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新的一天已到來

【I see a light in the sky,oh it's almost blinding me.】

第一個慌的卻不是蘇岸,是把蘇岸喊過來幫忙的韓嘉彼。

在他看來,之前就在洗手間裏幫過自己一回的蘇岸此刻又來幫自己,更有種舍棄了大好前途也要助人為樂的英雄意味,他雖然沒多說,但心裏已經感激得不行,可現在自己害得擅長演戲的英雄只能唱歌。這個怪大叔不僅為難他,還要為難這個總是幫自己的大好人……

“那個,面試官,您看——”韓嘉彼鼓起勇氣開了口,卻立即被無情地打斷了。

“要麽唱,要麽你們兩個直接滾出去。” Bjork冷冷發聲。

果然機遇多大,風險也會多大啊。能得到瑪爾斯副總監的青睐固然是件誘人的好事,然而高人都是有怪癖的,一個表現不好就得滾蛋。

蘇岸定下神,看到身邊總是顯得瑟縮甚至有些懦弱的少年回頭望着他,焦急得眼眶甚至有些泛紅,眼裏是滿滿的內疚與歉意。

這樣就快哭了,這還真是……柔弱的我見猶憐啊。

“沒問題,”蘇岸端起笑容回答道,“請問有歌曲的規定麽。”

“随便你們,”見蘇岸沒拒絕,Bjork也沒有進一步要求,之後補了一句,“給你們一分鐘商榷下,待會直接唱。”

這麽刻意地被為難,也一樣表現得謙謙有禮,不驕不躁,這年輕人情緒掩飾的不錯嘛。

“那個,蘇岸,真是對不起,我不該——”還沒道歉完,可憐的小羔羊再次被打斷。

“別說廢話了,看情況你對唱歌比較擅長是吧?”蘇岸直接進入重點。

“還,還不錯……”小羔羊似乎被小豹子的王霸之氣震懾住,乖乖巧巧回答道。

“要談會唱,我能唱下來的只有Celine Dion的《A New Day Hase》。”蘇岸面無表情地說道。

一首英文歌,還是天後席琳狄翁的?韓嘉彼驚訝地擡頭望着比自己高一點點的蘇岸,說:“沒,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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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地讨論了一下歌曲分工,短短的一分鐘後,兩人回到了Bjork面前。

Bjork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可以開唱了。

原本無所事事的面試官們立刻精神抖擻地直起身洗耳恭聽,或者說展示了副總監大人身後配角的良好風貌。

韓嘉彼緊張地向前走了一步,深呼吸之後張開了口,奇怪的是,在他開嗓的這一刻,他身上諸如緊張、焦慮、愧疚和忐忑等等負面情緒都消失不見,充滿了純淨剔透的感覺。

聽着男孩歌聲的蘇岸,有些驚訝地張大了眼。

“A new day hase,

A new day hase,

I was waiting for so long,For a miracle toe,

Everyone told me to be strong。

Hold on and don't shed a tear,Through the darkness and good times,I knew I'd make it through,And the world thought I had it all,But I was waiting for you……”

幹淨得像是沁人心脾的山澗小溪,空靈得又如同高原上綻放的雲朵,男孩清澈透亮的歌聲伴随着細膩悠揚的曲調,仿佛泉水洗滌過心田,浸潤着視聽感官,神奇的讓整個人都漸漸寧靜下來,消弭去所有不好的心情,有種難以言喻的輕松感。

要用現在的流行語的話,滿滿都是“正能量”。

之前聽這小綿羊講話,倒是一點都聽不出他有這麽驚人的唱腔啊。別說自己,哪怕成名已久的歌手和他合唱也很難不淪為陪襯吧。

也沒時間感慨太久,嗓音驚為天人的韓嘉彼一唱完自己的部分,蘇岸頂着巨大的壓力接過了嗓。

“Hush love,

I see a light in the sky,Oh it's almost blinding me,I can't believe I've been touched by an angel with love。

Let the raine down,

And wash away my tears;

Let it fill my soul,

And drown my fears,

Let it shatter the walls,For a new sun……”

原本以為這個同樣好看的少年注定要炮灰了的面試官們,都忍不住驚訝地互相對視。

這個男孩的嗓音同樣獨特的難以描述,帶着點點的沙啞和輕輕挑起的尾音,仿佛貓咪的撒嬌,又像是未成年的雪豹的呢喃,神秘迷人的如同某種古老的樂器。

連Bjork都不禁認真地看向靜靜歌唱着的貓眼少年。

這個少年的歌唱其實并沒有技巧可言,聽得出是沒有受過專業訓練的,很多地方都有許多諸如走音和搶拍等小瑕疵,但是瑕不掩瑜,眼前少年的歌唱有種難言的……生命感。不通過技巧也做到了很棒的感情渲染,讓人清晰感受到了歌曲傳達的希望與樂觀。

蘇岸比起韓嘉彼不似人間的歌聲還是有很大的差距的,但至少做到了沒有被對比的黯然失色,綻放了自己的光芒。

面試官們都對各有特色的兩個男孩接下來的合唱充滿了期待。

“A new day hase,

Where it was dark now there is light,Where there was pain, now there's joy,Where there was weakness, I found my strength,All in the eyes of a boy,Hush now,

I see a light in the sky,Oh it's almost blinding me……”

歌聲漸漸消散在寬闊的房間中。一片沉靜,沒有人說話。

蘇岸和韓嘉彼都是既緊張又假裝鎮定地望着Bjork,兩人在瑪爾斯甚至在娛樂圈的命運都算是把握在了這個胡子拉渣的中年男人手裏。

上輩子自己的聲音難聽之極,蘇岸為之想盡了辦法,喝中藥看西醫甚至針灸都嘗試過,中途他聽說,唱歌練聲可以改變嗓音,于是也學習過一段時間的聲樂,可惜對改變他災難般的嗓音毫無用處,沒想到卻在重生後起到了作用。

因為不是自己擅長的演戲,與自己合唱的少年表現得又太過讓人驚訝,饒是有了26歲的心理年齡和死而複生的經歷,蘇岸也是禁不住的緊張。

而身邊的綿羊少年竟然緊張地捏住了自己的衣角,向自己靠近了兩步,這種渾然天成的自來熟真是……蘇岸憋了會,沒有翻出那個混合着對少年歌聲羨慕嫉妒恨的白眼。

Bjork其實注意到了這個有些幼稚的小細節,他也憋了會,沒讓自己為了眼前兩人蠢萌的互動笑出來。

回憶起剛剛兩人之前的合唱,他很有些感慨。

在美國瘋玩了大半年,好好補償了下自己為了那個人累得像狗一樣的空虛寂寞人生,回到A市不過幾天,今天下午也看了十來個來面試作着明星夢的年輕人,好好修正了一下他與時代脫軌的認識。

現在湧進娛樂圈的年輕人不少都擁有着不錯的外在條件,不過估計國內知名的整容醫院就這麽幾家,憑他一雙钛合金狗眼都覺得這些人長得差不多,跟一串葫蘆娃似的。除去他們的外表,要說實力也是有一些的,只是,就是沒有能讓他眼前一亮的那麽一點。

唯一的收獲就是眼前這兩個年輕人了,長得還算挺有特色,一個像小綿羊,一個像貓科動物。

而剛剛他們的合唱,竟然相當契合,韓嘉彼的聲音高揚而纖細,蘇岸的聲音低沉而波動,糅合在一起極其能激發聽衆的畫面感,像是……嗯,唔……白鶴上青天或者大漠孤煙直什麽的,總之很遼闊很高原很讓人心裏癢癢的。

粗人Bjork不再糾結于用什麽高雅洋氣的比喻句,複又仔細看了幾眼這兩個站在一起的男孩。

羔羊和貓(還是小豹子?),這搭配感覺很有意思嘛。

啪,Bjork從辦公桌上一躍而下,站在地上抖了兩下腿,懶洋洋地開口道:“行啦你們兩個可以圓溜溜地出去了。”

蘇岸連忙開了口:“前輩,可以讓我展示下我的表演——”

“出去。”Bjork明顯不耐煩了。

蘇岸只好和韓嘉彼圓溜溜地滾出去了。

之後韓嘉彼為了表示感謝,硬要請蘇岸吃飯。

身為一個沒有固定收入來源的離家出走少年,加上因為韓嘉彼的緣故都沒能展示自己的演技,蘇岸覺得很有必要答應。

在韓嘉彼說想要交換聯系方式以後保持聯系的時候,蘇岸吞下最後一口肉,起身直接潇灑地走掉。

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十天之後,本來都死心了的蘇岸接到了瑪爾斯娛樂集團的通知,他被正式确定為瑪爾斯娛樂集團的藝人訓練生,需要他盡快前往A市大中華區本部公司大樓簽訂合同,然後搬到公司為他安排的公寓。

哦,還有,簽約的前提條件是他需要同意和另一個訓練生組成兩人男子組合。組合名字公司都為他們想好了,還是字母形式的,相當的高端大氣上檔次,雖然是中文拼音不是英文單詞——

Byan,彼岸。組合名字取得是他們名字中各一個字。

組合另一個人叫韓嘉彼。

對方挂掉電話後,蘇岸還有些愣神,只是手機鈴聲忽然響了。

拿起手機一看,陌生號碼,蘇岸還是接了。

“蘇岸蘇岸!我是韓嘉彼!你接到通知沒,瑪爾斯錄用我們了,而且我們還是一個組合呢!太好了!”

拜托,這有什麽好高興的,這幾年哪個公司推出的組合不是凄慘無比,更別提這種只有兩個男生的奇葩組合了,又及,按照你那麽羞澀柔弱的扮相,怎麽可能會跟只見過一次面的人主動打電話這是藥吃錯了嗎為什麽放棄治療?還有你怎麽弄到我電話的,跟瑪爾斯客服姐姐賣萌?堂堂世界五百強公司瑪爾斯集團竟然不為旗下藝人進行聯系方式的保密,好吧雖然他還沒有簽約……

估計多多少少還是有點高興,蘇岸并沒有将殺傷力達5000的那句“韓嘉彼是誰”說出口,只是替換成了親近可人的:“……呵呵。”

——

“什麽?蘇岸那小子又搬家了,他把自己當個龜啊,背着住的地方還到處挪挪!他現在住哪啊?”

陳隧從地下停車庫走出來,一邊走向樓梯一邊面無表情地嚎叫着。

“新河小區?什麽鳥地方?”

電話那頭立刻有了谄媚至極的回答:“回大哥,是瑪爾斯旗下藝人住的小區。”

陳隧頓了一下,刀鋒一般銳利英俊的臉上出現了莫名的笑意:“哎喲,這下看來我們的小少爺真是要當明星了,他陳叔叔可指望着将來能在電視上看到他呢。”

臉頰上帶着傷疤的男人低頭思考了一下,對着手機另一頭吩咐道:“這樣,你調查一下情況,讓阿龍進到瑪爾斯去當蘇岸的助理,也不用做什麽,就給我看着我們的小少爺,別讓他死了就成。娛樂圈那地方水還是比較深的,我們多花點心思,別讓老大為難。”

手機那頭立刻應下了,陳隧就挂斷了電話,低頭走進了一座居民樓。

這個小區的房子面積都不大,環境卻很好,陳隧輕快地上了三樓,在房外敲了敲門。

屋裏很快有了反應,有個年輕的男孩聲音:“是陳隧嗎?”

“不是我還是誰,”陳隧笑罵道,“快開門,老子今天累死了。”

門吱嘎一聲開了,門後出現了一張欣喜的年輕臉龐。清秀的少年将門拉開,讓陳隧進了屋。

陳隧換了鞋後就大喇喇地坐在沙發上,随意吩咐道:“快給我倒杯水。”

劉小雲像個小男仆似的給陳隧倒好水,又去放好鞋。

少年長結識了許多,臉色也好了不止一點,大抵是生活過得不錯,少年嘴角眉梢都點綴着淡淡的笑意,教人能輕易看出他的好心情。都說微笑的人最好看,陳隧眼光不錯,擺脫了饑餓和貧窮的劉小雲,确實是個五官精致的好看少年。

聽到身後的男人問了句“挺香啊做了什麽好吃的”,少年回頭笑了起來:“待會吃你不就知道了。”

陳隧也笑了,長臂一伸就把少年帶進了自己懷裏,“……還學會搞神秘了。”他低聲說道。

劉小雲只是笑着,臉頰有微微的紅暈,也不說話。

陳隧對着懷中少年粉嫩的唇,慢慢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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