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零花錢(完)
憑胸而論,明樓覺得明臺挺喜歡向他要錢的。
其實也沒什麽非常重要去買的東西,明臺什麽都不缺,也不需要花天酒地,小時候他想要什麽,只要坦白說出來,明鏡就會忙不疊地買回來送到他手裏。
明臺去巴黎上學,明鏡又花了好幾天給他準備行李整理箱子,好多東西買回來,不是明臺覺得不合适,就是明鏡覺得可能帶不走,然後就丢了出去,再買。
來來回回地折騰,明臺終于不耐煩了:“大姐,還是給我錢吧,有錢什麽都能買。”
于是事情就這麽敲定了。
到了巴黎,飛機還沒落地,明臺的手已經伸過來了:“大哥,我的零花錢。”
明樓掏出錢包,還沒來得及向小少爺講述一番關于“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的古訓,明臺已經一邊說着“大哥如此大方小弟恭敬不如從命”之類的話,把錢包揣走了。
明樓在原地迷惑地問:“我說過全給他了嗎?”
站在一旁的阿誠笑着回答:“可能明臺讨的是小費,一會兒讓他拎箱子去。”
明樓的桌子上一片兵荒馬亂,剛剛解決完工作,還沒摘下眼鏡,明臺就站在眼前,笑嘻嘻地看着他:“大哥,這個星期我的零花錢呢?”
“這個星期?”明樓反問。
明臺看上去有些心虛,決定先聲奪人:“怎麽了?怎麽了?我要錢的頻率又不多,一星期才兩次。”
“一星期兩次還不多?”明樓故作驚訝地反問。
“哪裏多?天天都能要才好呢。”明臺說。
“我不信阿誠沒給你錢。”
“給了又怎麽樣?阿誠哥的錢是阿誠哥的,大哥的錢是大哥的,能一樣嗎?”明臺說得理直氣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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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他的錢就是我的,他給了就等于我給了。”明樓加重了語氣,點了點頭:“明白嗎?”
明臺氣了,明臺一生氣就口不擇言:“你們兩怎麽能是一個人?有本事你們以後連對象都共用啊!”
“你!”明樓站起來要抓他,明臺自知失言,做了個鬼臉,一溜煙跑掉了。
回到家裏,明樓發現明臺做了一桌菜等着他。
“大哥,快嘗嘗我的手藝。”明臺很開心地說。
“賄賂我?”明樓忍不住笑着問。
明臺笑盈盈的,不說話,拿着一雙幹幹淨淨的筷子舉在明樓眼前:“大哥,請用。”
明樓從容地做拿筷子,夾菜,放在嘴裏這一連串的動作,明臺微微彎着腰,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一副求表揚的模樣,讨好地說:“怎麽樣?大哥,怎麽樣?”
明樓吊着他的胃口,一塊肉片反複地嚼,就是不說話。
明臺急了,抄起桌上的筷子夾了菜,一邊困惑地自語:“不會不行啊,我都親口嘗過的,油鹽調料都放得好好的。”
“哦,原來你都嘗過了才拿上來?”明樓終于說話了:“看來你對你的手藝沒什麽自信,那你憑什麽以為可以打動我?”
明臺知道剛剛被開玩笑了,腦子轉的飛快:“那,是因為我全心全意,替大哥着想,以後大哥做菜了我也要第一個吃,我就願意幫大哥試毒。”
明長官一秒抓住重點:“你說誰做的菜是毒?”
明臺讪讪地笑着,轉移了話題:“阿誠哥,你也來嘗嘗?”
“打住。”阿誠擡起一只手,面上嚴肅,眼睛裏卻含着笑,接着說:“看見你們我就飽了。”
明樓把筷子倒過來作勢要敲,明臺和阿誠一邊笑一邊動作誇張地躲。
明臺不依不撓非要讨個評價出來,明樓說:“根據這頓飯的味道,這是一次極其失敗的賄賂……”
明臺立刻垮臉,作委屈狀給他看。
明樓繼續說:“不過呢,你大哥今天剛好就吃這一套。”
明臺頓時笑起來,心花怒放。
有時候,明樓又覺得錢給明臺真是給的太不值。
明臺順着牆角溜進他的辦公室:“大哥,我的零花錢……”
“你還好意思要錢?”明樓瞪眼:“上星期你怎麽沒去學校報道?”
“我……有個考古團招人,我就是想去長長見識。”明臺自覺挺有理。
沒想到明樓對他的活動一錘定音:“哦,吃喝玩樂去了。”
“哪有。”明臺叫屈:“大哥,你根本不知道,那個地方的歷史還有文物它們……”
“你上次歷史考試就沒及格。”
明臺熄了火。
“你讓我說你什麽好?把你送到這裏來上學,多好的機會,結果你只剩下玩和要錢了,天天要錢,我還得給。我欠你的?能不能學學阿誠?連阿誠都知道去打工……”
“大哥不給就算了。”明臺轉身就跑。
類似這樣的對話多了難免有人聽到,對方開玩笑地說:“明教授這弟弟養得真虧。”
明樓這邊罵走了明臺,那邊又認真地反駁對方:“哪裏虧?我看挺好。”
反駁完了,明樓又覺得很堵心,回去把明臺拎起來又罵了一頓:“你能不能自己争點氣?在家裏讓我生氣,我天天在外面還要幫你說好話。”
“我要是不闖禍的話,大哥能找到做家長的感覺嗎?生命中沒我在裏面闖禍,大哥,你想想你的日子該多乏味啊。”明臺一句一句賣乖的話,直堵得明樓哭笑不得。
從明臺要錢的頻率來看,明臺應該花錢如流水,然而某個星期,他偏偏沒了動靜。
“明臺這星期向你要錢了嗎?”明樓反而覺得不太自在了。
阿誠搖了搖頭。
“大姐給他彙錢了?”
阿誠搖了搖頭。
“你怎麽沒給他送去?”
這次阿誠說話了:“送了,可是明臺說,這個星期如果收我的錢,他寧可從樓上跳下去摔死。”
“什麽話?!”
明樓琢磨着犯不着親自給明臺送錢,他不來要倒正好不給了。
明樓的這番心思在星期六收到明臺送的生物禮物後馬上偃旗息鼓。
他打開禮盒,一旁的明臺得意得尾巴都要翹起來了:“大哥,我送的禮物一分一厘都是我自己掙的錢,沒有一點水分。”
“所以你只能送一瓶酒?”
一針見血。
明臺剛翹起來的尾巴又藏回去了。
“只有一個星期,能送一瓶酒就不錯了,你要給我一個月時間,我能為大哥掙出個鑽戒來。”明臺不服氣地嘀咕。
“下次我給你一個月時間,你能攢出個指環就算你厲害。”明樓開了這瓶酒,突然覺得有哪裏不對:“慢着,我要你的鑽戒幹什麽?”
明臺因為一件小事和明樓賭氣,擡腳跑了,明樓無暇□□去找他,索性不找了,守株待兔。
幾天之後,明樓去辦公室,看見明臺站在門外面,風塵仆仆的。
明臺又是嘟嘴又是踢牆的,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怎麽了?知道回來了?”明樓已經不生氣了,但是還是要擺出臉色給他看看。
明臺擡頭看了他一眼,水汪汪的眼睛裏慢慢的全是情緒:“大哥,我想你了。”
“想我?我看你是想錢了。”明樓打開門,頭都不回地去噎他:“進來,在外面做相給誰看?”
“我才不想錢呢,錢哪有大哥好啊?”明臺從背後抱住了明樓,下巴抵着他的肩,撒嬌地說:“大哥,我是真想你了。”
“還算中聽。”明樓哼了一聲。
“下次不要和那些女學生走那麽近了,你不覺得她們很煩嗎?”明臺趁機說。
“又不中聽了。”明樓斥道。
明臺好長時間沒向明樓要錢了。明樓知道他心裏有個疙瘩。
明樓本不該生氣,明臺也長大了,有了自己的人生觀,開始以原則判定身邊的人,這其實是一件好事。但最後,他還是被明臺的懷疑激怒了。
旁人所有的質疑,都比不上明臺這樣的懷疑更讓他感到心涼。
明臺消失了整整一個月,聽明鏡說,他其實過得挺不錯,上次去見他的時候,還看見他和一
個女孩子手挽着手逛街,女孩子說起話來聲音柔柔的,長相也柔。
明樓覺得這樣也不錯。
在一個夜深人靜的時候,明臺回來了,害怕吵醒大姐,他偷偷摸摸地上樓,輕輕地敲門,他知道明樓沒睡。
打開門後,明樓明顯被他驚到了,但還是維持着鎮定自若的風範:“又缺錢了?”
明臺狡黠地一笑:“大哥,不讓我進去嗎?”
“滾回你的房間去。”明樓絲毫不讓:“我現在很不高興。”
明臺攤開手掌:“那我哄你高興。大哥,不如我給你變個戲法吧。”
“少來。”明樓上下打量着他,見他沒瘦沒虛,心中定下來,語氣裏卻全是嫌棄:“你那套都是我教你的,你有什麽好賣弄的?”
明臺撅着嘴,背着手,眼珠滴溜溜地轉:“那我給大哥出個謎語吧。”
“什麽謎語?”明樓聽到智力挑戰,臉上露出一絲不以為然的笑意、
明臺清了清嗓子,到底還是在明樓微變的臉色中壓低了聲音:“大哥,你猜猜這一個月,我把指環掙到沒?”
END
EG小番外:
明臺很喜歡向明樓要錢,因為感覺很愉快。
他發現阿誠哥也喜歡向梁仲春要錢。
于是明臺說:“阿誠哥,你口味真重。”
阿誠:“???嗯?”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