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噗！”
“咳咳……”
源田幸和夏目貴志爆笑出聲，源田幸更是漲紅了臉，對着斑嘲笑：“哈！這就是被封印的大妖怪，我看也不怎麽樣嘛，招財貓！哈哈哈……”
斑額頭上爆出幾個十字架，兇狠的盯着笑得肚子疼而彎下腰摸肚子的源田幸。
“砰”一聲炸爛神社，朝着源田幸撲過來。
在夏目貴志泛着水光的擔憂眼神中，撲到源田幸的腦袋上一陣亂撓。
“該死的人類，竟敢嘲笑斑大人！”
一根頭發飄忽忽從源田幸頭上落下來，源田幸眼神一凝，白皙的手朝着斑抓來。
“死肥貓，頭發都被你抓掉了，找打。”
最後的結果當然是源田幸更勝一籌，斑被他的雙手狠狠鎮壓在地上，成了一坨貓餅。
短小的四肢不斷在半空中撲騰着，“該死的家夥，有本事放開我單挑，讓你看看斑大人強橫的實力！”
“哎呀，我好怕怕呀，”源田幸繼續嘲笑，“就是不放開，你能把我怎麽樣，有本事打我呀，略略略。”
雙手揉搓着斑肥嘟嘟的肉肉，源田幸笑眯眯：“沒想到你的手感挺好的嘛，肉多就是好，還毛乎乎的。”
斑掙紮的動作愈發劇烈，“士可殺不可辱！放開我，我要和你單挑！”
夏目貴志好笑的看着一人一妖幼稚的互怼，拉了下源田幸的衣角，“幸君，放開它吧，看着怪可憐的。”
“哼，”傲嬌一撇嘴，放開了手下鎮壓的斑。
斑眼睛瞪成了‘兇殘’的三角眼，抖了抖被撸亂的毛毛，源田幸盯着斑晃動的肉肉，只覺得一陣手癢。
像是感覺到了惡意，斑捋順的毛突然炸起，警惕盯着表面冷淡的源田幸。
鼻子輕輕嗅了嗅，躲到了夏目貴志身後。
“哦呀，玲子？”
斑眯着臉打量夏目貴志。
“仔細看你和玲子長得蠻像的嘛，可惜玲子不是男的，你和玲子什麽關系？”
夏目貴志舒口氣，總算有個妖怪沒把他認成玲子，“玲子是我外婆，她很久之前就去世了。”
斑沉默，老氣橫秋的嘆了口氣，“已經去世了嗎，人類真是脆弱啊。”
所以說，它最不喜歡和人類成為朋友，對于妖怪來說，人類的壽命真的太短暫了。
斑和夏目外婆是舊識，最後跟着夏目回了家，扮成普通貓咪在夏目家中住下，雖然這只貓咪有點肥。
————
今天是周末，源田幸帶着零錢去了鎮上，他今天要買些做餅幹的材料，準備烤些餅幹做拜訪的回禮。
“嗯？那是夏目？”
見到抱着貓咪老師幫一位婦人撿水果的夏目，源田幸不假思索的上前幫忙。
“謝謝幫忙了，幸君。”
源田幸微笑，說了聲沒事後，見夏目的注意力都在那位婦人身上，問道：“怎麽了嗎夏目？”
夏目回神，“哦哦，沒事，就是剛剛聽那位女士說，給露神的祭品。”
“露神？誰啊？”哪位神明嗎？不過确實，八原不僅妖怪多，神明也有不少，雖然都是些排行末尾的神明。
“是剛認識的一位神明。”
見夏目沒有多說的意思，源田幸拎起手裏購買的一部分材料說道：“那我先去忙了，晚點我去你家拜訪。”
藤原夫婦之前也是給了搬新家拜訪的禮物，他需要回禮呢。
傍晚時分，謝絕了大部分鄰居的晚餐邀請，源田幸帶着最後一份禮品來到了藤原家。
在塔子阿姨熱情的邀請下，源田幸被夏目貴志帶回了房間。
看到地上冒着熱氣的茶杯，源田幸驚訝，“有客人嗎？”
“嗯，”夏目貴志指了指被茶杯擋住的露神，“之前跟你說過認識了一位神明，他就是露神。”
源田幸眯着眼打量露神，在露神緊張的視線中施施然坐下。
夏目貴志拿了份點心放在源田幸面前，繼續讨論被打斷的談話。
露神板着腰，和夏目讨論的時候眼神下意識的會看幾眼源田幸。
啊呀，這位夏目大人的朋友感覺真是威嚴，總感覺在哪裏見過呢。
哪怕夏目在他面前光明正大的讨論友人帳，還名字的話題，源田幸依舊淡定的喝着飲料，注視着另一邊努力和點心‘作對’的斑。
待面前的甜點吃完，露神已經離開，夏目整理着餐盤，眼底難掩疲憊，眼角下隐隐帶着青色，連散發出來的靈力都減少了一些。
見狀，源田幸一手奪過夏目手中的餐盤，一手按着他的肩，阻止道，“夏目，你看着很累，不如早點休息吧，東西我幫你拿下去，不然明天可就沒有精神解決問題了。”
連續不斷地還名字，夏目貴志體力已經喪失的差不多，聞言也不拒絕，只好道謝，“謝謝幸君，麻煩你了。”
源田幸走下樓，手裏的餐盤交給了整理廚房的塔子阿姨，道了聲再見後離開了藤原家。
在露神離開之前，他已經将一絲神念纏繞在露神身上。
身為神明，露神身上的信仰之力已經快消散完了，唯一還支撐着他存在的信仰牽連在白天偶遇的婦人身上。
不過也快了，那位婦人周身圍繞着死氣，壽命已經走到了盡頭，待她死亡，露神最後的信仰消失，就到了他消亡于這個世界的時候。
第二天源田幸哪兒也沒去，泡了杯花茶，跪坐在自己的卧室之中，對面同樣有一杯冒着熱氣的花茶，像是在等待着什麽人。
時間轉瞬到了下午，感覺到神念裹着一股意識飛快趕回來，源田幸将早已涼透的花茶倒掉，重新泡了一杯。
銀白色的光團穿透卧室的窗戶，飄到源田幸面前。
手指輕輕一點，光團吐出露神僅剩的意識，湊近蹭了蹭源田幸的手指，鑽進了他的體內。
露神恍惚的看着這一幕，又看了眼自己透明的手掌。
小聲失意道：“我不是應該和花子一起離開的嗎？怎麽會……”
視線轉向喝花茶的源田幸，露神問道：“您不是夏目大人的朋友嗎，為什麽我會來到您這裏？我應該已經消失了才對。”
源田幸并沒有回答露神的疑問，反而問了一句，“你是否願意成為我的眷屬？”
露神沉默不語。
源田幸等待了片刻，沒有聽到回答，便接着說道：“人類死亡之後會成為靈，靈會被鬼使接引到彼世，有些靈們會留在彼世生活，有些靈們會放下執念轉世輪回。”
“雖然這麽說會顯得我自大，但我還是想說，成為我的眷屬吧，我會帶你去彼世，陪伴在那位靈的身邊。”
露神猛的看向淡定喝茶的源田幸，不可置信，難道他沒有察覺到自己說的話有多匪夷所思嗎？
“您的條件真的很吸引人，可是，如果我接受的話，需要付出什麽代價嗎？”
源田幸搖頭：“不需要什麽代價，同為神明，遇上了就幫一把。”
“神明？”從第一次見面，他只是覺得源田幸身上的靈力和夏目一樣強大而已，沒想到竟然是神明嗎，感嘆源田幸身份掩藏的好。
“敢問您是哪位神明？”
“我嗎？”重新添了一杯花茶，熱氣遮擋了他的視線，模糊了他的神色，“世人稱我為月神。”
“月神！”
露神驚訝，彎腰拜服，“竟然是輝夜姬大人，老朽逾越了，大膽質疑大人，真是失禮了，還請輝夜姬大人勿怪。”
源田幸輕笑了聲：“那麽，考慮的如何？”
“輝夜姬大人同彼世的那位大人是舊識，成為您的眷屬，想來在彼世我能護着花子好好生活，非常感謝您。”
擡手将一縷月華融進了露神體內，身體肉眼可見的凝實了幾分，運用神力打開了彼世大門，将露神送了進去。
夏目如果知道露神還活着的話，應該會很高興吧。
透過窗戶，看向天空被太陽遮掩的彎月，源田幸珉唇不語，眼底流露出一絲傷感。
這個世界和平安寧，已經很少有人類信仰神明，高天原之上，好多排行末尾，靠信仰存在的神明想必已經隕落了吧。
現在想想，還是平安京待着舒服，神鬼共存，哪怕戰火烽飛，哪怕妖魔肆虐，也好比現在，高天原封閉，妖魔遁走，人類當道的現世好。
源田幸并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想法有問題，被神格浸染，已經開始忘卻自己人類的身份，意識逐漸向神性靠攏，看向人類的目光帶着疏離，就像是生活在兩個世界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