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是妖孽1
聞言，水淩波更氣了。
門口的百姓？門口的百姓不就是為了這孽女來的嗎！若是把她交出去……
水淩波眼眸微閃，視線落到正旁若無人喝茶吃點心的水月彎身上，閃過一抹厭惡之色。
“大人！大人！不好了！門口的百姓在叫罵，讓我們……讓我們把妖孽交出去啊！”
這時，管家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沖着水淩波道。
申氏心中一動，面上卻更加慌亂了：“這……這該怎麽辦！老爺……”
“母親，女兒害怕！”
水闌珊縮在申氏身邊，眼睛紅紅的像只純潔無害的兔子。
水月彎此刻幹掉了不少吃的，覺得肚子飽了心情也變好了，瞥了眼抱成一團的三人，道：
“還做什麽戲？把我綁了，交給那些百姓吧。”
“……”水淩波皺眉，打量着這個要自縛謝罪的女兒，像是第一天才見到她一般，“你說什麽？”
“父親大人沒聽清麽？”水月彎重複了一遍，“女兒自願被縛，還丞相府清白。”
申氏眉頭一皺，暗中與水闌珊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不安。
水月彎這性子太狡猾，她們原本還在想着怎麽讓水淩波把她綁了推出去，沒想到她自己倒是把自己給綁了。
不管怎麽樣，她們的目的是達到了。
“二小姐果然大義。”申氏抓緊水淩波的袖子，一臉感動的望着水淩波，“這是二小姐的一片心意啊老爺！”
水闌珊眼中時時閃現的溫柔之色已經被不敢置信的光芒取代，她緩緩的搖着頭，作勢就要跪下：“父親，二妹妹不可能是妖孽的，她不可能的，父親您相信女兒啊！”
“珊兒，母親也相信這不是真的，可是……唉！”
“不……那兩個人是他們自己死掉的，那些婆子的手……”水闌珊咬人咬唇，似乎說得很艱難一般，“也一定不是二妹妹折斷的，父親，您一定要查清楚了再定奪！”
申氏長嘆：“珊兒啊珊兒，你為何總是如此善良！”
水闌珊一臉堅定：“母親，我相信自己是不會看錯人的，二妹妹她……定然是有說不出口的苦衷，所以才會有那些作為。”
“女兒啊！……”
水淩波看着自己的妻女，一臉自豪，看着申氏的目光柔得能滴出水來。
然而，水月彎表示她剛剛吃的東西全都吐出來了。
“既然你有這份心，那便去吧，記得要以丞相府的聲譽為重！”
“女兒知曉了。”水月彎微微低頭，唇畔含笑。
……
丞相府門外，群情激奮。
百姓手裏拿着家夥，錘子、榔頭、鐵叉，能用的，能打人的都帶來了，更甚至有人直接去武器鋪買了一把五尺大刀，就這麽扛在肩上，成百上千的百姓，把丞相府外的大街都圍了個水洩不通。
“交出來！”
“把妖孽交出來！”
“開門！快開門！”
……
也不知道是誰帶的頭，一顆爛雞蛋砸上了丞相府的大門，接下來就好像引發了連鎖反應似的，爛菜葉、老蘿蔔、臭雞蛋，一層一層的往丞相府貴氣的大門上砸，很快門口就髒的不能看了，一股股臭氣幾乎能把人熏吐。
“打死妖孽！”
“不能讓妖孽逍遙法外！”
“燒死她！”
……
咯吱……
丞相府的門緩緩開了，民對官骨子裏的敬畏使百姓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瞪大眼睛望去。
妖孽要出來了嗎？
然而面前的一幕讓他們面面相觑。
一名女子，不過二八年華，一頭黑發及腰卻未紮未束，随風蕩漾在空中，如同精靈亂舞；精致的容顏雖未張開卻已經初現絕美，琉璃般的丹鳳眸流轉着淡淡的清冷之色，瓊鼻菱唇，雪膚晶瑩，即便是一身舊衣也擋不住她氣質卓然，如同無蹤的風，缥缈虛幻。
這樣的如仙美人此刻卻被一根指寬的麻繩綁的結結實實。
人群中有人問了：“你是誰？”
美人瞥了發問的人一眼，悅耳的話音寡淡的吐出唇口，驚呆了一張張滑稽的臉。
“我就是你們要找的妖孽。”
丞相府門口，上百人齊聚，一張張呆滞的臉帶着癡迷，聞言沉默了一瞬，随後突然間爆發，喧鬧得如同集市一般。
“哈？”
“這姑娘是妖孽？唬誰呢？”
“姐姐這麽漂亮，怎麽可能是妖孽呢！”
……
水月彎靜靜立在門口，等着百姓安靜下來，而水淩波帶着申氏和水闌珊躲在門扇後看了好一會了，親耳聽到水月彎承認自己是妖孽，心裏興奮滿意得不行，以為水月彎這一次絕對難逃一死。
誰知道這幫百姓居然不信，申氏和水闌珊差點氣歪了嘴，心裏狠狠罵道：
“這幫愚民！她都承認了就直接把她帶去燒死就好了啊！一個賽一個的蠢貨！”
申氏抓着水淩波的袖子，擔憂道：“老爺，您是堂堂丞相，應當為民請願，不能讓百姓被妖孽所騙啊！”
水淩波皺了皺眉，看着門外水月彎立得筆直的身影。這麽一看，他也不相信水月彎會是那萬惡的妖孽……
申氏最是了解水淩波，此刻看他表情就知道不好，微微偏頭沖着水闌珊使了個眼色，水闌珊不動聲色的上前，說道：“二妹妹這般受人信任真是了不起，比父親還要有威望呢！”
水淩波眸子一沉。
“百姓都這麽說了，咱們丞相府也不好再說什麽，不如就算了吧，父親是一心為民的好官，絕不能看着真正的妖孽逍遙法外！”
水淩波臉色更難看了。
水月彎一顆被廢掉的棋子還不如自己這個堂堂丞相有威望？百姓？百姓算什麽？只要他願意，此刻這些百姓全都可以變成暴民關進慎刑司的大牢，讓他們死的悄無聲息？
水月彎又算什麽？
本來就是不要了的女兒而已，如果她的死能給丞相府留下大義滅親，除去妖孽的美名，光耀門楣，死了也是光榮的！
“胡鬧！”水淩波臉色鐵青，正氣凜然，“本官乃是堂堂丞相，百姓愚鈍，本官就有責任指引他們，怎麽能就這麽算了？管家，你去将事實說與百姓聽。”
管家擦了擦汗，跑了出去。申氏與水闌珊對視一眼，極好的掩住了眸中的激動之色。
那小賤人就要無法翻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