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為兄醫治顯醫術

不日,二哥請辭,上繳兵權,卻沒有預料中的被收回,而是轉移到了安國公的手中,自此,安國公權勢堪比丞相,而國公府亦成了皇孫貴匮常來之地。

而大哥的傷一直不見好,他所在的東廂也常傳出駭人的哀嚎聲,大哥的脾氣見長,進出的婢女無不小心翼翼,生怕觸了他的黴頭,沒過兩日,東廂已成了全府上下的禁地,連禦醫奉旨查探了幾次後也鮮少來了,唯獨大嫂還無日無夜的守在大哥的床邊。

當然,這些不過是表面現象,雲若曾私下給他看過幾次,除了臉上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她沒有把握,他的腿,她還是有把握治好的。但從這幾日的現象看來,父親顯然也不願他那麽快便康複,每日禦醫來瞧便要大哥裝成虛弱之樣,雲若便也隐下未言。

但瞧着大嫂一日比一日憔悴,雲若還是心中有愧。

這日,雲若用了早膳便來了大哥的房裏,大嫂正伺候他用藥,蔣荀見着雲若,忙笑得:“小妹來了。”

雲若走上前去,笑得:“大哥傷勢見好,大嫂也可安心了。”

蔣荀看着不發一言的妻子,苦笑了一下,那夜,他雖疼的迷迷糊糊,卻還是隐隐瞧見了她溜進他的房裏,神态認真的替他把脈,過後還細心的探了他的體溫,絞了帕子替他擦拭,替他掖好被子,他本以為她這個妹妹僅是見他受傷心有不忍才來照顧他,豈料第二日,她突然遣開衆人,言笑晏晏的告知他,她有辦法醫治他的腿,保證能讓他恢複如初,還說她會盡量讓他臉上不留疤。

他本自傲,容貌對他來說雖不是什麽大事,但禦醫說他的腿只怕會廢了,便是不能騎馬射箭,不能馳騁沙場了,他身為一名軍人,這對他是多大的打擊,如今聽到她有辦法,哪能不高興的。

可高興歸高興,他到底是懷疑的,她不過是外頭長大的鄉野丫頭,又如何能保證呢,遂神色一下子黯淡了下去,不悅的道:“妹妹莫要取笑我了。”

她卻似乎明白他心中所想,将自己多年的經歷娓娓道來,她說他自小生長在天機谷,跟着師父習得一身好醫術,他雖隐約聽過,卻還不太相信,她自小習醫又如何,哪比得上宮裏資歷深的禦醫呢,連禦醫都說他的腿可能要廢了,她又能有什麽辦法呢,當即有些不耐,将她趕了出去。

誰料,傍晚時分,她提着一包東西又進了他房內,還是支開了衆人,信誓旦旦的要替他醫治,他知她懂些醫術,也聽二弟提到過一些她的事,明白她不會傷害于他,最壞也不過這樣了,還不如讓她試上一試,便應允了。

幾日下來,他的腿卻真的好了些,這是他始料未及的,他本想告知妻子這好事,然而,這個妹妹又告訴他,爹爹不希望禦醫發現他恢複得那麽好,便又配了藥丸,每當禦醫一來,他便服下,裝成重傷之樣,加上他與日俱增的脾氣,禦醫倒真沒發現異樣,心下明白,她這個妹妹的醫術,卻是比禦醫還高上幾分,而她又不願父親發現,他也只能幫着瞞着,但心中卻越發的喜愛起這個妹妹。

“你們聊,我去看看凡兒。”大嫂微笑的看着雲若,端起藥碗便走了出去。也不知怎得,他對這妹妹似乎有種特殊的感情,她夾在中間總是插不上話,也許是太久沒見了吧,不過,她也挺喜歡他這個妹妹的,謙和有禮,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待人友善。

待她一走,雲若這才笑着走到蔣荀的床邊,執起他的手,細心的替的把脈。

蔣荀含笑看着她,任由她靜心的把脈,良久,雲若才開口,“氣血通順,再紮幾晚的針便可尋常調理了。”

“有妹妹在,大哥自是不擔心,不過就是苦了你嫂子,她還一直以為我傷不見好,總暗暗在角落抹淚,我看了都心疼”他行軍打仗慣了,這傷雖重,但在她的一番調理之下,也好了大半,開始禦醫斷言他不能恢複如初時,他也沮喪傷心,頹廢過,但經過妹妹這幾日的調理,他逐漸找回了信心,看到了希望,反倒覺得不過就是受個傷罷了,大不了多養傷幾日,他常年在外奔波,也正好借此機會靜養些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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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若沉吟片刻,含笑道:“大嫂不是什麽外人,大哥便将實情告知大嫂也是無妨的,只是……”雲若面顯為難之色,頓了一下,帶着幾分懇求,道:“只是小妹自幼不長在府裏,年齡尚幼,資歷也不深,難免惹人閑話,所以……還請大哥莫要将我懂醫之事告知大嫂,大嫂若是問起,你便說瞞着大家是父親的意思,還請她莫要怪罪。”

她的身份畢竟尴尬,難免有心之人會問起,惹出是非,能瞞多久便多久吧。

蔣荀了然的看着眼前的妹妹,聽聞她生長在深山,有着一副大隐隐市的姣好面容,卻不因此而自恃,習得一身絕世醫術,卻不以為傲,反而不想暴露于人前,說她對人防備,卻在聞得他受傷時毫不猶豫的告知于她,自信,不做作,為人落落大方,真不愧是他的妹妹。

在聞得她曾做過乞兒時,他是十分詫異,十分自責,十分辛酸的,但幸好她未受到什麽傷害,安安穩穩的長大了,還這麽出色,她這個妹妹,做事很有分寸,他想,她不願告知她懂醫之事,肯定又自己的苦衷,他又怎麽會揭穿她呢。

“大哥曉得。”蔣荀似乎想到什麽似的,面帶笑容的道:“我聽聞過幾日宮中有盛大的宴會,小妹回來還沒進過宮吧,回頭讓爹帶你去瞧瞧,恰好讓大家也認識認識你。”

雲若微微詫異,安國公曾經也叫她去參加這個宮宴,而如今大哥也這麽說,只怕這宮宴不是簡單的宴會。

想到這,雲若面顯好奇,道:“倒是真沒進過宮,不過,這宴會父親也曾說帶我去見識一番,這裏頭可是有什麽玄機?”

蔣荀神秘的一笑,湊到雲若耳邊,輕聲的道:“小妹有所不知,這宴會,表面上是群臣攜帶家眷喝酒享樂,實際上是皇上為皇子,重臣們安排的相親大會,多少女眷都争相跑着去呢。”

雲若怔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僵在那裏,相親大會……原以為她找到的是避風港,卻沒想到不是呢……得到多少,便要付出多少的。

也罷,既然做了安國公的女兒,既然無法躲過,那就迎面而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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