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是妖孽2
門外，水月彎在百姓的質疑聲中巋然不動，一副認罪的架勢，倒是讓百姓有些摸不着頭腦了，議論聲漸漸小了下去。
你說這女子是妖孽吧，她一句話都不說，一字也不為自己辯解，而且那氣質容貌，一看就不能跟妖孽扯上邊；但是說她不是妖孽吧，又是她親口承認的，還綁的牢牢的被丞相府推了出來。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
管家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出來的。年逾古稀的管家蓄着兩撇小胡子，清清嗓子開口道：“各位百姓，請稍安勿躁。事情我丞相府已經了解清楚了，今天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我家老爺久出未歸，此時也是十分震怒，已經親自将此女綁縛了，任憑大家處置。”
“這女子是誰？”人群中再度有人發問。
管家道：“此女是我丞相府的二小姐。”
話音一落，全場一片安靜，一會兒後……
“相府的二小姐！”
“相府的二小姐……是妖孽？”
“難怪這麽美！原來……”
……
衆說紛纭，窸窸窣窣的私語聲又漸漸起了，百姓明顯的有些動搖，此刻微微的後退了些許，看着水月彎的目光也微微帶了些驚懼，少了那對美人的驚豔之意。
人群推推搡搡，站在最前面的一個漢子被衆人推了出來，聲如洪鐘：“你們丞相府的二小姐，怎麽會變成妖孽？”
管家對着衆人作了個揖，十分悲痛道：“說起來真是慚愧，我家二小姐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就經常會做一些奇怪的行為，先前大家也沒放在心上，直到前幾天道長所言方才明了，原來二小姐已經被妖孽附身！”
話落，一道道驚呼聲響起。
管家繼續：“為了百姓和樂，丞相大人不得不忍着悲痛将二小姐送出來，此等大義滅親，只求國泰民安，百姓安穩度日！”
“丞相大人真是偉大啊！”
“就是啊，為了我們，居然連女兒都放棄了。”
“大好人啊！”
……
水月彎扯了扯唇角，對這修成了精的老管家十分的佩服，居然把個賣女求榮的渣男活脫脫的塑造成拯救百姓的大恩人，這張嘴簡直了。
“丞相大人因為悲痛，所以在府中不曾出來，各位百姓，還望看在我丞相府有如此誠意的份上，快些退去吧。”
“她是妖孽！”
“燒死她！”
“燒死她！”
……
百姓振臂高呼，聲浪是一浪高過一浪，遠遠的傳了出去，每個人的臉都漲得通紅通紅，似乎這樣妖孽就可以伏法，他們的好日子也不會消失，他們是拯救世間的大英雄。
管家看着面前激動人心的一幕十分滿意，出來後頭一次把目光看向水月彎，卻見她微低着頭，根本看不清面上的神色，心下奇怪了幾分。
“二小姐，既然如此，你便跟着他們走吧。”
管家打定主意，這二小姐今天是一定要被這些刁民帶走的，但是又不能上丞相府蒙上一點污點，所以只能讓二小姐自己走，或者讓暴動的百姓強行把她綁走了，到時候丞相府稍微阻攔一下便可。
“二小姐？”
水月彎沒有說話，如同沒聽見似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甚至還閉着眸子。
管家又微微湊近了幾分，試圖看到水月彎的神色，但是她長發微微滑下落在頰邊，将巴掌大的小臉擋了個嚴實，壓根看不見。
管家老臉一沉。看來這二小姐是不想被帶走了，那麽，只能讓這群刁民強行把她綁走了！
“二小姐，你這又是被妖孽附身了嗎！”管家突然一臉驚慌，甚至還往後退了幾步。
“啊！”
“妖孽出來了！”
“妖孽！快帶走燒死她！”
都說百姓驽鈍，只要有人煽風點火，他們就會像見到了燭火的飛蛾，聚攏而去，最後的結果，不過是自取滅亡。
水月彎到底在幹什麽？
她在等。
默默掐了掐時間，估摸着差不多了，水月彎一動，緩緩擡頭，百姓入目的便是那張絕美的小臉，淚水漣漣。
“好，我是妖孽，你們說我是，我便是。”
“不過是烈火裏走一遭，我怕什麽！”
“若是我的死去可以讓百姓滿意，我這一條命，丢了又如何！”
話落，擲地有聲，有些自暴自棄的話語落入人群，使得人群又慢慢安靜下來，所以也就導致那道虛弱的聲線如同水入了油鍋，在一衆妖孽之言中聽得分外清晰。
“我，我家小姐，不是妖孽！”
“我家小姐，怎麽可能會是妖孽！”
水月彎嘆息着波波這醒的太準時了！
波波面黃肌瘦，骨骼纖細，一套寬大的舊衣穿在身上就好像套了個麻袋似的，風一吹就會吹跑的樣子，再加上此刻一臉蒼白的模樣，讓不少人心生不忍。
水月彎紅唇含着微微的笑，幾不可見，盯着從門內跑出來的瘦弱身影，問道：“感覺如何？”
波波醒來沒看見水月彎，只要稍稍打聽一下就知道怎麽回事了，一出來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水月彎身上粗粗的繩子，小姑娘瞬間就吓去了半條命。
“小姐！奴婢沒事！小姐你為什麽會被人綁着！怎麽回事啊！你怎麽可能是妖孽呢！奴婢給你解開！”
“波波你不要管我，這是我自願的！”
“小姐您胡說什麽呢！什麽自願，哪裏有人自願當妖孽的啊！”
孺子可教也！等的就是這句話！
“的确是自願，并無人相逼。”水月彎輕聲道，微紅的雙眸似哭又非哭，被那短暫的淚水洗滌的越發黑白分明。
百姓此刻覺察到不對勁了，竊竊私語聲再度響起，不時看一眼水月彎又看一眼管家。
管家此刻瞪着眼睛，盯着那解不開繩子急得拿牙去啃的丫頭一臉的見鬼！
這賤婢不是被人救走了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此刻跟管家同樣心情的還有申氏和水闌珊，心下都是暗道一聲糟糕，這賤婢突然沖出來，沒來得及命人攔住她。
水淩波倒是對這個人沒印象，只是聽着她們的話語，見勢不好，當下一聲咳嗽，管家聽見了，回到門內。
也不知他們說了什麽，接下來出來的竟然是申氏還有水闌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