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八卦花壇11

衛世鳴就在警察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光明正大的離開了審訊室。他拿回了自己的背包和小玄龜打聲招呼說自己要離開, 要是有人問他,他就重複一遍剛剛的答案,然後深藏功與名的離開。

他打出租車到達雪山時,周圍的天色已經暗淡下來, 出租車司機再三勸說擔心他一個人大晚上作死爬學雪山, 出了事不說還連累別人救他。

衛世鳴嘴角抽了抽,只能告訴司機自己不會爬山也不會進入區域呢, 他來這裏只是跟人家約定好了在哪裏見面, 因為雪山是這省份比較出名的地方。畢竟炎炎夏日裏有一個雪山,真的是非常稀奇的一件事情。

司機一聽就樂了:“好眼光啊, 我們這山也就是因為海拔高才會這樣, 山地下沒有山上冷的大夏天都得穿棉衣。”

衛世鳴說:“這麽冷啊, 那要是有人被困在裏面好幾天會怎麽樣?”

司機:“肯定被凍成冰棍了,這山上又是缺氧又是寒風的, 人哪能扛得住啊。”

衛世鳴:“這樣啊……”

也不知道賀謹什麽情況。

付完錢後, 衛世鳴跟熱心的司機告別, 就披着新買的棉大衣站在安全區域裏等待, 倒也不是他不想進去, 只是現在正是工作人員清場的時候,不許他靠近, 甚至因為衛世鳴的逗留有些起疑,擔心他會趁別人走後偷溜進去, 讓看守景區大門的人仔細看好了。

衛世鳴跟景區守門的工作人員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半晌, 最終結束在衛世鳴理虧的轉移視線中, 他将目光放遠企圖看見裏面的情況,但這個時候即使他眼神再好使隔着十萬八千裏也看不見什麽,他唯一能看見的就融為一體的天山景色。

灰朦胧的天空下深色的大山伫立在遠方,像是沉默蟄伏的怪獸隐忍不動,原本還能看見少許白色的積雪在随着黑夜的降臨也逐漸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楚,衛世鳴站在景區大門遙遠的望着,直到周圍的人海一點點減少到最後的孤影單只,都沒有看見賀謹的身影。

衛世鳴忍不住走了幾步,昨天打電話的時候賀謹明明說會出來的,怎麽到了這個點了還沒有看見人……衛世鳴怕出事想進去看看又怕自己進去了對方出來了錯過,一時拿不定主意,只能焦急的來回踱步。

景區裏面黑乎乎的,只有景區大門這裏才有一小排路燈和一個超級閃亮的霓虹燈,衛世鳴站在最顯眼的地方,能夠保證對方看見自己,然後向裏面張望雖然他看不清楚裏面的情況全是黑乎乎的,但是這麽盯着似乎也聊勝于無。

就這樣一直等到後半夜,衛世鳴滿腦子胡思亂想,正在琢磨着要不要看看附近有沒有小鬼,給自己跑趟腿找找賀謹在哪,實在不行看看裏面情況也行的時候,他一直盯着裏面的視線中卻突然出現了幾個黑乎乎的身影,他們穿的并不是什麽亮色的衣服在黑暗中也黑乎乎的一團,只是比黑影更加濃重,像是精疲力盡一樣緩慢的移動着向這裏走來。

衛世鳴心中竟然沒由的生出幾分期待來——期待他們走出陰影是熟悉的臉!

結論是不言而喻的,畢竟也沒有多少膽子大的人留在雪山中不回家,所以當他們走進燈光的區域時,衛世鳴一眼就看到了賀謹熟悉又耀眼的臉龐,他的眉宇緊皺着如同往常一樣充滿冰霜,臉色淡漠隐含冷厲,衣服上還有殘留的積雪。相比較賀謹而言,他身邊的張家子弟就更慘一些,整個人都好像從雪坑裏爬出來一樣,狼狽不堪神色憔悴,幾乎是托着殘體一步步走出來的。

景區看門的工作人員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明明他們每天下班都會仔仔細細的檢查不能存在殘留游客,而且會大聲廣播告知,說一下留宿雪山的危害,為什麽還會有人深更半夜的從裏面出來???

衛世鳴急促跑過去,路過工作人員的時候打了個響指,就見對方剛剛還目瞪口呆的表情瞬間變成兩眼發愣的癡呆狀态,一動不動。

衛世鳴上前扶住賀謹,又順手撈了把看起來最慘的張信勤道:“還能堅持嗎?”

賀謹道:“先走。”

四個人身殘志堅的走出景區監控範圍,身後的工作人員就恢複了正常,他慌張的四處看了看,又突然道:“咦,我剛剛為什麽要害怕?”他有些摸不着頭腦,很快便放棄了想法繼續工作。

而走出範圍的四個人沒堅持多久就停下,張家子弟徹底頹廢一屁股坐在了路緣石上,喘息道:“不行了不行了,實在是走不動了……”他們褲腿上全是殘留的積雪和水跡,也不知道在雪裏撲騰了多久,這會實在是連腳都擡不起來了。一旁的賀謹雖然沒有說什麽,但是神色蒼白眉頭始終緊蹙着。

衛世鳴幹脆讓他們都坐下休息會,用自己的小鈴铛打電話通知本地的道協會說明情況,這個時候鈴铛的妙處就體現出來了,無論對方是關機沒電無話費無信號還是正在接通中,不管有什麽情況只要打就能接通,十分霸道。

顯然對方這被這種手段驚訝到,等衛世鳴說完情況和地址後,對方才反應過來,說馬上就會趕來,讓他們稍微等待一段時間。

衛世鳴答應了,四個人就大半夜蹲在街頭等待。

衛世鳴問:“這幾天挺兇險吧?看你們似乎都不太好。”

賀謹:“還好。”

衛世鳴:“……”

衛世鳴對賀謹無言以對,這人就是個鋸了嘴的悶葫蘆什麽事都不願意說,他這幾天不放心每到晚上就打電話詢問沒事吧?對方的回答永遠都是‘沒事’‘還好’‘別擔心’尤其是現在都這麽樣子了竟然還說還好,這是當他眼瞎還是傻白甜?

衛世鳴放棄交流這個問題,将自己最近遇到的事情又說了一遍,表達自己觀點:“你們見到的應該不是孟銳吧?我剛開始以為他們針對你下套是想将你關起來拖延時間,又或者在監獄裏對你下毒手毀了你,不過孟銳一出現還笑的意味深長頗具挑釁,就讓我感覺有點不妙,擔心他又在策劃什麽,所以昨晚上你說快出來了我就來找你了。”

賀謹:“的确不是孟銳,後來耽誤這麽久也是因為發生了另一件事。”

衛世鳴:“什麽事?”

賀謹沉默幾秒似乎在思考要怎麽回答,旁邊的張信勤就忍不住搶先道:“是出現了另一幫人,他們将師弟劫走引誘我們去追結果掉下雪山,結果在雪崩的時候我們找到了一面青銅鏡,我們還懷疑過他們是故意将我們引誘過去的,而且他們的确也不是與孟銳一夥的人。”

衛世鳴:“這樣啊,那是不是可以肯定這小區和大煞之地就是他做的?”

“基本确定。”張信勤道:“而且也可以确定對方是鬼道傳人……修習鬼道就是這樣,如果控制不住自己的貪念走火入魔,輕則性情大變乖張暴戾,重則傷天害理逆天而亡,到時候誰都救不了他。”一旁的張信濤默默點頭,非常同意自己師兄的話。

鬼道修習者衛世鳴沉默一會,又虛心求教道:“你們看起來似乎不喜歡修習鬼道的人?”

張信勤搖頭:“這倒不是,只是厭惡修習鬼道卻保持不了本心的人。”

張信濤也道:“對啊,從古到今因為修習鬼道者鬧出了多少大事……聽當時的老一輩說每次發生事情修習鬼道的統領者就會依情況而定添加授箓要求,久而久之鬼道的傳承條件越發苛刻一躍成為所有術法中最難傳承的一脈,漸漸的就由鼎盛時期慢慢沉寂下來,本以為就這樣能安穩些呢,沒想到最後竟然又出來這麽一位修習鬼道者。”

張信勤:“人的貪念是抑制不住的,誰也不知道上一秒還老老實實的人下一秒會有怎樣的邪惡念頭又會不會付之行動,所以我們只能克制自己,不讓自己成為那種人就好了。”

張信濤:“師兄說的對!”

一直沉默的賀謹突然道:“修習鬼道者常于陰邪打交道,本就游走危險邊緣,這不是他們想不想的問題。”他說着看了眼衛世鳴重新安靜下來。

衛世鳴算是看明白了,鬼道傳承似乎有不少的前科,導致這麽多年來有的人厭煩修習者有的人厭煩鬼道傳承,反正就是非常不讨喜就對了。

話題到這個地方就有些尴尬了,四人安靜的蹲在街角都各有所思之際,就見車燈突然打過來像是打招呼一樣摁了兩聲喇叭——是省道協的人來了。

吹了半天風的人立即上車,對方準備的十分妥當,車裏不僅準備了食物、醫用箱和嶄新的衣服,對方還表示已經訂了酒店馬上就送他們過去休息。

張家子弟大概是餓狠了,抱着熱騰騰的食物也不管燙不燙嘴吃的極為快速,等到身體從胃部開始徹底暖和過來,這才緩緩的喟嘆一聲倒在座位上。

賀謹的胳膊受傷了,看傷口像是利器劃傷還好巧不巧的是右胳膊,衛世鳴一邊幫他處理一邊問:“我扶你出來的時候是這只胳膊嗎?沒碰到你傷口吧?”

“沒。”賀謹慢吞吞的喝了口熱湯,又道:“只是看起來傷口重而已。”

衛世鳴:“是是是,你最厲害,你有本事用右手吃飯試試疼不疼?”

賀謹動了動胳膊想表示自己可以做到,但是在衛世鳴的瞪視下他還是默默的垂下胳膊道:“疼。”

衛世鳴冷哼了聲繼續給他包紮傷口。

張家子弟第一次見有人敢這麽對賀師兄,頓時全都瞪大了眼睛看戲。等賀謹察覺到轉頭看向他們時,兩個人秒慫道:“賀師兄這傷口還是因為救我們才受傷的,賀師兄說不疼肯定是為了安慰我們。”

“對對對。”

賀謹:“……”

等到酒店後,省道協将準備好的房卡交給他們,又表明有什麽事情可以聯系他們,就離開了。張家子弟還奇怪這些人為什麽對他們态度這麽好,衛世鳴不置可否,将房卡給他們一張:“你們一間,我們一間行嗎?”

“好啊好啊。”

商議好後四個人分成兩撥回到各自的房間休息,房間都是兩張床,衛世鳴選擇靠門近的将背包丢到上面,問:“你先洗澡還是我先。”

賀謹不知道腦補了什麽突然開始沉默。

衛世鳴:“???”

賀謹:“你先。”

衛世鳴:“行吧。”

衛世鳴也沒客氣,去浴室痛痛快快的洗完澡整個人都困頓下來,他用保鮮膜将賀謹的手包裹起來叮囑注意水別動作太大,賀謹一一答應。衛世鳴看着他進去洗澡後就直接癱在床上熟練的揪着床鋪一角打個滾成被卷,睡覺。

賀謹出來的時候對方已經睡着了,整個人都縮在白色的床被裏,腦袋陷在柔軟的枕頭中清隽的臉龐上也露出一小點肉肉的痕跡——這是他掌廚一個月的成效,賀謹非常滿意。

他打酒店電話選擇洗衣服務,将換下來的髒衣服以及棉衣全部送走後也躺在床上休息。

衆人都累了這麽久又是後半夜睡覺,等到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第二天下午,眼睛都睡腫了,最後将自己餓醒。衛世鳴作為唯一一個還算健全的人,爬起來按照賀謹教的用手機給衆人點餐吃飯,然後去洗了把臉清醒清醒。

等刷牙洗臉後飯菜也送到了,衛世鳴見賀謹自己能照顧好自己,就跑去隔壁喊張家兩人過來吃飯,滿意的看到又是一對腫着眼睛的人。

等吃完飯讓服務員收走餐車後,衛世鳴道:“我們得回去了,我懷疑孟銳拖住我們肯定是想對八卦花壇下手,而且他當時僞裝管理員來指認我的時候,給我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

賀謹将昨晚上提及的青銅鏡拿出來:“雖然不知道是那一幫的人插手并且讓我們發現這青銅鏡,但是可以肯定這青銅鏡能做陣眼重啓八卦花壇,到時候将大煞之地重新鎮壓就可以請上清天師出手将之轉移走。”

衛世鳴接過來看了看,有些像他們那時代的鏡子,照人的清晰度比起現在差遠了但是做工非常精致,手柄上是一條青龍的尾巴,蜿蜒而上繞鏡面一圈最後腦袋搭在鏡面上方,兩條鎏金雕刻的金魚在鏡子背面形成一個圓形的八卦圓形圖案,就算是看慣了他們時代的物品,衛世鳴也得感慨一聲手藝精湛:“這就是昨晚上說的鏡子?”

賀謹颔首:“伏羲陰陽八卦青銅鏡。”

衛世鳴:“名字夠長的……既然這個有用那就一起帶上,現在也沒時間考慮別的了,事不宜遲先動身!”

“好。”

說走就走,這次沒有人再阻攔他們,四人告別本地省協會直接坐上飛機離開,在路途中衛世鳴又檢查了一遍青銅鏡,畢竟是莫名其妙出現的人在幫忙,所以衆人不得不小心一些,在輪流查看确定沒有任何事情後,才放心的收起來。青銅鏡由賀謹保存,畢竟在場所有人中他的能力最強,将青銅鏡交給他也就相當于在某種時候最後的希望,将最後的希望放在他那裏誰都放心。

因為是下午出發,等落地後外面天色又黑了下來,衛世鳴調侃道:“我們都快成晝伏夜出了。”

張家子弟心有戚戚:“聽說熬夜掉發啊。”

衛世鳴笑噴。

一行人的情緒稍稍放松片刻,等坐上出租車到達小區門口後又都沉寂下來,小區一到晚上就會陷入一望無際的黑暗中寂靜無聲,門衛室的燈幽幽的亮着,往常睡在門衛室的大叔并沒有在裏面,整個小區就好像無人區一樣一點生氣都沒有。

衛世鳴遠遠的望了一眼,問道:“進不進?”

賀謹:“進。”

張家子弟:“聽賀師兄的。”

衛世鳴說:“那就翻進去吧。”

門衛大叔不在沒有人開門,除了翻進去也沒有辦法,衆人同意了這個提議然後像小偷一樣趁夜色翻進去。衛世鳴撐在門上借助長腿優勢輕松翻身躍過,幾乎落地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因為再次站起來的時候周圍一片安靜,黑漆漆的夜幕裏只有他一個人,甚至……連剛剛與他一起跳進來的三個人都不見了。

衛世鳴也不知道這是小區本身的邪性還是八卦花壇出了事情,此刻也顧不上尋找其他人的蹤影,立刻往八卦花壇的方向趕去,希望他的猜測是錯誤的。

等到離開門衛室燈光範圍,周圍一路上全都是黑漆漆的陰影,衛世鳴感覺自己就跟個瞎子一樣全憑感覺和記憶琢磨方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還沒到,他就察覺到自己可能是遇上了鬼打牆停下腳步。

衛世鳴擡手用周圍陰氣凝結出一柄長劍——這麽多年了他還是習慣性用冷兵器也更順手,但今晚上陰氣凝聚出的長劍絕對是他見過為數不多的極品!整個劍身黑如滴墨,像是完全由一塊完整的極品黑曜石雕琢而成,刀刃鋒利還帶着寒氣,揮出時猶如萬鬼怨力齊齊爆發,一劍将面前的鬼打牆砍了個粉碎,角落裏爆出一聲短促的慘叫後便瞬間都沒了聲響。

衛世鳴咦了一聲,他的陰氣是随地取材,他還以為這鬼打牆也是相同的厲害,怎麽反倒像是敵不過他手中的長劍?難不成是因為使用的人?來不及在心裏吹彩虹屁誇自己,衛世鳴拎着劍繼續往花壇趕去。

小區往常樓棟間少說會有些燈光,但是今晚上的小區全都是黑色陰影,被濃濃的陰氣籠罩包裹,就連月光都看不見,衛世鳴走了半晌也不知道到哪了,按照記憶走原本應該有八卦花壇的地方也是黑漆漆的看不清東西,他擔心自己剛剛被鬼打牆帶到其他地方,就在口袋裏摸索一會找到之前囤下的賀謹手寫符紙拿出來點燃。

符紙點燃的一瞬間屢屢金光散發猶如照妖鏡瞬間亮起将周圍的陰氣籠罩在光芒內,分不清是陰氣還是陰物瞬間尖叫着逃跑退散,衛世鳴感覺到眼睛重新獲得光明,眨眨眼睛的時間就見自己面前竟然突然出現一個面色青灰腐爛雙眼泛白的惡鬼,正在試圖用舌頭纏住他的脖子,惡心的唾液從口中流出滴滴答答的流下……

“卧槽!!”衛世鳴猝不及防的大喊了一聲,擡劍怼了過去,正中紅心!

惡鬼被一劍捅穿就地化成陰氣的時候,符紙也點燃化成了灰燼,周圍再次安靜下來仿佛剛剛的惡鬼是一個錯覺,衛世鳴再次成為一個瞎子完全看不清楚狀況,他利用聲音辨別,卻突然發現能聽見的只有自己的心跳聲,砰砰砰的,仿佛就連他也緊張起來。

衛世鳴握緊長劍開路,他不會什麽推算無法得知這是什麽陣法,也不會尋找最重要的地方亦或者陣眼人物等等,但是好在衛世鳴對于陰氣格外敏感甚至能夠感受到最為濃郁的地方在哪裏。既然找不到八卦花壇,那麽換個方式去尋找最為濃郁最為危險的地方,這樣或許是錯誤的那也好過坐以待斃被這些小鬼鬧!

心裏打定主意,衛世鳴将手中長劍翻轉劍尖指天,在心裏默念一遍咒語後挽了一個漂亮的劍花猛地插入地下,腳下踩得路像是被大力砸擊一樣瞬間裂開向外擴散出蜘蛛網的痕跡,無數的陰氣被勁風吹離衛世鳴的身邊又迅速聚攏,而在這一瞬間,也足夠衛世鳴感受到最為濃郁的地方了。

他将劍□□,拎着往自己感受到的方向走去,身上的衣服在剛剛的施法中已經變回了地府鬼差的衣服,黑衣寬袖沒有一絲多餘的顏色仿佛連他也融入了陰氣中,他緩步走着,左袖中勾魂鏈垂下落在地上,随着衛世鳴的腳步一點一點的挪動發出嘩啦啦的聲音,陰暗的環境裏只有嘩啦啦……嘩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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