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準備
在場的除了龍淵之外，八個人全都是耿元嘉的學生。
他們幾乎全都跟楚雲很熟，見他突然對老師動手，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一時間驚得說不出來。
直到聽見楚雲用耿元嘉威脅龍淵，他們中才有人反應過來，難以置信地問道：“楚雲你忘了你媽媽生病時你們家沒錢，是老師幫你籌到的醫藥費嗎？他跟你說是找了慈善機構，其實是老師自己出的錢，你做出這樣的事情還有良心嗎？”
“你到底為什麽要這樣？老師哪裏對不起你了？”
“你這是要幹什麽啊？綁架老師對你有什麽好處？”
幾個人七嘴八舌地對着楚雲問個不停。
他卡着耿元嘉脖子上的那只手臂不知不覺間就越收越緊，突然爆喝一聲：“都給我閉嘴！”
另一只手朝耿元嘉腹部砸了一拳，當即吓住了對面幾個人。
他左手勒着耿元嘉，右手從上衣內兜裏取出一把水果刀直接放在了耿元嘉的手腕上，刀鋒在明亮的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澤。
幾個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杜俊賢出去叫人給我安排我要的東西。”楚雲刀子往下壓，冷冷地看向龍淵，“你還在等什麽，斷手！或許你覺得你的手比他的手重要？我砍掉他一只手，你就先不用斷了，你覺得呢？”
因為缺氧臉憋得通紅的老先生掙紮着說道：“砍、我的……”
“老師！”
他的學生們當中有人當場眼淚就出來了。
龍淵左手擡起側成手刀，看動作是要朝自己右手腕劈過去，近乎冷漠地說道：“就算用耿老做人質，你也不可能帶着這只活蟲安全離開華國。”
随着下午那個一分鐘的全國直播的出現，現在基本是全球人都知道龍淵的存在。而跟只看過直播的人不同的是，楚雲這種潛伏在華國多年的人通過收集多方消息，獲知的信息更多。比如龍淵是最早打電話警示華國蟲族危險等級的、她是殺蟲最多的、只有她能這麽簡單地活捉蟲族……她恐怕也是目前整個水藍星對蟲族了解最多的人，沒有之一。
因此聽到龍淵的話，楚雲不自覺地追問道：“你什麽意思？”
“蟲族進化的方式不是你們以為的那麽簡單，它接觸空氣一樣可以獲得能量。我這袋子只能困住這一階段的蟲族。”
“什麽？！”
“接觸空氣也能進化？！”
随着兩聲驚呼，楚雲的注意力微微轉移。
龍淵突然又問了一句：“上城健一在滬上等你彙合嗎？”
楚雲一震，剎那間方寸大亂：“你究竟是什麽人？！”
他自己沒有意識到，距離只有一米的龍淵看得清楚，因為過于震驚，他的手臂又松開了點。
龍淵看到他身後的人到位，驟然向前一躍而起。
“你敢——”
趕到的歐想南和費杭在龍淵暴起的一瞬間開槍射擊，他們出來時配的都是最先進的槍械，手槍消音效果極好，丁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一左一右兩顆子彈精準無比地打在楚雲的左右肩上。
他瞬間癱軟在地。
龍淵一把将昏迷的耿老接住：“醫生到了嗎？”
歐想南答道：“三分鐘後到。”
費杭上前反扣楚雲的雙臂在身後給他戴上了手铐，歐想南出去通知保安和甜水市警方。
張振國和幾個學生沖上前圍着檢查耿老的情況。
龍淵說道：“耿老骨頭沒事，但他年齡大了，要做個全身檢查。”
“謝謝你啊！太謝謝了！”
“要是沒有你在，今晚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張振國大概覺得比起其他人他跟龍淵更熟一點，他解釋說，“楚雲成績特別好，我聽老師提過他高中就給老師寫信問生物相關的題了。他是12屆出了名的天才，大二開始跟着我們老師跑前跑後，這都快十年了，沒人能想到他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其他人也都知道楚雲的來歷，此時聽到張振國的話還是非常難以置信。
“真的，老師常說他很有天賦，做課題參加一些國際研讨會都會帶着他一起去，對他比對自己親兒子也不差什麽了。他為什麽要這樣？”
“都怪我不夠細心，要是早發現他有問題就不會有今天的事了。”
龍淵搖頭：“你們不用自責，他是別國安插在我國的間諜，按照你們的說法，可能已經潛伏在我國十幾年了，你們察覺不了也很正常。”
其他人都懵了：“間諜？”
“我們只是研究生物學的，間諜在我們這裏幹什麽？”
沒人能預料到蟲族的出現。大概R國原本也只是随手在華國一位學科頂尖學者身邊安插了一枚棋子，并沒有太過重視，所以今晚這個楚雲才這麽好對付。
如果是上城健一那樣的人潛伏在這裏，今晚就真的麻煩了。
耿老大概心裏惦記着事兒，很快就清醒過來，他焦急地看着龍淵：“蟲族真能通過接觸空氣進化？”
龍淵難得地愣了半秒鐘，然後語氣溫和地對耿老說道：“我騙他的，您別擔心。”
耿老微微點了下頭，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一旁安安靜靜等着同事過來的費杭暗暗想到，可是上城健一這個名字可不像是随口編出來的，楚雲的反應也告訴他不是。
這個上城健一又是什麽人？現在人在滬上？
龍淵知道的太多了，才跟着她一天時間，想到她透露出的東西，他已經不由自主地有些膽戰心驚——
不能再耽擱了，一定要盡快回平京。
像是楚雲這樣在華國潛伏數十年的人，當然不可能交給當地警方處理。因此費杭聯系了上級領導跟警方打過招呼，還聯系了甜水市附近的同事，準備連夜把人帶回平京市送進國安部審問。
但令費杭沒有想到的是，比他同事更早趕到的是情報部的兩個人。
他們是跟着歐想南和幾名醫生護士、還有研究所這裏安排的保安、甜水市警方一起到的，烏拉拉進來一大群人。
鑒于第一批想搶蟲子的人就是這麽混進來的，費杭當時就又升起濃濃的警惕心，手放在腰間随時準備動手。
直到醫生把耿老接走，保安和特警們開始工作，情報部的兩人掏出證件。
跟對方簡單聊了幾句後，費杭愕然道：“審問龍淵？”
關明和蔡巧玲異口同聲道：“我們接到的命令是這樣。”
費杭心中閃過一絲寒意：“我明白了。”
他轉過頭去看龍淵，她似乎并不意外，非常理智地說道：“現在出發到富洲機場已經沒有航班飛平京了，我們是買高鐵票還是開車？或是等明天？”
蔡巧玲回身看她一眼，笑眯眯地說道：“您的意思呢？”似乎很好說話的樣子。
龍淵不帶情緒地分析道：“高鐵從富洲到平京需要八個半小時，我們乘坐明天最早的航班到平京的時間會比現在出發乘坐高鐵到達平京的時間更早。”她看向蔡巧玲兩人，“如果你們可以申請到軍用機現在出發是最省時的。”
蔡巧玲先看了關明一眼，然後說道：“頭兒沒說我們可以申請軍用機，高鐵太慢，還是坐明天最早的航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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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老很快就做完了全身檢查，除了一點老年病之外沒有什麽問題。
他立刻就要回研究室投入蟲族研究當中，誰也攔不住。
張振國靈機一動，跑去找龍淵：“老師年齡大了，這樣透支身體做研究不可取，醫生也說他需要充分睡眠。您幫着我們勸勸他好嗎？”
龍淵沒有說話，倒是旁邊的蔡巧玲忍不住問道：“你讓龍淵這個兩天一夜沒睡的人去勸耿老那個一天一夜沒睡的人好好休息？”
張振國一愣：“那……”他不自覺地看向龍淵。
“我去看看。”
龍淵先走了，歐想南四個人自然也跟在她的身後。
幾人還沒有走到研究室就聽見緊急安裝的警報系統烏拉烏拉地響起來。
經過前兩次的意外，研究所的人已經是驚弓之鳥了，這警報聲一響，所有睡着沒睡着的都跳起來往研究室的方向沖。
龍淵幾人也不例外。
最後發現只是虛驚一場，兩只野貓在外圍觸發了警報。
耿老還反過來安慰連連道歉的特警隊長：“這說明你們的警報系統好用，這樣我就更安心了，該是我謝謝你們辛苦才對。”
特警隊繼續巡邏，龍淵幾人跟着耿老一起進了研究所的休息室。
老人家看了一眼她身後，朝她招招手，等龍淵湊近了，老人家小小聲地問道：“這是怎麽回事？需要我幫忙嗎？我認識的人多，也能找到兩個說得上話的人。”
龍淵認真回道：“謝謝您，不過這些事不用您操心，您還像以前那樣就好。”
“真不要我幫忙？”
“不用。您的腦子是做研究用的，有閑暇時間多休息，想這些東西太浪費。”
耿元嘉聽出她語氣裏的誠懇，忍不住笑起來：“對了，我還沒有問你，在哪兒捉到的這只蟲子？什麽原因導致它沒有立刻進食長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