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先天不足
【心理和認知上的殘缺。】
看到轎車開進莊園就守在大門口的老管家,驚奇的發現在小少爺下車後,老爺竟然也從同一輛車中下來。
老爺這是……特地去探望小少爺嗎?
又看了看表情別扭的蘇岸,以及說不出哪裏不對勁但就是有些不對勁的蘇西棠,老管家表示他才沒有多想→_→等待晚飯的時候,僞父子二人坐在沙發上觀看電視解悶,蘇岸忽然看到了A市公安局副局長因渎職入獄的新聞,新聞中明明白白出現了“特大犯罪團夥昭會集團極其頭目王東”,蘇岸這才想起,自打進了醫院開始了愉快的打牌生涯後,他把王東和昭會集團都忘到爪哇國去了。被新聞勾起了好奇心的蘇岸連忙詢問威武的教父大人具體情況。
原來是場涉及到官場權力更疊的大戲。
公安局局長與王酬集團關系良好,更別提王酬集團在某種程度上一統A市地下後,幫派火拼大大減少,就沒給過公安局什麽難堪。年輕的副局長自感等候下去晉級無望,便和想要來A市分羹的王東搭上了線,那段時間就是因為副局長天天派人騷擾,蘇西棠和王酬的兄弟出門都不敢帶武器,才在後來的火拼中極其被動。
雖然王東可以說是被美色沖昏了頭腦,可作為在B省叱咤風雲的枭雄,即使欲壑難填,也真是為了目的做足了手段,給王酬帶來了一場生死危機。
王東的失敗,讓蘇西棠把自家地盤蠢動的勢力再次清洗不說,甚至還猶有餘力把手伸向B省;而老夥伴公安局長,雖然在那日火拼中只是冷眼旁觀,這位清高又龌龊的弄權者白白立下破獲特大犯罪集團的大功,可日後面對王酬必然更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份極有貓膩的功勞也算是個把柄送到了蘇西棠手中,以後不是不能拿來當免死金牌用。
猜到蘇岸只是想聽個大概,其中更深更晦澀的博弈,蘇西棠并沒有多說,只是深入淺出地解釋了一下,打贏了當日那一仗,足夠大的犧牲換來了數倍的收獲。
蘇岸認真地聽着,等到管家來說晚餐準備好了,蘇岸才恍然想到,這大概是蘇西棠第一次對他說這麽多話吧,還是這樣平和而耐心的态度。
不過,對救命恩人就是要這種态度嘛,蘇岸小少爺得意而滿足地如此想到。
——
又看了一晚上劇本,蘇岸打着哈切走進浴室洗澡。
哼着歌的蘇岸浴後心情非常愉悅,關閉蓬蓬頭後,才囧囧有神地發現——
他沒有拿換洗衣物。
已經不是第一次忘記拿睡衣的蘇岸很快又淡定了,取下毛巾擦幹了身體,就光着身子打開了浴室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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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燈沒有開,蘇岸啪的一下打開開關,就準備走向衣櫃拿衣服。
房門卻忽然被打開了。
門後出現了一只蒼白至極的手,蒼白至極卻像屬于鋼琴家的美麗的手。食指上戴着一枚複古奢華的紅寶石戒指。
“……蘇岸。”手的主人直接推開了門走了進來。
“等等等等——”
伸出手妄圖把門帶上的蘇岸同學順着對方的視線低下頭,看到自己還帶着點點水漬的毫無遮掩的裸體,忽然就有了跪在地上的欲望,緊接着——
他的夢想成真了。
因為往前走了一大步想把門帶上,邁步過大的蘇岸沒注意到自己濕淋淋的腳底,于是姿态華麗地失去了平衡……于是勇氣可嘉地半空扭曲了半圈……于是頗為風雅的往後倒在了還沒關上的浴室門上……于是五體投地(?)的倒在了冰冷的瓷磚上……啪,結束。
“啊啊啊——”
友情提示,蘇岸小少爺嬌俏可愛的小臀部似乎還被門上的把手狠狠刮了一下。
推開門走進來的教父大人,在聽到少年凄厲的一聲慘叫後,快步走進房間,看見的就是一具在地上扭動抽搐的雪白胴體。
蘇西棠:“……”
教父大人表示,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蘇西棠連忙走進浴室,先把少年的上半身扶了起來,仔細摸着他的腦袋,看有沒有受傷,一邊低聲問道:“頭痛不痛,受傷沒?”
“頭不痛,屁股痛……”蘇小貓哀戚戚道。
蘇西棠:“……”
蘇西棠一手攬過貓眼少年赤裸光滑的背部,一手穿過少年不自禁蜷縮起的兩條腿,稍稍用力,就整個把少年抱了起來。
低頭一看,教父大人發現,瓷磚上有小小的一灘血跡。
看來……臀部傷的不輕啊。
蘇岸也低頭看了沾血的瓷磚一眼,臉色立即由白轉紅,惶恐地看了一眼蘇西棠,對着那雙深邃美麗的眼睛又立刻挪開了視線,恨不得把捂住小雞雞的手轉而捂住臉。
蘇岸:“我沒有被爆菊……”
蘇西棠:“……”沒人想到你被爆菊了好麽。
蘇西棠沉默地将蘇岸抱到床邊,小心翼翼地将少年以正面向下的姿勢放在床上。
借着燈光蘇西棠才看清,少年臀部的左側被拉開了一條口子,有血珠不斷從傷口沁出。幾乎沒有半分猶豫的,蘇西棠毫不在意自己身上昂貴的襯衣,立即就用袖口将溢出的血跡擦拭幹淨。
“你等一下,我去拿急救箱——”話說出口的蘇西棠又遲疑了,“我還是去叫傭人吧,她們動作大概溫柔些。”
“別別別——”蘇岸一想到那些溫柔可愛的女仆姐姐們看到自己宛如慘遭爆菊一般趴在床上屁股流血……他果斷撒起了謊,“其實不怎麽痛的,我在這趴一下相信就好了,謝謝父親關系。”
其實屁屁好痛啊嗚嗚嗚嗚……
我為什麽最近這麽倒黴總是受傷,還不都是因為碰到了你,我受的傷都是因為你啊蘇西棠!少年趴在床上悶悶地碎碎念道。
大抵是感受到了少年的怨念,可能是出于彌補錯誤的意思,蘇西棠主動說道:“說什麽傻話,傷口有些大,必須要處理,你乖乖呆着等我一會。”
傻話……乖乖呆着……
這種鋪面而來的弄弄慈祥感是怎麽回事……
在蘇岸還深陷在養父大人的慈愛中不能自拔時,身後再度出現了腳步聲。
蘇岸艱難地扭過頭,看到确實是蘇西棠拿着急救箱回來了,還體貼地帶上了門。
忽然的,蘇岸忍不住腦洞一開,不自禁地切換了視角,想象在蘇西棠的位置上,看到一個光溜溜趴在床上屁屁流血還扭着脖子仿佛勾引一樣的騷年……
簡直是……太淫蕩了。
被自己的想象給淫蕩住的少年立即紅了臉,默默把頭轉了回去,臉埋進被窩裏。
蘇西棠被少年忽然回頭又猛地紅着臉轉回去的動作給弄得怔了下。
拿着急救箱坐在床上,蘇西棠頓了下,還是決定為了成為一個合格的慈祥父親,要學會安撫勸慰這個必備技能,于是低聲開了口:“可能會有些疼,忍着點。”
話出了口,卻又覺得有些不對。這麽說……應該會讓對方更緊張吧?
除卻來自兄弟的關心,蘇西棠從來沒有感受過來自長輩的關懷,沒有半點經驗的他,真的感覺有些手足無措。
要是王酬的其他人知道他們的教父大人可以在槍戰中和會議上冷靜沉着,不笑也能樯橹灰飛煙滅,卻為“如何安慰自己的親人”而苦惱,恐怕會紛紛露出被雷劈了個底朝天的表情。
不知道該怎麽說的蘇西棠索性放棄了語言上的行動,沉默地打開了急救箱,先用面前細細擦淨傷口邊緣的血跡。
大抵是棉絮的軟軟麻麻的觸感,蘇岸的身體忍不住抖了一下。
蘇西棠也停止了動作。
少年的身體是白皙而毫無瑕疵的,仿佛未經雕琢就渾然天成的璞玉,還是絕品的羊脂白玉。少年的背脊的線條流暢至極,有着微微下沉弧度的地方正是略顯纖細的腰部,之後線條陡然上升,之後暧昧地沒入股間,是圓潤挺翹的臀部。
而在剛剛一刻,起伏的線條忽然動了起來,原本就秀色可餐的靜景像是忽然有了生命,尤其是棉簽輕輕按壓的臀部,顫動間顯得棉簽陷下的弧度越深,充滿了肉感和彈力,以及紅與白極致的色差。
蘇西棠沉默了一會,收回沾染着血跡的棉簽,又換了一根棉簽,沾了些酒精,出聲再度提醒道:“……忍着點。”
其實自己哪怕在傷到了內髒,嘔血吐出內髒碎片的時候,都不會覺得多麽難以忍受,在蘇西棠的認知裏,缺胳膊斷腿都不是多麽難以忍受的事情,自己運氣好些,只是留下常年畏寒的後遺症,放在以前,他是很難理解自己現在的言語和行為的。
一道傷口,對于成天游走在生死邊緣的人來說,只是件可有可無的小事。
可是蘇岸不是。雖然他清晰看到了這個少年的堅韌、倔強、硬氣和勇敢,卻同時越發清晰地注意到他的年輕、柔弱和善良,也有一個,比起他們來說相當光明和偉大的理想。
又或許這些理由都不是重要的。
33歲的蘇西棠,到此刻才第一次學會去敞開胸懷的憐惜一個人,以親人的借口。
雖然他根本不知道親情是個什麽東西,他沒有半點倫理和道德的觀念,只知道親情是一種強烈可靠的聯結,一種光是想一想,就能讓胸口微微發燙的神奇東西。他以為這就是親情了。
孤兒出身的蘇西棠,患的最重的就是心理和認知上的殘缺。
蘇西棠慢慢的,小心的,将沾着酒精的棉簽放在身下人的傷口上。
“我的天啊啊啊——”
少年低聲叫喊着,的身體幾乎猛地彈了起來。
赤裸的下半身離開了陰影的遮掩,幾乎整個暴露在燈光下,包括兩片臀瓣間的縫隙,在一瞬間的光影變幻中,照向縫隙深處的燈光都開始有了異樣的色彩,極度離經叛道地,探索向禁忌的幽谷。
蘇西棠不知道為什麽,覺得自己渾身都僵硬了。
偏偏這個時候,少年回頭可憐兮兮地望向他,濕漉漉的貓眼委屈地眯起來,直直地望向他,仿佛傷了尾巴的可憐貓咪,蹭在主人的腿邊尋求安慰和撫摸。少年抖着音線小聲開了口:“……疼。”
輕飄飄的一個字,卻像道淩厲的箭矢,直接貫穿了僵坐在床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