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快快複蘇……快快複蘇……”
低沉而熟悉的嗓音一刻不停的在附近反複呢喃着。
有些煩人。
托尼這麽想着, 終于睜開了眼睛。
這裏是斯塔克大廈上的醫療一層, 不同的房間放置着不同作用的醫療儀器, 模仿醫院設立, 全是為了迎合托尼生病不願意去醫院的壞毛病。
托尼從床上坐起來, 馬上就回想起了昏過去前發生的事, 他心裏一驚, 猛然轉頭, 卻看到了旁邊還有一張病床。
只能看出是個人形的身影倒在床上, 入目所見的地方全都燙的血肉模糊, 他的臉朝着另外一邊, 看不出有沒有意識。
英俊的青年巫師正神色嚴峻的站在床前用魔杖指着蘇绮之, 反複念着魔咒。那些傷處也在他的咒語下一點點好轉起來。
“……”托尼猛然窒住了，一時間竟然說不出來話。
這是……蘇嗎？
他搖搖晃晃的從床上下來，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除了一些惡心無力之類的小毛病, 沒什麽傷勢。托尼搖晃着大步的走過去, 焦急的繞到病床的另一邊，這才看清了黑發男人熟悉的那張臉——那是蒼白的。
蘇绮之閉着眼睛沒有一點聲息, 因為趴着也看不出呼吸起伏, 在枕頭上安靜的側着臉。
看着就像是……快死了。
沒有錯，不是別人，那就是還沒有恢複意識的蘇。或者說……他還有可能醒過來嗎？
托尼強行把這個疑問壓回了心裏，他不敢多想。旁邊的湯姆還在念着咒語，連一眼都沒看托尼，說不出到底是全神貫注還是有些遷怒。
病房裏很安靜, 只能聽到湯姆一個人的聲音，托尼盯着病床上的蘇，做了個深呼吸，轉頭走了出去，面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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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維斯！剛才發生什麽了？”關上病房門走進走廊的托尼直接開口詢問。
賈維斯直接對托尼播放了鋼鐵盔甲和複仇者基地中記錄下來的事發視頻，以及複仇者的其他人現在正在做什麽，他平靜的說：“……先生，你們帶回來了完整的九頭蛇成員名單，洞察計劃又即将執行，情況緊急，所以複仇者們已經前去阻止九頭蛇了。”
“……”
托尼怔怔看着蘇是怎麽把他從地下拖出來的，又抱着他艱難的走着，找到王座回了大廈。他看完後在走廊上的長凳上坐了下來，捂住額頭，一言不發。
托尼向來是自己單打獨鬥的，畢竟他可是鋼鐵俠。這次組成複仇者聯盟的時候大家隐隐都聽從了蘇的指揮，連老爸也是。托尼心中不樂意受人管制，也不樂意和其他人一起合作，可他因為那是蘇只好先強忍着。
可就算對方是蘇，托尼心裏也沒改變自己的想法。他一個人就能搞定那些事，不需要隊友。他的計劃就是自己行動，因為鋼鐵俠加上賈維斯，他們足夠強大。
——但是現在冰冷的現實捅了他一刀。
如果不是蘇全程緊緊護着他，他可能就死在剛才的基地裏了。現在他毫發無損，還能走能動，可是蘇差點就死了。
一想到這點托尼就止不住的後怕。
他的……鋼鐵戰衣或是他的頭腦，在那種情況下毫無用處。他所有的能力加在一起也抵擋不了那次攻擊。他好像是第一次意識到，也有能讓鋼鐵俠束手無策，像個嬰兒一樣脆弱的東西，那就像回到了他不是鋼鐵俠的普通人時期。當然這不奇怪，因為以前從沒有人直接用導彈這麽攻擊他。
他意識到了他最重要的問題……他确實太自負了。
無論是現在面對的九頭蛇，還是以後要面對的晉江，他都保護不了蘇。他連自己都保護不了。
“先生？您的心率正處于不正常狀态，您正在呼吸困難，建議為您呼叫醫生。”賈維斯的聲音響起，他見托尼沒什麽反應，頓了下又說，“十秒後将為您呼叫醫生，十，九……”
“停下。”托尼這才有了反應，強烈的情緒讓他幾乎無法呼吸，喉嚨痙攣，但他一口回絕，“我不需要醫生，賈維斯。”
賈維斯的倒數停了下來。他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溫和平靜，沒有抗拒這個指令，卻問了一句：“你需要什麽，先生？”
“給我一杯水就行。”托尼胡亂的揮了下手，嘗試的做着深呼吸，努力讓自己重新呼吸到空氣，他緊緊繃着的肩膀也試圖放緩下來，雖然沒什麽成效。
一個銀白色的鋼鐵機器人被賈維斯操縱着，機械的走過來，手上正端着一杯水。他彎下腰遞水，托尼接過去一股腦的潑在了自己臉上。
水珠順着他打濕的襯衫滑了下去，把他精心打理的頭發也變得濕漉漉的，貼在臉上。托尼呼了口氣，才覺得清醒了一點。
不管他怎麽想，他都不能再這麽繼續下去。蘇還在治療，其他人已經開始鏟除九頭蛇，他要先去完成他該做的事，在那之後再想那些糟糕的情緒吧。
托尼猛然站了起來，大步向樓下走去。他現在要回到複仇者基地的那一層，穿上盔甲繼續作戰！
……
盡管蘇绮之沒醒，但在晉江的密切關注下，情況還是像他想的那樣進行了下去。
因為有了九頭蛇成員的名單，趁他們對新澤西州發射了導彈，以為無名俠和鋼鐵俠已經死在那裏的時間，複仇者們對九頭蛇發動了總攻。
弗瑞局長的假死同樣是為了麻痹九頭蛇，延遲洞察計劃的開啓時間。現在他帶着心腹手下科爾森，希爾。還有兩個擅長戰鬥的特工，黑寡婦和鷹眼一起加入了複仇者的行動。
為了保證殺死九頭蛇時神盾局特工的存活，複仇者們只能先暗中抓捕能互相聯絡的九頭蛇高層成員，那些聽命令的底層九頭蛇先穩住不管。史蒂夫，巴基和黑寡婦在一陣混亂中去執行他們的任務——那就是潛入“洞察計劃”中的三艘航空母艦，替換掉關鍵的芯片。
咳，偷偷給他們開權限的是弗瑞局長。
不然等九頭蛇把這三艘母艦升空，上面的武器系統會自動根據佐拉博士的算法，提前将所有不利于九頭蛇的人消滅。托尼斯塔克赫然也在裏面。
忙亂了半下午後，混亂中的神盾局才算是暫時安定下來。九頭蛇的高層都被幹掉，尼克弗瑞現身主持大局。但是其他複仇者還沒有忙完。在這幾天裏，他們要趁着時機繼續去抓捕藏在其他基地裏的九頭蛇高層。
不過今天已經忙到了晚上，複仇者們又累又餓，準備暫時回來休息，明天再繼續作戰。
“蘇還沒有醒嗎？”托尼穿着他被打得又髒又破的金紅色盔甲站在門口，面甲打開着，他面露疲憊和複雜的問。病房內沒有開燈，病床邊甚至圍了一圈帷帳。
史蒂夫，巴基和霍華德，班納博士，雷神都站在這裏，還包括被留在這裏的黑寡婦和鷹眼。他們同樣堵在門外看不清楚情況，但誰都沒打算進去。
“爸爸下午已經醒了，他沒有生命危險，但是需要把傷口養好。”湯姆臉色沉郁的走到門口，把魔杖收了起來，“現在還在睡是因為我對他施了昏迷咒。”
“這樣啊。”史蒂夫垂着眼簾松了口氣，馬上理解了。
見過了蘇的慘狀，他們都能理解湯姆的做法——讓湯姆眼睜睜看着爸爸在病床上疼的煎熬着，那還不如施魔咒讓他昏睡過去。
“明天——”湯姆突然出聲，聲音變得冷厲起來。他掃視着複仇者們，沉沉的黑眼睛中升騰起了一陣暴虐可怖的風暴，“我和你們一起去索科維亞的九頭蛇基地。”
因為今天一直在擔心蘇绮之的傷勢，湯姆在病房裏守了一下午，根本沒機會去對付九頭蛇。直到現在，他壓抑了一天的心疼和暴怒終于爆發了。黑發青年語氣輕柔，字句卻透着徹骨寒意的說：
“我會在他們身上好好實驗……不可饒恕咒的威力。”
托尼沉默的看看蘇的兒子一字一句的說着，他反思了一下自己。
他到底能做什麽？
自從今天醒過來以後，無力和恐懼帶來的焦慮一直包圍着托尼，他搶着幹掉了很多九頭蛇成員，用大量的戰鬥麻痹自己，戰績卻不能減緩他的一絲情緒。
“……”
托尼的視線不經意的停留在旁邊的班納博士身上，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
班納博士變成綠巨人後，全靠蘇的誘導才能把它變回來，今天的作戰中還是黑寡婦喚醒班納的理智的。因為能制止他的蘇绮之和湯姆都不在。
所以班納博士在路上對托尼提起了一個設想。他們可以共同開創一個系統，投放進外太空中。如果綠巨人再發狂，托尼就能随時随地接到那個系統中攜帶的東西——那将是專門用來抑制浩克行為的東西，幫浩克平靜下來。
基于這個靈感，托尼覺得他可以創造一個類似的系統……包含攻擊和防禦部分。當蘇或者誰遇到危險的時候，那些武器可以準确的前去支援。那些靈活的部件能進行再拼裝，成為自動攔截攻擊的屏障。如果他的振金足夠多的話，他還能讓這一套裝置更進一步。
他最近正在研究空間寶石的同位素，如果能的話，托尼想解決掉投放武器過慢的情況，不然這個保障系統應對不了突然襲擊。
“還有——為了準确判斷和操縱，在危險來臨的時候就擊毀敵人，這個系統不能像反浩克一樣只用有輔助作用的智能。”托尼思來想去，雖然他覺得這東西仍然無法應對未來的面具人危機，但針對平常的敵人來說仍然是一種幫助。
“所以我需要制造一個真正的智能生命。”托尼喃喃。
作者有話要說： 老賈不會死！老賈不會死！老賈絕對不會死！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