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明素蕊盯着英山方向,目光猶疑。

遠方天幕忽然出現了暗銀色的火光,那光焰明滅不定,絢麗得有種傷花怒放般的色澤,她甚至聞到風中隐隐約約的浮酡花氣息,香醇如酒,清淡如春日帶着醉意的和風……那感覺,像極了她初來英山的時候,少昊刻意制造的幻像。

明素蕊不禁有些恍惚,教宗說過,最偉大的法師離世之前,思緒會帶動天地萬物的生息。有一次教宗重傷将死,驚雷龍紋印雲空崩解,天地為之大雪,直到教宗傷勢緩過來,那場大雪方才停止。想不到少昊此刻的願望,卻是如此清醇明朗的,春天一樣的感覺……

這,就是少昊心中的美好時光嗎?可在英山,卻無疑是個夢想了。

她覺得眼前發澀,便眨了眨眼,睫毛上滑下一滴水珠,大概是融化的飛雪罷。

明素蕊茫然凝視前方,忽然發現,那不是幻覺,漫山遍野的浮酡花真的開放了,茫茫群山,朱紅轉眼褪盡,到處都是雪白的花,星光下暈散成醉夢般恍惚的顏色,連身前的皚皚白雪也緩緩化去,伸展出青翠的小樹,綻放芬芳。

幻覺能感染天地,那麽,少昊就要死去了罷。她想着,情不自禁哆嗦了一下,連手指都簌簌地顫抖。為什麽,偏生在這個不應該的時候,認識了這個不應該的人……

忽然,某種垂死野獸的慘烈號叫焦雷般炸響。

“少昊!”她猛然聽清楚了,那是一個人凄慘無比的呼聲,他在反複不住的叫:“少昊——”

明素蕊的腦門暈了一下,血液忽然湧上來,讓她無法仔細思考。少昊!少昊!少昊!不能這麽讓他死去,不行了,做不到……原來,她并不能真的太上忘情。再有甚麽為難,有甚麽後患,她只好認了。

少女大叫一聲,忽然提足狂奔。腳下大雪初融,泥濘濕滑,她卻似已忘記一切。風大路險,她忽然在山石上絆了一下,摔飛出去,正好磕到頭,悶哼一聲,倒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本該多寫一些,可我想游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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