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同樣的商場, 同樣的兩個人。
作為在九頭蛇的追擊下偷偷前去查看真相的他們, 現在只差最後一步, 随便找個附近有電腦的地方插上優盤, 獲取優盤中的地址。
就算是資産以星系計算的宇宙霸主, 擁有光明使團的古早超級英雄無名俠, 蘇绮之在這種時候也只能老老實實給托尼拎着盔甲手提箱, 看那個小胡子男人對着電腦屏幕噼裏啪啦, 手速飛快。
“真不知道我為什麽要跟過來。”托尼邊研究計算邊心不在焉的嘟囔。
作為擺在明面上的靶子, 今天本來是蘇绮之和史蒂夫進行這個任務的, 最後他們把那個電腦打包回去給托尼破解就行。剩下的人躲在斯塔克大廈裏, 九頭蛇們再襲擊也會有些顧忌, 主要火力都會集中在蘇绮之這邊。
論隐蔽程度也是，潛逃的時候史蒂夫的臉和托尼的臉都有很高的知名度，不過老實的史蒂夫是會聽蘇绮之的話進行僞裝, 讓托尼聽話, 這就是一個比較難的選項了。
但是鬼知道為什麽現在是托尼跟了過來——頭上還戴着一個大大的可笑的遮陽帽子用來遮擋身份，臭着臉在旁邊敲着電腦。
蘇绮之有趣的看着托尼, 不說話。他也很好奇為什麽他今天一說去出任務, 托尼就比史蒂夫搶先應了下來，态度積極的不可思議。要知道對外他們可是會被神盾局打上叛國罪名，這名聲可不怎麽好聽。托尼一直活得那麽肆意張揚，怎麽對這種黑暗裏的任務感興趣？
但是蘇绮之好像搞錯了什麽。因為他發現托尼是反應最快的，緊接着史蒂夫，巴基甚至湯姆都态度很反常的想和他一起出這個任務, 看着他的眼神也有些複雜怪異。搞得蘇绮之一頭霧水，趕緊止住話題，選了最早應下的托尼一起出任務。
——這群孩子都怎麽了？？
“好了。”托尼的手一停，打斷了蘇绮之的思緒，他點點屏幕幹脆的說，“新澤西州。”
“找到地方了。”蘇绮之精神一振，他看着托尼拔下優盤，突然意識到什麽似的一擡頭，“蘇，賈維斯說有敵人過來了。”
蘇绮之毫不意外的走到樓梯前，居高臨下的打量這整個商場大樓。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樓二樓和三樓都有幾個不太合群的人，長得兇神惡煞，似乎在到處搜尋着什麽。那已經不是被他幹掉的突擊隊，但那肯定是九頭蛇派來的。
“我們快走。”托尼攥住蘇绮之的手腕，拉着他快步往另一邊的電梯走去。
“啊……這個場面……”蘇绮之突然覺得這一幕有些眼熟，他覺得這肯定是他以前記得的某一個畫面，但是具體印象已經消失了，因為前世看電影的時間太早了。
“就算人變了，可是情況還是會發生哦。”小晉還是像以前一樣冒出來接口，殷切的提醒道，“你們是下行的電梯，對面上行的電梯上就有來追你們的九頭蛇，原本史蒂夫和黑寡婦在這一刻可是靠接吻躲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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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公共場合秀恩愛會讓人不自在，所以下意識避開眼神不去仔細看。
蘇绮之馬上被提醒到了，回想起了原本那些情節。可他下意識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無知無覺的托尼斯塔克……小胡子男人就算在逃亡的路上也仍然從容淡定，單手插在口袋裏，臉上透着一種獨屬于他的自信欠扁神情，氣場四溢。
蘇绮之相信，要不是托尼頭上那個可笑的大帽子遮住了他大半的表情，那他倆絕對就是九頭蛇一進門就能找到的靶子。
他搖了搖頭，為自己剛才下意識的幻想默默對托尼道了個歉。
——他在想什麽呢，要是兩個男人公共場所接吻，那才會更加吸引人的注意力吧！要是有人再認出其中一個人是在紐約紅透半邊天的托尼斯塔克，那他以後的清淨生活就徹底完了。
況且，托尼喜歡有胸肌有腹肌的金發男人那一款吧？蘇绮之自認自己的身材和相貌沒一點出衆的，可能就算真的要淪落到靠他倆接吻避開追兵，托尼也會嫌棄的直接拒絕。
習慣性發散思維的蘇绮之心裏轉了一圈，手上卻直接反手抓住托尼的手腕，召喚王座帶着他倆直接跳躍空間到了新澤西州的目的地。
矮人們給他打造的王座就是好用！這下沒有追兵了。
蘇绮之心中安定，直接把剛才那些思緒都抛在了腦後，松開托尼的手說：“我們進去吧。”
“真是可憐的斯塔克。”晉江小聲的說，也不知道是對一直無知無覺的托尼說的，還是對用實力避開‘接吻’劇情殺的蘇绮之說的。
“……”蘇绮之再一次假裝沒有聽見，盡管他有些好奇小晉為什麽這麽說，可他現在和小晉還處于別扭期。
他們現在到了一個廢棄的訓練營裏，周圍都是平整的廣場，遠處才有一棟建築。盡管蘇绮之沒來過這裏，可他知道，史蒂夫當年當新兵的時候，就是在這裏的廣場上訓練的。
還很弱小青澀的史蒂夫，那時候肯定被長官狠狠操練了好一段時間吧？
看到黑發男人臉上露出了懷念的表情，托尼看看周圍光禿禿的場地，沒有出聲打斷他。兩個人并肩站在場地中默默看了好一會兒，蘇绮之才回過了神。
托尼從他手裏接過箱子，重新把盔甲拉伸出來穿上，熟悉的嗓音頓時帶上了一股金屬質感，托尼試圖聳了聳肩：“你在像個老頭子一樣回味過去嗎？”
“……我大概也算是個老頭子吧。”蘇绮之先是被一噎，但想想醜醜的真實年齡，覺得這也沒什麽錯。
這次輪到托尼被噎到了。
他打開面甲，露出來的神情中有些微的不甘心，仔細的看着蘇绮之，嗓音低了下去的問：“蘇，我們在你眼中……”
“嗯？”蘇绮之轉頭，耐心等着下文。
“……算了。”
托尼的表情又恢複成了不在意。他本來想問‘我們在你眼中是不是都是孩子？’
除去最開始知道答案的迷茫慌亂——好兄弟布魯斯陪酒的很到位，在那之後托尼從不覺得輩分年齡會是阻擋他的東西。如果他喜歡，就算蘇的年齡能當他的爺爺，兒子都已經成年了，老爸回去再把他的兩條腿都打斷，他也要鐵了心的去追求蘇。
他可是托尼斯塔克啊。
可是他更會忍不住在意的去想，他不在乎，蘇要是在乎呢？蘇好像對誰都是一種态度，對他也一樣，那是不是在把他們當成孩子？被好友的兒子追求這種事，會讓蘇感到頭痛困擾嗎？
托尼用他過去的二十多年人生深刻的認識到一件事——如果蘇想躲起來，沒人知道他在哪，也沒人知道他會躲多長時間。蘇绮之是不明身份的外星人，他再也不回地球躲進宇宙裏都行。
只要一想到這點，托尼就覺得心裏泛上微弱的恐慌。
所以他們一直當隊友才是正常距離，鋼鐵俠和無名俠并肩作戰不也挺好的。蘇平常還是他們家的私人醫生呢。
——瞧瞧，托尼斯塔克難得的同理心，全點滿到一個人身上了。
“托尼？你臉色不太好。”蘇绮之不解的突然出聲，“怎麽了嗎？”
“我只是在想——我們還要在這個光禿禿的地方站多久，一下午嗎？”托尼攤開一只機械手掌，假裝沒好氣的問，沒有露出異常。
“抱歉，我們現在就進去吧。”蘇绮之連忙道歉。他回過了神，現在确實還有一堆事等着他們處理呢。
老舊的基地到底都是灰塵，很多東西都已經在時間的變化下腐朽了，但是出乎預料的是燈還能打開。在蘇绮之沿着牆面敲敲打打一會兒後，櫃子後甚至有一個隐藏起來的電梯！
“這電梯還能用嗎？”托尼聽着自己鋼鐵戰衣金屬制成的關節在走動時發出響聲，他跟在蘇绮之身後走進去，不放心的往黑發男人那邊湊了湊。
“放心吧，托尼。”蘇绮之注意到了托尼的小動作，表情柔和了不少，像是在開玩笑似的說，“就算電梯就這麽掉下去，摔壞的是誰還不一定呢。”
“從你接我爸那天我就看出來了。”托尼幹巴巴的回答。
他那天可真的被蘇驚呆了，三觀都被調教了一遍。原本托尼以為身形有些瘦弱的黑發男人戰鬥力再怎麽也比不過他的鋼鐵之身，一路上他在大後方擔心的要命，可是——蘇居然能空手接炸彈！！
電梯“叮”的一聲開了。
這裏是地下的一個小型房間，裏面安置着大臺大臺的機器，還有一個個電腦屏幕，仍然遍布灰塵，說不出來這裏是用來幹什麽的。
蘇绮之卻沒有猶豫，走過去就把優盤插在了龐大的主機上。
“無名俠蘇绮之。”一道機械中透着神經質的男聲立然響起，屏幕上整個亮了起來，開始發生了某種不知名的變化。
“你好，佐拉博士。”蘇绮之平靜的打招呼。
“這是？”托尼環顧四周，發生所有的屏幕上都冒出了綠光，漸漸組成了一個九頭蛇的标志。只有他們面前這臺最大的屏幕上，出現的是一個電子信號組成的陌生人臉。
“這是當年二戰時期從九頭蛇轉投神盾局的佐拉博士，雖然他七十年來一直忠心耿耿的為九頭蛇服務。”蘇绮之為托尼介紹，“當他死後，他就把自己的人格記憶都轉移到了電腦裏，試圖實現永生，我們現在在的地方——”
蘇绮之踩了一下腳下帶着橫格的網狀防護板：“就是佐拉博士的大腦。”
“你是說這些機器就是佐拉博士？”托尼反應了過來。
可是比起他，佐拉博士才是最震驚的那一個，男人的聲音不再平靜無波，而是激烈了起來。他多年暗中的謀劃居然全被無名俠看透了：“這些都是最高機密，你為什麽會知道？！”
蘇绮之根本沒有搭理佐拉博士的打算，直接對托尼說：“撬開他的嘴，我要知道這臺電腦裏隐藏的秘密。”
托尼活動了一下金屬手指，毫無異議，相反他還有些躍躍欲試，低聲嘟囔：“幾十年前的老古董電腦，還有一個類人工智能？這些難不倒我的。”
“小心，他可是有自主思維的。”蘇绮之怕托尼不小心中招，關心的提醒道。
“你在找洞察計劃嗎？”佐拉博士的聲音突然就恢複成了冷靜，他似乎準備開展長篇大論。蘇绮之打斷了他，“我對那種東西完全不感興趣，我只想知道九頭蛇成員的全部名單，你給嗎？”
“蘇？？”托尼聽見這麽直白的問話都忍不住驚得回頭看了看他，手中動作一停。
佐拉博士再次卡殼，他好像沒遇見過這麽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但讓托尼驚訝的是，這個家夥竟然好說話的答應了：“如果你能下載完，你就試試吧。”
屏幕上竟然直接彈出了一個透明的不斷運轉的條形框，象征着開始下載數據，好像佐拉博士完全不打算對他們設防，好心極了。
“蘇，小心有詐。”這次輪到托尼嚴肅的警告蘇绮之了。
“不，托尼，我們可以嘗試一下，我想佐拉博士是想在別的方面和我談談。”蘇绮之想了想，好像猜到了佐拉博士這麽好說話的原因。
“什麽？”托尼的問句剛問出聲，賈維斯的聲音就倏然響起，“先生，有一枚導彈向你們發射過去了，大約還有半分鐘。”
“什麽？！”這次托尼的聲音更驚詫了，他猛然看向屏幕。那個不斷運行的條形框邊緣開始出現一行數字，正從“40”開始倒計時。
“沒錯。”佐拉博士的聲音再次響起了，帶着機械化後的笑意，“我在拖延時間。成員名單是加密狀态，在下載結束前斷開就會全部銷毀，距離下載完成還有四十秒，和導彈到達的時間基本相同。無名俠，你還要名單嗎？”
這意味着如果想獲取名單，就一定要硬抗半分鐘後的那個導彈，如果想現在離開，拼命逃還是能逃出去的，畢竟他們能跳躍空間。但是佐拉博士連同九頭蛇所有的秘密都會埋葬在這裏，再也不會被人挖掘出來，九頭蛇會再次沒入黑暗，等待新的覺醒機會。
所以他其實只有一個選擇。
蘇绮之沉默了一下，看向托尼：“你先回去吧，托尼。”
他擡手召出了王座，讓它顯形，靜靜的漂浮在托尼面前。
“你在開玩笑嗎？我不會走的！這可不是小型導彈，你扛不住的！”托尼看着屏幕上開始變紅的倒計時，想都沒想就拒絕了。蘇不打算走，他要是用蘇的工具逃走了，把蘇一個人留下來要怎麽辦？
“沒錯，無名俠，前幾天我們看過你抗下小型導彈的視頻。”佐拉博士的聲音仍然在響起，機械聲音裏透着不懷好意的意味，“所以這是一顆……核導彈。”
“你們瘋了？！”這下胸有成竹的蘇绮之也和旁邊的托尼一樣變了臉色。
該死的神盾局，連這種東西都能被九頭蛇控制着發射——
饒是蘇绮之也惱火起來，一把抓住托尼，掀開地板上的網狀防護板把金紅色身影扔進下面的長方形狀凹洞，然後回頭緊盯着屏幕上的倒數最後兩秒。
“沒用的，我們都要終結在這裏了，你得不到名單。”佐拉博士平靜的說。
“托尼！趴好！”蘇绮之不理佐拉博士，他已經全神貫注的盯緊了屏幕，只等着一下載完成就拔優盤撲進托尼的藏身處。
史蒂夫和黑寡婦也是躲進這裏面才保住性命的，他根本不能保證他在拿到優盤時就能帶托尼用王座逃離，王座畢竟不是瞬間跳躍，萬一延遲半秒後導彈就來了呢？
屏幕上的數字瞬間清零，天花板上同時爆出明亮而灼熱的火花，熱的可怖。蘇绮之覺得自己心髒在一瞬間都緊縮成了一團，他拔下優盤就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撲向了那個小小的藏身地，感覺背後一陣驚天動地的爆炸和熱浪。
蘇绮之悶哼了一聲，死死把托尼壓在身下，這才感覺到一陣鑽心的疼痛從背上襲來。
“我的體型終于有發揮作用的時候了。”他喃喃自語了一句，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
“——蘇？！”
作者有話要說： 蘇绮之：這次我的任務對外可能要背上叛國罪名——
托尼：我和你一起去！！
沒搶到名額的湯姆史蒂夫巴基心中憤怒又複雜：爸爸蘇先生又想自己背負這種事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