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八卦花壇12
濃稠如墨的黑夜中, 月光慘白如霜勉強将一方照亮卻又滲不透其他地方的陰影, 從遠處看仿佛所有月光都被困在這一方天地投注與八卦花壇中, 綠草鮮翠花開正濃,仿佛有什麽東西在不斷地吸收着下一刻就會破土而出!
萬籁俱靜之際,陰影處卻突然傳來聲音,像是什麽被拖拽着發出嘩啦啦的響動,随着輕不可聞的腳步聲一點一點靠近……
“恩?”八卦花壇旁突然傳來一聲驚訝疑惑的聲音, 這才讓人注意到原來在陰影處竟然一直站着一個人,在炎熱的夏季中他穿着從頭到尾都包裹嚴實的黑衣, 站在陰影處渾然一體,若不是自己主動出聲只怕是很難讓人發現。
衛世鳴的身形從月光下暴露出來, 他手中黑色長劍上滴滴答答的留着污血也不知道一路上砍殺了多少惡鬼,左手的勾魂鏈也越發沉重,每拖拽一次都會在地上留下深深的痕跡似乎裝載了無數鬼魂, 他的神色帶着平時不易看見的嚴肅冷凝, 略帶厲色, 微微掃了一眼面前的情況就知道是怎麽回事。
月之精華養屍氣,激法腐肉草木生長破除伏羲先天六十四卦。而站在陰影處的人,正是之前出現在警局冒充管理員的孟銳!
只是現如今他與之前的樣子又大相徑庭,原本黑色的眼眸微微泛着綠光,帽檐下遮擋的短發隐隐露出紅色光芒, 他似乎感覺道衛世鳴打量的眼神, 微微拉下帽子含笑道:“沒想到第一個到達這裏的竟然會是你……衛将軍, 好久不見。”
衛世鳴掃了眼八卦花壇沒時間跟他哔哔, 手中勾魂鏈仿若活了般瞬間飛起在空中旋轉攜帶陰風怒號沖向對方,同時身形微動下一秒就出現在對方面前長劍險險擦過對方脖頸。孟銳身形急速閃過,竟是能在空中滑行飛舞,很快轉到衛世鳴身後,感慨道:“衛将軍脾氣還是這麽暴躁。”
衛世鳴冷笑:“更暴躁的還在後面!”
說罷手腕翻轉長劍從腋下刺出随着轉身的動作猛地劃出一道劍光,孟銳略有些驚訝躲避不及被劃破胸前衣物露出同樣黑色的肌膚。孟銳手指甲暴漲仿若鋼刀一樣輕而易舉的接下再次襲過來的劍尖,臉上的笑意微斂:“衛将軍我奉勸你……”話還沒說完,勾魂鏈又是當頭襲來靈活的刷刷刷圈住胳膊猛地拽向另一邊砰的摔出去撞在八卦花壇上。
衛世鳴道:“不好意思,我這個人向來懶得廢話。”
孟銳拍拍塵土重新站起來:“又不是第一天跟衛将軍相處了,能理解……但是衛将軍你就沒有想過,我當初到底是為什麽要将你們拖住嗎?”
衛世鳴微微頓住。
“有些事情晚了一步,就會步步慢。”孟銳含笑說完,微微側身露出身後的八卦花壇,只見原本綠草紅花的花壇上不知何時出現一具屍體,呈大字形姿勢躺在上面正臉朝上,無數的花草從他體內鑽出,将最為濃豔經過血肉灌溉的花朵充斥在他整個身體,無論是胳膊雙腿還是軀幹,就連張開的嘴巴和眼睛都鑽出了嫩綠色的小草,看似生機勃勃卻充滿血腥。
衛世鳴神色微凝,仔細辨認确定是門衛後,冷漠的神色終于染上怒意:“你們還真是不擇手段猖狂至極!”
“哈哈哈哈哈”孟銳大笑着躲開襲擊,頗為自若道:“衛将軍切莫生氣,他原本就隸屬于我,這就是他的使命,是他自願的。”
說着他從空中飛過留下道道殘影下一秒又出現在衛世鳴面前尖銳的指尖直刺面龐,衛世鳴舉劍抵住,又用勾魂鏈鎖住他的另一只手怒道:“你什麽意思?”
“自然就是這個意思。”孟銳施力将鋒利如刀的指甲越發逼近:“他幾年前就死于火災,求我多些陽壽願意為我效命,剛好我将大煞之地移來缺個看門的便允了他,怎麽?衛将軍就沒發現他的本體嗎?”
衛世鳴手中勾魂鏈越收越緊将對方的手拽的筆直仿佛下一秒就讓它脫體離開,冷笑道:“我發沒發現關你屁事!”
兩個人僵持着,指劍相抵,鏈手為鎖,誰都沒有退步。卻在這時聽到輕微的咔嚓一聲,像是什麽東西破碎後發出的聲音繼而又是各種咔咔的碎裂聲,像是什麽徹底坍塌。
孟銳大笑,猖狂至極:“成功了哈哈哈哈,不枉我費盡心機等到這一天,我将重現鬼國輝煌,将此城市列為歷史最濃重的一筆!”
“做的你美夢吧!”衛世鳴猛地用劍将他手劃開卻不慎被割傷臉頰,而孟銳強行掙脫勾魂鏈胳膊也好似脫臼一樣軟軟的垂在身體一側。
衛世鳴身上沒帶銅鏡又不知道怎麽修複陣法,伸手試圖将門衛的屍體拽下來卻遭到花壇下被釋放出的東西反撲,這是大陣被破了!
衛世鳴暗咒一聲開始拼命往上壓心印試圖鎮壓這些陰物,他對于陰界所有功法都有了解此刻着急起來不管不顧,什麽五方鬼王心印閻王心印酆都降鬼心印酆都殺鬼心印全都來了一遍,這時孟銳卻從後方偷襲突然一掌拍向他的後背将之打向八卦花壇,大笑道:“衛将軍生前命格最為兇煞,不如下去試試能不能鎮壓住他們!”
随着他的話音剛落,勾魂鏈破空而來死死捆住他的腰身将之扯了過去,衛世鳴此刻已經跌至八卦花壇上方,迅速收緊勾魂鏈将人扯到面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身形微轉将之壓在下方,神色狠厲道:“既然如此你就跟我一起陪葬!”
兩人跌倒下去,随着八卦花壇徹底坍塌的泥土花草一同掉進了剛露出的黑黝黝洞窟,陰氣席卷而來仿若黑霧再次遮住眼前光景,衛世鳴最後看到的只有孟銳驚恐的神色以及黑霧重重的洞窟。
……
“嘶——”臉上的劇痛讓衛世鳴吸了口涼氣,猛地睜開眼睛。之前的黑霧洞窟和孟銳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小區景色以及臉色不太好看的賀謹,對方拿着藥膏正在給他塗抹臉頰上的傷口,見他醒過來也沒有說話,下颚緊繃着。
衛世鳴感受到臉頰上的傷口立刻哎呦哎呦的喊了幾聲:“疼疼疼,賀師兄你輕點啊!”
賀謹冷聲道:“知道疼怎麽沒躲過去?”
“這事也能賴我啊。”衛世鳴擡手想摸摸臉,卻突然看見自己的寬袖——他還沒有變回來!
他有些震驚又有些心虛,擡頭看了眼賀謹,小聲道:“那個啥,你是不是猜到我身份了?”
賀謹:“恩。”
衛世鳴:“……”
就這樣悲催的掉馬,窒息!
賀謹給他上藥後将藥膏直接遞給他,站起身淡淡道:“變回去!”
“啊?”衛世鳴呆呆的仰頭看他,還處于掉馬的窒息感受中。
賀謹冷冷的瞪視他,眼神仿佛在說啊什麽啊,讓你快變回去!
衛世鳴:“……哦。”
應完後衛世鳴在賀謹的監督下恢複了之前進小區的便裝,背着背包,又成為一個合格的現代人。不過衛世鳴還是有些嘀咕,對方怎麽看起來不驚訝……
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衛世鳴憶起自己昏迷前的事情,連忙告訴了賀謹,又問道:“我明明跟他一起掉下了洞窟,怎麽現在又在這?”
賀謹:“幻境。”
衛世鳴:“怎麽會?我一路上很小心的。”
賀謹:“從進入小區開始就是幻境,所以我們才會被驟然分開。”
衛世鳴:“原來是這樣……那八卦花壇……”
賀謹将他扶起來往前走,轉過彎就看見了與幻境中完全不同的畫面,小區的黑霧稍散朦胧着有些月光照亮,衛世鳴一眼就看見八卦花壇還在那安安穩穩的伫立着,沒有門衛大叔的屍體也沒有坍塌後露出的洞窟,和以前路過觀察的樣子一模一樣。
看守八卦花壇的前輩們盤腿坐在八卦花壇周圍,雙手按膝似乎也陷入了幻境中眉頭緊皺臉色難看,再往旁邊看去張家子弟也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衛世鳴仔細看了一圈:“孟銳呢?”
賀謹指了指一側:“以物代身逃了。”
衛世鳴定睛細看才勉強從那一堆木頭中認出這是個雕琢過的小桃木人,這是現在斷胳膊短腿的模樣實在凄慘,在場人只有賀謹是清醒的,足以證明這是誰動的手……衛世鳴摸摸下巴,原來看起來冷清的賀師兄這麽暴躁的啊!
賀謹沒注意衛世鳴的神色,只是從背包中取出幾張安神符一一貼在所有人背後,衛世鳴見此摸了摸自己背後,果然拽下來一張朱砂褪色的符紙。
趁賀謹貼符紙的時候,衛世鳴去八卦花壇旁觀察一會,見花草頹廢呈現敗落,原本鮮豔的顏色仿佛褪色了一般由濃轉淡,與那桃木小人一樣凄慘荒涼。
衛世鳴問:“你是不是已經成功壓制了大煞之地?青銅鏡很給力啊。”
賀謹:“恩。”
衛世鳴:“那前輩們和這兩師兄怎麽辦?不能喊醒嗎?”
賀謹:“只能靠自己。”
“這樣……”見衛世鳴面露擔憂之色,賀謹剛想安慰幾句,就聽對方幽幽道:“要是明天早上有人看見這場景,會不會打電話報警說這裏有邪教啊?”
賀謹:“……”
衛世鳴:“賀師兄?賀師兄你為什麽不說話?”
賀謹:“……”
好在衛世鳴擔憂的事情并沒有發生,他們等待片刻就見南面盤坐的前輩第一個睜開眼睛,短暫的迷茫後很快自行了解了真相,起身與賀謹商讨此次事情,之後陸陸續續的更多前輩清醒過來,只剩下張家子弟至今還沒有清醒。
衆人擔憂他們年少被幻境迷惑不易發現,輪番試過法子後都沒有用,直到張家子弟的師父上前觀察片刻,突然大怒道:“什麽陷入幻境被迷惑,這倆崽子睡着了!!”
衆人:“……”
最後結果是兩個張家子弟被師父用鞋底抽醒,一邊揪一個耳朵上樓教訓去了,幾個前輩在确定青銅鏡埋入花壇中能夠鎮壓住邪祟後,又各施其法設下布陣後才上樓休息。
賀謹和衛世鳴也一同回家,在路上衛世鳴原本還在想事情,餘光瞥到什麽突然一驚,伸手抓住賀謹的胳膊擡起來仔細看:“卧槽你受傷了?不對,你這是傷口撕裂了?”
賀謹原本就在雪山右臂受傷,此番将青銅鏡埋入花壇中震懾邪祟也不知道受到了什麽阻攔和打擊,右臂傷口竟然是再次被撕裂,流血不止。
賀謹沉默無言,要是單看他臉色真的是一點都瞧不出受傷疼痛的樣子。
衛世鳴:“哇我以前就覺得你是個悶葫蘆,沒想到你還能升級升為超級無敵受傷也不吭聲的金嘴葫蘆!你就不疼嗎?你是多要臉啊吭一聲都不願意?”
賀謹無言以對,半晌才試圖解釋道:“大煞之地剛鎮壓成功,我也是為了不讓大家再為我傷神。”
衛世鳴:“行,你最偉大,你也不看看這可以右臂啊,要是真傷狠了你以後……”無論是道術中的符紙劍術還是生活中的日常舉止基本上都是以右手為主,這要是萬一出個事你不說畫符你吃飯都費勁!用了二十多年的右手,真以為是想改左手就能改過來的?
衛世鳴對他這種态度表示佩服:“不為你傷神可以啊,你自個處理傷口吧,反正我看你也不疼。”
賀謹沉默片刻,幽幽道:“……其實還是很疼的。”
衛世鳴:“呵呵。”
賀謹:“……”
等兩個人到家後,衛世鳴本來想甩手回房間的,他跟不愛惜自己身體的人沒有什麽共同語言。可轉身關卧室門的時候看見對方一個人孤零零站在哪裏手還傷着,兩人相識這麽久之前對方還給自己臉頰上藥……
最後衛世鳴敵不過良心的譴責,重新走出房間翻出醫藥箱,有氣無力道:“我怎麽會跟你這樣的悶葫蘆認識!”
賀謹看着對方給自己處理傷口,無聲的眯了下眼睛,神情似乎頗為享受……畢竟這是在擔憂自己。
等衛世鳴給包紮完擡頭的時候,賀謹又恢複了冷淡臉,低聲道:“謝謝。”
“哼!”衛世鳴起身去廚房翻出保鮮膜将他的傷口裹住,語氣不爽道:“自己注意點,再撕裂傷口你就等完蛋吧。”
賀謹:“不會。”
衛世鳴知道他言出必行,這才稍微舒緩了臉色,跟他道了晚安,一邊回房間一邊嘀咕,自己到底是為什麽要生氣啊,又不是自己受傷……仔細想想大概就是自己在大樹下面乘涼,突然發現大樹樹枝子被砍掉了,一種被人碰了自己東西的憤怒吧!
衛世鳴相通後就去洗了澡睡覺,完全忽略了自己為什麽這麽理所當然的将對方化為自己的……
休息一晚,第二天賀謹的胳膊整個都動不了了,衛世鳴無情的嘲笑他,然後發現自己一做表情臉就疼,于是老實的沉默下來。
早飯是張家子弟送過來的,他們去給前輩買一起捎帶着送來,大概是昨晚上被師父訓狠了還焉噠噠的,看見賀謹不往上湊反而急匆匆的離開,看的衛世鳴大為驚奇。
賀謹簡言意駭道:“不好意思。”
畢竟昨晚上他們兩個人一睡成名,給所有前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再加上有同齡賀謹在場,人家不僅埋入青銅鏡布陣壓邪祟,還守護衆人良久保護衆人不被侵擾,這麽一對比,他們睡着就更讓人難為情了。這兩人以前還是賀謹死忠粉呢,但是現在看看這差距以及被偶像看到這一幕,只剩下了羞愧,無顏見面。
衛世鳴了解其中詳情後,差點沒忍住笑出聲,只是面部表情剛有牽扯就頓時一陣疼痛感,于是臉上的表情瞬間豐富多彩起來,變成了想笑還得忍笑又感覺疼痛試圖控制面部表情,最後慘不忍睹。
賀謹:“…………”
衆人修整一天緩緩精氣神,等到晚上人少時又重新下樓蹲守了一晚上來确保陣法與青銅鏡無誤,随着大煞之地被鎮壓沒有陰氣侵擾,小區的夜晚終于褪色許多,不是以前仿佛連月光都照不進處處陰影的模樣,幾人站在花壇一側都能夠清晰的看到彼此的身影,以及周圍的景象。
夏季燥熱的氣息逐漸湧過來将原本的陰冷排出去,遠處街道上的燈光、喇叭甚至是車子流動的聲音都嗡嗡作響,将原本黑暗的小區填充的充滿人情味,不再是之前的仿佛與世隔絕的樣子,衛世鳴甚至還聞到了燒烤的氣息。
他深深的吸了口香味:“我想吃……”
“你不想!”賀謹難得語速這麽快的打斷他說話。
衛世鳴:“……”
“哇你這就不厚道了,明知道我的身份吃這些不會損壞身體還不讓我吃,你是魔鬼嗎?”
賀謹:“多吃不好。”
衛世鳴壓低聲音道:“我可是鬼差!不怕的!”
賀謹面無表情的跟着壓低聲音:“我可是你師兄,不準吃!”
衛世鳴:“……”
就這樣,衛世鳴抗争失敗聞了一晚上的香味,差點沒饞死自己,忍不住在心裏憤怒道:師兄了不起啊,要不是你給我洗衣做飯打掃家務接委任送房子……算了,他不說了,像乘涼大樹惡勢力低頭!
衛世鳴一邊捂着饑腸辘辘的肚子,一邊感覺自己的幼小心靈受到了深深的創傷。賀謹從包裏摸出巧克力給他,衛世鳴非常有骨氣的拒絕,等到對方第二次給才冷哼一聲接過來,唔真好吃……
另一邊蹲在最遠處的張家子弟默默垂淚,他們也餓了,但是真的不好意思跟偶像說話了,之前真的太丢人了,他們到底是怎麽睡着的……這事情說起來真的連他們都不知道!
這一次事件注定讓大家身心都傷痕累累。
好在守了一晚上确定無誤後,衆人就上報省道協後請來上清天師來移走大煞之地再做處理,正一教盟威協會聯合警局發布孟銳追逃令,由衆人齊心協力追查,但是無奈對方實在太過狡猾,至今露面全是傀儡與物品,啓動大煞之地失敗後又躲藏起來,令衆人遍尋無果。
但這些事情跟傷殘二人組的賀謹和衛世鳴就基本沒什麽關系了,他們就算想出力也必須要等到傷好後,省道協發來通知将他們的功德都記錄在冊,提醒衛世鳴功德可以加箓,被衛世鳴笑呵呵拒絕——反正他是不想繼續考哪些晦澀難懂的道家經文了,他真的不适合背誦這些東西!
等那大煞之地被移走,租房的前輩們也一同離開後,小區又重新恢複了平靜,只可惜門衛大叔再也沒有出現過,換成了另一個工作人員,讓衛世鳴一時有些想不明白那天到底是幻境還是真實的。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情!
衛世鳴喊賀謹到客廳,擺出嚴肅認真的态度表示自己要談話:“現在事情是不是都解決了?”
賀謹:“算是。”
“那我們就來說說之前的事情……”衛世鳴道:“你已經知道我身份了對不對?”
賀謹:“恩。”
“可我為什麽覺得……”衛世鳴話鋒一轉,突然冷厲道:“之前你就知道我的身份!”
賀謹沉默片刻,如實道:“第一次見面就知道了,勾魂鏈。”
他直接說出了自己發現的點,本來以為可以蒙混過關卻沒想到衛世鳴大怒:“你發現了你還讓我背誦道文學習道術!你是魔鬼嗎?”
賀謹:“……用道術可以超度輪回,這都是功德,以前聽說鬼差靠功德加官進爵,所以希望你多攢點。”
衛世鳴洩了氣:“原來是這樣,好吧,勉強原諒你……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咱兩不認識吧?你居然對我這麽好?”
賀謹又開始了他管用的簡言意駭狀态:“順眼。”
衛世鳴:“嚯,你不說仔細了我都以為是前世有緣換今生一眼呢。”
賀謹沉默,半晌才淡淡道:“說不定呢。”
衛世鳴笑嘻嘻:“別想了,我的前世遠着呢。”
賀謹沒有繼續回答,只是頗具深意的掃了眼衛世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