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強硬

你永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蘇湄知道當有人存心栽贓陷害,而其他人寧願緊閉雙眼也不願意聽你的辯解的時候,無論你說再多的話也都是于事無補的。

只是覺得心寒,一顆心仿佛被凍成冰疙瘩般的寒。

仿佛數九寒冬一頭紮進冰水中的寒。

刺得她整個人都凍了住,後面發生的事情蘇湄幾乎記不清楚,腦海裏只記得一個個模糊不清的、如同電影蒙太奇般的跳躍的畫面。

模糊到蘇湄幾乎不記得自己究竟是怎麽立刻的那間壓抑到幾乎令她難以呼吸的會議室,模糊到她幾乎不記得自己究竟是如何離開的公司,模糊到她幾乎……

嘆一口氣,她為自己居然還能找到正确的回家的路感到一絲絲的雀躍、不敢置信。乘坐電梯直抵15樓,從腳尖踏出電梯門的一剎那起,蘇湄的心就再一次硬生生的疼了起來。

不是出于某種疾病的原因,而是因為此時此刻正站在走廊裏的年輕男人。

從來沒有任何一個時刻,蘇湄是如此的懼怕和他相遇,甚至在下午會議剛剛開始時候也不曾有過。

那種無能為力的心疼的感覺。

她甚至不敢去想象,到了今天到了現在,他究竟會以什麽樣的心态來看待自己。是不是還會像之前那樣……

那樣的……

還是說他後悔了,覺得自己根本就是一個不值得理睬的騙子?更甚者,甚至會認為自己有意對他家的公司……

如果是那樣的話,蘇湄知道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她是絕對不回去原諒。親近的人所能帶來的傷害往往遠超過陌生人。

所以在一瞬間,她有過想要暫時躲到某個角落裏,或者幹脆還是掉頭離開的想法。

但是事與願違的是,随着電梯離開聲音漸行漸遠,她知道她再也沒有退路可走了。

Advertisement

頭微微低垂着,想要假裝沒有看見對方一樣,就這麽一言不發的和他擦身而過,然而在即将徹底遠離的時候,蘇湄手腕驟然一緊,被他死死拽了住。

蘇湄腳步當即一滞,眉頭随即微微皺起。

就聽見耳畔傳來林翰飛低沉而充滿磁性的聲音,“沒看到我嗎,還是說你根本不想……”

蘇湄使勁甩着胳臂,想要抽出自己的手腕,然而對方的手仿佛鐵鉗一樣,将她的手腕牢牢扣住,根本掙紮不開。

“你松手!”

蘇湄大叫,發出憤怒的聲音。

然而就在下一秒鐘,就在蘇湄以為他一定會都自己失望,進而徹底放棄的時候,卻聽見他溫柔而誠懇的聲音:

“抱歉。”

一瞬間,蘇湄忘記掙紮,整個世界仿佛也随之安靜下來,就連空氣也好像變得凝固。

“對不起。”

仿佛生怕她沒有聽見一般,林翰飛的聲音再一次傳到蘇湄的耳中。

蘇湄頓時驚呆,眼皮微微下垂,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聲音顯得平淡而生疏,“為什麽要向我道歉,明明應該道歉的人是我才對,明明他們都說是我……”

後面的話,她無論如何再也說不下去了。全部的僞裝仿佛在瞬間破碎,內心深處滿是濃濃的不甘、辛酸、痛苦、委屈,以及難以向人言說的憤怒。

她本以為,本以為……

她早就知道前面的路充滿崎岖坎坷,卻從來沒想到自己居然連第一步還沒有邁出就重重的跌倒。不願意讓人看到自己受傷的模樣,她本來想要一個人躲起來獨自療傷。

可是……

林翰飛的手卻越攥越緊,絲毫沒有準備放松的模樣。

甚至人也很快朝她方向靠近過來,高大的身材居高臨下聲音淡然,“過來。”

蘇湄當即就是一怔,從來沒有聽到他對自己用這種強勢而充滿命令性的言語,臉皺巴了下幾乎要哭出來一般。

喉頭顫抖,只能勉強吐出一個“我……”

“乖,聽話。”

林翰飛半是哄半是強勢的說,“過來,我想和你單獨待一會兒。”

他說着,目光專注的凝視在蘇湄的臉上,而後手臂微微用力,将她半摟進自己懷裏,直到她面上的表情終于略有放松,人也沒有抵觸情緒,這才牽着她手走回自己家門。

進屋之後林翰飛将蘇湄徑直帶進客廳,安置在沙發上。

“想喝點什麽?”

蘇湄低垂着頭一言不發搖搖頭。

林翰飛低頭看她一眼,轉身倒了一杯溫水放在她面前的茶幾上,而後順勢坐在她的身邊,幹燥而溫暖的大掌繼而握住她蒼白的小手,緊緊的攥在掌心。

從握上蘇湄手掌的第一秒種,林翰飛的感覺就只有一個字,冷。冰冷冰冷的,冰塊一般的冷,仿佛能把人的心都凍住的那種冷。

“怎麽這麽涼?”他話說着,另一只手同時拉過蘇湄另外一只手,兩只溫暖的大手将她冰冷的小手緊緊包裹住。

熱乎乎的溫度透過兩個人皮膚交合傳遞到蘇湄冰冷的皮膚上,再透過皮膚一點點滲透到她的心底,令她一顆冰冷透頂的心漸漸恢複溫度,重新回過來一般的感覺。

“沒有什麽想要跟我說的嗎?嗯……?”蘇湄聽見林瀚飛在自己耳邊淡淡的問,他最後一個字略微拉長聲音,尾音稍稍上挑,說不出的魅惑感。

這聲音令她的心攸的一動,前所未有的心悸的感覺。

但是她還是固執的不願意擡頭,甚至不願意有絲毫的動作。

“開會後我就跑出來找你,本來想送你回家,卻怎麽也沒找到。”她本來以為自己的不合作态度一定會惹他生氣,甚至會讓他遠離自己,卻怎麽也沒有想到等來的卻居然是林瀚飛這樣的一句意味深長……

“你……”,蘇湄猛然擡起頭,蒼白的小臉上露出沮喪不安的表情,緊張的嘴唇翕動,費了好大力氣才終于将憋了整整一個下午的話問出口,“你……你相信不是我做的嗎?”

怎麽可能相信呢?

趙仁德不是吧證據都拿出來了嗎?

根本不可能相信自己是清白的吧……

然而林瀚飛再一次打破她一直以來的對人性的認識,他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露出好笑般的表情,“蘇湄你腦子秀逗了吧?在會議上的時候你就說你不知情,不是你做的,既然都這樣了,我為什麽不相信你說的反而相信別人說的?”

“為什麽?”蘇湄當即瞪大雙眼。

林瀚飛笑着擡手刮了下她鼻子,玩笑說:“你是不是傻啊?你是什麽人我心裏面不清楚?你會不會說謊我還不知道?如果我連誰好誰壞都分辨不出來,我看我這個銷售總監也就不用混了。”

他說話的時候蘇湄一直愣愣的盯着他的眼睛,黑色明亮的雙眸寫完不容忽視的認真。蘇湄知道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實意的,就像他相信自己說的每一句話一樣。

“可是……”蘇湄虛弱的一笑,眼睛中寫滿濃濃的不甘,“這一次,我還是輕敵了。”

林瀚飛的手攥的愈發的緊,仿佛想要通過這種方式将自己滿滿的情誼全部都傳遞過去一樣,過了良久才再次開口:“昨天晚上你事實想要跟我說的就是和這件事情有關?”

蘇湄猛然一驚,随即明白他話中所指的是什麽意思,面上當即一燒,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是,也不是。”

林瀚飛沒有着急追問,略微思索片刻之後開口:“今天下午開會的時候我就感覺了,這一次趙仁德似乎是特別針對你,你是不是和他之間發生了什麽?”

到底還是讓他看出來了,蘇湄當即苦笑,而後點頭。

“其實倒不是我和他發生了什麽,是他差點性~侵分公司的女同事,同時也是我閨蜜。但是我不明白的是……”

“性~侵?!”聽到蘇湄提到這兩個字,林瀚飛的眉頭當即皺起,神經頓時高度集中,“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你仔細給我講一下,盡可能不要漏掉任何一個細節。”

幾乎在同一時刻,蘇湄當即明白他話中的含義,随即點頭。

“這樣,我從趙仁德最開始走馬上任說起吧。”

“好。”

于是蘇湄不再有所隐瞞,從趙仁德第一天成為華北分公司總經理開始講起:趙仁德強制員工改變工作流程、趙仁德安排自己手下人監視員工工作、自己為部門員工打抱不平……

“也就是那天你淋雨發燒還堅持加班,就是為了應對趙仁德的刁難?”林瀚飛若有所思說。

想起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蘇湄的臉當即一燒,不好意思的點點頭解釋說:“是啊,當時趙仁德要求大家必須一天之內掌握新的工作流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于是我就想是不是可以找到更加簡便、有利的方法。”

林瀚飛颌首,分析說:“如果僅僅是因為你和吳錢之間的矛盾,趙仁德還沒有必要費這麽大力氣

陷害你。你剛才說的性侵是怎麽回事兒?”

涉及到宋依依的隐私蘇湄本來是不願意說的,但是早在她和宋依依決定鬥争到底的時候就知道,想要一直隐瞞宋依依的身份根本不可能。

畢竟,這是一場為女性榮譽而奮鬥的戰争。

蘇湄再三得到林瀚飛的保證,現階段不會說出宋依依的名字之後,蘇湄這才開口說:“事情就發生在……”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