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八卦花壇7
這個話題實在是不太美妙, 但打擊還在後面。賀謹将桃木劍從土裏□□時劍尖上侵染上一層淡淡的黑色, 像是什麽污血滴滴答答的砸在地上,手中的藤蔓也像是受到傷害一樣迅速枯萎,眨眼變成了一把枯草。
這個情景頗為眼熟, 像極了上次鍍金嬰屍案中警局大廳長滿藤蔓的頭顱場景, 衛世鳴說:“這不會是……”
賀謹點點頭。
衛世鳴:“……”之前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但是衛世鳴一點都沒有猜中的高興心情。
旁邊的于子烨大概是也猜想到什麽, 臉色比衛世鳴還差勁, 整個人都處于搖搖欲墜的邊緣,仿佛一下就會倒在地上大聲嘔吐。
一行人詭異的沉默下來, 最後還是賀謹将枯藤丢在地上, 開口打破平靜:“于先生, 你改天找人在這裏見一個墳墓……也不用挖,直接将土蓋在上面豎個碑就可以, 這張符壓在石碑下面。”這樣就是一勞永逸, 省的這東西躺在這裏又會長出來什麽, 雖然野鬼被殺,但是帶有陰氣的東西到底對人的身體不好,
于子烨接過符紙答應道:“好的好的, 我等下山就去聯系人。”
将古怪的八月炸解決掉後, 事情就算是圓滿結束了, 一行人下山再次回到于子烨的老家, 于子烨包了兩個紅包當做委任金, 摸起來薄薄的大概是支票, 衛世鳴保持高人風範沒有第一時間拆開看,直接塞進了背包裏。
于子烨再三表達了謝意和感激,又非常殷勤的詢問兩人去哪,他可以去送他們去目的地。
這裏距離雪山還有些距離,賀謹也沒有推辭,等着他開車過來的時間給去雪山的張家子弟打電話,但意外的是電話沒有接通,全都是不在服務區內。
賀謹微微蹙眉又試了幾遍無一例外全都是無法接通。
衛世鳴看他臉色不太對,便湊過來問道:“怎麽了?”
賀謹道:“聯系不上張信勤他們,如果在酒店不會有這種狀況,他們應該是進山了。”
說着賀謹回身看了眼大山,輕聲道“如果投資商真的是誘餌的話,他們那邊應該比我們想象中還要麻煩,所以我們必須要早點趕過去。”
衛世鳴沒有異議:“好。”
于子烨開車過來後,兩個人上車直接趕往雪山,一路上氣氛都有些凝重,賀謹沉着臉不說話,衛世鳴坐在一旁轉悠着自己那一小串鈴铛,雖然動作幅度很大但是鈴铛卻一聲都沒有響。後座的兩個人都不說話,于子烨就更不敢說話了,只能在交通規則允許的情況下加快速度将他們趕緊送到。
到達雪山附近的時候,兩個人告別了于子烨去買登山服,正在付錢的時候賀謹的手機突然響了,輕快的鈴聲重複了幾個旋律,衛世鳴和賀謹對視一眼,後者付完錢走到無人的角落默默接起電話。
這時候來電話的不是張家子弟也不是看守八卦花壇的前輩們,更不是省道協的成員,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第一次打過來的電話,對方一等接通後就急促道:“您好,是賀先生嗎?”
“不是。”賀謹否認的毫不猶豫,噎的對方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對方掙紮道:“可是給我們聯系方式的人說這是賀先生的電話號碼,您怎麽可能不是賀先生呢……”
賀謹冷冷道:“那你應該問給電話號碼的人,問我幹什麽?”說完在對方無語凝結中毫不猶豫的挂斷了電話。
衛世鳴知道這是又有事情了,提議道:“他要是想支開你估計會沒完沒了的來,要不你去解決這些事情,我去找張信勤他們……”
“不行!”賀謹的語氣瞬間重了幾分,第一次染上厲色:“雪山現在情況不明,還不知道投資者是敵是友又有什麽埋伏等着我們,你一個六品都功箓去能幹什麽?”
衛世鳴非常在意來自學霸的歧視,怒道:“你明明知道我不會道術還會別的!”他身為鬼差修的就是極陰鬼道,三千年的不懈努力哪是幾天道術能追的上的,要是拼武力就他和賀謹都不知道誰輸誰贏呢!
賀謹臉色更冷了:“修習鬼道本來就是比正道還危險的事情,你長時間使用陰氣肯定會對你自己身體造成影響,你就沒有想過你以後嗎?”
“我不想!”衛世鳴也來氣了:“我就是跟你說個提議你這麽兇幹什麽?難不成你有辦法解決?”
賀謹沉默片刻,低頭道:“抱歉,我剛剛态度不好,但是關于修習鬼道我希望你能夠了解之後的事情,過多的使用并不是一件好事,正常人對陰氣的承受能力沒有想象中那麽強大,我希望你多修習道術,這樣或許能保持本心,最起碼以後不會迷失自己。”
衛世鳴涼涼道:“原來這才是你非讓我授箓的原因?賀師兄還真是大公無私,挽救失足青年于水火中啊!”
賀謹垂着的手慢慢握拳:“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擔心你以後身體,鬼道沒落不是沒有原因的,稍有複雜的想法都會走火入魔,而且……”
“鬼道沒落是因為比你們正道更看重天賦根骨!”衛世鳴打斷他的話,目光盯着他冷凝的臉,突然說了一句:“你是看不起鬼道嗎?”
賀謹:“……沒有。”他深吸口氣道:“但是我承認,我不喜歡關于鬼的一切。”
衛世鳴:“……”
“那是你不喜歡,別把這念頭強加給我。”衛世鳴撇開視線,第一次感覺有點難受,這感覺就跟以前的戰友突然叛變了一樣,心情微妙又複雜——他自己就是個老鬼,對方大方承認不喜歡關于鬼的一切,就同等于不喜歡他的身份,在他知道自己是鬼後很有可能會遠離自己,也很有可能跟自己發生今天這樣無意義的争吵,最終導致自己失去這個朋友。
這還是他來陽間結交的第一個朋友呢!
衛世鳴有點失落,低着頭半晌沒說話。
賀謹的手機再次響起,賀謹卻直接挂斷,拽着衛世鳴的胳膊道:“今天先把話說清楚在解決別的事情。”
衛世鳴愕然:“什麽說清楚,你有這時間還不如去雪山呢!”
賀謹充耳不聞,只盯着他的眼睛道:“我不讓你修鬼道是擔心你身體受不住,晚年遭受陰氣侵蝕之苦,所以想讓你修習道術,陰陽調和對你對道術甚至對陰氣都有很好的作用,根本不存在我讨厭鬼道所以不讓你修習。”
衛世鳴避開眼神:“……我又沒這麽說。”
“可你臉上剛剛就是這意思。”賀謹第一次說這麽多話,氣息都變得不穩:“我既然對你好沒有讨厭你的意思就是我不在乎別的,我只是覺得你好而已!”
衛世鳴差點以為這是告白,但是很明顯他們在争辯鬼道和正道的事情,所以對方說的應該是讨厭鬼道跟我們交朋友沒有什麽關聯,相通後衛世鳴嘆口氣道:“行行行,我想多了……要不是你先兇的我也不會發火啊。”
賀謹沉默片刻才道:“我只是生氣你……有的時候不需要你沖在前面。”
衛世鳴淡淡道:“習慣了。”
以前可從來沒有人跟他說一句不需要你沖在前面。
賀謹沉默,一聲抱歉壓在嗓子眼裏卻無從說起,他第一次感覺到有種無力的挫敗感。
“那,那個……”旁邊有人弱弱的舉手出聲:“請問是賀先生嗎?能不能打擾一下聊幾句。”
賀謹冰冷的眼刀一下子甩了過去,刺的出聲的人又連忙縮回手沒敢說話。還是衛世鳴嘆口氣将情緒調整回來,直接道:“你有事就說。”
“哦哦……”對方似乎也察覺到自己來的不是時候,但還是硬着頭皮道:“剛剛應該有人聯系過賀先生了吧,我是被派來接賀先生走的,現在情況危急,我們一邊走一邊說吧。”
衛世鳴頓時反應過來他們的處境以及未解的問題,直接甩開賀謹的手道:“讓你兇,吵了半天架也不能解決問題。”
賀謹動了動唇,最終還是沒說什麽,只是看着突然冒出來的人神色越發不善。
對方:“……”他發誓他沒想到來的時候會遇上這種情況。
賀謹的手機一響再響他都沒有接過,衛世鳴道:“不管對方有什麽目的,但是事情是真的肯定不能不管,你去雪山我去處理事情還是我去雪山你去處理事情,你自己選?”
賀謹:“我可以打電話通知省道協,派人去。”
衛世鳴:“那你能保證他沒有後招?會不會源源不斷的來煩你?”
賀謹沉默。
衛世鳴不客氣道:“選,快點。”
賀謹看了眼來接人的男人,眼中銳利的光芒幾乎凝成實物戳穿對方,咬牙道:“我去雪山!”
現在看來雪山因為未知明顯更加危險,而這些人只是為了拖住他們腳步的小麻煩,所以賀謹當之無愧的選擇了最危險的一個。
衛世鳴大概也了解他的選擇,直接對男人道:“走吧,我跟你去看看。”說完直接走遠。
男人應了聲連忙跟上,感受着背後針紮似的目光只能淚往心裏流,還要對面前的人熱情招待,殷勤的給打開車門請對方上車。
身後,賀謹一直盯着衛世鳴坐上車走遠,才轉身用拳頭錘了一下牆壁,對于自己剛剛的沖動和語氣差勁開始檢讨……他好像惹對方生氣了。
……
車子駛離街道轉向另一個方向,衛世鳴直接道:“将你們的事情說一遍,不要耽誤時間。”
對方應了聲,開口道:“我叫龐浩,是本市李家的秘書,發生事情的地點就是李家最近新買的土皮上,董事長一向在意風水這種事情所以當時買的時候是千挑萬選,還找了大師幫忙尋找好地方,後來才挑選了這麽一塊土地。”
“這地的确是風水寶地,誰看了都會說一聲好,只是前不久施工準備建築得時候卻變了,那地裏一夜之間長滿了藤蔓将所有地方都籠罩住,連機器都鑽破壞力極強,偏偏還割不斷他們,後來找大師在看的時候大師卻一改之前誇贊寶地的言辭,說這裏的風水被人破壞了,要是處理不好還會傷及家人,後來又給董事長推薦道協會的賀先生,讓我們來找他就可以結局。”
一聽是藤蔓,衛世鳴就有一種不好的聯想,這讓他又回憶起剛從山裏解決的那一株藤蔓。他問:“這藤蔓還有沒有其他特征?有沒有結果子?紫色皮的那種。”
龐浩興奮的一拍大腿:“大師你怎麽知道啊!”
衛世鳴:“……”
他一點都不想知道。
衛世鳴道:“你們沒人吃吧?”
“怎麽會有人吃,這東西這麽邪性……”龐浩說着還有些奇怪,似乎不知道衛世鳴為什麽會這樣問。
衛世鳴也沒解釋,直接道:“直接去地那邊看看。”
“哎,好。”龐浩就喜歡跟這麽幹脆利落的人相處,做起事來都事半功倍。
車子轉了個彎直奔風水寶地而去,路上衛世鳴有些餓了,從包裏摸出一個面包啃,他們忙忙碌碌跑了一上午熱茶都沒喝上一口,面包還是剛剛買衣服時賀謹抽空買的。
這人這麽好,你說怎麽就對鬼道這麽有偏見呢……難不成是年輕的時候被戲耍過?總不會無緣無故的讨厭吧。
坐在副駕駛上的龐浩遞了瓶水過來,衛世鳴說了聲謝謝。
龐浩道:“不客氣不客氣,沒想到大師這麽辛苦……”就抽空啃一個面包,這職業精神真是讓人想點贊。
衛世鳴也沒解釋,吃完一個面包墊吧墊吧就到了目的地,他背着包下車往前走了幾步,看着面前據說是風水寶地的地方,大片大片的藤蔓蜿蜒糾纏在一起,将地面層層疊疊的覆蓋住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一些機械設備作業工具也都被侵占,像是一個綠油油的怪物,頗為震撼。
更重要的是,傳說中的風水寶地一點都沒有風水寶地的樣子,衛世鳴不會看山勢也不會看其他的東西,但他肉眼所能看到的卻被正常人多得多,比如現在在他眼中的風水寶地幾乎相當于墓地,空氣中的陰氣充斥凝聚成黑霧充滿煞氣,雖然比起小區內的黑霧差遠了,但是風水寶地突然出現這種狀态反而是最異常的。
衛世鳴看了會,手指微動出現一個雪亮的匕首,走到藤蔓邊緣斬斷一條蜿蜒的觸角,就見黑濃的液體從藤蔓中流出,被斬斷的藤蔓掙紮幾秒最終還是扭曲着變成了一把枯草。
藤蔓好處理,但是得找到将風水寶地變成這樣子的原因,人為破壞的話不會是晚上偷偷往裏面埋屍體吧?
衛世鳴甩了甩手中的匕首,就見匕首的手柄瞬間擴大十幾倍,刀刃也越來越彎逐漸形成了一個鐮刀的樣式,像是除草一樣一鐮刀下去砍掉半數藤蔓,黑色的污血從斷口處流出,藤蔓大把大把的變成枯草。
衛世鳴對身後人說自己一會就出來,然後便操持着巨型版鐮刀仿若老農民一樣,一刀一個腳印的逐步深入進去,在他身後都是被揮斬下來的枯藤。
龐浩站在車旁邊感慨:“真的好像植物大戰僵屍啊。”
司機:“……”
随着越來越深入藤蔓中心,衛世鳴終于靠觀察發現了一點線索,越是外圍的藤蔓枝條越是細小的,越是靠近一個方向就越粗裏面的污血也越來越多。衛世鳴猜測這應該是影響他們的東西在這裏,就好像發源地往外擴伸一樣,最靠近的地方就是真相。
大約過了十分鐘,衛世鳴發現身邊的藤蔓已經有成年人大腿這麽粗,砍起來也越來越費勁的時候,他終于看到了這次事情的主要制造者——一個身長兩米雕琢活靈活現的石獸!
石獸像是一個沒有角的牛身,四蹄兩耳,整個身體都被一種青黑色物體包裹,衛世鳴看了會還依稀能看到雕工完美的眼睛嘴巴以及身上的祥雲圖案。
衛世鳴上前摸了摸石獸,又收回手摩挲着手指感覺了會,感覺這上面東西不是陰氣也不是煞氣,反而有點像河水裏的淤泥和青苔。在石獸的身上一根粗壯的藤蔓緊緊的捆住它,蔓延出去的觸須一根分三根三根分九根的飛速生長不斷地往外擴散,而藤蔓的根底就埋在石獸的下方。
衛世鳴将兜裏的一串鈴铛拿出來晃了晃,依舊沒有聲音,他到現在才确定這裏跟上午見到的情況不一樣,這地下沒有埋屍骨,藤蔓也不是靠陰氣生長,看起來倒是像因為這個石獸才會造成這個樣子。
也不對,石獸壓在藤蔓根上意在牽制,所以藤蔓才會不示弱的用觸須爬上石獸的身體意味着将它捆住,兩物相互牽制誰都不服軟,所以藤蔓被石獸壓住只在這地裏蔓延卻沒有出去,而石獸也被困其中不得人知。
衛世鳴有點想不明白對方到底想幹什麽了,這一關又一關的托住他們,還全都是一些小麻煩擺在明面上的陰謀……難不成大招都在雪山裏?
衛世鳴想着,得趕緊解決完事情回去找他們,颠了颠手裏的巨型鐮刀幹脆利落的斬斷了捆在石獸上的藤蔓根系,然後順着土刨了一會終于見到了被鎮壓在下面的東西,當從土裏扒拉出來的時候衛世鳴的臉色就變了一下,這是一個被泡的黑漆漆的八月瓜,原本白糯糯的果肉全都是黑乎乎,重點是這氣息十分熟悉……這分明就是八卦花壇黑霧的氣息!
對方已經掌握了八卦花壇嗎?怎麽可能,那幾個大師絲毫沒有消息,就連道協會都沒有什麽動靜,不是說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嗎?再者說就算是這群人神通廣大整出個天大的陰謀,幾位前輩或者道協會也沒發現,那高科技總不是鬧着玩的吧?對于八卦花壇嚴密的監控總是有用的吧?
雖然心裏努力說服自己,但是衛世鳴看着土坑裏的八月瓜還是忍不住擔心,他将賀謹給的五雷符紙貼上去然後用土重新埋住,坑裏像是有熱水沸騰一樣不斷的咕嘟咕嘟着泥土又很快消沉下去,同一時間藤蔓迅速枯萎,以衛世鳴為中心放射性擴散眨眼間所有綠油油的藤蔓就變成了一把枯草,不同于青翠時的難以清理,變成枯草後一碰就碎,風一吹就能毀去大半。
衛世鳴站起身,就正好與一直在外圍蹲守的龐浩大眼對小眼看到了彼此。
龐浩還處于震驚中,對司機結結巴巴道:“那個大師不是說這東西很難處理,搞不好還會傷害到家人嗎?怎麽,怎麽這位大師半個小時不到就搞定了!”
司機:“……難不成是段位不同?”
龐浩:“我看也是,卧槽一眨眼全都枯了,植物大戰僵屍最後由僵屍獲勝!”
司機:“……”他該想想,為什麽今天的龐秘書如此不穩重。
衛世鳴招手示意龐浩過來,對方立刻屁颠颠的湊過來,心情激昂的問:“先生你有什麽吩咐嗎?剛剛是不是情況特別危險?我們現在應該做什麽?”
衛世鳴伸手示意他不要再湊過來了“別激動,沒什麽大事,去找找看這是誰家的東西。”他說着指了指自己身後的石獸。衛世鳴現在已經熟悉對方的套路了,一關接一關的等着對方再去騷擾賀謹,還不如自己主動出擊。
龐浩這才發現竟然還有一個石獸在這裏:“這是誰挪過來的?這麽重怎麽會沒人發現?先生你放心,我馬上就去調查,您看您先跟我去附近別墅休息會吃點東西怎麽樣?剩下的事情我會處理的并且轉告您的。”
衛世鳴想想也好,便跟着龐浩去了附近的別墅,龐浩看眼色的功底一流,在陪衛世鳴吃完飯看出對方疲憊後,連忙請人上樓休息,還準備了換洗衣服等等。
衛世鳴跑了一整天總算是可以休息了,躺在床上長長的舒了口氣,然後從兜裏摸出小鈴铛搖晃幾下找到了其中一個,默念了一遍賀謹的電話號碼。
很快,房間便響起了一陣呼呼的風聲,就好像電話被擴音一樣,連對方踩在雪地上發出的吱呀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衛世鳴一驚,猛地從床上坐起來:“賀謹你也進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