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疏柳暗影雪輕揚

次日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射入這座富麗堂皇的王府,清清爽爽中隐滲出暖意,然而王府中的某間屋裏正因某人盛怒而表情卻波瀾不起的臉,變的陰冷異常,屋裏的人大氣不敢喘一下,表情凝重。

淩檬初冷冷的看着從內屋出來的人,冰冷的問:“如何?”

乍一聽,那聲音陰冷低沉卻有着渾厚而不失清冽的磁性,使人心寒的失魂。

而有些摸清他的脾性的人,倒也不會如此,像是這平時不怎麽安分的松凡溪,這時雖沒有卑躬屈膝的畏懼卻比剛進去時凝重許多;見平時不把任何毒物當回事的松凡溪也如此的凝重,淩檬初就更擔心了。

松凡溪一臉的愁色,皺着眉頭說,“如何中毒的?”

心裏悶悶的,好象在生氣,當然在場的各位也都發現了他的不尋常,因為他整天的一副痞子像,很難得這麽認真,就更別說看他生氣了,他的情緒像淩檬初一樣很少,只是淩檬初的是冷漠,而他則是玩世不恭。

“恍惚間,是看見被我軟禁的那個女人放出來的一條小蛇給咬傷的。”淩檬初越說越冷。

松凡溪卻一臉驚異的看着淩檬初,嘴角勾出一抹玩味的笑,似乎越來越有趣了呢!心下想,到是期待接下來她會有什麽樣的舉動:“屬下實在無能為力。”

“連你都不行?”

“我雖時常接觸毒,自認天下少有我所解不了的毒,可是這次霄王爺中的毒是一種罕見的蛇毒,毒液狠辣,應該是見血封喉的,只是奇怪的是,這毒液之中似乎還摻雜着一些其他的東西,遏制了毒液的擴散,所以霄王爺此時只是出于深度的昏迷之狀,暫時并無性命之憂,不過拖久了,後果就嚴重了,我現在也只能用藥控制毒液的擴散,并無法清除。”

“別無他法?”淩檬初眉頭緊蹙,他不能讓他發生意外,不只因為他如今世上唯一真心對他的親人,他若在這裏出事,淩墨乾豈能放過自己?

“如今之法便只有一個,解鈴還需系鈴人。”松凡溪饒有深意的說。

“你是說,那個女人……”淩檬初眼神頓時陰郁濃重,呼吸幾不可查的變輕了幾層。

松凡溪擡眸看了看神色難辨的淩檬初一眼,垂下眸子,抿唇不語。

須臾,一流雲髻女子,輕薄的粉白衣裙随着她碎小的步子蕩出溫婉的波紋,秋水走到淩檬初身邊,用細軟清冷的聲音說道:“主子,妃雪姑娘朝這邊來了,說是要看看霄王爺。”

淩檬初面色無波無瀾,“知道了,不要阻攔她。”

一抹纖靈高挑的純白色身影款款的走來,雪白的肌膚在晨光下凡着透明的水色,一席青絲一瀑而下垂至腰間,頭上绾了一個簡單卻不失氣質的發式一側插了一個水色透明的玉簪,順着玉簪绾過的頭青絲柔順的垂在肩上,水眸大眼仿佛不會被世界的任何污物污染一樣,閃着清澈的光芒,和眼底不曾被人發覺的淡漠,粉嫩櫻唇勾起淺淺的幾絲微笑,淡然冷靜的來到屋裏,纖纖玉指在腰間微疊,颌首彎腰淺淺的施了一禮。

低眸淺笑。

“妃雪見過安北王爺。”

衣雪這是第一次正視淩檬初王爺的身份,淩檬初有着身在王族的傲慢自大,衣雪謙讓他的冷傲,沒必要因為小小的面子,引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因小失大。牽住淩檬初的視線才是關鍵,方便蝶衣的行事。

不過,好像只有衣雪自己好像還不夠引起淩檬初的注意,還需要做些什麽……

淩檬初也不說免禮,衣雪直接忽視了這個過程,自顧的站直身子,神色淡然的與淩檬初對視,雖說衣雪已經基本了解了淩檬初脾性,他眼中的那抹森寒在她對上他視線的那一剎那還是讓她冷的心驚跳了一下。

“不知王爺是否查清您所懷疑之事,妃雪只是一介草民,細作之事實在無從談起,妃雪安守本分,并無做出背叛雨穆國之事;再者說,妃雪只是一名普通女子,有何才能做出危害國家之事?王爺睿智,定能還衣雪清白。且妃雪确有要事在身,還望王爺早日放行 。”衣雪一番話說得不卑不亢,在情在理。衣雪不認為自己能夠說服淩檬初這個霸道的人,只是想看看他在這麽多人面前如何“耍賴”。這就算是衣雪故意的吧。

淩檬初斜睨着她“:本王若是不放行呢?”

衣雪鎮定自若,不把他冰冷的目光放在眼裏:“王爺是明白事理之人,不會冤枉無辜。”

淩檬初別過眼不看明豔的衣雪,冷笑道:“飛雪姑娘,這細作之事暫且不論是否屬實,但是就你傷了霄王爺之事,你認為本王會輕易的放你離開?”語氣之中不乏譏諷之意。

“王爺此話的意思是說,如若妃雪能夠幫霄王爺解毒,王爺便能不再糾纏于妃雪?”

“你是從哪裏聽出本王是那個意思?”嘴角嘲諷的角度擴大,接下來語氣驟然冷凝:“本王的意思就是,在霄王爺完全康複之前你不得離開安北府半步,否則,休怪本王下手狠毒。”

淩檬初疾言并不厲色,除了稍帶怒色陰鸷神色之外,他鮮有其他的表情出現,聲音也是一貫的低沉陰郁,并沒有人憤怒之時的大聲咆哮。衣雪有時候會在想,是這個人太會忍耐,還是天生就一副面癱冰山臉?衣雪也會忍耐,但是不會憋壞自己,情緒該發洩的時候就發洩,只要有合适的人傾聽。

輕笑一聲,大抵能在勾心鬥角的陰謀陷阱存活下來的人,都帶着一份旁人無法看透的忍耐力吧。

淩檬初禀退了他人,坐在紅木太師椅上,波瀾不驚的睥睨着衣雪。那眼神,恍惚間竟讓衣雪有種透過紛雜吵燥的人群,一眼就望到的耀眼的燈火。心下有種溫馨的暖流沁過,那沉澱在心底已經封塵昏黃幹涸的某種感情,破土而出,似有纏繞的藤蔓無邊的蔓延開來。

衣雪溫婉的抿着親和的彎度,心裏的那微妙的悄然生長開來的某些東西被忽略,其實那種恍若一世的感受也就在一瞬之間一閃而過,衣雪僅僅只抓到一個感覺的尾巴。而眼前的這個不冷不熱的人是淩檬初,那種熟悉的陌生感讓衣雪心慌的同時也感到一陣找到歸宿的寧靜。

不着痕跡的皺了眉,衣雪擡手撫了撫耳後的一縷青絲,也找個位置坐了下來,淩檬初不是一個善于言辭的人,衣雪也是,所以在這種相互無法融合的情況之下,他們相處的大部分情景就是對視着彼此無語。

一個溫婉,一個冷傲。

衣雪先開口,“王爺,傷了霄王爺是妃雪的不是,妃雪必定盡力解救霄王爺,還望王爺能夠寬恕妃雪的冒犯之罪;想必王爺也明白妃雪此番行為是為何,妃雪只是出于自我防範而已。”倘若不是你的糾纏,我還不至于傷到他人,惹一身的麻煩。當然這話衣雪是不敢當着淩檬初說的,也只是腹诽。

淩檬初有絲疲憊的揉了揉眉頭,并沒有直接回衣雪的話:“那個男子和你是何關系?”

衣雪對淩檬初突然轉了話題,感覺有些突兀,頓了頓說道:“呃,我們自幼一起長大的,情同兄妹。”

“果真是情同兄妹?本王看他可不是把你當做妹妹。”

衣雪:“……”她不想跟他讨論這個問題,她自己都搞不定那事,沒心思多做解釋。

作者有話要說: 已經5W過了,又一個小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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