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靈雪出了宮門,左右顧盼,并未見到金彥康。

這時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子走近身前,福了福身,低問道:“您南四小姐嗎?”

靈雪轉頭去看着男子,點了點頭,見他眉清目秀,一口嬌言細語,不難辨出個小太監,而衣着卻是普通人家小厮模樣。

“王爺在清風閣等您。”

“謝公公。”

“您客氣了。”

小太監請靈雪上了轎子,他在前帶路,跟她來時南家的那頂轎子相同,只是回去的路線要改一改,擡轎的人也不同。

約走了一個多時辰,過了鬧市大街,又行了一段寂靜的路。

靈雪向簾外望過幾次,只見此時兩旁都是高大的樹木,葉茂枝繁,像是上山的路。再過了半個時辰左右,轎子才停了下來。簾子被人挑開,她便走了下來。

“清風閣在哪裏?”她四處望望哪還有路,四周樹木圍成了高牆,頭頂只見小小一片天空,極為荒涼,心中一驚,立馬覺得不對,再看那幾個擡轎的人,個個露出兇相,高大魁武,一臉胡渣,滿臉邪笑的望着她摸嘴添唇。

“你們是誰?”這幾個人的樣子一下子讓她想起了鐵牢裏遇見的那兩個惡心的差役,她恐慌極了,出了一身冷汗,一步一步往後退。

那個之前領路的“小太監”雙手向後一負,走上前一步,揚起聲音大笑說:“傳說南家女兒貌若天仙,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簡直比天仙還漂亮。”這說話的聲音洪亮,陽剛氣足,哪裏有之前半點柔聲細語,怎麽看都不再像個小太監了。

靈雪大悟上了他的當,只是沒有想到,他居然敢在皇城外将她劫走,絕非一般歹徒。

四個壯漢也笑了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縫的盯着靈雪看,蠢蠢欲動。

那“小太監”又向靈雪道:“我們兄弟是這山頭上的土大王,早思慕南家小姐美貌,今天就欲在這裏與小姐做成野地鴛鴦,在小姐準夫婿之前行了好事,也享受一下這做王爺的快活。”

靈雪恐慌極了,只知道不能受侮,随即從頭上撥出一根玉釵握在手裏,對準了自己的喉嚨,見那小厮沖了上來,立馬對自己下了狠手,釵尖直向喉間刺下,卻在半途中被小厮指間彈出的一玫暗器打中了腕處,手向下一歪刺到了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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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近到她身旁,她又忙撥起釵來刺他,卻不想那斯手腳靈活,很容易就躲開了,還擒住了她的一雙手。

四個大漢聚過來圍成一圈,正欲八只手腳齊上之時,卻被小厮踢了一腳,都縮了回去,一臉不解的望着小厮。小厮怒道,“都給老子排隊去。”那幾人笑着都往後退,眼光不離兩人身上,在一旁指手劃腳。

小厮把靈雪拽到胸前,低頭正欲親她時,卻被她猛力一推,一個急旋身,一腳踢到了他的額頭上。

幾人全是一驚,沒料到這女人竟有些身手。

退後的四人又圍了上來,準備幫忙。他們老大卻不情願,只覺得自己失了顏面,怒聲把他們喝退,很快又擒住了獵物,再不敢大意放松。一把扯去,撕破了她背後一片外衣上的輕紗,把她整個人甩到地上,解起了自己的衣服。

衣服才解了一半,還不及近美人身,就被一塊石頭砸在胸膛,嗷叫了一聲,身子不穩,退了退,罵道:“哪個不要命的壞老子好……”一句話還沒罵完,胸口上又被一根削尖的細竹橫空飛來,直穿膛而過。他望着一個方向瞪着眼,嘴裏嗚咽出一股股血泡水,抱着胸口上的一邊竹子倒地,一命嗚呼。

四個粗漢驚得聚到一起,齊望着越來越走近的人,雖然來人只是一個,貌似看着也不粗壯,像個書生,可那目光如炬,手段更是兇狠,他們吓得幾乎尿了出來,雖然個個身材彪悍,卻不及死去的那個武功高強,都空有一身蠻力。現見老大死得如此可怖,他們手腳都軟了,哪個還敢上去接招,一溜煙的跑了。

他們想跑,有人卻不想放過活口,手中拿了一根與刺穿那死人一樣的竹子,騰身躍起,在空中旋風一般向四人逐個劃過。

一片慘叫過後,四人都跌躺在地上,雙手緊緊捂着脖子,面目猙獰的望着天。

有三個很快就咽了氣,一個沒有咽氣的,只被劃破了臉,疼的直叫。

“誰派你們來的?”竹尖指到了他的頸上,壯漢指着最先死去的那人,殺豬似的聲音求饒,“是他,是他,我什麽也不知道……”話一落聲,脖子上就多了一道與其它三人一樣的長痕,手腳抽了一陣便瞪眼望天了。

靈雪早已站起靠在一顆樹上,看着這幾個人一個個流血死去,只稍微眨了眨眼,心跳了幾跳,沒有像在福州時看到城樓上那兩個人頭時那麽害怕,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心什麽時候變得如此硬了,甚至狠不得親手把這幾個人砍成一塊一塊。

金彥康過去扶住她,脫了外衣披在她身上,又在他衣帶上扯下布條幫她包好臂上的傷口,問道:“你有沒有事?”

靈雪喘着氣,額上滿是汗水,搖了搖頭,“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金彥康道:“很多雙眼睛都看到你被接走了,我當時突然被父皇傳召,幸好留了一個書童在宮外等你,他站的遠,不知對方來路,只覺得可疑,偷偷跟在你們後面,一路留着記號,又讓宮門口侍衛給我留了話,我出宮後聽了侍衛的禀報,就覺得事有不對,這才找了來。”

他摻着她,往山下走,關切的眼裏帶着責備,“随便跟什麽人都敢走?”

“那人學着太監說話,說是你讓我來這裏的。”靈雪心存感激,卻不願謝他,咬了咬唇,走得一瘸一拐,剛才被甩倒在地時,腳撞到了石頭上。

金彥康白了她一眼,故意松了下手,讓她颠了一下,差點摔倒,“我就算找你,也會派去你在我身邊見過的人。”

靈雪把臉側向一旁,扶在一顆樹上站穩,柔和的聲音不服的說,“可你并沒有說過會派我認識的人來找我。”

金彥康忍不住突然笑了,把她的手從樹上移到自己手上,扶着繼續走,“最近有沒有跟什麽人結仇?”

靈雪冷冷道:“有,南心月。”

“你跟她結仇應該是從小就有吧?”

靈雪轉過頭看他,“你怎麽知道?”

金彥康笑而不語,略有些興味兒的扯到別的話題,“你今天說話倒是不同以往。”

靈雪回過頭去不語,她當然知道有何不同,她頂撞他了,不向以前那樣唯唯諾諾,惟命是從,逆來順受,受了委屈也不說話。

她并不是故意的,一是因為剛才受了屈侮,心中又氣又惱,自然的顯出了幾分本色,二是她要向他攤牌了,如今有些話如果不說,就再不會有機會。原以為他會對她的态度不滿,沒想到他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像是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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