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易初語留在肖楚言的家裏陪楊裕欣過生日。

肖楚言做的晚飯份量正好, 夠三個人吃,不多也不少。

晚飯過後,易初語和楊裕欣坐在客廳裏吃蛋糕, 剛剛的蛋糕沒吃多少, 肖楚言也沒吃,現在蛋糕還剩很多。

楊裕欣切了一小塊蛋糕端給坐得距離她們比較遠的肖楚言,說:“隊長, 吃一點吧,聽初語姐姐說,你竟然記得我喜歡吃草莓。”

肖楚言看着手上的手機, 滿屏幕都是密密麻麻的字體, 看得令人頭暈,肖楚言卻看得津津有味。

頭也沒擡, 随口道:“盲猜的。”

楊裕欣:“?”

那一點點想要感激他的心情全部瓦解, 灰飛煙滅。

翻了兩個白眼, 楊裕欣氣鼓鼓地回到易初語的身邊坐下。

易初語看着她們兩個的相處模式, 想發笑, 難怪楊裕欣總是跟肖楚言有仇似的, 他這個态度也太令人不快。

楊裕欣瞪一眼滿眼都是案件的肖隊長,古靈精怪的她懷心思頓生, 緊貼着易初語的耳旁, 以超低的聲音說道:“初語姐姐,等下我們兩面夾擊,把奶油抹他臉上。”

聽聞她這個建議, 易初語立刻搖頭拒絕。

肖楚言冷面嚴厲的模樣深入人心,猶如天界的神明,她哪敢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

從小跟肖楚言對着幹的楊裕欣可沒怕過他, 只要不觸犯到他的底線,你胡鬧,肖楚言并不是真正的生氣,只會狠狠訓一頓而已。

楊裕欣還在勸易初語跟自己做這些事。

最終,易初語被楊裕欣勸服,畢竟,她那個架勢,你不答應她,她就不會放過你。

Advertisement

兩人輕手輕腳地一起走向肖楚言。

聽覺靈敏的肖楚言緩緩地擡起頭,将目光鎖定在楊裕欣手上的那一小塊蛋糕,不置一詞。

楊裕欣舉着手上的蛋糕,“隊長,真的不吃嗎?”

肖楚言慵懶地擡眸看她,沒吭聲,轉而看向另一個方向的易初語。

這一眼,讓易初語背在身後的手顫動着。

這個男人不管做什麽都很專注,當他望着你時,黑眸中只有你,仿若他的眼裏都是你。

趁着這個空隙,楊裕欣猛地伸出另一只手,抹上奶油,就要往肖楚言的俊臉上塗。

訓練有素的肖楚言眼疾手快,一把穩穩地抓住了楊裕欣的手腕,牢牢固定住,冷冷道:“小伎倆。”

楊裕欣飛快地說一句:“初語姐姐,快。”

易初語伸出身後那一只抹有奶油的手。

肖楚言拿着手機的那一只手松開手機,慢了半拍,抓住易初語的手腕時,她的手已經摸上了他的臉頰。

肖楚言的視線從她那只摸着自己臉的手逐漸上移,對上她的眼。

淡淡地開口:“擦掉。”

本來忐忑不安的易初語竟奇跡般地安下心來,因為她沒有在肖楚言的眼神中看到任何的不耐和惱火。

只是柔和的眼神。

楊裕欣在一旁手舞足蹈,真是大快人心。

但,事情似乎超出了她的預期。

肖楚言攥着易初語不撒手,定要她親手擦掉那一小抹的奶油。

易初語避開他灼熱的目光,想要抽回手,可男人的力氣太大,她不能動分毫。

“那你先放手,我去拿紙巾。”

肖楚言依然沒放,兩人還是保持着“你摸我的臉,我抓你的手”的姿勢。

“楊裕欣,你抽一張紙過來。”

身為刑警的力量不容小觑,手上的勁倍大,卻也沒抓疼她,剛好定住,不讓她逃。

眼看這兩人的CP感在逐漸上升,楊裕欣心裏偷笑着,她表哥有可能會幫她實現今年的生日願望了。

楊裕欣屁颠屁颠地過去抽了一張紙遞給易初語。

易初語接過那張紙,肖楚言才拉着她的手離開他的臉。

迄今為止,這算是他們兩個人最親密最長時間的肢體接觸了。

易初語穩下心神,撇開那些旖旎的想法,慢慢地幫他擦拭臉,臉上的熱量彙聚得越來越多,她覺得自己要冒熱氣了。

擦幹淨後,肖楚言才松開那只抓着她的手。

易初語咽下口水,進廚房洗手,被肖楚言抓過的手腕微微發紅,她看着出神。

幫楊裕欣過完生日後,肖楚言說要給她轉錢,被易初語拒絕了。

之前他總是請她吃飯,這小小的蛋糕而已,怎麽能收他的錢呢。

易初語回到家裏,背靠着門,樂呵呵地傻笑。

忽地想起,今日肖楚言似乎并沒有吃蛋糕,最後也只是等她們兩個吃完了,自己才吃了一小塊。

是怕愛吃甜食的她們兩個不夠吃嗎?

從楊裕欣的口中得知,肖楚言似乎并不怎麽喜歡吃甜食,那他的口袋裏怎麽會有大白兔奶糖?

好像有點矛盾。

會是因為她嗎?

這一回,易初語親身體會到了什麽叫做小說中戀慕某個人的感情。

寫了這麽多的言情小故事,一到自己身上,那些什麽理論全都不管用了。

這就是理論和現實的差距?

國慶假期結束,楊裕欣也回去上學了,肖楚言正常上班。

易初語回歸之前碼字看文享受生活的日子。

導演送她的電影票已經收到了,距離《虛握住他》的電影上映還有将近二十天。

不知如何約肖楚言出來的她想到,可以約他一起去看電影,多獨處,增進兩人的感情,指不定能有點小進展,讓他動凡心。

前段時間的相處,易初語覺得肖楚言并不是那麽神聖不可侵犯,也不是遙不可及。

甚至,她竟然有種盲目的自信。

本想找個時間約肖楚言一起去看電影,只不過,他最近一直都比較忙。

有一次易初語出去逛商場,路過了他所在警局,看到很多刑警行色匆匆,似乎是發生了什麽大案子。

成日窩在家裏,很少聽到對門有動靜,還有一次,三更半夜,易初語起床喝水時,聽到肖楚言才回家,關門聲雖然不大,可在寂寂無聲的夜裏十分明顯。

這一段時間,易初語沒有打擾肖楚言,更沒有去警局找他,生怕占用他的工作時間。

直到十多天後,仔細關注對門的易初語察覺到他好像沒有那麽忙碌了,每天上下班都準時到家,估計那樁案子解決了。

閑來無聊,易初語将之前沒有用完的制作蛋撻的原料拿出來。

等蛋撻做好後,易初語用兩個小盒子裝起來,上次答應了何謙,要給他一盒。

找了兩個還算好看的袋子裝好,易初語對着鏡子化妝。

在塗口紅時,看着鏡子裏清純的自己,憶起那一次肖楚言誇她好看,忍不出笑出聲。

她好像越來越喜歡他了呢。

是那種持續不斷的喜歡,心動。

易初語帶好東西,出門。

幾十分鐘後,抵達警局門口。

縱然她心底對威嚴莊重的警察局有一種膽怯忌憚的感覺,可心之所向的人就在那裏啊,畏怯感降至最低。

現在是午休時間,警局裏很安靜,幾乎沒有人,大概都去休息了。

易初語的目的很明确,走到肖楚言的那間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虛掩着,沒有關緊,露出一條縫隙,能透過這條小縫隙看見裏面的情況。

一牆之隔的裏邊靜谧無聲,男人雙手環抱背靠着單人沙發,雙腿岔開着,頭微微揚起,以閑散的姿勢坐着。

易初語微微歪着頭,就看見了那張閉目養神的臉。

睡着的肖楚言沒有醒着的時候強勢,這會倒有點像個溫順的小白兔了。

就這個姿勢站了好一會,忽地,身旁出現一個人。

小小聲地說道:“易小姐在看什麽呢?”

何謙說着,探着腦袋順着她的目光往裏看,一目了然,笑着低吟。

被抓包的易初語尴尬地往後退了一小步,撩着耳邊的黑發,嘀咕:“何警官,你,你怎麽在這。”

何謙晃着手上的文件,“在整理上一個案子的資料。你想找隊長,就直接進去,不必拘謹。”

“嗯。”易初語點頭。

兩個在門邊聊天的人都沒有注意到屋內阖着眼睛的男人,眼皮微不可察地皺了,那一雙靈敏的耳朵顫了下。

何謙接過易初語手上的那一袋蛋撻,連連道了兩聲謝謝,一把将她推進了肖楚言的辦公室,順手帶上了門。

四下無聲的密閉空間,易初語的心怦怦直跳,像是要撞破身體的束縛。

像是被迷惑了一般,易初語蹑手蹑腳地走到肖楚言的身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一臉安詳的他。

嘴角逐漸上翹,滿心滿眼都是眼前的男人。

那麽優秀的他,怎麽不叫她心動?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亦是如此。

易初語鬼使神差地伸出空閑的那只手,以極緩慢的速度靠近他的臉。

只有一毫米的距離之際,男人忽地睜開眼,敏捷地抓住了眼前的那只手,和易初語凝視。

想要偷偷做點壞事就被當事人察覺并且抓個正着,怎麽這麽狼狽。

易初語倏地抽回手,往旁邊邁出一小步,面對着對面的窗戶,徒留一張側臉給肖楚言。

肖楚言嗓音低沉微啞:“好看嗎?”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叫易初語心頭一顫,手心冒着熱。

既然他都已經這麽問了,想要主動追求人的易初語當然不甘示弱。

她側過頭去看他,鼓起一腔熱勇,回望他深不可測的眼眸,說道:“好看。”

肖楚言的瞳孔微震,一閃而逝的羞澀,又恢複了淡漠的神情,別開眼,鼻腔發出一絲輕哼,站起身扭扭頭。

“來幹嘛?”

看着難得露出不自然的表情的肖楚言,易初語頗為嘚瑟,隊長竟然也會被她撩到嗎?

她粲然一笑,舉着手上的東西,咂咂嘴說道:“給你送飯後甜點。”

肖楚言對着茶幾擡下巴,“放這。”

邁開長腿走到他的辦公桌前坐,正兒八經地拿起桌上的資料看。

可易初語怎麽覺得隊長這是害羞了?

将手上的東西擱在茶幾上,易初語雙手交握着,滿眼期待地看向他,說:“我的小說翻拍成電影了,請你去看。”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