍魂,是什麽東西?”令梨迷惑道。

如果從字面意義理解,她只能想到“劍修的靈魂”。

但一位飛升仙界的前輩,他居然遺落了一縷靈魂在下界,他的內心不空虛嗎?

“我聽說,修真界曾有一位魔修前輩修為凝滞,又困于貧窮買不到延壽丹。某日他淘到一本古老的秘籍,秘籍上說,他若想延綿壽元,可将自己的靈魂切成片置于寶物中封存。盛放靈魂的器皿不壞,他不死。”

“那位魔修前輩堅信七是有魔力的數字,于是他把自己的靈魂切成了七片。”

令梨興奮地複述這個她特別喜歡的話本:“後來人們為了消滅他,不得不一一找出他的魂器,殺了他足足七次,終于打敗大魔王拯救修真界,傳為一段佳話。”

“飛升了的前輩也是如此嗎?”她求知若渴,“他知不知道自己掉了一片靈魂在下界?”

“還是說劍魂的意思不是劍修的靈魂,而是類似于團魂一樣的存在?我必須經過重重歷練,與隊友同吃同住,在暴雨下揮散青春的汗水,直至打出團魂,得到劍魂認可?”

令梨越說越離譜,宗主又不了解她,沒來得及趕在前搖讓令梨強行閉麥,聽得眼睛越睜越大,逐漸呆滞。

在場另外兩個人,宿回雲早已習慣小師妹不靠譜的畫風,眉眼放松地聽她叽叽喳喳講個不停,時不時微微點頭,免去她單口相聲的冷場。

沈無本來習慣性無視一切,但女孩子又輕又快的聲音就在耳邊,他或多或少聽了幾個字,因為內容邏輯太過清奇,天道都推理不出上下文,沒忍住跟着聽完了全程。

“……我的理解莫約如此。”令梨說完了,看向三位評委,“劍魂和我想的一樣嗎?”

宗主:不能說一模一樣,起碼毫不相關。

“劍魂不是劍修的靈魂。”沈無道,“是劍靈的靈魂。”

“名劍有靈,劍靈不似人類,可分出劍魂封存于某處,替劍主完成未盡之事。”

宗主接着說:“前輩飛升前留下自己的府邸,以劍靈一縷劍魂作為開啓府邸的鑰匙,交予宗門保管,以待有緣人。”

“收服劍魂有兩種方法。”他說,“你且拿出本命劍來。”

令梨依言拔出令瓜劍,劣劍鋒刃黑沉,與名劍明亮銀白的劍鋒相距甚遠。

宗主看了有些傷眼,他完全理解無心劍尊的意思:怎麽會有劍修願意用凡鐵打造的劣劍作為本命劍,她早該在引氣入體後就将它換掉。

“第一種方法,把你的本命劍呈給劍魂擇選,若它願意栖息于上,成為你的劍靈,你只需與它好生融合,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宗主道:“三位元嬰劍修中的兩位便是用了這個法子,可惜劍魂拒絕了他們,不願屈尊。”

飛升仙界的劍仙留下的劍靈之魂,雖然沒有主人的修為境界,但見識過原主本領的它怎願屈尊降貴,非稀世名劍不肯栖身。

“若是純粹的庚金之劍,以汝之劍術,劍魂或許願意選擇汝。”宗主可惜道,“如此劣劍,只怕不成。”

他忍不住勸道:“劍靈的存在對劍修的意義之重大,汝不可能不知。天賜良機在此,汝何不換一把劍,白得一個劍靈的好事,上哪兒找去?”

“至于第二個方法,更不用考慮。”宗主加重勸說的籌碼,“劍魂是劍靈一縷殘魂,劍靈可以分出靈魂,必然也能吞吃同類的靈魂。”

“三位元嬰劍修中最後一位,他的本命劍已經孕育出有自我意識的劍靈,兩靈相斥相吞,飛升前輩的劍靈兇悍無比,赫然将原劍靈撕咬重傷。”

說着說着,宗主也有些心悸:“劍靈渾然天成,大多懵懂乖順,一心聽從劍主命令。飛升前輩的劍靈明明得到了主人要它再擇二主的命令,卻因為不肯被吞噬,反咬一口,兇悍難馴。”

“劍主殺機。”令梨不解道,“劍靈兇狠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宗主:“吾可沒見過連主人叮囑都不顧的劍靈。”

那你一定也沒見識過會和主人吵架,嘴巴很毒很愛嘲諷的劍靈。

“我完全理解了。”令梨撫摸長劍的劍鋒,“只是,宗主既為劍修,為何不問弟子本命劍的劍茗,一口一個‘劣劍’地叫它?”

“我沒有很介意,但這孩子容易生氣,生氣生多了,脾氣就變得不好。”

令梨仔細梳理梨花白的劍穗,特別認真地介紹道:“它大名令瓜,小名瓜瓜,因為我很喜歡拿它切西瓜,特意取的名字。”

“瓜瓜西瓜切的很好,但它心眼很小,聽見宗主說它壞話,它心情更差。”

說話間,令梨破開了玉匣上的禁制。

一縷無形的劍魂剎那間沖出匣子,狠狠撞在令瓜劍上。

它如一頭兇悍的小獸,聞到了同類的氣味,叫嚣着要将令瓜撕碎成紙。

宗主說的不錯,劍靈是極純粹的,這縷劍魂滿含兇悍之意,氣息間不摻雜其他情緒,十分純粹。

而它要撕碎的同類,情緒尖銳得五彩斑斓。

嫉妒、厭惡、惡意、殺念、憤怒、貪婪,如打翻了的調味品濺起黑色濃稠的水花,濃郁的鐵鏽味凝聚成黑紅色的霧氣,一把裹住沖撞而來的劍魂。

什麽東西來搶我的地盤,什麽玩意在那裏口口聲聲要我的主人抛棄我?

憎恨與貪婪織就的網黏住陷入網中的同類,漆黑的口腔越張越大。

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回蕩在空中,兇悍的劍魂掙紮着反抗着,卻敵不過濃重的怨氣,被無形的牙齒一口口啃噬,殘暴吞入肚中。

空氣中隐約傳來飽嗝的瑣碎聲音,意猶未盡的貪婪游動于劍鋒之上。

宗主說的話從一開始就錯了,劍靈擇劍絕非是擇材質,劍魂要挑的是能孕養它靈體的劍。

令瓜劍孕育出了何等鮮活自在的靈體,劍魂一眼看中。

它滿懷戰栗的興奮,要将令瓜吞噬下肚、驅逐出劍身,它要鸠占鵲巢,占領這柄飽含主人心血與愛意的本命劍。

令瓜怎麽肯讓?

令梨手中甚至沒有一柄備用的劍,可見她劍靈的排外性和獨占欲有多重。

殺了你,撕碎你,吃掉你——仙劍遺留下的劍魂又如何?被嫉妒和貪婪啃噬吧,成為它的一部分,如此一來,你的願意也變相達成了,不是嗎?

乖戾的劍靈滿足地附在劍身上,梨花白劍穗輕輕搖晃。

劍靈彼此吞噬只在剎那之間,宗主只看見令梨不由分說地打開了玉匣,像把他的告誡當成耳旁風。

現在小輩非要吃點苦頭才曉得聽老人言,不知道醫藥堂床位能不能挪一個給她……念頭在他腦海一閃而過。

宗主随後聽到了無聲的慘叫。

沒有聲音,是一種無形的感覺,從匣中鑽出的劍魂如飛蛾撲火般奔向他眼中的劣劍,主動得讓人害怕。

劍魂尋求能将它孕育完整的劍身,這點宗主是知道的,就如同鳥雀為自己挑選母巢,渴求天才地寶。

一柄凡鐵鍛造的劣劍,怎麽可能吸引劍魂?

宗主的疑惑剛剛升起,下一秒就得到了答案。

一個完整的、鮮活的、自主意識極強的劍靈于長劍中睜開猩紅的眼眸,翻滾的惡意滿懷嫉妒和貪婪。

難以想象,宗主看向令梨又看向她的劍,年輕的女孩子眉眼含笑一副開開心心可可愛愛的模樣,本命劍靈卻滿心暴虐殘忍,對同類投以貪婪的注視。

劍魂幾乎沒能抵抗一瞬,像被狼群分食的生肉,消失得幹幹淨淨。

一道印跡浮現在令瓜劍上,是進入南疆仙府唯一的憑證。

宗主看着令瓜劍的眼神愈發複雜。

劍靈誕生不易,凡鐵孕育劍靈少之又少,如此兇狠殘暴更是特例中的特例。

讓人不由得惋惜,若是令梨以更好的材料煉劍,又會催生何等名劍。

“師叔祖那等寡言之人,也在過招後勸她換劍,想來是十分惋惜,難怪之後甚至和她論起道來。”

宗主不由得對宿回雲使了個眼神:既然愛護你的師妹,何不多加勸說?與劍尊意見相駁不是自找苦吃是什麽?趁年輕還能掰回來,等到日後卡瓶頸卡得想死,她就會後悔了。

宿回雲沒有回應,他斂目看向溫柔撫摸劍柄的令梨,在心裏輕輕搖頭。

視劍如命的人,聽見人一而再再而三勸她棄舊換新,不生氣不計較是她心性絕佳,得寸進尺倚老賣老的又是誰呢?

固執如師尊都暫且尊重了另一位劍修的堅持,宗主卻不懂給予同樣的敬意。

“要師妹尋更好的材料煉劍,是要她再長一根脊椎嗎?”宿回雲想。

她甚至還沒找到抽她劍骨的人,千裏迢迢趕赴金鱗城和天機門,得到的卻是早有預料的冰冷答案。

只盼南疆仙府之行,能讓師妹順遂如意。

吃飽了的劍靈打了個飽嗝,懶洋洋地栖息在劍身裏。

“你還好嗎,瓜瓜?”令梨摸了摸劍柄,“有沒有消化不良?”

“我嫌它不夠我吃。”令瓜哼聲道,“哪裏來的劍魂,鸠占鵲巢的把戲玩得很開心是不是?”

“蜈城仙府的門怎麽開,我已經知道了。”令瓜說,“你帶着我等一個滿月的夜晚,蜈城有一片水澤會随着月相的圓滿逐漸幹涸,露出通往湖底的小路,路的盡頭就是那座仙府。”

“只是……”令瓜猶豫道,“劍魂的記憶告訴我,湖中種滿了白月魔昙,昙花沒了湖水的遮蓋,照射到月光,一夜之間盛綻開放。”

“白月魔昙花開劇毒。這種昙花是仙府主人自己培育的,不知道用了什麽古怪的偏方,是他的得意之作,信誓旦旦說只有他府中留有解藥。”

令瓜:“想進府就要解毒,想解毒就要進府,完美悖論,這人心眼挺缺德的。”

“不過湖中小路不長,若是能找個化神修士帶你過去,倒不用擔心花毒的問題。”

令瓜肯定地說:“我在劍魂記憶裏看到那人的花種培育記錄了,死者最高元嬰大圓滿,化神修士挺得過去。”

令梨将令瓜的話逐一轉述給宗主,特別期待地問:“宗門可有哪位化神長老心儀仙府,我願意與其五五分,四六分也可以考慮。”

“飛升前輩并未留下手劄在宗中,無從得知仙府內有何寶物,怕是難以說動長老們。”宗主思索道,“但醫藥堂妙青仙子生平最愛劇毒,聽說有白月魔昙,或許願意陪你走一趟。”

妙青仙子,醫藥堂唯一一個稱得上正常的長老,給人開藥的時候會特意調配成甜甜水果味的溫柔女修,淩雲劍宗弟子心中唯一的姐。

令梨作為永遠年輕永遠囊中羞澀的打工人,入宗許多年沒敢邁入醫藥堂一步,生怕連本命劍都抵押到藥爐。

她連醫藥堂的門往哪開都不知道,又不敢直言詢問宗主,怕對方質疑她愛護宗門之心——入宗多少年了,連宗門地圖都沒背全,你是假的劍宗弟子!

還好,她有人美心善的師兄。

沒等令梨支吾着開口,宿回雲很自然地向師尊和宗主請辭,說要去處理卧底師兄的事情,順便把令梨帶走。

等離開宗主峰,宿回雲尋來一個內門弟子,把卧底師兄交托給他。

“随我來。”他示意令梨,“我帶你見妙青仙子。”

有宿回雲在,全淩雲劍宗暢通無阻,令梨亦步亦趨地跟在師兄後面,走到醫藥堂不許普通弟子進入的內院。

“宿師兄。”路過的醫藥堂弟子紛紛問好,好奇的目光在令梨身上停了一瞬,不敢多留。

令梨對醫修好感還挺高,這一行由于醫鬧事故頻發,搞醫鬧的又多是攻擊性強的武修,醫修心想好憋屈啊,給你們看病你們卻欺負我們學醫的不能打。

遂怒而轉職,棄醫從武,從根源上解決醫鬧。

“宿師兄找我師尊?”一位守在丹爐邊的青衣醫修聽完宿回雲和令梨的來意,有些為難地皺了皺眉。

宿回雲:“可有不便?”

他回憶片刻:“本月醫藥堂的留守長老,确是妙青仙子。”

“排班表上确實是這樣寫的。”妙青仙子的徒弟眼神漂移,“但其實、其實……”

“其實,我師尊已失聯了十天有餘。”

青衣醫修自知瞞不過,索性直言道:“師尊十日前收到一封信,她命我留守醫藥堂替她代班,有人來找便尋個借口敷衍過去,不要被宗主發現她帶薪翹班。”

“師尊讓我代班也不是一次兩次,往日最多三日便歸。可如今十天過去,她了無音訊,我只能靠命牌知道師尊性命無礙。”

命牌碎裂如人死燈滅,命牌沒事人就還好,青衣醫修不敢妄猜師尊行蹤,只能一直替妙青仙子瞞着翹班的事情。

失聯十天。

令梨和宿回雲對視一眼,都沒有青衣醫修這般樂觀。

“妙青仙子收到的那封信,你知道是從哪寄來的嗎?”令梨問道。

“南疆蜈城。”

妙青仙子的弟子肯定道:“師尊親口告訴我,是從南疆蜈城寄來的信。”

作者有話說:

小梨:世界線收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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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們,我家裏最近出了一點事,讓我整個人精神特別疲倦,1月想休息一下,不能保證日更,只能盡量隔日更新

不是要斷更!我會努力寫的,一定盡力兩天更一章,還是定時在寶貝們習慣的18點

到2月我會努力恢複日更,就當我為自己放了一個新年假期吧,也祝寶貝們新年快樂,天天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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