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乖,聽話

林翰飛的手就這麽出人意料的貼在蘇湄的額頭上,蘇湄當即被他冰的一個哆嗦,“咦”的叫出了聲。

“你的手怎麽這麽涼啊?”

林翰飛的眉頭越蹙越緊,臉色也逐漸變得凝重,“你發燒了。”

“發燒?我?”蘇湄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幻聽,想也沒想當即反駁,“怎麽可能呀!不可能的。我等下還要加班呢!”

“加什麽班。”林翰飛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就看見……

蘇湄被他一眼瞪得有點委屈,癟癟嘴不高興,“趙仁德非得讓大家按照他的新流程,還派黑衣人監督,天天欺負人,我總得幫幫大家呀!”

“那樣不可以。”林翰飛不理會她的各種理由強勢拒絕道,“自己都還病着呢,還有精力管別人。過來,乖,聽話!”

他像是哄不聽話的孩子一般将蘇湄朝自己身邊拉。

蘇湄被他突如其來的東西驚到,一個勁兒的嚷嚷“幹嘛幹嘛”,轉眼的功夫就被對方拉到身前。一雙略顯冰冷的大手再次覆蓋到她的額頭上。

林翰飛的臉上愈發的嚴肅,甚至開始變得有些不大好看,“确實是發燒了,而且溫度還不低。兩天你都幹什麽去了,有什麽地方感覺不舒服?”

蘇湄被他像小學生一樣拉扯着老大的不願意,稍微回想了下似乎自己最近也沒幹什麽,也就是個趙仁德那一夥人鬥了鬥智鬥了鬥勇,搭上自己不少的私人休息時間研究新的工作流程,除此之外……

她咬了咬下嘴唇,不情不願承認說:“就是剛才回家洗澡的時候覺得頭暈、手腳有點軟,還有些冷。不過就是淋了點雨,真的沒那麽嬌氣的!”

“你還好意思說。”林翰飛冷冷的看她一眼,“別說那麽多有的沒的,現在你回去就睡覺休息,找床厚實點的被子蓋上。”

一聽到現在就必須回家睡覺蘇湄當時就不幹了,一個勁的吵吵:“不成不成,現在這個關鍵時候我哪兒能睡覺啊!我只要再整理半本手冊就能夠搞定,等下我先……”

林翰飛理也不理她,直接問:“家裏面有藥嗎?”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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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什麽啊,我問你家裏面有退燒藥嗎?”

“這個呀……”蘇湄腦殼瞬間一卡,咔咔咔咔咔咔……“大概、似乎、差不多,我也記不大清楚了……我記得應該還有一盒胃藥,好像、應該還有半管扶他林。哦對了,我還有原來室友給我洗澡用沒用完的藿香正氣水。等我回去翻翻應該吧?”

林翰飛覺得自己簡直要被她一口氣氣死,當即用一種看白癡的眼光冰冷冷的朝她望過去,“你不會告訴我說你家連床棉被也沒有吧?”

蘇湄被他看得心裏面發毛,這一次不敢再信口開河了,認真思考了好幾秒鐘才猶猶豫豫問出了口:“現在這種天氣還用不到厚被子這種東西吧?”

她覺得自己說的其實一點也不錯,現如今連九月底還不到,僅僅是初秋,夏日的燥熱還沒有完全褪去,半天時候氣溫還經常會将近三十多度,即便是晚上也還有十八、九,二十度。蓋上床春秋被完全富富有餘。

另外吧……

蘇湄要多誠懇有多誠懇的攤開雙手,“其實我也不是沒有,我之前的被子倒是帶過來了,不過我把它放在壓縮袋裏面了。你知道的,我最近才剛搬家,家裏面比較亂,收拾東西的時候我大約記得放在什麽地方,不過我還要回去好好找找才能。不過、不過拿出來不曬曬的話估計會有潮味。”

時至此時此刻林翰飛簡直不知道自己究竟該用什麽樣的眼神看待眼前的這個完全不知所謂的家夥了,真不知道她究竟是靠什麽力量勇敢的活下來的?居然還能活蹦亂跳的一個人獨自生活!

他甚至開始懷疑老天爺是不是真的眼瘸。

“夠了!”林翰飛聲音低沉打斷還在絮絮叨叨念叨自己并不需要厚被子的某個白癡,“像你這樣的還能活下來也真是個奇跡。過來!”

被他尖刻到的蘇湄當即就是一怔。

緊接着蘇湄只覺得手腕上忽然一緊,大的驚人的力道瞬間拽着她身子一歪,“哎呦,幹嘛呀你這是?”

當即驚叫出聲。

然而林翰飛根本不理睬她的大驚小怪,拖着她就像拖着一條不聽話的寵物狗,穿過餐廳、客廳,直奔套房深處卧室方向。

“诶诶诶,林先生……”蘇湄簡直都要被他搞暈了,肚子裏面滿是腹诽:這個人到底犯什麽毛病,之前聊天聊的好好的,怎麽轉眼的功夫就變臉啊?難道他還拜過川劇師傅?

腦子裏面胡思亂想的功夫人不知道怎麽的就被他拽進某個她制成從未有機會踏足的房間。

蘇湄還來不及仔細觀摩觀摩,視線忽然間變得天旋地轉,甚至還來不及驚叫一聲,就在下一秒鐘,只覺得自己身下猛然一軟,随即又向上一彈,人不知怎麽地就四腳八叉的平躺在軟乎乎厚墩墩的床墊上面。

“林……”

未說出口的話瞬間被堵在喉嚨裏。

仰面朝天倒在床上的同時,林翰飛也被帶着順勢壓倒在她的身上,為了壓制住她胡亂揮舞的胳臂,兩只大手用力的将她的手腕摁在頭頂上方。

蘇湄只覺得腦子裏面“嗡”的一聲,瞬間一片空白。

眼睛不由自主越睜越大,越睜越大……

黑漆漆的室內沒有開燈,窗戶上拉着厚重的窗簾,即便蘇湄的眼睛睜的再大也只能看到距離自己上方不過二十公分的林翰飛的一雙明亮的眼。

心髒發瘋一般劇烈跳動,鼻端滿滿都是獨屬于他的男人的氣息,頭腦從來沒有如此混亂的時候。

她覺得自己仿佛是……

一種前所未有的陌生的感覺瞬間籠罩蘇湄的全身,明明不是恐懼卻隐隐感到膽怯:“林……”

“別動。”幾乎在蘇湄發出聲音的同時,他也忽然出聲。

聲音低沉而充滿磁性,帶着令人不可反駁的命令的口氣。

蘇湄的心瞬間一顫。

林翰飛的語氣也在不知不覺中稍稍緩和下來:“你稍微乖一點,聽話。”

蘇湄的心髒瞬間漏跳了半拍,不知道是不是被他這種明顯柔軟許多的聲音驚到,剛想開口就覺得手腕一松,壓在身上的力道随之洩去。

随即清楚的感覺到對方正在遠離自己。

他這是……

桎梏消失的瞬間蘇湄才終于籲出一大口氣,身體卻真的如同他之前說過的那樣,竟真的聽話到一動沒動。

在黑暗的室內視覺失去用武之地,其他的感觀卻忽然變得敏感起來。

隔着厚重的窗簾,蘇湄可以清晰的聽到窗外急促雨滴落下所發出的沙沙沙的聲音。

很快蘇湄又再一次體會到周身一重,被壓制在下面的感覺。

和上一次的不同,這一次的沉重是厚實的、均勻的、溫熱的。軟綿綿的被子嚴嚴實實的裹在她的身上,只露出來一個小小的腦袋。

“我……”即便蘇湄再後知後覺,到了這個時候她也能搞明白林翰飛的意思。十有八~九他是覺得自己回家之後不會乖乖的聽話吃藥、休息,所以強行将自己拉到卧室。

明明挺簡單的事情,難道好好說一句不可以嗎?非要這麽強硬的又拉又扯的,不知道他秉性的人保不齊還以為他是……

似乎在她才開口時候林翰飛就猜到她想要說些什麽,“沒商量的餘地,等下我給你拿藥過來,吃完了藥就閉嘴睡覺。”

“我、我覺得我回去就、就好。”蘇湄還想讨價還價,沒想到一點點小心思根本瞞不過林翰飛的火眼金睛。

林翰飛當即冷笑:“你回去後能睡才怪!今天你就在這兒睡。”

“可是、可是我還是母胎SOLO!”情急之下蘇湄口不擇言,也不知道怎麽的冷不丁就冒出實話。

“老實點,我給你拿藥去。”這一次林翰飛根本沒搭理她的胡扯,轉身走出房間。

這人還真是……

蘇湄覺得自己簡直要被他氣暈了,這個人怎麽一點兒都不聽人家好好說話呢!

孤男寡女的,就算是之前認識了一段時間,但是總不好讓她一個女孩子住單身男人家裏面啊,這要是傳出去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倒是有心想要偷偷起床,不知道是她真的生病,還是身上的被子實在太厚,蘇湄毛毛蟲般在被子裏蠕動了好幾下,到底還是沒能、沒敢從被窩裏面爬出來。

另外吧……她根本不覺得自己有本事在林翰飛的眼皮子底下順利“越獄”,流竄回自己的老窩。

沒一會兒的功夫林翰飛就拿着藥片和白開水折返回來,給蘇湄喂過藥,高大的身軀站在床邊只能看到一個模模糊糊黑色的影子。

蘇湄最後一次嘗試着跟他講道理:“林先生我覺得吧,既然我都已經吃過藥了,最好還是回自己家去睡覺。畢竟……”

“你閉嘴。”

“古人都說,男女大防什麽的……”

“你哪兒那麽多話,是不是還想我壓在你上面?”

蘇湄被他的威脅吓了一跳,嘴巴一連串冒出若幹個“不”字:“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是!”

“那就乖乖的睡覺!”

“可要是出汗弄髒被子的話……”蘇湄不敢大聲說話,只能發出蚊吶般的小聲。

林翰飛似乎真的決定徹底無視蘇湄的擔憂,撂下一句“能出汗最好”,轉身走出房間,将蘇湄一個人獨自留在卧室。

隔着被子,蘇湄聽見門扇閉合的聲音。

世界仿佛在一瞬間徹底安靜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吃下的藥效發作,蘇湄覺得眼皮變得異常的沉重,仿佛灌了鉛水一般的沉重。

腦子裏面亂糟糟的,她越想要保持清醒就越什麽也保持不了,到最後眼皮終于承受不了重負般漸漸垂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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