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作者有話要說：

就在這時，一個溫和含笑的聲音說：“怎麽哭了？”

明素蕊一驚，随即聽出是風間法師的聲音，又是一喜，擡頭一看果然是他。少昊風間換了一件月白長袍，獨立庭中。清風吹動衣角，他袍袖飄舉，神情甚是潇灑，當真猶如天際真人。

明素蕊松口大氣，忍不住跳了起來，一把抓住他的手，嗚嗚咽咽地說：“我一個人在這裏很害怕！你可算回來啦！”說着，甚是委屈，她自己的衣袖早就被哭得濕了，這時順手抓起少昊風間的大袖擦了一把眼淚。想了想，心存報複，索性連鼻涕也擦了擦。

少昊風間看着她氣呼呼的樣子，不覺微微一笑：“這麽害怕？”他的笑容在月光下有種魔幻般的感覺，十分好看，可也不甚真實。

明素蕊看得有些出神，愣了一會，忽然想起之前少昊風間的吩咐：“如果見到我笑嘻嘻的，一定要躲開。”她心裏一凜，看着少昊微笑的英俊面孔，一時間不知所措。

少昊風間見她傻傻出神，倒是又笑了笑：“小朋友，你怎麽了？”

明素蕊吶吶道：“你……你笑了……”随即覺得不妥，趕緊咬着自己舌頭，不再說話。

風間若有所思，盯着她看了一會，皺眉嘆道：“原來你看到過他了。奇怪，他竟然沒吃掉你……”

“啊？”少女吓得差點跳起來，結結巴巴地說：“什麽他……什麽……吃掉……”

少昊風間見她一臉害怕，倒是被逗得哈哈大笑，順手拍拍少女的肩頭：“怕什麽？那妖魔從來只敢躲着我，有我在這裏，你就沒事。”

少女被他一拍，心裏有些發毛，想着之前那個少昊風間嚴肅的樣子，果然和眼前豪放潇灑的風間大法師十分不同。可倒底誰的話才是可信的？少女心裏迷惑，眼中不禁帶着惘然。

風間眼看她還是戰戰兢兢的，灑然一笑道：“怎麽？他要你躲着我？好家夥，真會颠倒黑白，這妖孽倒是越發厲害了。看來——不早些處置了它，只怕危害越來越大。”說到最後，言下忽然帶着威猛霸氣。

少女欲言又止，少昊便問：“怎麽？你想為他辯解？”

明素蕊嘆道：“他好心帶我來少昊書院，還幫我解決一路上好多麻煩，瞧着可不像壞人啊。”

少昊風間微微一笑，忽然把臉湊到明素蕊面前，笑吟吟看着她：“他不像壞人，莫非是我看着像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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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笑容比春風醇酒還醉人，眼中似有淡淡星光閃爍，看得明素蕊臉蛋一紅，不敢直視，趕緊轉開眼睛，這才松口氣，說：“你——當然也不像壞人。”

少昊風間見她困窘，一發好笑，故意不放過她：“那你倒是相信我們哪一個？”

“我不知道。”少女苦惱地搖搖頭：“呃——如果你是壞人，不許吃掉我！我很怕死的！而且你今天上午都答應幫忙我了，不要耍賴！你要是壞蛋也要做有信用的壞蛋！”

少昊風間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忽然一把抓住明素蕊的手，作勢欲咬。少女吓得尖叫起來，閉上眼睛發抖，嘴裏的尖叫卻越發驚天動地。叫了一會，并沒有別的動靜，明素蕊怯怯睜開眼睛，冷不防看到少昊風間的臉湊得很近，幾乎是鼻尖對鼻尖，正一臉有趣地看着她。

明素蕊氣結，撅着嘴說：“很好笑嗎？”

少昊居然點點頭：“本來不好笑，遇到你就變得好笑了。”

明素蕊瞪了他一眼，眼看少昊風間并沒有變得如何可怕，略微放心，想起之前那個少昊的話，頓時一陣迷惑：明明這位風間法師十分潇灑可親，為什麽另一個少昊說起他的樣子就像萬分恐怖的妖魔？

少昊把她逗夠了，笑道：“好了，小朋友，和我一起進去罷。你也累了，該好好歇歇。”

他輕輕一揮手，青色的建築群忽然大放光明，每一間黑沉沉的房間都亮起燈火，頓時猶如散漫了滿山滿地的明珠，十分璀璨動人。明素蕊這才發現，原來少昊書院是個如此氣勢磅礴的建築群落……

少昊看着驚訝的少女，微笑着握住少女的手：“來，我們走罷。” 伴着淡淡花香，遠方的房屋傳出清雅的弦歌聲，似乎在歡迎致意。

明素蕊略一躊躇，正要舉步，想起之前那個風間法師的話，心裏飄過一絲疑雲。

略一遲疑，少女還是決定跟随少昊一起進去。

才一擡腳，耳邊忽然聽到急促的呼聲：“別去！”聲音嚴肅冷厲，倒像是之前那個冷面少昊的聲音，伴着淩厲如刀的呼嘯風聲。明素蕊心裏打了個突，差點就想停步。少昊風間似乎發現了她的遲疑，微微一笑，伸手握住她的手掌，沉聲道：“那妖魔又在暗中作怪了麽？別擔心，一切有我。”

他笑容明朗，眼中光芒璀璨，猶如星光閃耀，随着他溫熙的話，天空中雲破星開，剎那間就是滿天星河，照得這個笑容燦爛得惑人。

明素蕊看着這張臉，心裏茫然了一下，看着前面燈火輝煌的所在，默默無言随他走向內院。

少女一腳踏進書院的剎那，滿頭星光忽然明亮異常，清輝流轉，給大地灑下一層霜雪般的顏色。

明素蕊心有所感，微微打了個哆嗦，還是倔強地挺直了腰，随着少昊風間徐徐而入。內院的厚重木門在二人身後無風自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