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故人的重逢
另外一個豆芽的ID是「他不見了」，也是陳覆在買了號之後才改了，頭像是一棵松樹。
這個號加入的小組，主要是近些年随着選秀的流行，而出現的新的日活較高的組，成員基本上都是一些年輕女孩，人數在幾萬到十幾萬人上下浮動。
這些組關注偶像、男團女團居多，對傳統娛樂圈的範疇，比如電影電視劇，及其相關的演員等等話題，聊得較少，但如果有什麽新鮮事的話，也會比較勤快地關注。
最重要的是，這些小組的成員，大多數都在微博上十分活躍，并且很多娛樂圈營銷號，也一直在關注這些小組。
畢竟，營銷這種東西，與流量、選秀、粉絲經濟等等，都有着脫不開的關系。
陳覆同樣已經早早地選定了小組。他點開了一個名為「豆芽嘤嘤嘤」的小組。
這個小組簡稱嘤組，最開始是因為兩年前的選秀「英姿少年」而出現的，後來逐漸轉型。一開始叫英組，結果不知道哪次改名的時候，投出了嘤嘤嘤這個名字，于是……
一失足成千古恨。
這名字伴随了嘤組組員一年多，于是組員們慢慢就看習慣了。
陳覆用「他不見了」這個賬號，把生組那個帖子截了個圖，然後發在了嘤組。
“搬生組的【瓜】，震驚，jt出軌了？”
瓜這個emoji，不知為何就很容易激起人們的好奇心，于是很快，就有人來回複了。
“jt是誰？”
“草，居然是他！他不是一直營銷好男人形象的嗎？
“我媽的房子塌了……【笑哭】”
“我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不是，等等，就這一個無錘瓜，就可以用來黑人了？”
“不信謠不傳謠，等後續結果。”
陳覆觀察着回複增長，偶爾回兩條消息，讓這個帖子一直飄在小組的首頁。
荊同和方玉芝兩人的國民度一直很高，方玉芝哪怕退出演藝圈多年，也仍舊是不少人的白月光。
多年來，在大衆的眼裏，這兩個人一直伉俪情深。現在一朝爆出荊同出軌的事情，就引來了不少人的震驚。
不久之後，陳覆看到了他想要的一條評論。
“lz你被營銷號搬了【笑哭】”
“從微博搬到豆芽再搬到微博，這很娛樂圈【棒】”
陳覆裝模作樣地回複：“靠，yxh【營銷號】搬我的貼，經過我同意了嗎【怒】”
不過，嘴上這麽說，其實他心裏十分滿意。
他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他自己在微博上發，當然沒有人會關注到他。
但是他自己炒一下熱度，在論壇來來回回地這麽折騰一下，自然就可以獲得不少的關注，尤其是這些組員們，都是熱情的吃瓜群衆，很快就能把這個瓜傳播出去。
他切回微博看了一眼，發現現在他那個「老預言家了」的微博號，也已經得到了不少人的關注，粉絲數量已經有一百多個了。
他唯一的那條微博下面，出現了好幾十條的評論和轉發，大多數都在震驚和懷疑，數量還在持續上漲。
他保持着神秘的作風，一如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爆料號一樣，沒有做出任何回複，即便已經有人刷屏一樣地在要求他拿出證據了——多半是荊同的粉絲吧。
不過他并沒有理會。
他直接退出登陸「老預言家了」這個號，一兩天之內，這個號應該是用不上了。
方案的第一步順利完成，陳覆也挺高興。
高興的陳覆當即切到「樂樂每日播報」這個微博營銷號上，給荊同吹了一通彩虹屁。
荊同這個男演員的粉絲，沒有現在年輕粉絲的那種控評習慣，所以隔了好久，陳覆的這通彩虹屁才得到一兩個粉絲的關注。
不過這個時候，陳覆已經切到了「喵喵咖啡廳」這個微博上，發了幾張鬧鬧的美圖，其中一張，雪白的臨清獅子貓趴在自己的爪子上，只露出一雙漂亮澄澈的藍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屏幕。
陳覆給粉絲們道了晚安。
這個貓咖的微博，現在也已經有五百來個粉絲了，晚安的微博一發出，就馬上有粉絲評論：“啊啊啊鬧鬧晚安！”
陳覆心想，是我在跟你晚安，又不是鬧鬧在跟你晚安……
算了。
陳覆毫無羞恥心地給這個粉絲回複：“晚安喵-【是鬧鬧發的！】”
之後，他也沒再管微博的情況，關掉了電腦和手機，去洗了澡。睡前他随手拿了本書看，看着看着，就陷入了沉睡之中，一夜好夢。
第二天早上，他七點多的時候就自然醒了過來，洗漱換衣服，然後去樓下喂貓、清理貓砂，每只貓都撸了一遍，再出門買早飯。吃完，差不多九點，也就可以開店了。
上午的時候他無所事事，接待了兩三個客人——似乎就是陸可聆拉來的粉絲。
他上微博看了一眼現在荊同那件事情的進展。現在他沒有拿出證據，所以除了一開始直接轉了豆芽貼的幾個營銷號之外，絕大多數的營銷號都用了将信将疑的口吻。
不得不說荊同和方玉芝多年來恩愛夫妻的形象深得人心，他這樣捕風捉影的瓜一開始得人心，但是後來風向就有點逆反了，很多人都不相信。
現在是周五的上午，很多人都在上班，陳覆沉吟片刻，決定暫時不做什麽，等等看後續的進展。
時間臨近中午。過去的幾個小時陳覆一直埋首在手機屏幕前，頓時覺得有點頭昏腦脹，這會兒就決定去外面透透氣，順便覓食。
出門之前，他再一次習慣性地先上樓瞧了瞧貓咪們，挨個摸了一把，然後才鎖上大門出去吃飯。
他正在大街上走着，思索着要去吃什麽，忽然聽見一個聲音喊他。
“成離？！”
陳覆的腳步一頓，在當作沒聽見和裝成原身之間糾結了一下，又想到成離的自殺之謎，最後還是停下了腳步。
一個青年快走兩步，走到他面前，驚異地說：“真的是你！”
陳覆打量着這個青年。
看起來二十歲出頭，長得挺帥，但不像是明星。
陳覆想，是成離進娛樂圈之前認識的人？
這個青年熱絡地拍着陳覆的肩膀：“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我聽我爸說你去做明星了，怎麽樣？是不是迷倒了萬千少女啊？哈哈哈……”
陳覆：“…”
這話說的。
他都替成離難過。
他不由得嘆了口氣，一臉平靜地說：“失敗了，沒出道。”
青年的手頓時一頓，有些讪讪，他說：“沒事沒事。你去吃飯嗎？要不要一起？”
陳覆點了點頭：“好啊……”
剛好，他對成離曾經的生活，也挺感興趣的。
成離父母大概是兩年前出車禍去世的，這一點是從成離的日記中得知的。
但是除此之外，成離自己的日記本上留下的信息不多，而且只有從他準備去做明星開始，看得出來曾經的成離是一個樂觀開朗的好孩子。
一年前，也就是差不多去年這個時候，成離進了NT娛樂這個公司當了練習生，并且開始寫日記。
本來一年之後也差不多要出道，或者去參加選秀節目，但是僅僅九個月之後，成離的日記就斷了。
再三個月之後，成離自殺。
青年帶着陳覆去了附近的一家火鍋店，他們坐下，随意點了些菜。
舊友重逢，一時間不知道從哪裏找話題，青年就又開始說之前的事情。
他問：“哎，你不是和瘋子一起去那個什麽NT娛樂的嗎？他現在怎麽樣？你們兩個也是，去了那個公司就跟失蹤了一樣。”
陳覆微微一怔。
他沒在成離的日記本上看見過瘋子這個昵稱。
聽青年的語氣，他、成離，還有這個「瘋子」，三個人是朋友，而成離和瘋子去了NT娛樂。
說是朋友可能還不太确切，剛才這個青年提到了，他是從他父親那邊聽說成離的去向的，所以說不定兩人的父輩才是朋友，而兩個小輩之間只是熟識而已。
陳覆不動聲色地說：“我有三個月沒聯系過瘋子了。”
“嗯？”
“就是三個月之前，我沒能成功出道。”
青年有些尴尬地咧了咧嘴。他說：“沒事的，兄弟。以後有的是機會，別吊死在一棵樹上。”
陳覆點了點頭，一邊表示感謝。
青年忍不住說：“你現在也成熟了不少。”他嘆了口氣，“叔叔阿姨看到你這樣，也會欣慰的。”
陳覆：“…”
他想，這個青年是不是有點問題。
怎麽每句話都往成離的痛處踩呢？
但是看到青年真誠的目光，陳覆又想，好的，或許這位……他也不知道叫什麽的哥們，就是這麽耿直。
之後，青年像是打開了話匣子，開始講起了他們幾家以前的故事。
陳覆這才慢慢聽明白了。
就像他所想的，青年和成離兩人的父輩是朋友。他們幾家人以前是在一個小區的鄰居，經常來往，一來二去就熟悉了起來，孩子們也經常在一起玩。
按照青年的說法，他們一共有四個小夥伴，其中一個後來搬走了不知去向，而剩下他、成離、瘋子三個人，一起走過了中學的時光。
陳覆想，上次翻到過一張房産證，似乎就是一個老小區的房子，應該就是成離家以前住的地方。
青年說後來成離一家也搬走了，房子租了出去。他們還是會一起聚餐，不過機會就少多了，特別是成離的父母意外去世之後。這次能在街上遇到成離，也是一件意外之喜。
說到這裏，陳覆突然問：“對了，還沒問過，你來這邊辦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