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15)
司馬南鳴把窗戶關了,跟用疑惑表情看着他的宇文清解釋道:“是不允許這麽直接的打量帝君的車隊的。”
宇文清,“偷看?”
司馬南鳴點頭。
宇文清便開了一點縫隙,通過縫隙來看外面的情況。至于司馬南鳴自然沒什麽興趣去看那些。
“原來真的要跪。”宇文清看着自語道。
梁妃坐在馬車上,四周用簾子隔着,她能清楚的看到外面的情況,而外面的人卻看不清楚她。
想到今日安排好的事情,心情愉悅的她一路都勾着嘴角。不過……
她擡頭四處看了下,見沒什麽特別的動靜,“不知道司馬南鳴現在身處何處,一個假帝君如今占着他的位置去祭神神明,不知道他做何感想。真希望他能忍不住的沖出來才好,這樣也能盡快的幹淨的解決掉。”
想到司馬南鳴那張一直都沒什麽表情的冷淡面容,雖然他長得很合乎少男少女的幻想,但對于梁妃這種需要哄着捧着的人來說,真算不上良配,不過,她看上的也不是對方那個人,而是他屁|股下面的位置,所以,她也沒覺得有什麽好抱怨的。
宇文清見帝君跟妃子的馬車都過去後,也沒什麽興趣看下去了。
“都遮的很嚴,也看不到裏面的人張什麽樣子。不過,我倒是看出來哪個是梁妃。”
司馬南鳴笑了笑,如果能讓他看到那些人的長相的話,他今日肯定也不會帶着他來了。
等長長的車隊都過去後,司馬南鳴便拉着宇文清的手下了樓。兩人擠進了人潮裏。
宇文清有些不适應這麽多人摩肩接踵的,還好有司馬南鳴在他身後護着。
“司鳴,我們一定要跟着人潮去神廟嗎?”四周太嘈雜,宇文清的聲音忍不住提高了些。
司馬南鳴低聲笑着在他耳邊說:“你不是喜歡身在其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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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清:“……”現在反悔來的及嗎?
顯然是來不及了,兩人就這麽随着人潮擠到了神廟那裏。
還好到了神廟,兩人找個角落躲開了。
一路上被擠得心有餘悸的宇文清摸了摸汗,“這些人太誇張了,神祭日而已,至于嗎?”
“據說神祭日,神明會特別的靈,所以大家都想着搶先來許願。”
“再搶能搶過皇室跟那些大臣?”
“百姓一直都是把那些人排除再外的。”
宇文清看着那些還在上前湧的人群,還好,他們在祭壇不遠處停了下來,還是歸功于那些守衛的能力。
見大家都安靜了下來,等着祭祀出來。
司馬南鳴跟宇文清說:“我們也快點過去吧。”
宇文清立刻皺起眉頭,苦着臉,“我是看熱鬧的,不用湊那麽近吧,這裏也看得到不是。”
“走吧,我們這麽躲在角落裏,很容易讓人懷疑。”他隐蔽的看了下四周,很确定這裏埋伏了許多人。
“好吧,被懷疑為意圖不軌的人就慘了。”
宇文清跟着無奈的擠進了人群裏。
“祭祀出來了。”司馬南鳴跟四處跑神的宇文清提醒。
宇文清擡頭看過去,不過礙于身高和距離,他也只是能看到個不太全的樣子,白須白發看着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作為祭祀形象挺讓人信服的。
聽着對方念了一篇讓他似懂非懂的祭文,然後看着小童把祭文燒了後。半空中慢慢的浮出一些金字。
站在神廟高出俯視着下方的一切的皇族跟重臣門,也都神色各異的看着半空中那六個大字。
“司馬衰,梁氏興。”
梁文秉臉色平和眼含笑意的看着那六個金字,張誠思則面無表情,而梁妃則微眯着眼睛看着那些字,然後看向自己的父親。至于“正主”帝君,則神色謙卑的站在他們幾人的中間。
“父親這是何意?”梁妃聲音冰冷的問。
梁相笑了笑,“名正言順罷了。”
“父親覺得女兒之前那個建議如何?”梁妃心有不安的試探的問道。
梁文秉捋着胡須看着那幾個字說:“甚好。”
梁妃暫時安心了。
而張誠思則面無表情的跟梁文秉說:“記好我們的約定,事情完了後,我要見我的女兒。”
“張将軍請放心。”梁秉文對着張誠思誠懇的說道。
而身擠在衆人之間,看着那六個字,“他們還真敢做啊。看起來真有信心啊。”這六個字可是把司馬家都給得罪光了。他們控制了帝君,就那麽确定其它那些王爺們也都一個個的會什麽反應都不做。
“神谕,神的谕旨,他們自然能摘得幹淨。”
“不知道閑治王爺知道了是什麽心情。司鳴,”宇文清壓低着聲音問司馬南鳴,“你有沒有把那件事情告訴閑治王爺啊?”
“嗯,他知道的。”
“那他有什麽反應嗎?他好像是那個帝君的親小叔。知道自己的侄子被軟禁了,有沒有打算救援啊?”
宇文清是趴在司馬南鳴耳邊說的,司馬南鳴被他吐出的氣息弄得耳朵癢癢的,心也癢癢的。
“我回去再跟你說。”
宇文清以為是隔牆有耳,所以也就不問了。他也只是看這種環境想八卦一下而已。
六個金字讓下面的百姓有些面面相觑,但因為畢竟也不怎麽關系到他們本身,也只是各自咬咬耳朵也就那麽算了。相較于什麽司馬家,梁家,他們最關心的還是他們的小家。能比較靠前的祈福才是他們來此的目的。
☆、104
104.收網(上)
梁妃回了皇宮,心裏總是有些隐隐的不安。進了自己的宮殿,越想越是不對勁,便讓心腹傳了信出去。
看着拿着信出去的宮女,梁妃喃喃自語,“父親,您最好別逼我。”
向南靜靜的躲在梁妃宮殿的暗處,氣息都低的似有似無。
他看着梁妃挺着肚子不停地走來走去,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漸漸的變得狠歷起來。也讓他十分反感這個女人。
以往向南對于司馬南鳴的一些妃子都是很無感的,不讨厭,自然也不可憐他們。司馬南鳴那些計策,他執行起來也絲毫不手軟,可如今,他是實在厭惡梁妃。在他看來,梁妃簡直就是個瘋子,還是個自以為是的瘋子。
心腸狠辣的人他見得多了,而且,對于皇宮裏的事極為清楚的他也不覺得手段狠辣有什麽,畢竟都是為了自己生存下去。但梁妃不同,她完全就是執着于帝後那個位置,也一心一意的認為那個位置是屬于她的,天底下除了她誰也不配。而最讓他所看不上的是,梁妃就是個極為自私的女人。完全都不為她的家族考慮,一副理所當然的一心盤算着自己的利益,向南覺得十分可笑。梁妃能那麽有自信的認為只有她配得上帝後的那個位置,自信心是從何而來,還不是因為她是梁文秉的女兒,還不是因為她身後的家族撐腰,如果沒有這個背景,什麽都不是的她有什麽資格做帝後。不要說帝後了,她連寵妃的資格都沒有。當然,這些也只是向南無聊的時候吐槽一下,身為敵人,他自然樂意看到地方隊營反目為仇最好不過。
梁浩宇神色恭敬的進了書房,“父親,宮裏有消息,姐姐進了宮後就很焦躁不安,并讓香兒往外面傳了消息,應該是聯系那個人的。”他心裏很不滿自己姐姐的做法,但卻也不敢顯露在臉上。
梁文秉嘆了口氣,拿出一封信,“讓人送進宮給她吧。”
梁浩宇也不問信裏寫着什麽,他只要知道父親已經對姐姐失望了就好。父親的态度已經向他表情,帝君的位置,他們家如今已經不得不奪了。隐藏在暗處的司馬南鳴不會放過他們家,張誠思不會放過他們,還有那個表面上的清閑王爺……他們只有得了帝位,才能真正的高枕無憂,她姐姐看着精明,也只是能在後宮橫行而已,跟他父親比,差太多。
梁妃得了他父親的信,心總算安下來了,想着不要幾日後,她就會成為翔雲帝國的帝後,高興的不能自已。
她看着信,嘴裏喃喃道:“還是父親疼我!還是父親疼我!”
隐在暗處的向南看着梁妃神色狂喜的樣子,信裏猜測着信裏寫了什麽,知道不外乎是一些安撫梁妃,并且欺騙對方幾日後讓她做帝後的話。
向南看着梁妃的樣子,真想看看她在踏上帝後寶座前的一刻得知一切功虧一篑的時候,會是什麽表情,想想,他還真有些期待了。這個時候,他才明白,為什麽帝君要等到那個時候,才收拾這些人。
宇文清兩人在祭神活動結束後,也沒立刻就回府,畢竟是打着來參加神祭日的名義出來玩的,早早回去了多沒意思。而且,這個時候回去,府裏也沒什麽人吧。他記得小可跟劉毅是打算好了要出來玩的,慕容跟王爺似乎也有活動。
“我們接下來去哪裏?”
“要不要進神廟裏去看看?”
“好。”他擡頭看了下,“現在貌似不是适合的時候,換個時間再來吧。”
“既然都擠過一次了,自然也不怕再來一次。”司馬南鳴說完,便拉着宇文清往神廟裏走。
宇文清,。
“我是不怕,只是不喜歡。”
“清,什麽都要體驗一下,才不枉此生。”
“別以為你說的一本正經,我就不知道你心裏在偷笑的事實!”
☆、105
105.收網(下)
烏雲壓頂,天空黑暗,陣陣的冷風不停的吹着。這樣的天氣讓人有種無法呼吸的壓抑感。即使是白天,為了房間裏光亮些也點上了燈火。
宇文清看着司馬南鳴,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沉重感。
司馬南鳴見宇文清神色擔憂的看着自己,眼中滿是擔心,便安慰說:“清,放心吧,我一定會安然無恙的回來的。”
宇文清猶豫了一下,還是張口問道:“讓我跟着一起去不行嗎?”
司馬南鳴撫|摸着對方的臉頰,“我不想讓你冒險,哪怕一絲一毫。你不用擔心我,一切都安排妥當了,我不會有任何危險的。等我把一切都處理完了,我就把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訴你,好嗎?”
宇文清輕輕的點頭,把臉埋在對方懷裏,“……好。”
在今早,當司馬南鳴神色鄭重的跟他說要去辦事情的時候,他便意識到對方所謀劃的事情到了該終結的時候了。他心裏很想跟着,但又怕自己成為累贅,心裏既擔憂又煩躁。
司馬南鳴輕撫着對方的發絲,眼神堅毅,心中暗想:“一切都會在今天結束的。”
司馬南鳴還想說些什麽,司馬智的聲音傳了過來,兩人相擁的身體分開來。
宇文清轉身看了過去,見司馬智跟慕容易兩人抱着孩子走了進來。
司馬智,“我想讓宇文清陪着易,兩人在一起也安全。”他這話自然是跟在一旁站着的司馬南鳴說的。
宇文清連忙上前接過司馬智懷裏的孩子,見慕容易臉上也帶着擔憂的神色,便抱着孩子跟他站在一起,小聲的問他孩子怎麽怎麽樣的問題。
司馬智見都安排好了,便對司馬南鳴說:“走吧。”
聽到司馬智的話,宇文清立刻擡頭看向司馬南鳴,見對方正好看向自己。
司馬南鳴對宇文清笑笑,便跟着司馬智一起出了門。
宇文清抱着孩子跟慕容易兩人一起走到門外,看着司馬南鳴的身影消失,“他們會安全回來的對嗎?”
慕容易眉宇間也帶着愁緒,卻也點頭,“嗯。”
宇文清低頭,見小寶正乖乖巧巧的窩在自己懷裏,亮晶晶的雙眼看着自己,“慕容,我們進屋吧,外面有風,對孩子不好。”
兩人進了屋子,滿懷心事,無言的坐着。沒一會兒,向北過來了。
“公子,慕容王妃,我家主子讓我來保護你們。”
宇文清擡頭問:“我們待在府裏也有危險嗎?”
向北,“主子說是以防萬一。”
慕容易點頭,“謹慎些也好。”
宇文清笑着對向北說:“辛苦你了。”
向北嘿嘿的笑了一下,“應該的。我就在這屋子裏守着,這樣也安心。”
宇文清點頭,不再說什麽。向北則在一旁桌子邊坐了下來,還好桌子上有好些吃的讓他打發時間。
皇宮內,一個身穿灰色內侍衣服的小侍低着頭匆忙的行走着,他穿過長長的回廊,來到一處布置的異常華麗喜慶的宮殿內。
來到大殿出,他立刻低着頭跪在地上,“娘娘,司天監那裏傳來消息,說今日天象不吉,問封後大典能否換個時間舉行。”
梁妃看着鏡子裏面容精致的自己,身上穿着自己夢寐以求的鳳袍,身旁小侍宮女奉承的話,這一切都讓她心情格外的好。聽到傳消息的小侍那種觸黴頭的話,讓她立刻怒不可遏。
随手拿了一樣東西砸了過去,“混帳東西,這話還用來問我嗎?!”
她等了那麽些年,終于可以把這身衣服光明正大的穿出來了,一個小小的天象又哪裏能阻擋的了她。
一旁宮女見梁妃動怒,立刻跟着訓斥那位被砸了也一動不敢動的小侍,“我們娘娘成為皇後那是天命所歸,哪裏會有什麽不吉利的說法,還不去回司天監,這天上的異象就是說明咱們娘娘是應天之命而坐這後位的。”
宮女這話說的讓梁妃心裏極為熨帖,在她的心裏這天底下只有她才配得上皇後的位置,可不就是天命所歸嗎。
她揮揮手,“去吧。”
那小侍立刻快步的離開了。
梁妃看着自己的心腹宮女,也就是之前出聲的小瑩,“你的話讓我極為舒心,賞了。”
小瑩立刻滿臉欣喜的跪下,“謝皇後娘娘賞。”
梁妃聽她這麽說,立刻笑了起來,“你真會說話,不過,我喜歡。”
宮裏的宮女侍從們也都立刻跪了下來,齊聲高呼:“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梁妃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着下面跪伏的人,內心最深處的欲|望終于得到了滿足,她忍不住仰天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從今日起我就是翔雲帝國的皇後,雨妃你這個賤人,就看着我怎麽登上後位,怎麽母儀天下,怎麽把你們張家打入萬劫不複之地!”
下面趴着的宮女侍從們一個個的眼觀心,心觀鼻,當做什麽都沒聽見。
梁妃發洩完了,大手一揮,“全部有賞!”
衆人再次齊聲叩謝,“謝皇後娘娘!”
原來自從神祭日出了那六字真言後,整個朝堂議論紛紛,最後有人提出一個:“梁妃姓梁,她肚子裏的孩子也有着梁氏的血脈,說明那是天命所歸的帝君。所以奏請帝君封梁妃為後,梁妃娘娘肚中皇子為太子。”這麽牽強的說法最後因為梁文秉在朝中一手遮天的态勢,跟一向與他不對付的張将軍都沒說什麽,所以,通告天下,封梁妃為後,她肚中胎兒為太子的谕昭便發往了翔雲帝國各處。
宇文清剛得到這種消息的時候便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就不擔心自己生的是女孩嗎?”
當然,梁妃根本不用擔心這種小事,只要她坐上皇後的位置,以她的手段,那太子之位自然必須是她的兒子!
梁妃穿着鳳袍,牽着“帝君”的手,從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面前走過,看着越來越近的後位,內心的激動無法自已。而就在後位離她近在咫尺的時候。
“且慢!”
梁文秉的聲音讓衆人的眼光都投了過去。而将要夢想成真,卻被打擾的梁妃心裏十分的氣惱,如果不是要保持臉上平和的面容,她早已滿目猙獰了。
梁妃看向自己的父親,有些不明白他想要做什麽。之前事情不是都已經商量妥當了嗎,他這舉動究竟是意欲何為!
梁文秉不去理會自己女兒的目光,而是看向衆位眼含疑惑的百官。他站起身來,說道:“我剛得到消息,因為事關重大,不敢不說出來。”
一位年事已高的老者聽他這麽說,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話中帶着責問:“什麽事情需要梁相來打斷封後大典,梁相的禮儀規矩何在!”
梁文秉對那老者躬身一拜,“林老,自然是大事,不然,我也不敢在這樣的日子裏做出打斷封後大典這般無禮的事情來。”林老是三朝老人,又有上任帝君欽賜的免死金牌,除非他篡位叛國,否則誰都要給三分薄面,好在這位一般也不會攙和朝中大事,不太礙着一些人的眼。
其它跪着的官員除了個別的幾個看了下梁相一派的那些人的反應外,其它人都沒什麽動作的低頭跪着。
林老也明白這朝中的局勢已經被梁文秉掌控了,雖說因為免死金牌的事情,他們都得敬着自己,不過那也只是表面上而已。他自己心裏清楚着呢,所以從來都不攙和到朝中争鬥中去,他的榮耀是司馬家給的,這上位坐的只要是姓司馬的他就沒什麽意見。所以,林老冷哼了一聲,聽梁文秉說下去。
梁文秉見林老默認讓他說下去,便故作面帶沉重的說:“我今日得到了一個驚天的消息,雖說聽着有些讓人難以置信,但卻又不能不去查證。”
林老厭惡他這般不痛快的樣子,“到底是何消息,你說就是!”
一些官員也應和着,“梁相的消息肯定事關重大,無論真假,也需讓我們知道一二。”
梁相看了看衆位官員,有應和的,有沉默的,還有中立的事不關己的,對于這個場面,他很滿意。
“實不相瞞,剛得到這個消息時,我也覺得有些荒謬,但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有幾番道理,所以,便決定在這關鍵的時候,告知于各位。而我所接到的消息是,”他轉身看向一直沉默着的“帝君”,然後說道,“我們這位帝君是假的,而真帝君早在半年前便被這人背後的亂臣賊子給殺害了。”
梁文秉的話一出,底下一片嘩然,不管是裝的還是真的,都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帝君”。
梁妃一聽父親說出這種話,心裏立刻慌了起來,立刻責難道:“梁相,你身為丞相,這麽荒謬的話,可不能亂說!這可是大逆不道的罪行!”聲音冷的像是帶上冰渣子似的。
梁文秉低頭抱拳行禮,“娘娘,我也是心系國家,若那消息時真的,這後果如何,就不用老臣多說了。”
梁妃氣得發抖,她算是明白了自己父親打的是什麽主意了。原來他竟然一直都抱着要坐上帝位的念頭,說出帝君是假,那害死帝君的是誰?肯定是有着繼承帝君資格的那個司馬智!司馬家一直子嗣單薄,以往都是一脈單傳,就到了上任帝君那裏才意外得了兩子。如今的帝君還沒有子嗣,如果真帝君死了,有繼位資格的閑治王爺又是兇手的話,那司馬家就沒什麽人有資格坐上這帝位了。雖說她肚子裏還有一個名義上的司馬家子嗣,但到時候能不能生出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到那個時候,梁相只要以國不可一日無君,又有“司馬衰,梁氏興”這樣的神谕,不說篡位,而是迫不得已的順應天命,加上下面人的迎合,坐上帝位又有什麽難的!至于真帝君出現,那個時候只要父親說對方是假的,誰又會相信他!而到時候的自己……
想通這一切,梁妃穩了穩心神,她絕對不能讓人發現帝君是假的,“梁相,你說帝君是假的,那接下來該怎麽做呢?”
“自然是需要驗證一下。”
“怎麽驗證?”
“那傳信的人說,這假帝君臉上帶着人皮面具,只需查看一下,便知真假。”
梁妃點頭,“這個法子倒是不錯,不過……”她看向朝中衆人,“帝君乃是萬金之軀,尊貴無比的身份,他的臉可不是其他人想碰就能碰的,那樣的話,置皇室的尊嚴于何地?”
林老自聽了梁文秉的話後,心裏的震驚無法描述,回過神來,他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帝君,心裏也産生了懷疑,這帝君到底是真是假?
他雖然不理世事,但因為每年的大典祭祀之類的事情,他也是會出來的。雖然世人覺得司馬南鳴庸碌無能,無功無過,但他卻不以為然。他從來不認為司馬家會出什麽庸才!更何況,那位帝君又是在那樣的環境中生存下來的。而這個帝君……
所以,他聽到梁妃這般說後,接話道:“那娘娘的意思是?”
梁妃微笑着看向林老,“我想由我來查看帝君的面容,您老覺得可好?”
林老點頭,對方是貴妃,又是要做皇後的人,她來檢查帝君的真僞再合适不過了。
梁妃見林老應了,心裏非常高興,面上不顯的看向自己的父親,發現對方臉上并無緊張,心裏又開始擔憂起來。想到這假帝君也是父親的人,覺得自己高興的太早了。
她溫婉的低垂着頭,低聲對身邊的帝君說道:“臣妾逾越了。”
“嗯。”帝君出聲應了。
梁妃笑着上前裝着查看了一下,然後對衆人說:“并沒有梁相所說的什麽人皮面具的痕跡。”
一些臣子都驚訝的擡頭看向梁妃,應該都是梁相一派,吃驚于為什麽梁妃竟然不幫着自己的父親。
梁相并沒有任何的意外,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不過假的就是假的,他并不擔心什麽。更何況,這個人,還是自己安排的。
對于這個假帝君竟然沒說什麽來幫梁相,梁妃也有些意外,以己度人,想到對方坐上這個位置又哪裏會舍得再放手,覺得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
正在她得意于自己的反應,想着接下來自己就能坐上帝後的寶座,心裏萬分的激動。這時,竟然有一隊人馬沖了進來,大殿內一片騷動。
梁妃滿臉不可置信的看着來人,“帝……”
林老見來人竟然是司馬南鳴,又看了看那個一直沉默着站着的帝君,心裏雖然偏向于來人是真,卻也沒什麽舉動。而其他的官員,則驚訝于竟然又來了個帝君!這……真是奇了怪了!
究竟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不過,沒有讓他們糾結多久。那位一直沉默的帝君突然跪了下來。不知道用什麽東西除去了臉上的僞裝,然後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對司馬南鳴說道:“帝君,帝君!您別殺我,這一切都非我自願的。都是梁相逼我的!”
他說出這話,梁相卻沒有什麽舉動,仍然一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樣子。
“小人只是擅長易容之術,梁相找了小人,威脅小人假扮帝君。還說要在今日暴露出自己的身份,嫁禍說是閑治王爺指使的,到時候梁相再除去梁妃肚子裏的孩子就能因為那六字真言,順理成章的登上帝君的位置了。小人得知,那六子真言也是假的,是他讓人捏造的。帝君!帝君,小人也是身不由己啊。”
一些官員表情驚詫的看向梁相。
那假帝君繼續說道:“梁妃肚中孩子是我的,我怎麽忍心讓梁相給害了,所以,之前就沒按照梁相的吩咐做事。帝君!這都是小人的錯,小人情願赴死,只希望您能寬恕我的孩子,饒了梁妃肚子裏的孩子,求求帝君了。”
司馬智看着地上一邊痛哭流涕,一邊竹筒倒豆一般把事情給說清楚的人,冷笑着說了一句:“真是個好計謀!”只不過他這話到底是說的梁相,還是司馬南鳴就不可知了。
梁妃本來震驚于司馬南鳴的出現,如今聽到這假帝君竟然說自己肚中的孩子是他的,怒上心頭,罵道:“你這個亂臣賊子,我腹中孩子怎麽可能是你的!”她看向司馬南鳴,“帝君,您別聽他胡說,我腹中胎兒如今已經六個多月了,那個時候帝君還在宮中。帝君,這個您是清楚的。不能冤枉了臣妾啊!”她跪在司馬南鳴面前梨花帶雨的哭着,喊着自己是無辜的。
司馬南鳴絲毫不理會跪在地上的這兩人,他坐到帝君的位置上,沉聲道:“孤半年前遭到襲擊,受了重傷,直到最近才痊愈。卻聽到宮中還有位帝君,真真是好笑!”他說着眼神淩厲的看向梁文秉,“這事,不知道梁相有什麽說法?”
梁文秉一副穩如泰山的樣子,“老臣沒什麽可說的,這人本就是假的,如今信口雌黃,沒人會相信他的話。至于你,又怎麽證明自己是真的帝君呢?”
司馬南鳴不言不語。
梁文秉見他這麽反應,笑道:“我收到的消息,說帝君是假的,這帝君真是假的。說帝君已死,自然也是真的。至于你為何假冒帝君,”他看向司馬智,若有所指的說,“想圖謀什麽,這朝中的大臣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司馬智哈哈大笑道:“梁相自覺聰明,可不能把所有人都當做傻子,帝君是真是假,太容易辨別了。”
梁文秉一笑,“我說是假的,自然就是假的。張将軍,你說是也不是?”他早知道隐藏在暗處的司馬南鳴今天絕對會出現,他不會容忍梁妃肚子裏的那個孩子做太子,而混了他們司馬家的血脈,今日是斬草除根的最好時期。所以,跟張誠思聯手是不可缺少的。
張誠思走上前,跪下,“拜見帝君。”
一直成竹在胸的梁文秉臉上的表情出現了裂紋,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張誠思,“張将軍你!……你這是不打算顧及你跟雨妃的父女之情了。”
張誠思雙眼含恨的看向梁文秉,“我的雨兒早已被你們害死,你真當我不知道嗎?!”張誠思子嗣不豐,就只有一兒一女,當初雨妃鬧着要嫁給司馬南鳴的時候他就是極力反對的,他們家握有兵權,本不用把自家的女兒送進宮裏來連接跟帝君的情誼,卻無奈雨妃性子太倔,最後無法,張誠思無奈的答應了。這也是他最後悔的事情,使得他女兒年紀輕輕就喪了性命!
梁文秉見張誠思這麽說,便知道了原委,心裏惱恨梁妃不顧大局而害死了雨妃,如今後悔也已遲了。他如今唯一希望的是能逃出去。可在他一連使了幾次暗號,本應埋伏好的黑衣人卻沒有蹤跡,便知道大勢已去了!頹然的癱在地上,成王敗寇,他已經能預料到他們梁氏一族的下場了。
司馬南鳴坐在高位上,看着底下群臣的表情,有坦然的,有惶恐的,一切盡收眼底。嘴邊扯出一個嘲諷的笑容,然後沉聲說道:“來人,把這假冒帝君之人打入天牢。梁文秉謀權篡位,拉出宮門斬首示衆。直系家人全部賜死。梁氏一族貶為奴隸。”
“是。”得了命令,立刻有兩位侍衛把梁文秉拉了出去。
司馬南鳴見癱軟這的梁相被粗魯的拉了起來,“慢。”兩個侍衛立刻推到一旁。
司馬南鳴走到梁文秉的面前,面帶微笑的說:“梁相一向自恃多謀,如今敗了,也不枉費我用了那麽多年。”
梁文秉聽了他的話,反應過來,立刻憤恨的看向司馬南鳴,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司馬南鳴如今早已千瘡百孔,“你……這一切竟然……”
司馬南鳴不想再聽他說什麽,“把他拉下去。”
梁文秉整個人都蔫了,他本以為弄到最後,自己輸了,是因為自己的女兒不跟自己一心,不該把雨妃給早早的害死,卻沒想到,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對方布的局,就等着自己入局罷了。成王敗寇,他還有什麽好說的。
司馬南鳴看向跪在地上神色慌張的梁妃,他走到對方面前。
梁妃聽到自己父親要被處死,自己整個家族全部垮了的時候,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他們的命就這麽輕易的攥在司馬南鳴手裏。看到面前出現的鞋尖,她更家害怕起來。
她上前抱住司馬南鳴的腳,“帝君,我肚中的孩子真的是您的,那個人說的都是假話,他要害死臣妾啊。帝君,您要明察啊,孩子已經六個多月了,那時候帝君您還在宮中呢。帝君,帝君,這孩子真的是您的,真的是皇子啊帝君!”她一再強調着肚子的月份,希望司馬南鳴相信她的話,可惜,一切并不能如她所想的那般。
司馬南鳴看着地上哭泣的梁妃,她這個時候把自己放的真低,想着這人以往誰都不放在眼裏的樣子,跟現在真是天壤之別。
他蹲下,擡起對方的臉,輕聲說:“我信你。”
梁妃聽他這麽說,立刻笑了起來,“帝君聖明,帝君聖明,我腹中的孩子是皇子,是皇子!”只要她的孩子是皇子,她就還有翻身的機會。
“梁妃,你這人很精明,可惜,卻太過天真。”司馬南鳴語氣冷然的說。
“什麽?”梁妃發現司馬南鳴的語氣不對,心又跟着緊張起來。
司馬南鳴低聲的說道:“你是梁相之女,我又怎麽會讓你懷上皇子呢。雨妃是個意外,我又怎麽會讓意外出現兩次!”
梁妃擡頭神情恐懼的看着司馬南鳴。
“來人。”
早已在一旁等待的內侍端着碗上前,碗裏的是打胎藥,至于給誰的,已經很明顯了。
“喂梁妃喝下。”
意識到內侍手裏端的是什麽的梁妃,立刻掙紮起來,“我不喝,我不喝,帝君,我肚子裏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