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驅魔令！血色曼陀羅の千年伯爵(1)

（《驅魔師少年》同人）

文/夏梓浠

楔子

【驅魔師】

他們擁有神賜予的力量，為了埋葬不祥之物而現身于此。他們是神的使徒、他們是黑色教團的黑暗聖職者，他們是擁有異能感的驅魔師。

千年伯爵的天煞孤星是驅魔師，而驅魔師家族中必然會有那麽一個可以讓千年伯爵致命的克星。千年伯爵不能離開依附的人體獨立生存和活動，于是千年伯爵只能讓契約惡魔把驅魔師都殺盡。

如今，千年伯爵再次為了稱霸世界，将死去的靈魂變成惡魔。但，請求将死去靈魂變成惡魔的人居然是他最重要的人，他們不是故意要将靈魂變成惡魔，而是他們很迷惘，相信了千年伯爵的話，以為能将死去的人複活過來。

Chapter 01純白色の驅魔師少女千奈浠

東京午夜。

暮色侵襲，驅散了最後一點白晝的光。微垂的夜幕上撒落了斑駁的星光，月光卻被夜霧悄然隐去。夜霧漸漸聚攏，凝成一團無法名狀的黑色物體，像濕潤的黑霧，又像是某種黏稠流體，看起來十分惡心。

它一點一點地向人影疏落的小巷飄移，慢慢靠近了那個少女嬌小的身影。

倉井緋櫻獨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剛剛參加完朋友的生日Party，雖然晚了卻不得不回家——畢竟家裏還有體弱的弟弟要照顧。路燈拉長的身影被身後的黑暗漸漸吞噬，可她卻未曾察覺。雖然隔着純白色的制服，可左肩上突兀感到的冰涼和莫名的陰森卻十分明顯。倉井緋櫻以為是熟人輕拍自己一下而自然地回頭，卻看到了一團黏稠的黑色霧氣在清涼的夜風裏游移！

“啊——”倉井緋櫻霎時驚聲尖叫起來，

那團濕潤的黑霧仿佛很滿意她的受驚表情，邪惡地裂開一道口子，讓光線穿透，仿佛一張黑紙中間被撕裂一道，黑白分明的邪魅笑容，乍看像聖誕節時随處可見的南瓜燈的滑稽的笑臉。

——卻十分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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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井緋櫻來不及多想，只是一邊尖叫一邊奔跑，想奮力擺脫這個真實的噩夢。而惡魔卻尾随她一起奔跑，直到把她逼到一個死角。倉井緋櫻瑟縮在牆角，渾身顫栗，眼神裏掩不住的慌亂和驚恐，她在心裏不斷地祈禱着奇跡降臨，希望這一切只是個噩夢。

仿佛惡作劇得逞的孩子，那團濡濕的霧氣發出陣陣獰笑，即便是漆黑一片也可以感受到它內心的癫狂，它突然停止了狂笑，猛地朝倉井緋櫻發動正式進攻——

倉井緋櫻絕望地閉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臨。

“啊——”這次不是倉井緋櫻的聲音，而是那團黑霧發出的慘叫，鬼哭狼嚎一般猙獰。它仿佛受到了致命的一擊，痛得扭曲成更畸形的一團，在冰冷的地面掙紮。

六芒星圖案的光圈随即籠罩在它的周身，并且一點一點束縛它，直到将它完全消滅。鉛灰色的地面留下了一朵詭異綻放的曼陀羅花的圖騰，仿佛是經過烈火灼燒後的慘烈痕跡，扭曲成一張妖嬈而猙獰的嘴臉。

微醺的夜風把少女的飄逸的長發和純白色的魔法鬥篷吹起，手裏的魔法杖在星光下熠熠生輝，旋即融入星光中消失不見。

千奈浠嘴角揚着勝利的微笑，比了個幼稚卻可愛的“V”字手勢，然後趕到倉井緋櫻身邊，把她從牆角陰涼的地面扶起來。

倉井緋櫻驚魂未定地撫着胸口，不可思議地看着千奈浠手裏的魔法杖化成星光消失，然後她怯生生地提出了疑問：“你……是天使嗎？”

“天使？”千奈浠似乎很驚訝這個形容詞，她側着頭甜甜地一笑，“我是無敵的驅魔師少女千奈浠！”

街角陰暗的一側，曼陀羅圖騰的耳釘反射着清幽的月光熠熠生輝。耳釘的主人深邃的眼神和黑暗幾乎融為一體，身影倏地消失在夜色裏。

Chapter 02深黑色の通靈少年藤崎宿

#神社#

千奈浠特地前來神社祈福。

倉井秀一，也就是倉井緋櫻的弟弟，最近被确診為白血病，而且是晚期。也許千奈浠在這裏祈福的時候，秀一就會在她的不知不覺中靜靜離開人世了。

想到緋櫻日漸憔悴的蒼白面容，千奈浠不禁心疼地蹙起了眉頭。她實在無法想象，假如秀一真的離開，緋櫻一個人要怎麽撐下去。

畢竟，秀一是緋櫻在這個世界上惟一的親人了。

“小浠姐姐……”耳畔傳來輕柔而緩慢的聲音，明明近在咫尺，氣息卻微弱得仿佛飄渺而遙遠。

好像是秀一的聲音！

難道秀一已經……

千奈浠猛然擡起頭，緊張地環顧四周。

一個好聽的聲音突兀地響起，把千奈浠吓了一跳。

——“他說，讓你好好勸她姐姐緋櫻，不要太為他難過，否則他沒辦法安靜離開。”藤崎宿漠然地幫倉井秀一傳話給千奈浠，仿佛事不關己卻又受不了一驚一乍的少女，出于無奈才幫忙。

少年在陽光下泛着亞麻色光澤的黑發，以及輪廓分明的側臉闖入視線。皮膚被黑發襯得越發的白皙，美眸黑白流轉，仿佛藏匿着深海一般，深邃得難以琢磨的眼神。鼻梁倨傲高挺，隐隐散發出渾然天成的貴族氣息。就連柔軟若櫻的嘴唇也薄得凜冽，微微抿着唇的細微動作透露出他是個難以接近的人。

——也許，是因為美得讓人窒息，所以才覺得難以接近吧。

甚至穿着深黑色的衣服，看起來冷漠而特立獨行。

黑發自然垂下掩映着的左耳垂，上面點綴着一枚耳釘。大概是和發色一致的黑色耳釘，所以不注意根本難以察覺。但此刻陽光燦爛，耳釘反射着金屬特有的光澤，想不讓人發現都難吶。

千奈浠為自己敏銳的觀察能力感到一絲驕傲。

不過——

“秀一？”千奈浠似乎忽略了最重要的事情，剛剛分明是倉井秀一在跟自己說話，雖然沒聽清楚卻能百分之百地肯定就是秀一！

“他走了。”藤崎宿淡淡地開口，目光看向湛藍透明的天空，“該說的話他都說了，難道還要等你這個遲鈍的家夥作出回應——那麽，那樣脆弱的靈魂早就被陽光蒸化了。”

“靈魂？”千奈浠垂下眸子，喃喃自語，“秀一真的……永遠地離開了嗎？”

“那可不一定。”藤崎宿沒有絲毫弧度的嘴角忽然微微翹起一絲詭異。

“你是通靈者？”千奈浠狐疑地盯着藤崎宿仿佛深海般深邃清冷的眸子。

他能看到靈魂，而且身上并沒有半絲惡魔的邪惡氣息。但，如果是高等的惡魔，只是掩蓋掉了邪惡氣息呢？但願，他只是擁有異能的通靈者。

千奈浠自然垂下的右手微微用力，手心裏早已彙聚起白晝之光的魔法光球，假如他透露出半絲的殺氣，就立刻朝他發動攻擊。

藤崎宿沒有正面回答，卻仿佛看穿了千奈浠的心思，輕輕地握住她的右手，白晝之光瞬時消失盡殆，仿佛隕滅的星辰，永不複現。

千奈浠詫異地看着藤崎宿波瀾不起的平靜眼神，稍稍提起了警戒心。

這個少年美得那樣驚世駭俗，舉手投足間不甚優雅，而他卻擁有熄滅白晝之光的強大力量，這種力量如果不是驅魔家族的高級驅魔師，或是黑暗系家族中同自己力量相當的魔法師，根本做不到。

不是惡魔，更不是一般的通靈者……他究竟是什麽人？

“怎麽辦，被懷疑了啊。”藤崎宿的語氣裏盡是對千奈浠的不滿，甚至有一絲委屈，“真是好心沒好報呢！”

“你究竟是什麽人？”千奈浠質問的語氣咄咄逼人。

“千奈家族惟一的希望——原來就是一個魯莽得連基本禮貌都忘記的小丫頭。”藤崎宿玩味的眼神和調侃的語氣讓千奈浠捉摸不透，“如果我告訴你，我只是一個通靈者，只是家族自古就跟千年伯爵訂過契約。你相信嗎？”

藤崎宿見千奈浠仍然保持質疑的眼神，不介意地報以一笑。然後輕輕撩起左邊覆蓋着耳垂的黑發，一枚曼陀羅圖騰的耳釘呈現在千奈浠眼前。

“曼陀羅是千年伯爵的象征圖騰，而只有千年伯爵本人，以及他的契約通靈者或惡魔，才能擁有曼陀羅圖騰的耳釘或紋身。”藤崎宿的眼底閃過不易察覺的狡黠，“而我——藤崎宿，我們藤崎家族的先人曾救過千年伯爵，即使藤崎家族的後人只是普通的通靈者，也會擁有跟普通通靈者不一樣的氣息。這是千年伯爵的報恩許諾，不會讓惡魔傷害藤崎家族。”

——鉛灰色的地面留下了一朵詭異綻放的曼陀羅花的圖騰，仿佛是經過烈火灼燒後的慘烈痕跡，扭曲成一張妖嬈而猙獰的嘴臉。

“如果是我，會為先祖曾救下惡魔，而釀成今天的惡果而感到蒙羞！受到最邪惡的惡魔的報恩許諾，即便是活下去也不過是茍且偷生，而你卻好像很驕傲！”千奈浠微微眯起眼睛，想到那個被自己一招擊斃的惡魔，以及它被消滅後留下的曼陀羅印記，眼神中流露出鄙夷和不屑。

微涼的風拂過兩人之間，氤氲出對峙的緊張氣氛。

“那麽，以後就是勢不兩立的敵人了！”千奈浠對自己和藤崎宿的關系下了不可逆轉的定義。

藤崎宿的眼神仍是難以琢磨的深邃和淡然。

Chapter 03 幻紫色の倉井秀一靈魂“複活”

倉井秀一的靈魂緩緩地從軀殼裏升騰，他戀戀不舍地凝視着姐姐倉井緋櫻。緋櫻為了照顧秀一一連數天不眠不休，滿臉倦怠地睡在他的病床邊，她的手緊緊地握着他已經漸漸冰冷的手。

良久，也許是緋櫻和秀一之間深刻的感情所賦予的心靈感應，讓剛剛還在熟睡的緋櫻猛然察覺到什麽似的忽然醒來。緋櫻看到仍然好好地躺在病床上的倉井秀一稍稍安心，于是替他蓋好被子走向門口，關上房門前最後回頭看了看秀一，然後她才放心地離開了病房。

她沒有注意到秀一已經停止的呼吸和心跳。

緋櫻并不知道秀一已經走了。

秀一的靈魂似乎得到了某種不知名的力量指引，讓他來到了神社找到千奈浠。秀一知道千奈浠是姐姐緋櫻的好朋友，所以想讓她在自己走後照顧好姐姐。

可是他在靠近千奈浠後卻踟蹰了——他并不确定千奈浠可以聽到自己的聲音，因為他已經不是真正的人類了，而是一個沒有生命的靈魂。

就在倉井秀一沮喪地想要離開時，耳邊卻傳來了一個聲音：“千奈浠也不是單純的人類，她是驅魔師。你有什麽話可以直接跟她說。”

倉井秀一慌亂地搜尋着說話的人，卻看到四周是虔誠地祈福的人，并沒有人在跟他說話。也對，能看到他并看穿他心思的人，一定不會是人類。

也許，是神的指引吧。

#醫院#

倉井緋櫻從主治醫師的辦公室回到秀一的病房，面色蒼白。

“要随時做好料理後事的準備……你弟弟的狀況非常不妙……不要太難過……節哀順變……”醫生的表情也是說不出的沉重，他必須讓緋櫻明白秀一的病情，卻又不忍讓她這個瘦弱的身體承受過多的痛楚。

緋櫻努力打起精神，故作輕松地推開秀一的病房門，不想氣氛過分地壓抑，她害怕秀一此刻是醒來的，看到自己這個樣子會難過。

緋櫻并不知道秀一早已離開。

此時，秀一的靈魂剛剛離開神社，他要回到這個病房，他還是想要再見姐姐一面，哪怕只是最後一面。

緋櫻察覺到了病房裏異常冰冷的氣息，不覺渾身顫栗。她撲到秀一的病床旁，這才發現他已經停止了呼吸和心跳。她的眼淚瞬時決堤，歇斯底裏地哭起來。

秀一的靈魂就這麽靜靜地懸浮在緋櫻面前，他想抱住哭泣的姐姐，可是卻直直地穿過了緋櫻的身體到了另一邊。

“你弟弟倉井秀一就在你的面前，可是你卻看不到他。”一個聲音忽然出現，打破了痛苦和沉寂。

“你是誰？”緋櫻和秀一幾乎同時提出了疑問。

秀一清楚地記得，這個聲音和他在去神社找千奈浠的時候，聽到指引的聲音一模一樣！

“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倉井秀一能不能繼續和你在一起……”聲音如同鬼誘惑着緋櫻的聽覺神經和幾乎崩潰的理智，“我可以讓倉井秀一複活，但他必須和我簽訂終身契約。”

“我答應你！你要秀一能夠活下來，我什麽都答應你！”緋櫻沒有思考沒有猶豫，她只知道秀一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惟一的親人，是她最愛、最在乎的人！

看起來明明是空蕩蕩的空氣裏，仿佛充斥了惡作劇得逞後的竊笑。

病房的窗簾被不知名的力量緩緩拉上，不能透過半絲光線。

倉井秀一的靈魂慢慢被已經沒有體溫的身體吸引，回到了那具軀殼。

緋櫻不可置信地看着秀一再次緩緩地睜開眼睛，一把摟住弟弟，流下了幸福的淚水。

“姐……”倉井秀一也很欣喜可以活過來，可是他卻隐隐感覺左邊鎖骨處有些疼痛的感覺——

倉井秀一的左邊鎖骨處，滋長出深黑色的紋理，漸漸交織出一朵魅惑迷人的曼陀羅花。仿佛一張絕代風華、幾近妖嬈的絕色容顏——被蓄意摧殘後的扭曲嘴臉。

——曼陀羅是千年伯爵的象征圖騰，而只有千年伯爵本人，以及他的契約通靈者或惡魔，才能擁有曼陀羅圖騰的耳釘或紋身。

Chapter 04粉紅色の少女心萌芽

#東京鐵塔#

按照被抓獲的惡魔透露，今晚惡魔們約定聚集在東京鐵塔舉辦盛大的晚宴，當然，對于被惡魔抓來的人類來說無疑是“最後的晚餐”——況且晚餐上的食物還是人類自己。對于千奈浠以及其他的驅魔師來說，無疑是一場惡鬥。

然而距離惡魔們午夜十二點的晚宴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于是千奈浠很好地調整自己的心态，輕松地哼起歌來：“……秒針轉動DI DI DA/小小時差DI DI DA/我早茶月光灑在你頭發/平行的畫DI DI DA/幾時交叉DI DI DA/下個路口再見吧……”

“《下個，路口，見》？想不到，千奈浠喜歡的曲風和我竟然那麽相似。”藤崎宿從茫茫的黑暗中走過來，黑白分明的眸子裏仿佛撒落了星辰，就連嘴角不經意間揚起的淺笑也那樣璀璨耀眼。

“你……是來參加惡魔的晚宴？”千奈浠剛剛平靜下來的心情驟然掀起波瀾。

“惡魔的晚宴？作為契約者，我确實收到邀請函了，不過我對吃人晚宴并不感興趣。別那麽緊張，我只是碰巧路過，想上來吹吹涼風而已。”藤崎宿那雙洞察一切的眼睛仿佛穿透了千奈浠的心。

可是千奈浠也只是不屑地撇撇嘴——因為她知道藤崎宿對自己施展了讀心術。

“你害怕嗎？據說今晚會有很多的惡魔，況且他們帶來的人類都還是活着的，準備當場比賽生吃人肉，場面應該會很血腥。”藤崎宿忽然轉過頭，對千奈浠露出一抹極具誘惑的笑容，“害怕就說出來啊，我會考慮留下來幫你，以免你被惡魔一口吃掉！”

“作為驅魔師，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了！即使被惡魔吃掉，我也不會退卻的！”千奈浠直視着藤崎宿略帶挑釁的眼睛，一字一頓铿锵有力。

“是嗎？”藤崎宿意味不明地拖長了音節，聲音輕柔得若有似無，他的視線轉移到鐵塔外燈火通明的東京夜景，被繁華的夜景點染後的眸子卻更顯蒼涼，“難道，偶爾依賴一下身邊的人也不可以嗎？”

“藤崎宿，你聽好了，我只會依賴能夠依賴的朋友。而你，是惡魔的契約者，只要你也侵犯人類，我會毫不留情地消滅你！”千奈浠的眼神變得尖銳而凜冽，仿佛眼前的藤崎宿真的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惡魔。

藤崎宿沒有說話，抿着的唇泛着一絲蒼白。如水的明眸分明是被千奈浠凜冽的眼神和話語刺傷了，竟漾起盈盈星光，一副惹人心疼的模樣。

“小浠。”千奈川從身後走來，拍了拍千奈浠的肩，示意她要準備去執行任務。

此情此景，換誰都會忍不住先跟藤崎宿解釋一下再走。

畢竟他并不是那樣的人——他不是惡魔，他只是一個普通的通靈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