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只不過,他的同學錄上面,幾乎都是空的,除了最基本的個人信息,其他都空着。
愛好特長全都沒寫。
這可真是傷腦筋。
對于高中的回憶,易初語大概只記得高一高二還有高三上學期的事情,到了高三下學期發生過的事,她就記不太清楚了。
那段日子就像是奔騰不止的暗湧,看不清,也抓不住。
易初語伸出拇指在肖楚言的字跡上輕輕摩挲着。
他的字跡龍飛鳳舞,入木三分,亦像他一般,沉着穩重。
竟也讓她看出神了。
發了好一會的呆,易初語回過神,看着窗外的夕陽正挂在樹梢頭上,晚霞暈染了半邊天,像是被人踩爛的番茄。
時間也不早了,不過因為午飯吃得晚,她現在不餓。
不急着去做晚餐。
忽然間,易初語想起了自己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被她抛之腦後。
她今天的小說還沒寫!
合上同學錄,易初語馬不停蹄地走到桌前,打開電腦開始碼字。
她再也不要做裸更選手了,以後要存稿十萬,這樣就不會因為生活中突然發生點什麽事情,而死趕爛趕了。
過去将近兩個小時,易初語終于将最新章節寫完,發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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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初語伸了個懶腰,站起身活動筋骨。
因為常年坐在電腦前碼字,有時候她的手指會泛疼,肩膀酸痛。
這就是職業病。
不過,這應該算是甜蜜的負擔吧。
活動完筋骨,易初語去陽臺收拾衣服準備去洗澡,擱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
她看了一眼,是陌生的電話號碼。
指尖劃過屏幕,易初語接起來。
“喂?”
對面是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請問是易初語,易小姐嗎?”
“嗯,我是。”
“我是《虛握住他》的導演,這部電影将會在一個月後開始上映,我這邊送你幾張電影票,歡迎你去看。很感謝你寫出這麽好的故事。”
聊了幾句,易初語挂了電話。
看着滅了的手機屏幕,倒影着自己的臉,易初語會心一笑。
這是她寫的第二本小說,沒想到有朝一日會拍成電影,她很開心。
一個平平無奇的網文作者,寫出來的小說要是能被翻拍成影視劇,這無疑是對她能力的肯定。對她作品的肯定。
易初語在客廳中間轉了個圈,才将手機放下,拿上衣服去洗澡。
最近開始,易初語除了要忙活工作,還要想法設法地追肖楚言。
從前平凡無味的生活,竟也變得生動有趣起來。
易初語碼完字,準備開始學做蛋撻。
餘輝的電話進來了。
易初語接了起來。
“喂?”
餘輝的聲音溫潤得像潺潺溪流,“初語,上次我跟你說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能料到他打電話來的目的,易初語聽着,也不覺得奇怪。
“餘輝,真的很抱歉,這件事情,我只能跟你道歉了。”
對面輕笑一聲,“好吧,既然你這麽堅持,我們就暫時保持朋友關系吧。”
聽着他的話,易初語松了一口氣,她怕餘輝不開心,但她真的不想拖着他,那種姑且一試的心态早就在肖楚言出現後消失殆盡了。
在沒有重遇肖楚言之前,易初語覺得生活重重複複,好像怎麽樣都無所謂,和誰在一起也顯得那麽不起眼。
可在遇見他之後,所有的一切都開始變成了背景板。
這種感覺在每一次相處之後,日趨強烈。
易初語:“謝謝你。”
“初語,你是不是遇見了誰?”
一語道破,易初語生出害羞之色。
她不答。
餘輝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寒暄幾句便挂了電話。
易初語重新開始鑽研如何做蛋撻,本來她想學着做小蛋糕,雪花酥,但仔細上網搜了搜,發現蛋撻是最容易的。
新手上路,當然要挑簡單的來。
材料買好,易初語就開始動手了。
忙活了半個多小時,完美的蛋撻新鮮出爐,透着陣陣的香味。
易初語湊近嗅了嗅,香噴噴的,嘗起來應該不錯。
為了防止味道不佳,易初語先取出一個嘗了嘗,中間黃色的那一層酥軟香嫩,入口即化。
很成功。
簡單地做了午飯,吃過後,易初語将蛋撻放進一個小盒子裏,然後裝進藍色的袋子裏。
裝蛋撻的盒子和袋子都是經過她千挑萬選,看起來很精致,就像是在外面的蛋糕店買的一樣。
易初語換好衣服,簡單地給自己上了個妝,準備好一切,才出發去警局。
她可是綜合了網上網友們的建議,俘獲男人的心,就要先俘獲他的胃,還把自己認真地打扮了一番。
由于怕他們刑警很忙,易初語特意挑了中午的時間,這個時候應該都剛吃飽飯,午休時間,這樣就不會打擾他們工作了吧?
一片柔軟的暖陽,薄薄的雲層在湛藍的天空飄蕩,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易初語坐在公交車的末尾,看着空蕩蕩的車廂,心裏都是充實的愉悅。
沒多久,抵達警局。
因為是休息時刻,警局這時間沒有人進進出出,透着一股莊嚴的冷寂和安寧。
易初語走進去,一個穿着制服的男人看見她,問:“小姐,請問你有什麽事情嗎?”
“沒有,我想找一下你們的肖隊長。”
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易初語,了然于心。
肖楚言調來之後,警局裏為數不多的幾個女刑警都對他表露出了欽慕之意,就連周邊的一些美女,都忍不住來找肖楚言,目的自然是不言而喻。
奈何肖隊長一眼都沒有看她們,對于隊裏的其他女警們,只是漠然地說了一句:“是不是太閑了?”
而對于聞聲而來企圖攻略隊長的美女們,肖隊長的态度更是冷漠:“請你們不要妨礙我的工作。”
所以,這個小女生,看來是要吃癟了。
誰讓隊長沒有心呢。
可惜了,這麽一個可愛的小女生,怕是要心碎了。
男人指着走廊的盡頭,有些惋惜地說道:“你沿着這裏一直走,走到盡頭,右邊的房間,那就是肖隊長的辦公室了。”
易初語甜甜一笑,“謝謝。”
走到辦公室的門口,易初語輕輕地敲了敲門。
門裏傳來一聲純淨慵懶的聲音。
“進。”
易初語輕手輕腳,按下門把手推門而入。
棕色的大門緩緩地被人推開。
辦公室的一切在這一刻出現在眼前。
肖楚言的辦公室比較大,正對着門的方向是一張和門一個色號的桌子,男人就坐在桌子的後面,低着頭看着手上的資料。
眉宇間皆是凝神聚氣的專注,目不轉睛,濃郁的眉毛像毛筆有力地落下的一筆,周身籠罩着不可打擾的氣息。
看着這樣的他,易初語恍惚了。
還記得高中時期,她在教室外偶然地回首,透過窗戶看見肖楚言坐在座位上專心致志地複習的模樣,跟現在相差無幾,可又有些不一樣。
更沉靜,更內斂,少了年少時的鋒芒,給人一種穩重的感覺。
室內安靜得只剩下他翻頁的聲音,以及微風輕撫着他發絲的細碎聲響。
像是對來者不出聲感到不解,肖楚言的視線從卷宗上擡起,一雙清幽的冷眸望着易初語。
在看見她之後,明顯一滞,柔和了神色。
肖楚言将手上的卷宗合上随手擱在書桌上,背靠在椅背上,和透過他身後的窗鋪灑在他身上的柔光一樣,懶洋洋的。
“你來幹嘛?”
易初語舉着手上的袋子,帶了點少女的嬌羞,在她的記憶中,她還是第一次親自為一個男人動手做美食,難免會羞澀。
“我給你做了幾個蛋撻。”
易初語就靠在門框邊上,也不敢進去,只是隔着幾米的距離和他對話。
“不用了。”三個字回絕,卻也沒有之前那般冷傲。
至少,在易初語聽來,沒有生氣,也沒有不滿。
但是,被拒絕,總歸是難過的,易初語瞬間變得蔫蔫的。
“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肖楚言站起身,将桌上的卷宗塞進旁邊的書櫃裏。
書櫃很大,幾乎和右邊的這面牆一樣大,上面塞滿了各種各種的文件夾,整整齊齊地排放着。
易初語看着他俊朗的側顏,覺得自己還能再搶救一下,試圖再講上幾句:“還挺好吃的,要不還是嘗嘗吧?”
正巧,這個時候何謙拿着資料過來找肖楚言,走到易初語的身旁,他覺得現在的狀況有些莫名其妙。
哪有人這樣的,不給人家女孩子進去,光是讓人站在門口,太沒有紳士風度了!
難怪隊長單身。
何謙拿着手上的資料側身進了去,視線在他們兩個人之間逡巡。
肖楚言接過何謙遞過去的資料,随意地翻了翻。
見證過肖楚言對易初語的溫柔,雖然不算很溫柔,但是對于隊長來說,已經很溫柔了,畢竟他就是這麽一個冷若冰霜的人。
估摸着兩個人有點小矛盾,說不定過一段時間就和好了呢。
何謙朝着易初語招了招手,說:“易小姐,你站在那裏幹嘛呢,進來吧。”
易初語下意識地偷瞄一眼肖楚言,他只是盯着手上的資料看,沒作聲。
好像對于肖楚言來說,只要不拒絕,就是默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